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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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区外走廊。
银灰色监控站在总舰侧舷的上层走廊上，在他身后的高大舷窗外，汹涌的暴雨正倾泻而下，天空被厚重低垂的云层遮盖，其中夹杂着大量跳跃的雷光，飓风将所到之处的一切粉碎摧折，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天气变化的范围，而是一场充斥毁灭威力的末日天灾。
巴尔战舰群就处在这场暴烈的天灾中心，始终平静而稳固，不曾被其撼动分毫。
此时总系统正在播报：“……目前风速已达每小时118~133千米，群状雷电流已成形，灾害等级跃升至“∑（西格玛，7级天灾）”。请大家适当保持距离观赏，不建议在天灾持续期间前往舰岛、甲板进行日常活动。”
天灾播报结束以后，阿帕诺又收到了一条全员广播，但这次与总系统语音播报的形式不同，是借用总系统的特级权限直接在他视野里弹了个窗口。
“全体维修组友善提醒：雷暴击穿型损伤请自生自灭,别浪费检修组的公共资源，不修你们这群没事找电的机货。
凸╬OωO╬凸。”
阿帕诺淡定地关掉弹窗，他是没有这种爱好，不过在天灾时期喜欢主动找雷击的仿生人不少，算是比较刺激的传统娱乐项目之一。
反正仿生人的机体非常结实耐打，被雷击几十次也打不死他们，三大舰的维修组每到这个时期也会在门口挂横幅，上面写着“雷击损伤来一个杀一个”。
嗯，被电了个爽然后遭到维修组提枪追杀，怎么不算娱乐项目的一部分呢。
阿帕诺在群里闲聊了几句就去线上系统交罚款了，这会靠着舷窗在平板上填违纪单。
在他填单子的时候，与他同舰的俄利级监控也在私戳阿帕诺，告诉他群里的“受害者联盟”正趁他不在疯狂吐槽他的“恶行”。
于是阿帕诺抽空看了下群消息，回复：
【AWuuu(awu)】可以，就改这个名字。
【Owl（枭）】使命必达！
目睹群里一片哀嚎，银灰色监控满意了——只有他让其他机吃瘪的份，没有谁能欺负他占他便宜，口头上也不行。
刚一想到这，阿帕诺就不可避免地记起了某个泰坦级，稍微愉悦一点的心情顿时凝固，然后缓缓裂开。
就在今天，他翻车翻了个大的，这点处罚对阿帕诺根本微不足道，他最在意的是朗德瑞不管在武力还是对话中，都全程压制（物理）他。
阿帕诺不仅摸不清对方是什么套路，还被前所未有地深深冒犯了一遍，而且为了爱修米亚博士的休眠健康，他还不得不原谅这一通冒犯——
银灰色监控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谁也没这么冒犯过他，就是有，现在也没有谁再敢做一次。
阿帕诺余怒未消，也不可能消，有一句话非常之俗套，非常狗血，但是无比符合他此刻的状态：
很好，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向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今晚群里格外活跃。
Zizi和Meow就是哈里特和柏特莱姆，他俩下午刚被阿帕诺禁言八小时，来闪击群聊天很正常，其他成员基本上都是总舰和视舰音舰的俄利级、海维级，个个身兼数职，怎么全都有空来水群？
银灰色监控单手打字，在群里问了一句，随后得知是其他队长负责的边境战区都稳定得有些过分，平时只有一些最底层的凯门级在边境乱晃。
让这些能以一当百、作战经验丰富的俄利级海维级队长专门去抓这些小喽啰，怎么看都是在浪费能源。各自主舰的博士组都不再下派任务，抓紧时间给他们放个假，顺便把年轻的小队发配过去先适应一下战场。
提到放假，群里的成员立即发起了线上组队游戏的提议，不出所料全票通过。
正好阿帕诺提交的视舰检修申请结果刚下来，检修被安排到了明天下午，他今天才出任务回来，晚上也没有别的安排，于是也在群里报了个名，准备加入今晚线上模拟对战的队伍。
因为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名为“屏蔽器”、读作“视线吸引器”的医疗用品，阿帕诺也没有心情在外面多呆，填完违纪单就乘直梯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阿帕诺将手套摘下，将手指嵌入舱门的识别锁内，识别锁的红色光圈在识别成功后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光圈变蓝，舱门向内打开，露出了正对着舱门的满满一墙壁的……武装。
各种轻型武装、重型武装、枪、匕首、指虎、钩锁……以及平铺在工作台上的武装结构图纸、设计手稿、和厚厚一叠测试结果分析、改进意见。
银灰色监控走进寝室，先是用半分钟快速洗了个澡，然后换好衣服，躺进斯但德级标准配置的仿生人休眠舱。
阿帕诺伸手点击面前内置的屏幕，选择登入赛博星网。
阿帕诺的意识沉入黑暗，他只感到短暂地失重一瞬，伴随脚尖重新触及坚实的地面，视野中的黑暗也跟着消散。
极具科技感的深蓝色天幕率先出现在他的视野前。
银色的粒子极光贯穿这片无垠的深蓝天幕，在更远处，是由无数数字和符号构成的淡金色光流，正不断自天幕向地面坠落，沿着天幕的边缘汇入天际线。
在天幕下方，大地即是倒悬的宇宙，在宇宙深处的最中心，能够看到两颗一大一小、正在熊熊燃烧的恒星。
以恒星为中心，数不清的行星、卫星、流星、彗星散发着淡淡的星光，围绕中心那两颗恒星缓慢地旋转。如果仔细地近距离观看那些天体，就会发现每一颗天体周围都环绕着一串编号和名字，每一颗天体都是一个仿生人的意识具象化。
在天幕和宇宙之间的交界处，则是数块悬浮在头顶，由粒子模拟成的巨大全息荧幕，荧幕分成了数千个大小不等的流行文化分区，最大最醒目的那块版面是赛博星网模拟对战游戏的排行榜，分为单兵赛、双排组合赛和四排世界赛三个榜单，每三十分钟刷新一次。
荧幕后方是同样用粒子光流等比复刻的巴尔战舰群全息模型，一共三艘主舰，七艘副舰，每一艘战舰模型的大小也完全复刻了现实中的大小，带来的视觉效果极其震撼。
银灰色监控站在“宇宙”上方，他的意识虽然同步上线到星网，但现实中与机体的连接并没有断开。
阿帕诺现在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机体、躺在休眠舱内的感觉，同样可以在不下线的情况下控制现实中的身体做出动作，也可以随时挂机回到现实，在回到现实后，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在星网上的状态。
因为赛博星网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另一个世界或者现实空间，而是被设计出来的全息虚拟网络，仿生人的上线过程只是将意识同步到星网，登录了属于自己的全息游戏账号。
阿帕诺刚上线两秒，右侧就弹出了一连串组队邀请，刷新速度之快，完全看不清是谁给他发送的组队邀请。
反正是朋友圈内战，打谁都一样，他就随便点了一个，加入了对方建立的对战房间。
银灰色监控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那一刻，对战场上站成两群的机瞬间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状态：
站在左边的三个俄利级女队长：监控“Owl（枭）”、电视“Avantgarde（前卫）”、音响“Detonation（起爆）”，全都非常默契地齐齐向右，对隔壁竖起两个大拇指、能做表情的做表情、以及音响式鼓掌。
一看就不是什么比赛之前友好的鼓励。
阿帕诺向右看了一眼，发现右边那帮机的表现更夸张。
三个中型里，俄利级电视“Thunder（雷鸣）”和海维级音响“Triumph（凯旋）”还好，都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但是再看旁边那个海维级监控“Mountains（山脉）”——爱德格已经双膝跪地，开始懊悔地在捶地了。
阿帕诺无语了一下，这一瞬间他真的有点不想承认自己认识爱德格这个傻大个，同时爱德格的表现也让他对接下来即将看到的画面，产生了更加不妙的预感。
再往旁边看，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甚至更加混乱：
首先，这群机是缠在一起的。
从外形上看，就像一群正义之士遇见了一个企图施暴的恶徒，四个机为了保护自己，分别从前后左右抱住恶徒的肢体，以此来限制对方的行动——如果不听他们说的内容的话，阿帕诺可能真的会这么想。
实际上是那四个穷途末路、死到临头的恶徒，在阻止中间那个可怜的音响逃离深渊。
“你们……放开我……”中间的俄利级音响“Crocodile（鳄）”艰难地伸着手臂，他脸上的红色音圈忽明忽暗，试图在周围四双手的阻拦下，去点自己面板下方的“登出”选项，“让我下线……”
“凯撒，你这是在干什么？！”在他面前的电视一把抓住他的双手，一点点往回压，同时严厉地对他说道，“不就是全星网单兵赛第一的战神被分到对面队了吗？不就是会死吗？怎么能临阵脱逃！给我拿起你的刀来！”
“……”
“别害怕啊凯撒，你细想一下。” 因为凯撒比斯但德级的体型大一圈，在他身后，正抱住他脖子的斯但德级音响“Vanguard（先锋）”，几乎是整个机都挂在他身上，对他说，“在星网上和我们一起去世、或者线下被阿帕诺亲自踹门，你想选哪一个？”
凯撒：“……我两个都不想选。”
“Wolf（狼）”，也就是霍科曼，得意地笑了两声：“这可由不得你。”
这个电视露出“;)”的表情，转头就对着下方的哈里特和柏特莱姆吩咐道：“对，就是这样，你们把他的腿抓紧了，不用怕把凯撒的电子裤子拽掉，他现在对小监控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不敢让你们掉半块漆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