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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蛾月如钩。
      浅淡的光,守护着神慈百年老巷。

      青北里院内,漆黑静谧。
      二楼卧室,夏风飘进半开的木窗,吱呀一声惊醒了床上的男人。

      墨眸倏然睁开,天花板框出的亮光片片透明纯净,不似洲国的杳暗诡谲,他安下心来,动了动胳膊,松开枕边人的软腰。
      薄唇覆上她潮湿的额鬓片刻,盛怀理悄悄起身,关上那扇木窗,遥望着窗外的月亮。

      身后适时传来一声嘤咛,他转过身,正巧看见落在地毯上的丝被。
      摇了摇头,他无奈踱步到床边。
      “又踢被子。”

      弯身捏起被角,盛怀理身子一怔。
      多年来从警经验嗅出床底的不对劲,他胳膊一伸,撩开那半遮的鹅黄床单。

      床底,行李箱大大小小,整齐堆放着,铺满整个空间。
      小心抱出一个小尺寸的白箱子,他轻轻拉开拉链。

      箱里,青色与金黄胀满两眼。
      每片槐叶都完好无损地封在塑封膜里,叶背都贴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小纸片。
      盛怀理一瞬缄默,拾起几片槐叶。

      【今天捡了三片,我又想了盛怀理三次。】
      【我已经回瑞国了,联系不上他。五条回信息说,案子牵涉广,很复杂,怀理归期不定。】
      【他怎么会死呢?我不信,不可能,我还没告诉他我爱他的。】
      【今年槐叶黄得比往年晚,是不是代表他又要失约了呢?】

      【他说过,等我的头发褪成秋槐叶的颜色时,他就会回来。可我染了四年的黄发,他还是没回来。】
      【十小时航程的所有国家,我都走遍了,他到底在哪儿?】

      【今天在寺庙求到上上签,方丈说我今年有大喜事,下了山我便把签文扔了,没什么大喜事抵得过一句他活着回来了的消息。】

      【盛怀理,你是大怂货!你为什么不敢说你喜欢我,你还活着,对吗?季褚望现在已经把证据递交给警方,宁宇也说他会调查清楚当年的案子。我等你。】

      眼眶浸湿,蹲在地上的男人,又翻出一堆青黄叶片。
      叶片背面,全是统一的祈祷。

      【盛怀理,平安回来。】
      【盛怀理,平安回来。】
      【盛怀理,平安回来。】

      胳膊陡然失了力,盛怀理合上行李箱,推放回原处。
      静静在床边立了会儿,他拾起丝被,堆叠在女人手边,左膝跪床,他覆上那片单薄纤细的身体。

      “嗯,怀理,别闹......”
      女人撅嘴哼唧了声。

      盛怀理力道温柔,抚开她贴在粉腮的亚麻发丝。
      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
      乐此不疲,缱绻旖旎。

      “老婆,老婆,老婆......”

      范晔叶勉力撑开一丝眼缝,小鹿眼露着困懵的湿光,瞥着眼前这位满目春风的男人。
      红唇微微张开,吐出的嗓音黏糊又喑哑。
      “嗯?怎么了?”

      欣赏着她的酡红媚态,盛怀理食指与中指夹起一绺发丝,旋转拉近。
      亚麻的黄在指间,流逸出脉脉光亮。

      墨眸随移着那抹亮,他薄唇贴上发梢,舌尖含弄着,说:
      “老婆,我们再做一次吧?”

      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范晔叶抿了抿唇,绯颊又羞红了几度。
      “可是......你不累吗?”

      盛怀理松唇,掀起淡淡弧度,接过女人的话:“想要你开心。”

      “我今晚已经很开心了。”

      见她答得迅速,似乎是在婉转拒绝,他俯低脖颈,在那两瓣樱唇上吻了吻:
      “我想要你更开心。”

      范晔叶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唇,不让男人继续攻略城池。
      嗓音从指缝间溜出,浓浓的疑惑。
      “怀理,你说这事到底是你们男人开心,还是我们更开心?”

      盛怀理吻上她的尖圆指尖,薄唇缓缓倾嚅。
      “如果开心有分值,你在身下是100分,你叫120分,求饶135分。”

      女人露在手背外的眼睛,亮璨璨的好奇。
      “那怎么样才能达到你的150分?”

      食指拨开她耳边的发,他如愿咬啜到那瓣小巧的粉嫩耳垂,答案伴着谑笑一字一字地道出。
      “你在我身下,没日没夜地叫,没日没夜地求饶。”

      “......”

      “试试?”

      范晔叶搭上男人的颈间,指尖不小心触到他脑后的黑发。
      真是一如既往的硬。

      绵软的掌心摩挲着他的硬发,她弯翘起红唇,笑靥春色愈浓。
      “盛队,您都亲自上场指导了,民女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看似反问,实则应允。
      盛怀理眸子炸出一线火沫,薄唇骤移,密吻如雨脚。

      怀中女人的耳后、脸颊、锁骨。
      皆留下了他热烫的印迹。

      【嗡嗡嗡——】
      枕边小圆桌闪烁起方块小亮。

      “怀......理......”
      委婉的吟哦乍然止住,范晔叶从他的禁锢中腾出右手,探了探床头柜,她摸到手机。
      看到来电人,她心底一惊。
      推开身上的人,她清了清喉咙,接通电话。
      “喂,妈,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叶子,咱青北里生意怎么样?”

      大半夜给她电话就是问生意?
      范晔叶不明所以,蹙起秀气的眉端,问:“嗯?”

      “叶子,要不是今天有客户说青北里有两天没开门了,我还真不敢相信。
      一打开监控,我吓了一跳,厅堂里、楼梯上都是衣裤,我还以为是被人洗劫了。”

      握着的手机紧了紧,尬得手心疼,范晔叶踟躇着问:
      “……妈,你都看到了?”

      “嗯,看到了。活的、动的,还是自家闺女演的、春宫戏。”

      “……”
      范晔叶张了张唇,懊恼得说不出一个狡辩的字来。

      “叶子,等我和你爸过几个月回来,是不是要抱小外孙了?
      以前我取的盛懋茂这名儿怎么样?”

      这番话入了耳,范晔叶瞪了眼靠在床头的男人。
      见他眉梢添笑,她埋头在他肩窝啃了一口。

      “叶子,叫怀理接电话。”

      “嗯。”

      递过手机,范晔叶想要偷听,却被盛怀理摁在胸膛,听不见电话那端的半点声音。

      “姑奶奶,晚上好。”

      下一秒,她耳侧紧贴的胸膛震震,又一个单字补填——
      “妈。”

      如有实质般的称呼落定到她耳,范晔叶甜蜜笑开,细胳膊圈住他的腰,扬起小脸,无声在他下颌细痕处亲了亲。

      男人眸深如夜。
      月光下,依稀辨得他烧灼的火。
      “叶叶,周一怎么样?”

      范晔叶浑然不解,看着他眨了眨眼,问:
      “什么怎么样?”

      盛怀理按下免提,把手机放在他俩中间,薄唇翕合。
      “妈,我和叶叶已经商定好周一领证。”

      柳珍的喜悦溢于言语:
      “哎哟!那敢情好,我们马上订航班。”

      察觉到怀中女人明显一滞,盛怀理安抚似的偏头,在她唇心处含吮了一下,才对着手机答话道:
      “好,到时我和叶叶去机场接您们,晚安。”

      待他挂断电话,范晔叶胳膊肘撑起身,问眼前这个擅作主张的男人。
      “你和哪个叶叶商定了?”

      “昨晚我们第一次后,某人不是抱着我叫老公?”

      “......”

      看她被噎住,盛怀理笑着打开监控app,问:
      “监控密码是多少?”

      “嗯?”

      他斜睨起桃花眼,瞅着懵懂的小女人。
      “难道你下次还想在妈面前表演?”

      “......HuaiYe.”

      盛怀理熟稔输入怀叶拼音,指尖轻点,更改为新密码。
      “只有盛怀理一人能看,这句话的首写字母。”

      把昨晚的监控下载到手机里,他删除云端自动更新的备份,说:
      “挺好,以后时时重温。”

      “......”

      “饿了吗?老婆。”

      “饿了。”

      盛怀理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明黄亮眼的长款连衣裙。
      “洗完澡,穿这件怎么样?”

      范晔叶看着他,坐在床头,懒懒出声问:
      “我们要出门?”

      “天快亮了,吃完早餐,我们去启明山看日出。”

      -
      天际匿着熹微。
      出了院门,范晔叶仍是困得睁不开眼,整个人倚在盛怀理身上。
      安安静静的,圆领领口露出的肌肤霜白,活像一团黏糊糊的年糕。

      盛怀理摊开手:
      “把路交给我。”

      她勉力撬开眼睛,攥住他的无名指,命令道:
      “走吧。”

      他笑了笑,嗓声与少时话语重叠:“怀理地图持续为叶子导航。”

      回忆如潮水在心头掀起,脑子里的混沌睡意也清醒了几分,范晔叶也跟着笑。
      其实今天是晴还是雨,他们都不知。
      但还是秉着未竟的少年心性奔日而行。

      越野抵达启明山,眼前的天际,一片谐亮的灰。

      范晔叶生怕像上次错过日出,一双小鹿眼滴溜圆,紧盯着那未初开的云层。

      盛怀理倏然一笑,长腿下地,把副驾驶的可爱女人抱下车。
      择了块树下的草地,他稳稳坐下。

      “睡吧,这次我会叫醒你的。”

      “不。”
      范晔叶靠在他胸膛上,摇了摇头,温浅的嗓音渡着清鲜晨气传送。
      “怀理,光明我们一起赏。
      而破晓前的风起云涌,我也想和你一起度过。”

      男人环肩的大手一怔,望着绵延蜿曲的远山,声线蕴着丝线般微小的颤抖。
      “好。”

      “怀理,不要再不告而别,你做的一切事情我都会支持。”

      盛怀理收紧手里的力道,下颌抵进女人温热的肩窝,在她身上汲取到铃兰香气,他本能地缩紧鼻尖,深吸一口,沉进肺里。
      薄唇翕合,倾嚅出来的声音缓释在这黎明前的暗夜里。

      “叶叶,洲国的夜空很美,只是地上百妖横行。”
      “在那儿,妖吞鬼,鬼咬人,人吃人是常见的事,师父就是被鬼反咬一口牺牲的。”

      男人的话音悉数落进耳,范晔叶抠紧手心。
      她原本以为他不会主动谈他这四年的风霜,就像她从不述说她曾掐算着十小时的航程,以华市为轴心,跑遍了全世界。

      一切无果后,她甚至放弃了法硕offer,放弃了四大律所的实习机会,主动回国创办个人旅游视频号。
      只为寻到他,只为他能够偶然在网上见到她。
      让他安心,她现在过得很好,他也要好好活着。

      “叶叶,我那年回国后对你不告而别,的确是在李局面前立了死志的。
      作为案子的主查人员,我去卧底或许是唯一能够彻底揪出内鬼的王牌。”

      “怀理......嘘。”
      范晔叶抬眼,对上男人的视线。
      她倏而一笑,姣好的靥颜映进他安静的墨玉瞳眸里。
      翘起食指,她遥遥指着天际:“看,日出来了。”

      盛怀理闻声眺望,远处的灰白云层,早已悄然被初旭耀亮。
      同他怀里的小女人一样,镶染上绯红的金边。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
      他的脚下、手边。
      槐叶成蝶,片片金色翩飞在他眼前。
      他与范晔叶依偎成团,赏着朝晖登顶,放任自己被那初热的鎏光拢紧、温暖。

      “叶叶。”

      “嗯?”

      盛怀理扶女人站稳,自己从西裤口袋里取出一丝绒珍珠白盒,单膝跪地。
      誓言在这场盛大的日光里,熠熠生亮。

      “叶叶,我盛怀理用正义起誓,一生守护疼爱你。”

      方方正正的盒里,存放着一块槐叶状发卡。
      通体是晶莹完整的戈黄宝石,四面多角度切割,刻成上圆下尖的叶形。

      范晔叶眼心一颤,映出感动的热意。
      她蹲下,脑袋埋进他胸膛,长睫拂扫他衬衫的绸面,蹭了蹭他的下颌,娇俏着笑容,说:
      “盛队,那我们就周一领证吧!”

      盛怀理取出发卡,轻巧别在女人的耳边,食指指尖随着初旭,流连到发卡的尖尖尾端。
      指腹磨了磨那被打磨过的尖端,他骤然想起那个曾被她不小心用发卡划伤下颌的夜晚。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被他紧紧搂在怀中。
      他清晰记得锁在他胸膛里的,那条鹅黄裙纱下的柔软香玉。

      盛怀理眸眼敛沉,适时轻唤出一声:“老婆。”

      “嗯?”

      见女人抬起小脸,他俯头而下,薄唇精准啄到她的两瓣嫩粉唇瓣。

      听到她错愕的吟息,盛怀理不由分说扣住她的手腕,举高在头顶,一把摁在右侧的粗粽树干上。

      “唔——”
      辗转反侧,缠绵相贴。
      初起的日光雀跃,却寻不到穿过二人身体的一丝罅隙。

      ......
      青草微塌成径,树下男女凌乱的步伐延续到车前。
      盛怀理打开车门,先把女人放进后座。

      “砰。”
      门应声关合。
      登时激醒了范晔叶的理智。
      她的指尖不自觉抠紧真皮座椅,看着倾身而上的男人,踌躇着想要拒绝。

      “怀理,我们还在外面,如果有人......回家好不好?”

      盛怀理当然不允,一双桃花眼斜斜呷弄着车外的浅金薄光,他整张俊脸蛊惑至极。
      “老婆,上了船就不能退票。”

      范晔叶意识到求饶不能,咬了咬下唇,只好乖乖圈上男人的脖颈,小声提醒道:
      “那你轻点,别把车弄脏了。”

      盛怀理不由得嗤笑出声,薄唇贴近她的红耳尖,笑着撇清关系:“我们的船会不会脏,得看潮水多不多,与我无关。”

      “......”
      真是个摇着尾巴的大流氓!

      -

      圆日稳挂在车顶上方时,越野车身才意犹未尽地止住起伏的颤。
      盛怀理捞过方才震动的手机,瞥了眼新消息界面,对怀中半寐半醒的女人,说:
      “老婆,九九和褚望现在已经到华市了。”

      范晔叶累得打了个哈欠,抱着说话人,懒懒惑问出声:
      “九九明天不是要上班吗?我记得季褚望的官司已经打完了啊。他们突然来华市做什么?”

      “送户口本。”

      “嗯?!”
      范晔叶瞬间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圆圆的鹿眼飞上讶色的光:“你要让他们送来的?我记得九九说他们也是下周去登记结婚。”

      盛怀理吻了吻女人的湿鬓,面色丝毫不见波动,轻声答:“嗯,他们也是周一。”

      蹙了蹙眉端,范晔叶的不解困在她的粉腮。
      “这样的话,他们不是又要推迟领证的日子吗?其实我们好像也不用那么着急。”

      “我很急。”

      男人的三字言简意赅又沉稳笃定,范晔叶听在耳更是云里雾里,纳闷眨了眨眼睫,直起细腰追问:“你急什么?”

      指尖划过她的薄背,汗湿后的微凉。
      盛怀理拿过长裙为她穿上,嗓声不疾不徐,氤着车外日光的暖融:“我怕我家懋懋等不及。”

      范晔叶抬高手臂,脑袋从小圆领领口钻出,像是个好奇宝宝,又问:“懋懋?什么懋懋?”

      女人腰侧的拉链未拉,盛怀理手掌穿进去,轻轻抚了抚她小腹的滑腻肌肤,薄唇勾起上弯的唇弧,耐心回答:
      “老婆,懋懋是我们的宝宝。”

      “......”
      范晔叶陡然恍悟,看他又拿少时的盛懋茂捉弄她,咬牙切齿道:“不准叫他盛、懋、茂,否则我让他随我姓。”

      “也行,姓范的历史名人还不少,范仲淹、范成大......”

      唇突然被捂住,盛怀理靠在座椅上,双手环胸。
      一双桃花眼,狭长幽深,浓浓的戏谑裹弄着瞳孔里羞愤得红脸的小女人。
      “老婆。”

      “干嘛?”
      范晔叶嘟嘴,别过脸,看着窗外。

      盛怀理拉过他唇上的小手,放在手心里爱怜地揉搓着。
      “老婆,爸妈说想请你今天去家里吃饭。”

      范晔叶听闻,倏而瞪大了眼,嗓声含着嗔怪:“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他舒缓一笑,眉梢起了兴致,故意究根到底:“要准备什么?你上学时不是每周都要去我家?”

      她抿了抿红唇,轻张的唇瓣妖艳欲滴:“那不一样嘛。”

      盛怀理笑容拢深,眉目噙着眼前这个犯委屈的小女人,借过她的话:“有什么不一样,以前我们是一家人,现在我们也是一家人。”

      忽即想到了什么,范晔叶撩起一双湿漉的鹿眼,说:“盛怀理,我发现你拉低了我的辈分。”

      男人低笑出声,唇弧高调张扬,嗓声也掺着谑戏:“姑姑现在才发现?不如以后我私下唤老婆,床上叫姑姑?”

      “......你敢。”

      盛怀理揽过女人的后腰,用力贴上她那口是心非的娇唇:“有什么不敢的,我们现在就回家伺候姑姑。”

      说罢,他就势拉上女人腰侧的拉链,从后座直接跨坐到驾驶座上,启动车辆。
      范晔叶被他的一系列动作惊得噤声,真的要没日没夜地做?

      直到她被他放在青北里的秋千上,一团漆黑的膏体涂上发梢,她才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唤了声:“怀理?”

      “老婆,我已经回来了,你不用再等槐叶变黄。”

      范晔叶倚靠在秋千上,扬起月白玉颈,枕在椅背上。
      眼睫轻开,眼眶里湿光逐一流转到男人的俊脸。
      久久,她才喃喃呐出两字:
      “老公......”

      盛怀理手上一顿,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刻主动唤他老公。
      俯凝着底下的俏丽容颜,他低头在她眼尾印上一吻。
      “染发对身体有害,今天我为你染回黑发。”

      双目轻闭,感受着他倾吐而来的柔绪话声,伴着上方金枝槐的木香钻入鼻间。
      范晔叶翘弯樱唇,听心动声如墨黑染膏团团在发丝的沙沙窸窣响。
      这一刻,她已等待许久。
      “好。”

      清风而动,槐叶疏斜片片。
      稀拉着风,吹响秋蝉早起的嘹亮嘶鸣。

      范晔叶缓缓睁开眼,男人的俊脸嵌在薄而亮漾的日影里,年少时被她不屑的美人尖也一同晃进她的眼。
      望着他有条不紊地为她上染膏,她心跳怦怦然。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幸福恬谧。

      “老公。”

      盛怀理手下动作不停,漆黑的膏体从女人的发顶快速涂染到亮黄的发梢:“嗯?”

      男人的尾音适时上翘,能窥见他愉悦的心绪,范晔叶抬高雪白的手臂,抚上他的脸,问出居住在她心上已久的疑惑与担忧:“你说,这条路走下去,是日出,还是蝉鸣?”

      盛怀理微微侧脸,薄唇陷进她的绵软掌心肉里,偷了个香。
      骤时,一片秋槐叶掠过他的发顶,打了个翻转,翩翩吻过女人的戈黄宝石发卡,再沿落进她铺展在白木秋千的鹅黄裙裾上。

      他见状,唇侧掀弯,眉眼溶进的笑意晏晏。
      “是我们。”

      范晔叶忽而顿住,收回手臂,捏掐住那片单薄的叶柄,任它在她指尖旋转翩跹,喃喃着:“是我们......”

      对,是他们。
      是他们携手年少的自己,一同执守着当下最好的年岁与梦想。

      他不怕蝉的嘶叫扰世。
      她亦不惧。
      时数荆途,她只愿与他共赏经年累月的日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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