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山姆汪

18、要来

　　“阿姨，我来找江好玩，可以吗？”孟心对开门的女人说道
　　“当然可以啊，阿姨欢迎你”江阿姨热情地将门开大，她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穿着一件单白色的长袖工装裙，“好，好的，谢谢阿姨”孟心笑着说，语气里有惊讶
　　“欢迎，欢迎，江好在房间里玩呢”伴随着友善的语句，孟心被迎进屋，他逐渐看清客厅里的情形
　　男人仍然带着眼镜，穿着短袖和家居裤，衣服下摆被细心地塞进裤子，他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染绿发的校服少年，头发上绿色的地方被黄色占据，发尾的黑色十分明显，女人年长，肤色黝黑，像一张粗糙的皮革，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衬衣，手上提着一袋礼品
　　“江老师，实在抱歉这次突然就来了，我主要是特地来感谢您”女人对着江老师鞠躬道
　　“如果不是您的不放弃，我家这小子期末怎么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您是我们家一辈子的恩人啊，我必须谢谢您！”女人继续说道，她身体向下压，膝盖已经快碰到地面了
　　“快说谢谢老师”女人低头，向旁边少年的方向说道，“谢谢老师，谢谢老师不放弃我”少年深深鞠躬，真诚地对江老师说道
　　“江好在房间里，我带你去”看见孟心在望着客厅，江阿姨对他说道，她轻柔地拉着孟心往里走去
　　“这是？”客厅里女人问道，“这是隔壁的小孩，经常来找我们家小好玩的，是我们小好的好朋友”江阿姨热情地回复道
　　“哦哦，是这样啊，这小孩倒是俊气啊”女人看着孟心说
　　江阿姨把孟心带到一间门前，门上挂着一个粉色的纸板，板旁是一些精致的贴纸装饰，板上写着江好的名字
　　“咚咚——”江阿姨轻轻地敲了门，在得到里面回应后推开门，“小好，你朋友来找你了”她说完后蹲下对孟心说：“你好好玩，等一下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哦”
　　“好的阿姨，谢谢阿姨”孟心说完走进房间，门在身后关上，“这个孩子命也是苦，小小年纪父母就外出打工去了，我和老江也是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啊”模模糊糊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眼前的房间是粉色的房间，壁纸，衣柜，床品是不同深度，明度的粉色，结合着随处可见的毛绒玩偶，充满少女心的器具将房间变成了一个温馨的公主房，一个身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呆坐在床上，面朝房门
　　“孟心哥哥”见孟心进来，江好的瞳孔聚焦，看向他说到
　　“好久不见，我来找你玩啊”孟心笑容灿烂说道
　　“爸爸说好女孩不应该独自和男孩相处，妈妈也这样说，小好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对不起，孟心哥哥”江好立马说道，语速快的同时也很流畅
　　“小好没有错，不用道歉”孟心收起笑，认真地说
　　“你有什么想玩的？我们可以一起玩哦”孟心继续说道
　　“听孟心哥哥的，我有很多玩具的，哥哥可以看看想玩哪一个的”江好露出大大的笑容说道，她向床旁的收纳柜走去，指着上下两个柜子说道：“这里面都是玩具”
　　“那你可以在这里面找出自己想玩的，然后我们可以一起玩啊”孟心没有打开柜子，只是走到它旁边，同样用手指着对江好说到
　　江好看到孟心停住脚步，她想了想打开柜子，开始一件件地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里有积木，橡皮泥，拼图，涂画笔还有故事书”她每拿出一样便念出对应的名字，“孟心哥哥想玩什么？”她问
　　看着一样样色彩丰富的玩具被从柜中拿出，孟心刚想开口让江好选择其中一样，却停下了动作，他看到了一抹黑色
　　“那是什么？”孟心问道
　　“什么？”江好反问
　　“那个黑色的东西，可以拿给我看看吗？”孟心补充道
　　“啊，是这个吗？”江好从柜子的角落拿出了一样物品
　　那是一个芭比娃娃，一个孟心记了很久的芭比娃娃，
　　孟心清楚的记得娃娃的样子，它的头发，脸，衣服和身体
　　它的头发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剪刀粗鲁地剪过，有些部分甚至短到将娃娃的头皮露了出来，也露出来头皮上用黑色记号笔画过的痕迹，痕迹一路向前，到达娃娃的额头
　　它脸上原本的芭比妆容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用黑色笔画出的粗糙的五官，娃娃眼睛的睫毛被加重，嘴被红色笔涂抹，脸上被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它的衣服领口被撕开，下摆被高高卷起，上面是各种颜色的痕迹，黑色，红色，蓝色四处分布，有的浅，像是蹭上去的，有的深，像溅上去的
　　它腹部以下布满笔画的踪迹，衣服的颜色便是从此而来，但又不像衣服，那里的颜色让人不能一眼认出，或许因为已经叠加了许多遍，若是想象力丰富一点的人，甚至可以看到一个人拿着娃娃，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一遍又一遍地鞭打着那里，笔头的墨水因使用人的用力过度而溅到娃娃的衣服上
　　以上都是成年后的孟心从脑海中挖出来的记忆，而年幼的孟心只知道自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娃娃的脸一度成为他噩梦里的常客
　　“这是什么？”孟心听到自己问
　　“是我自己哦”眼前的江好回答道，若无其事地将娃娃放了回去，“孟心哥哥想玩什么？”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那，那个娃娃是你？”孟心问道，他脑海里全都是那个自己看到的，可怕的娃娃
　　“爸爸经常半夜来找我玩”江好想了想说，“我知道，妈妈觉得我就是这样，她讨厌我，我也是”
　　孟心正要开口询问，咚咚两声，有人敲响了房门，几乎同一时间，门被猛地拉开，男人从门外进来，“你该走了”男人说道
　　孟好把目光移向男人身后，女人正在默默地收拾着客厅的茶几，他又看向一旁，江好正默默收拾着刚刚拿出的玩具
　　“叔叔，我可以再玩一下吗？”孟心抬头问男人，他想再和江好多待一会
　　“不可以哦”眼前的男人戴着眼镜，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江老师来买菜了啊？”柜台的刘阿姨热情地招呼道
　　“刘大娘，上次拜托你留意的排骨到了吗？”江老师笑着说
　　“到了，到了，今早猪肉刚到，就专门帮你留了一块最好的”刘阿姨起身向一旁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老婆福气真好，有你记得她喜欢吃糖醋排骨，每月的15号都专门做给她们吃”
　　“我们结婚的日子是7月15号，想着每个月都纪念一下，而且这不是俗话说的好，快乐老婆快乐生活嘛”江老师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排骨说
　　“是是是”刘阿姨点头附和
　　两人后面的孟心站在一排红酒面前，假装挑选，实际听着后面的谈话，他脑海里是那天江好的话
　　“爸爸经常半夜来找我”她说
　　“先走了刘大娘，生意兴隆啊”江老师付钱后提着菜离开
　　“孟心你要找什么吗？”刘阿姨走过来亲切地询问
　　“阿姨我想找方便面，可以帮我一下吗？”孟心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是当做晚饭吗？可以来阿姨家吃哦”刘阿姨带领孟心绕到零食区
　　“没有，就是想吃了”孟心回

　　盯着眼前的电磁炉，孟心陷入了困境，犹豫地随机按了一下触板，突然亮起的数字将孟心吓退一步，就在他觉得要有爆炸发生的时候，触板暗淡了下去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孟心与电器的僵持
　　“孟心哥哥，我可以来你这里待一下吗？”打开一个门缝，孟心听见外面的江好说
　　“当然可以，你爸爸不是不允许你来吗？”将门彻底打开，孟心说道
　　“是妈妈叫我来的，她说爸爸要交粮，让我来你这里待一下”女孩笑得乖巧，“我可以进来吗？”她站在门口问道
　　“当然可以”孟心说：“什么是交粮？”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妈妈都要叫我离开房子”江好摇摇头说道
　　“是这样啊”孟心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话题，他在江好进屋后将门关上
　　“孟心哥哥在做什么？”江好问道
　　“在尝试煮方便面”孟心说：“阿姨这几天忙，就没有来”
　　“哦哦，那我可以帮忙”江好点点头，语气欢快地说
　　“你会做这些？”孟心吃惊地问道
　　“当然，妈妈有时会叫我帮忙做饭”江好愉快地说，“孟心哥哥我能帮忙吗？”她又问道
　　“真的吗？太好了，我一点也不会这些，请一定要帮帮我”孟心立马说道
　　“很高兴能帮到忙，可以给我一个小凳子吗？我够不到”江好走到厨房，发现自己刚刚超出台面一个头的距离
　　“好的，小好你确定吗？这个很不安全的”孟心从厨房外搬来小凳，对江好说
　　“没问题，我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江好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锅，踩上凳子，熟练地打开水龙头，往锅里放入适量的水
　　“我可以帮你什么，只管说”孟心在一旁说
　　“不用的哥哥，小好很有用的”江好一边回复一边用力端起锅
　　哐啷一声，锅原路掉回了水池，所幸的是，锅并没有被端起多少，锅中的水并未溅出
　　“对不起！”几乎同一时间一道响亮的声音传出，江好身体僵住，转头对孟心说：“对不起！孟心哥哥”
　　“啊，没有事，你有没有事？不用说对不起的”孟心没有被锅与池壁的敲击声吓到，他被江好吓到了，“也怪我，不应该让你做这些的”他补充说
　　“我是乖孩子，我可以的”江好马上说
　　“没有说小好不是，小好是最乖的孩子了，我来做这些，你当我的小小指挥好不好？”在确定江好没有事后，孟心温柔地对她说
　　“好的”江好有些不自在地说
　　“是要把锅端到电磁炉上吗？”
　　“是的”
　　“然后呢？”
　　“然后按这里和这里”

　　“小好好厉害，这么小就会煮面了”孟心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面说，面里有切成小片的火腿肠，还打了一个鸡蛋，都是刚刚他和江好从冰箱里翻出来的
　　“能帮到哥哥就好”江好说，她双手拖住脸，看着对面的孟心大口吃面，“真好啊”她说
　　“好什么？”孟心问，“人在吃饭的时候总是很快乐，我喜欢他们这样子”江好回答道
　　“小好长大以后想当厨师吗？”孟心放下碗问道
　　“厨师是什么？”“是给别人做饭的人”“那我想当，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可以，老师说我们可以成为任何想要成为的人”“那真是太好了”
　　一连串的问答下来，孟心和江好敲定了成为厨师的计划
　　“那我可以经常给妈妈爸爸和孟心哥哥做饭了吗？”江好问
　　“只要每天都有这么一碗，我甚至可以当你的服务员”孟心用筷子在碗底捞了又捞，直到碗里一丝面条也不剩下，“我们可以叫好心饭店，因为小好特别好心，救我于危难中”孟心笑得开心
　　“好的，都听孟心哥哥的”江好点头，“孟心哥哥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她四处望了望说
　　“快要九点了，你要回去了吗？”孟心看了眼电视下的闹钟
　　“嗯，要回去了，今晚爸爸要来，所以要早一点洗脸刷牙”江好跳下坐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