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外守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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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今天很不对劲。
虽然他一如既往地与朋友们说笑，一如既往地认真对待课程，一如既往地训练，但是——莫名地，降谷零觉得诸伏景光有些不对劲。
不只是降谷零，擅长察言观色的萩原研二也发现了诸伏景光时不时的恍惚，他去询问降谷零，得到的答案也是——「不清楚」。
作为幼驯染的他最是了解诸伏景光，如果诸伏他心里有事，他绝对会掩饰地相当好，表面上不露声色，只会自己内耗，就算他去问诸伏景光，他也会笑着说「Zero你看错啦」这样的话。
所以在诸伏景光这里是找不到源头的。
知道诸伏景光绝对不会开口的降谷零一行人打算直接去找了鬼冢教官询问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这才知道，昨天诸伏的哥哥诸伏高明警官也来到了警校，为的就是那件与他们密切相关的「长野县入室杀人事件」——杀害诸伏景光父母的凶手已经找到了，而且诸伏景光还与那位凶手有过一段单独的谈话，之后那凶手便认罪了。
松田他们这才知道诸伏那血色的过去。
……hiro他完全没提到过这件事。
降谷零最为清楚当年那场凶杀案对诸伏景光的影响有多大，诸伏他考警校也是为了翻案，现在凶手被抓了理应是件好事，但诸伏景光非但没露出一丝喜悦，反而有点阴郁——
看来，诸伏景光不对劲的源头就是和那位凶手的谈话。
既然已经知道了影响诸伏景光的关键，降谷零斟酌再三，选择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诸伏景光他不对劲的原因——侧敲旁击只会被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打回去，要想帮助诸伏景光，还要直球打击才行。
于是他们直接把人带到了天台，关上天台的门防止诸伏景光逃跑，然后把他团团围住。
上一次在天台被围的是藤丸立香，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了诸伏景光。
“hiro，”降谷零抿了抿嘴，“当年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不是件好事么？”
作为幼驯染，他也一直在关注这件案子，现在案子破了，他还以为诸伏景光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诸伏景光沉默半晌，他揉了揉眉心，说道：“抱歉，我从昨天开始脑子就乱糟糟的，本来想好好整理好心绪再告诉你的……”
“为什么？抓到那个凶手难道不是好事么？”松田阵平问道，“还是说，这件事里有什么隐情？还是抓错人了？”
“不，没有什么隐情，也没有抓错人。”诸伏景光抬头看着他们，眼神藏有深邃的痛苦，“他杀害我父母的理由是——”
【“我当时心情不好，所以想杀人，于是就到你家杀人去了。”外守一说，“杀害你父母，是因为我想杀，当时我也找到了藏在壁橱里面的你，只是我不想杀了，所以放过了你。”
“你问我为什么这些年要跟踪你？”外守一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当然是因为万一哪天我又想杀你了，我能用最快的速度杀掉你啊，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嘛。”
“要怪，就怪你父母运气不好。”他微笑道，“你的运气倒是很好，直到我被抓，想杀掉你的念头也没有出现。”
随后外守一对自己的罪供认不违，并拒绝再与诸伏景光谈话，也拒绝了诸伏高明的谈话请求，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被押走了。】
“就因为这种理由……”
诸伏景光将头埋进手里，身体忍不住颤抖，虽然找到了凶手，但他内心的痛苦完全无法被抒发，反而愈发疼痛。
他的父母以一种滑稽、可笑的理由离开人世，他追查这么久，得到的真相就是一个笑话——没什么理由，就是激情杀人，而不杀他的理由也很简单，他突然不想激情杀人了，所以放过了他。
不是仇怨、也没有什么深沉的理由，就仅仅是「运气不好」，就制造了贯穿他整个人生的痛苦。
这样巨大的落差，即使是已经抓到了凶手，即使凶手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诸伏景光也无法释怀，或许永远也没办法释怀。
“hiro！？”
降谷零看着蜷缩着颤抖的诸伏景光，下意识直接拥抱住他，诸伏景光狠狠闭眼，想要将自己从那段黑暗的记忆里面甩出去。
松田阵平与伊达航吓了一大跳，原本因为凶手那荒唐的理由而升起的愤怒都被吓成了担忧，他们只能笨拙地靠在诸伏旁边轻轻拍打他的背，让他慢慢平复心绪。
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经历的原因，藤丸立香同样感到愤怒，却下意识地压抑了愤怒快速冷静下来脑袋开始思考外守一的供词——在福尔摩斯的教导下，哪怕是最细小的漏洞都不会逃出他的观察。
激情杀人、目标是诸伏家、放过了小孩但一直跟踪他、恶劣的笑容……
他突然看向一直一语不发的萩原研二，萩原研二似乎陷入了思考。
——萩原研二对人的敏锐洞察力让他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外守一无论是在用词还是动作上都是在故意加深诸伏景光的心理创伤。
诸伏景光现在这样痛苦的样子，正是外守一想看见的。
……既然这样，那外守一供词的真实性就很值得推敲了。
藤丸立香与萩原研二对视一眼。
“诸伏君。”藤丸立香率先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外守一在骗你？”
“我认为……”萩原研二斟酌着开口，“外守一，也就是那个凶手——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让你陷入痛苦。”
他们俩一开口，降谷零与松田阵平还有伊达航就看了过来。
“但……”诸伏景光缓缓抬头，“当时在外面观察的警官告诉我，他的神情、动作都表示他没有说谎，我也没有看出他说谎的痕迹。
而且……为什么要让我陷入痛苦？我甚至不认识他。”
“真话掐头去尾听起来也还是真话，但被掐掉的那段才是重点，”藤丸立香说，“他或许只是说了表面上的情况，真正的动机被隐藏在了他的动作之下。”
“外守一的动作与语言就是冲着你的痛苦去的，恶劣的笑容、故作愉悦的语言，所谓的「幸运论」还有明知道说出来会让人觉得荒谬的动机——”萩原研二肯定道，“他这是故意的。”
“你是警察预备役，你的洞察力自然会比正常人强上不少，再加上外面还有诸伏警官和其他警察，外守一在达到让你痛苦这个目的之后就不再多说，或许就是因为多说多错——说的越多，反而会让你察觉到不对劲。”萩原研二越分析越觉得蹊跷，“因为这个案件是你的心结，所以外守一反而能轻松地击破你的心理防线，让你下意识忽略他言语中的漏洞。”
萩原研二看向了藤丸立香，藤丸立香也如萩原研二所想的那样找到了外守一供词里面的漏洞。
“他说他跟踪你是为了「让一家人整整齐齐」——但是，他的供词里面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你的兄长不是么？我猜测，他并没有跟踪过你兄长，是不是？”
诸伏景光听着藤丸立香和萩原研二的分析，逐渐冷静下来，回忆起那些档案——确实！外守一只在他身边出现过！诸伏高明身边并没有他的影子！
看着诸伏景光的模样，藤丸立香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如果按照他所说的，是想要让你们一家团聚，他跟踪了你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你还有个哥哥，按照他的理由，你的哥哥身边不应该没有他的痕迹。”
也就是说，外守一的目标就是诸伏景光！
在知道这件事另有隐情之后的诸伏景光彻底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昨天外守一供词里面的那些不对劲——
“他说，他不杀我是因为暂时没有想杀我的念头，”诸伏景光仔细思索，皱着眉说，“但是警察在他的洗衣店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炸弹——他的洗衣店就开在警校旁边，我觉得他的目标确实是我。”
“大量的炸弹？”松田阵平皱眉，“炸弹这种东西……一个洗衣店老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拿到？还是大量的？自制的□□吗？他也不怕不小心把自家店炸了？”
诸伏景光缓缓摇头：“我看见过照片，不是□□……应该不是他自制的，而是买到的。”
“啧。”松田阵平咋舌，“这个洗衣店老板不简单啊，炸弹都能拿到手。”
萩原研二点头表示肯定：“一个普通人也没办法这样精准地找到人的心理创伤并进行打击，一击即中，达到目标之后毫不贪心地收手，多一点都会让人发现不对劲——我也倾向于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洗衣店老板。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要针对诸伏景光？”
问题又转回来了，外守一为什么要让诸伏景光痛苦？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暂时还不清楚，但这件事另有隐情已经确定了，于是诸伏景光当场打了电话给诸伏高明说明这件事，但——
“外守一他自杀了。”诸伏高明在电话那头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外守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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