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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夺榜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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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韵撑起身子,将灵力运用得极致,一品灵剑发出“铮铮”的嗡鸣,‘落尘’再次向无悲而去。
无悲摇晃着手中的伽罗棍,甩了一招花棍,再次拨开灵剑将齐韵当胸一棍击倒。
齐韵从场上下来后,一时间,竟无人再上,无悲杵着伽罗棍站在台上,俯瞰着场外众人,半晌留仙宫的刘经艺动了,刘少主几步跨入擂台,冲无悲一礼道:“留仙宫刘经艺前来应战。”
言毕,祭出灵剑‘寻芳’横于身前,刘经艺抬手握住灵剑,并没有马上出手。
这剑便是他那日在松绥峰上新得的一品灵剑‘寻芳’。
无悲慈悲的眼眸看向刘经艺,向对方点了点头,提棍便向刘经艺横扫而去,两人都是化神巅峰的修为,棍与剑撞在一处,发出一波强烈的灵流震荡。
这是刘经艺第二次和无悲对战了,在第二轮的首场刘经艺就与这广济寺的无悲和尚对上,还以一招之差,输给了无悲。
高手之间过招,输赢也就是一招半式的,刘经艺不甘心,这几天私底下好生琢磨了两人对战的招式、战术,倒也算有些收获。
齐韵的落尘剑不能砍伤无悲,是因为两人间差着两个大境界,但刘经艺和无悲同为化神巅峰,他的寻芳剑却能震碎无悲的金刚之身。
无悲现在打得也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处处小心应对着,两人你来我往间,竟过了五百来招。
战况胶着间,刘经艺突然祭出一个盒子形状的法器,那法器从中心射出数十条缠丝线,线与线组成纵横交错的网,网上灵力浮动,围成了一个小空间,紧紧的把无悲困在当中。
这缠丝盒也是个上品法器了,对上剑修也许没用,但对上无悲的伽罗棍和金刚身,那是再适合不过的。
无悲一时不察,身形挪动间,竟被那缠丝线割破右腿外侧,行动变得有了缝隙,齐韵抓住时机,一剑刺入无悲胸口,无悲顿时单膝跪地,以棍拄地,喉间一口腥甜涌出,压都压不住。
刘经艺收剑想去搀扶,无悲给自己胸口几处大穴封上,掏出一枚灵丹服下,缓了缓,才晃了两晃的站了起来,冲刘经艺道:“刘道友心思之巧,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是无悲大意了,技不如人,受教。”说完便向台下蹒跚的走去。
站在不远处的张列看着走下来的无悲,吊梢眼里藏着嗤笑,低低的骂了句“没用的秃驴。”抬步向刘经艺而去。
刘经艺见上来的是张列,正起神色握紧寻芳,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人,那目光中,还隐着一丝厌烦。
“呦,刘少主今儿个这一品灵剑用的倒是顺畅。”张列阴阳怪气的说。
“刘某的剑,便不劳张少主操心了。”刘经艺板着脸。
张列被刘经艺刺了一句,也不见恼,只挑了挑他的吊梢眉,不动声色的围着张列转了起来,走动间暗暗催动法咒,腰间缀着的‘通灵’铃铛,彼此碰撞,发出如同雷鸣奔腾,刘经艺只觉这雷鸣竟比无悲的伽罗棍的梵音还要干扰心神。
下一秒,张列陡然祭出灵剑‘至邪’,向刘经艺狠狠斩来,破军十三剑裹着化神巅峰的剑意,排山倒海的砍向刘经艺右臂。
刘经艺忙以‘寻芳’为挡,堪堪挡下张列这一剑,剑刃与剑刃斩在一处,火星迸溅。
别看张列一副病劳鬼的样子,这人身如鬼魅,行如闪电,竟是比柳子明的剑还快,张列的破军十三剑使得及其纯熟,运用灵活,竟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得心应手。
在这种情况下,刘经艺的缠丝盒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张列的剑,缠得紧,攻得快,竟让刘经艺不得喘息,一晃几个时辰就过去了,病劳鬼张列没喘,刘经艺倒有些喘了,林淳站在看台外,焦急的看着场内。
场内的刘经艺被雷声影响得根本不能集中精力,他把自己的耳宫封闭竟也不能阻挡,一个闪神,便被张列刺中腹部,血瞬间涌了出来,白色的锦袍被殷虹的鲜血浸染,分外的刺人眼球。
张列看着刘经艺一身的血红,好像受到了什么愉悦的刺激,吊梢眼笑得越发阴邪得意,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提着‘至邪’剑绕着刘经艺转了几步,阴狠狠的开口:“我一生就喜与人抢,谁也别想让我让。”
说罢,一剑向刘经艺脚踝刺来,刘经艺忙用‘寻芳’去挑,但张列的‘至邪’太快,他没来得及,竟生生被刺穿脚踝。
“呃、哼哼……”刘经艺极力忍着疼痛,强行咽回将出口的呻吟,攥着剑的手上青筋膨出,嘴唇打颤,单膝跪地。
“少主。”台下林淳焦急的喊着。
可台上的张列并没有停下他手中的‘至邪’,再次挥动灵剑,向刘经艺的另一只脚踝刺来,“噗”的一声,‘至邪’正中踝骨,刘经艺这回扑通一下摊在地上,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他颤颤巍巍的拄着‘寻芳’起想重新站起来,身体撑到一半,便再次狠狠的摔在地。
张列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一身锦白,却形容狼狈的刘少主,咧着嘴嘿嘿的笑了一会,说:“我宁可委屈天下人,也绝不委屈自己,张少主对我的让剑之礼,可还满意。”
林淳再也顾不得什么,便想往上冲,被她身边的大小双抱住,她哪里会是张列的对手,林淳眼看着少主被生生在台上折磨,生不如死。
张列从小娇生惯养,被尚阳掌门千恩万宠,再加上这些年,尚阳派日渐势大,纵得这小祖宗越发的为所欲为,没准真的能干出来杀了刘经艺的事。
萧白眉头深锁,他不是参赛弟子,不好直接上去,修士互伤本也正常,只是这刘经艺毕竟是留仙宗少主,张列又过度残忍,如果死在朝云,师兄如何交代。
萧白想到的,云拂衣怎会想不到,他看着萧白焦急的样子,开口道:“师尊,我去。”
“等等。”萧白赶紧拉住小徒弟:“这张列不好对付,为师不放心,要不还是再……”
不等萧白说完,云拂衣打断道:“还是什么?师尊亲自上去捞人吗?”
云拂衣说得对,萧白知道小徒弟更合适,但,他心中总是发慌,可能天下养孩子的大抵如此,萧白苦笑:“要小心。”说话间,往云拂衣手中塞了个什么。
云拂衣一看,竟是一枚炼虚丹,这丹药是冲炼虚期助力的,但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服下此丹,绝对冲不到炼虚,但准是有大好处的,说不准可以冲到化神中期,那再加上极品灵剑莫忘,差不多就稳了。
这定是师尊炼给他晋级炼虚用的,只是这会战况紧迫,倒是可惜了。
云拂衣拍了拍萧白的手,转身便跨进结界,他站在台上盯着张列,眼神冷漠如冰,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林淳几人趁机上来把刘经艺搀走。
张列看着云拂衣,挑了挑眉,像是不记得云拂衣是谁,也难怪他不知道,云拂衣在朝云中修为进得太快,平时又甚少出来走动。
就连宗中之人,有些都不知道,宗内还有这么个化神初期的弟子,张列一般关注的都是刘经艺,无悲这种化神巅峰的修士,怎么会想到,云拂衣一个化神初期,也敢与他打擂?
云拂衣倨傲的立于场内,没有施礼,只冷冷的说:“清云峰云拂衣,来战。”
这张列就是个阴损歹毒的混账,再多说一句都是给他脸呢。
云拂衣本来也是要准备夺魁的,还能顺便帮师尊解决张列,何乐不为呢,平时被师尊看着,循规蹈矩惯了,云拂衣竟然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种肆意妄为的感觉,今日留仙宫少主被伤成那样,想来他只要不把这张列宰了,怎么打杀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他随意的招出莫忘,一招云水剑势便向张列袭来。
张列看着向他袭来的莫忘瞳孔突然大睁,心中一颤,这个不知名的弟子用的竟是极品灵剑,张列眼中除了惊,还有一丝丝怨愤与贪念。
先是一个刘经艺,又来一个云拂衣,一个个的都比他的剑好,就这些菜瓜修为,凭什么,这事上的好物,就该有能者居之,他今天便要把这云拂衣狠狠的打死在擂台上,再把这极品灵剑据为己有,一个朝云的小弟子,又不是刘经艺,他还杀不得吗?
他腾空而起,手中‘至邪’甩出一道光线,探出灵剑向前伸展,剑尖竟附着闪电般的电光缠向云拂衣。
云拂衣转剑相抗,‘莫忘’划破空气,向内弯曲,剑意裹着六界至纯灵力,如大海中翻涌的波涛,带着强大的气流摧枯拉朽的向张列斩来,朝云云水十六剑,剑气如虹,名不虚传。
‘至邪’与‘莫忘’撞在一处,“铮”的一声长鸣,仿佛刺过结界,直穿众人耳中。
两人缠斗几百招后,‘至邪’逐渐释放出闪电和风暴,带着毁灭性的攻击向云拂衣裹来,云拂衣瞬间被震得向后退了半步,胸口闷痛,喉中一股腥甜上涌,他紧抿双唇狠狠的将其压了回去,面上看不出一丝微恙,
云拂衣提起‘莫忘’转用六合剑法的一招海纳百川,急急的向张列而去。
极品灵剑发出“嗡嗡”的铮鸣,带着如海潮般翻涌的剑意向张列探去,两人周遭的空间里电闪雷鸣,剑潮翻滚,两股力量互相倾辙,一会是雷电更胜一筹,一会又是剑潮后来居上,场外之人看的惊心动魄的,但场内云拂衣与张列却肝胆俱裂。
两人内府如千刀万剐,元神像是要被撕扯成碎片,唯有识海稳固,岿然不动,任对方的剑意在自己身上割出千万道剑痕。
两剑相抗之时,张列引着云拂衣的剑,不停在旋转着,晃动间,腰间缀着的‘通灵’铃铛互相碰撞,发出轻微的颤响,
云拂衣瞬间觉得耳中有雷鸣奔腾,低头一瞥,便明白了两人打斗间,这混账还偷偷的用法器干预他。
刚刚张列和刘经艺对战时,他看得明白,即使封住耳宫也没什么效用,云拂衣索性不再管他,只一心的与张列对战。
云拂衣被这铃铛干扰,又打了百来招后,渐渐处于弱势,潋滟的脸上几乎白的透明,不行,他快撑不住了,整个内府千疮百孔,喉间的血也再压制不住,顺着唇角渗出,滴滴答答的落在襟袍上。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怎么办,如果是师尊,他会怎么办?云拂衣脑中飞快的转着。
张列脸上显而易见的浮现喜色,看着云拂衣败势已露,再轰一波剑意,彻底把对方钉死在台上。
场外,萧白看着场内的小徒弟阴沉着脸:“魁首就那么重要,值得你拿命去拼?”云拂衣要是挂在这了,那他这么多年的徒弟不是白养了。
萧白用力的反复甩着玉骨扇,恨不得把这骨扇甩烂,心头说不出的烦躁,更多的还是心疼,眼前的云拂衣让他想起‘南歌’的那一世,生生死在他面前,他当时觉得有人在割他的心。
“去他娘的。”朝云的规矩与脸面哪有他小徒弟重要,清玄长老抬步便想跃入擂场,下一刻,场中的云拂衣剑风突然变了,萧白顿住脚步。
云拂衣死盯着缠斗在一起的灵剑,怎么办,有了师尊的极品灵剑,还是打不过吗?
他不甘心,修为上他不如张列,但剑法和剑上,却高出对方几个境界,脑中有一条线越来越清明,对,他平时甚少在外面用六合剑法,其他人根本不了解,也就无从破解,既然不能拼境界,那就得用剑法和灵剑快攻。
想通之后,云拂衣的剑风突然变了:“混元六合第一式,高山仰止。”
四面八方的风打着旋的向‘莫忘’汇来,再一股脑的冲向张列胸腔,张列瞬间被冲得跌跌撞撞的退了几步,拄剑而立。
“混元六合第二式,星火燎原。”地面沙土飞扬,小石翻滚,像火星一般随着‘莫忘’从四面八方一瞬穿透张列的身体。
张列身上无数的血点慢慢浸出衣袍,气息不稳的喘着,终于符合他那痨病鬼一样的形象了。
云拂衣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在他想通绝处逢生唯快时,突然感觉触碰到了化神中期的壁垒,空中又突然出现雷电,但此刻张列浑身是血的跌在地上,这雷并不是张列引发的,是云拂衣。
张列抬头看向天上的劫雷,细瘦的脖腔支着那下一秒就要咽气的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天道都在助他,他唇舌舔舐着利齿,阴狠狠的道:“这个时候冲关渡劫,就等人给你收尸吧。”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扎着站了起来,服了一颗丹丸,竟也好了不少,持着‘至邪’一招破军剑法向云拂衣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