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星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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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它怎么可以这样！”
伊迪斯回到草原栖息地的时候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身上好像还有被嗅嗅“搜身”的触感。那只猎狗的生育已经完成了，她看到五只身体泛着粉色的刚出生的小狗正依偎在它怀里，斯卡曼德教授拿来了一个布制的小窝让母狗和小狗都靠在里面。她仔细观察那些小狗，却发现所有小狗的尾巴都是分叉的，而母狗却没有尾巴。
“这是什么品质的狗？”
“这是燕尾狗，是魔法生物。它们对主人很忠诚，会按照主人要求攻击任何人，所以领养燕尾狗需要相应的执照。燕尾狗顾名思义，自然有分开的尾巴，不过魔法部要求所有饲养者在它们长到六到八个礼拜的时候使用无痛切割咒切掉它们的尾巴。它们一胎一般生4只，豆豆这次生了5只，所以好像有些痛苦。”
在他们身边，豆豆安详地躺在小窝里，它的肚子有规律地收缩着，身子似乎还有些颤抖，估计是经历了很大的疼痛。“对了，不要拎着嗅嗅了，我来对付它。”
斯卡曼德教授拎着嗅嗅的脚将它倒挂起来，很快它就吐出了之前吞掉的所有东西。伊迪斯口袋里的金加隆、斯卡曼德教授的怀表、金链条、金杯子、珠宝、首饰，让她目瞪口呆。“它怎么这么能吞呢......”
“诺，你的金加隆。它确实什么都偷，最厉害的一次偷了邓布利多教授和......格林德沃的血盟，还是从他身上直接偷的。我们在地洞里放了大量金闪闪的东西让它玩个够，但最近它比较喜欢......找乐子，喜欢偷没偷过的东西了。”
在斯卡曼德教授的手里，嗅嗅看着满地的黄金，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伊迪斯瞬间软下心来。不行，这只该死的嗅嗅，它可掏了你的裤子口袋！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她对自己说着。
“我看看时间......都已经快三点了！万圣节冒险该结束了，我想图塞尔肯定也回去睡觉了。韦斯莱先生，柯西维尔小姐，如果你们对神奇动物有兴趣，以后可以随时来这里玩，跟罗杰一起来就行。”
“教授，叫我们教名就行。”李说，“这些神奇动物......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们一定还来。”伊迪斯说，他们朝着梯子那边走去。“欢迎你们在三年级选修保护神奇动物课，神奇动物的世界是很美妙的，在这里，你们一定会更加感受到生命的奇妙与美好。”
然而走到梯子底下的时候伊迪斯才意识到.......麻烦了。
她拎着嗅嗅下来的时候，忘记关箱子了。
办公室的光从梯子顶端照耀下来，此刻看上去如此刺眼。伊迪斯瞬间脸红了，刚才因为跟嗅嗅纠缠，完完全全把要把手提箱关掉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关闭手提箱是很有必要的，不然里面的神奇动物会逃出去，刚才讲到纽特遇到的那些麻烦时斯卡曼德教授强调了好几次这个问题（当然，纽特那次动物们出逃的原因嘛——看过电影的都知道）。现在会有动物逃出去了吗？如果有那怎么办？如果真的放出了什么动物，她是给斯卡曼德教授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啊！他和罗杰可是在自己和李被图塞尔疯狂追赶的时候救了自己啊！
“教授，对不起......”
“诶，算了，下次别这样了就行。时间这么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斯卡曼德教授温和地摆摆手。他们爬上梯子，伊迪斯的头探出手提箱的一刹那，她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斯卡曼德教授办公室的门开着，地上没有脚印，但肯定有什么......什么东西，出去过了。手提箱里至少有一种动物，已经被放出来了。
“哦，天哪......”
罗杰一脸怨念地看着伊迪斯，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眼神中既有失落，又有愤怒，她赶紧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好吧，我们得赶紧去检查到底少了谁，伊迪斯，李，你们别多想，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伊迪斯和李都没有说话。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最后还是停留在罗杰那个悲愤的表情。是她太粗心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放出了什么动物，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这是她的错......明明只要她细心一点就不会......
“诶呀，没事的啦，伊迪斯。你想，不管是什么动物被放出去了，它也没法逃出霍格沃茨。神奇动物长相都那么奇特，肯定会有人看见它们，然后报告斯卡曼德教授，他肯定有办法把它们找回来的......”李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但是伊迪斯没有说话，她对自己失望透顶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麦吉妹妹和威廉怎么样了......没被图塞尔抓住吧......”
这戳中了伊迪斯的另一项心事，让她心里更烦躁了一些。她和李在六楼的时候分开了，伊迪斯回答完门环的问题就急着回自己的房间看麦吉在不在，当她看到麦吉熟睡的身影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没有任何理由，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
“杜戈尔失踪了。”
第二天一早，这个噩耗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由罗杰带给了伊迪斯。他说完那句话就跑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对她说任何一句话。
杜戈尔，隐形兽杜戈尔，最难找到的神奇动物。怎么会这样呢？其他动物如果失踪了至少还有被看到并找到的可能，可是在诺大的霍格沃茨校园里找一个会隐形的动物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怎么偏偏会是杜戈尔呢？她试图回忆杜戈尔长什么样子，在手提箱里的那匆匆一瞥留下的印象却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除了一团白色的身影，她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再留下。
“伊迪斯，你看上去不怎么开心，难道你跟李昨天被图塞尔抓住了？”麦吉加入她吃早饭的时候问道，这时伊迪斯刚刚拿起叉子，她两边都没有人，罗杰特意跟她保持了一大段距离，让她非常不舒服。
“别提了。”伊迪斯跟麦吉讲了前一天晚上的所有故事。“你们呢？你跟威廉后来怎么逃脱的？”
“我们差点就被图塞尔抓住了，他几乎都碰到我后背了。李帮了大忙，他骂图塞尔是巨怪，你知道图塞尔最讨厌别人嘲笑他矮，结果他想都没想就转头来追你们了，我和威廉就各自先逃回来了，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还很担心你被抓到呢，没想到你竟然遇到斯卡曼德，他还帮了你......”
伊迪斯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罗杰的名字，她低下头，试图强迫自己吃进一些早饭，但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诶呀，伊迪斯，你又不是故意的。霍格沃茨是封闭的，隐形兽逃不出去，又不会遇到危险，它也不会攻击别的同学，你还担心什么呢。”麦吉说。
“可是罗杰真的很喜欢杜戈尔......他会为此......”
“天哪，你竟然那么在意他的看法。就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小鬼头，你有啥好担心的，他生气让他生气去好了。”麦吉摇摇头，继续将布丁送到嘴里，伊迪斯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没有再吭声。
杜戈尔失踪的消息并没有被公开，斯卡曼德教授或许也并不觉得同学们有可能能够看到隐形兽。十一月在伊迪斯的自责中到来了，打人柳的叶子掉落光了，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准备过冬。霍格沃茨的校园里，越来越多的人在长袍里穿上厚厚的棉衣，不少人带上了龙皮手套。
在这样的天气里去上天文课简直就是受罪，不过卢卡斯·布洛维奇教授英俊的面庞让大家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抵触。他们裹着厚外套爬上天文塔楼，晴朗的夜空中用肉眼就可以看见繁星。大家坐在各自的望远镜前，布洛维奇教授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再过三天就是满月了。”琳达·米森正坐在伊迪斯和麦吉她们的旁边，她听天文课一直非常认真。“布洛维奇教授虽然不是狼人但有狼人血统，你们说他会被影响吗？”
“肯定不会啦。”麦吉懒洋洋地拨弄着面前的望远镜，又将自己的围巾系得更紧了一些。“琳达，你们的级长比尔，他爷爷也是狼人，你有见过他满月的时候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这倒没有。”琳达认真地摇摇头。见教授开始讲课了，她马上坐正了身子，伊迪斯和麦吉还是向后仰着，麦吉甚至闭上了眼睛。
“我们已经观察了很多星座，包括英仙座、天鹅座、双子座等等。今天我希望你们将望远镜转向东南角，你们将会看到水瓶座。首先，你们是否看到东南边的空中有一颗非常亮的星星？”
“在哪里啊？这夜空中难道不是有一大堆很亮的星星.......”麦吉问道，旁边的琳达已经将望远镜转向了一个方向并在纸上做了记录。“麦吉，我帮你找好了。”她转动着麦吉的望远镜，“就是这颗，这是‘水瓶座官能星’，也是水瓶座最亮的星星。然后你看这边，这几颗稍微暗一点点的星星形成一个Y字形，这个就是水瓶座。【1】”
“很好，米森小姐说的完全正确，赫奇帕奇加十分。”布洛维奇教授说，一边开始下来一一指导同学们寻找。琳达的脸变红了，她似乎难以掩饰住自己的笑容，望着教授的方向。
“琳达，你好厉害！我看着这么多星星就头晕......”
“我小学学了一些天文学。”她昂起头，将眼睛睁得更大一些。“然后课前也预习了一下。”
伊迪斯看着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这个“预习”可真不是“一些”，甚至比拉文克劳们在变形、魔药那些很难的课上预习的还要认真。她在笔记本的底部看到一行英文字，是琳达手写的花体字，和她人一样整齐而秀美。上面写着：
“Luminous universe contains alluring stars, bright rays of which illuminating cherished hearts.”
明亮的宇宙蕴含迷人的繁星，繁星的射线照亮珍贵的心灵。伊迪斯默默念着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了琳达想要表达什么。
“看来这边在琳达的帮助下都很不错，柯西维尔小姐和波特小姐。”布洛维奇教授走过来，琳达在听到自己的教名时惊喜地抬起头。“你知道的真的很多。”他的眼眸垂下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微微缩了缩自己的肩膀。“就是......小时候看过一点......”
布洛维奇教授拿起她的笔记本，认真看了一会儿。伊迪斯见到他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凝固了，但很快他又露出了微笑，将笔记本还给她。“你有兴趣的话毕业以后可以来霍格沃茨做天文学教授助理，我看了你的笔记，很多七年级学生都未必知道这些知识。”
他拍拍她的肩膀，琳达好像还处于震惊之中，没有出声，教授则忙着指导下一个学生去了。
“现在你们都已经找到了水瓶座。我知道再让你们找一个星座肯定会让你们困顿不堪，既然我们已经在看水瓶座了，不妨听听它背后的神话故事吧。”
故事是布洛维奇教授的课程中最有趣的地方，所有的同学们都伸长了脖子，像是盼着父母讲睡前故事的三岁小孩一样。
“众神举办宴会时，众神之王宙斯的宝贝女儿，青春女神赫柏负责为众神斟水。然而宙斯将她许配给赫拉克勒斯之后，赫柏不再参加宴会为众神斟酒了，宙斯就命美少年伽倪墨得斯来完成这个工作。伽倪墨得斯完成的很好，宙斯就将爱侍斟酒的形象置于夜空中，这便是水瓶座。【2】”
“就这些啊，我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麦吉无聊地闭上眼睛，琳达似乎有些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
“当然，这是一个简化过的版本。关于宝瓶座的由来和伽倪墨得斯与宙斯的故事有许多版本，我可以为你们讲一个流传较广，你们又会想听的。【3】
“话说特洛伊城有一位英俊的王子，书中没有详细描写他的容貌，就只说他很美，像是‘黄金般的美少年’。这位王子正是我们故事的主角伽倪墨得斯。有一天，他正在为父亲看羊时，宙斯发现了他。他的美貌令宙斯顷刻之间动情，于是宙斯又一次施了他变成飞禽走兽的把戏，化作一只老鹰掠走了伽倪墨得斯，将他变成了自己的侍童，并让他接替赫柏担任斟酒的工作。
“然而特洛伊王子伽倪墨得斯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他思念着他的家乡，牵挂着他的故土，亲人，以及他心爱的少女。很少有文章提到那个少女名叫什么，只说是一个仙女，我隐约记得她似乎叫海伦。
“宙斯对伽倪墨得斯的上心引起了天后赫拉的嫉妒，这个美少年似乎分走了她应得的爱。恶毒的赫拉心生一计，她设下圈套，让伽倪墨得斯心爱的仙女带着他私奔逃跑，然后又故意向宙斯告发了他们。愤怒的宙斯原本要用箭将这对恋人射死，然而仙女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宙斯射出的箭，仙女永远离开了人世，她的牺牲换伽倪墨得斯存活了下来。
“很狗血的故事。”麦吉小声评价道，伊迪斯却沉浸在了故事里。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自己爱的人......
“可是赫拉依旧没有放过他。赫拉将他变成了一个水瓶，让他永生永世承担‘倒水’的工作。然而水瓶中倒出来的却不是纯水，而是王子的泪水，饱含着他的痛苦和思念，对他的国家，对他的故乡，对他心爱的仙女的思念。
“后来，因为奥林匹斯山上的其他主神看不下去了，宙斯又如此喜爱伽倪墨得斯的美貌，最终宙斯将他化作水瓶的形象升天成为天上的星座，也算是对他的怀念。”
布洛维奇教授在这里停了下来，伊迪斯看着望远镜里的水瓶座，逐渐看出来了那个倒着的水瓶的模样。她小时候读过希腊神话，但这个故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她看着星星组成的水瓶，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悲伤，不知是为伽倪墨得斯难过，还是为仙女而难过。布洛维奇教授背过身去，他们看不清他做了什么，但伊迪斯觉得他好像......是在抹眼泪。晚风拂过，初冬的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了，它收起自己的锋芒，将每个人的脸颊吹干。
“当然，这个故事也有一些改版，比如有人说是赫拉命人射杀伽倪墨得斯，而并不是宙斯，我想这也确实合理一些，因为伽倪墨得斯是宙斯最钟爱的恋人之一，我......我不相信他对他有杀心，我不愿意相信。人们或许为伽倪墨得斯的境遇感到唏嘘，然而最让我难以忘却的却是那个不起眼的，为他挡了箭的仙女。是什么让一个人有勇气，在死神面前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呢？
“至于伽倪墨得斯.......”他不再看着他们，而是望向了天空的东南边，水瓶座的方向，声音也比原来更轻了。“他究竟如何看待宙斯，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吧。”
他们从天文塔楼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打哈欠。“晚安，孩子们，睡个好觉。”布洛维奇教授在他们身后说，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动听，有那么一刻伊迪斯脑中闪过要是能听着这样的声音睡着，那一定会很不错的念头。她回过头，看到琳达正在与教授说着什么，教授的手抚过她的脑袋，将她一前一后的马尾辫整理到身前。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左手臂撞到了后面的人。她边说对不起边转过头去看是谁，却意外地发现是罗杰。罗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伊迪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抓着麦吉就大步往前走去，很快就与他拉开了距离。
“伊迪斯，亲爱的，慢点......”
她几乎是半小跑的来到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门前，却发现大家在门前堵住了。门环出了一道很难的关于神奇动物的题目。
“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你可以找到五足怪？”
五足怪是什么东西？所有的同学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门环今天是在干什么。零点已经过了，所有不是一年级的学生都已经在各自的房间里睡着了，这些新生们完全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门环问出来的问题确实稀奇古怪的，西奥多跟我说过。”大卫说，“脑筋急转弯是它最喜欢的，但有时候它也喜欢考大家魔法知识，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冷门的......”
“它不会今天就是要我们在外面过夜吧？”麦吉不满地说，伊迪斯却焦急地回过头。本来希望早点回宿舍回避罗杰的，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他可能知道......
他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罗杰拖着慢悠悠的步子回来了。所有同学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向来被冷落的男孩。
“苏格兰最北端的德利亚岛。”他小声说，似乎被众人围着的感觉让他有些害怕。门吱呀一声开了。“小伙子，知识很渊博。”
人群鱼贯而入，没有人对他说哪怕一句“谢谢”。
“罗杰......”
伊迪斯叫住他，她想说谢谢，又想夸他对神奇动物了解得真多，但最重要的是为杜戈尔的事情道歉，她还一直没有为此对他说过对不起。罗杰看了她一眼，却径直迈向自己的宿舍，她根本无法开口。
“斯卡曼德，你不要太过分！”麦吉在他身后喊道。
伊迪斯忍着的泪水到她爬上自己的床上终于流了下来，麦吉坐在她的床沿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别想太多了，伊迪斯，别理他就好了。”
伊迪斯没有出声，她望着拉文克劳塔楼外飞过的雄鹰，心中只是更加孤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