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呼唤我》野骨头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姜涞心里装着事儿，这堂课听的不是很专注。

　　实在是太迫切的想要知道张霖宇问到了什么了，同样，徐瑞也好奇。
　　铁石心肠怎么被感化了。

　　只不过两人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一下课，老师一走，徐瑞就转过去问张霖宇，“怎么样？啥情况啊？”
　　这正好满足了姜涞的心意，本来自己还在思考要怎么问才不会显得突兀，徐瑞的先入为主的提出来，完美的帮自己解决了问题。

　　“没啥情况。”张霖宇只说了这么一句。
　　也没具体解释什么，但也足够了。

　　姜涞深深缓了口气，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踏踏实实。
　　徐瑞笑，“我就知道。”
　　一副我猜就是的表情。

　　和裴肆行认识也挺长时间了，不说平时了，光是一起打球的时候，就经常看他被女生追着要联系方式，送礼物送这送那的，从没见他应过。
　　渴的没水喝，有人水送到面前都没接过，还非得要自己去买。
　　大家都还打趣他，说他铁心，刀枪不入。

　　徐瑞想着，开口道：“一个被告白到烦，直接放话说高中绝对不谈恋爱的家伙，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可怜那些芳心暗许的女生们咯~”
　　以后到底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拿下他。

　　张霖宇听徐瑞这么说，接口道：“我还以为他开窍了。”
　　想到刚才去闹了个乌龙，又没好气的说：“啥也不是。”
　　徐瑞笑他。

　　姜涞克制着自己，不动声色的听着。
　　听到说他高中都不打算谈恋爱，心情更加愉悦了，唇边不由勾起淡淡的笑。

　　江爽则一直观察着姜涞，从她暗暗听徐瑞和张霖宇两人说话时就一直为她提心吊胆，看她脸上荡起笑意，自己也不由笑了。
　　自己这是操的什么心。

　　——
　　对于高三生来说，是没有空闲时间拿来嬉闹的。
　　除去之前春节前守店那晚发生的事的原因，也因为姜涞升高三这年更是至关重要的时期，便利店就没再去守过。

　　上学期这一年里，还有足够多的时间能够继续打磨锤炼，但到了下学期，那时间可没那么多用来琢磨落下的知识了。

　　前段时间田莹莹也在群里一直抱怨学的太累，相约姜涞出去玩，放松放松。
　　姜涞完全一门心思的想要再抓紧时间把成绩提高，对于休闲娱乐是没多少心思的。
　　田莹莹也实在是憋坏了，说自己在家学习也完全静不下心，索性想约着大家一起学习。

　　颜妍早在暑假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出发去了集训。
　　当然，一同去的还有田野。
　　两人要等到明年年初集训结束后，考完试才会回学校继续文化课的学习。

　　田莹莹和江爽因为姜涞，也熟络起来。

　　田莹莹就约了姜涞和江爽在国庆节假期的时候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姜涞和江爽欣然答应。

　　国庆节假期只有三天。
　　但对于一寸光阴百寸金的高三生来说，这三天假已经是荒漠长途后，“久逢甘露”般的愉悦了。

　　市图书馆八点半开门，三人约好每天上午九点图书馆门口会合。
　　市图书馆在中心广场那边，距离姜涞家有些距离，需要坐四十多分钟的公交，途径河街市场站。

　　赵素娟前一晚听姜涞要去图书馆，便让姜涞第二天顺道去河街市场买些猪脚回来，好歹过国庆节，晚上给烧猪脚吃。说是那里有一家精肉铺的猪脚卖的便宜又好，省的自己再麻烦多跑一趟。
　　姜涞自然应下。

　　国庆当天早上8点过几分，吃过了早饭。
　　姜涞拿好赵素娟给的买肉钱，背上书包就出门了。

　　姜星星还在吃早饭，姜涞关门时还能听到赵素娟说话的声音：“你放假也学个习，别老是玩什么游戏，你也高三了。”
　　“哎，知道了，知道了…”
　　…屋里的声音随着关门落锁的咔哒声，消弭在耳边。

　　姜涞也很害怕堂嫂的“苦口婆心”，尽管有百分之99不是对自己说的，但也很有压力。
　　深呼吸一口气，往楼下走。

　　到公交站台的时候，很幸运，要搭的车刚好过来。
　　姜涞还没有来过市图书馆，之前都是在家学习，八点50多就到站了，没想到下车就看到江爽和田莹莹两人坐在站台长椅上等着自己。

　　姜涞赶忙走上前，“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江爽和田莹莹看到姜涞，站起来背好包。

　　江爽：“你不是之前没来过这边嘛，怕你找不到。”
　　姜涞怕两人等了自己太久，抱歉的开口：“对不起，你们等我很久了吧？”
　　田莹莹知道姜涞又觉得自己麻烦别人，感觉愧疚了，赶忙说：“哎呀，我们也没早到几分钟，而且我们约的就是9点，现在时间还提前到了，没什么对不起的啦。”
　　“是啊，这有啥。别放在心上。”江爽也附和着。

　　姜涞感觉到了两人对自己的照顾，因为自己之前提了一下没来过这里边，她们就提前在自己下车的站台等自己，真的好感动。
　　本来自己还想着下车找着过去的，图书馆一般都很好找。但没想到她们会来等自己，明明下车的地方都不在一个位置。
　　“谢谢你们。”
　　“害，这有啥好谢的。”田莹莹挽住姜涞，“涞涞，我们过去吧。”
　　姜涞：“嗯，走吧。”

　　姜涞走在两人中间，想起什么，问道：“你们吃早饭了没有啊？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我在家吃过了。”江爽先回答。
　　“我也吃了，来的路上买了手抓饼吃，在我家楼下买的，可好吃了。”
　　姜涞和江爽听着田莹莹夸张的“好吃”，都不由笑了。
　　姜涞：“那就好。”
　　江爽问：“你呢？吃了过来的吧？”
　　“嗯，我也在家吃了。”

　　很幸运，三人到图书馆的时候，还剩下五个空位，只不过是错落着的，但好在距离不远。
　　一张桌子六个座位，三人最后达成共识，选择了唯一一张刚好剩下三个空位的桌，姜涞和田莹莹两人坐在挨着的两个座位，江爽在斜对面的一个位置。

　　本来图书馆就需要保持安静，挨不挨在一起，也就无所谓了。
　　果然，在好的氛围里，学习效率更是不错。而且图书馆的空调温度也很舒适。

　　因为今天过节，中午吃过饭，三人就没再继续学习，去看了一场电影，是刘亦菲主演的《第三种爱情》，据说刚上映。
　　看这部电影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田莹莹和江爽喜欢刘亦菲，姜涞向来对这些都无感，欣然接受。

　　看完电影后，姜涞就去了市场，因为市场全天营业，姜涞找到堂嫂说的肉铺时，老板刚上了新鲜的各种肉，包括猪蹄。
　　姜涞按照赵素娟说的挑了两个，付过钱，老板就到一边帮忙处理了。

　　姜涞没有其他的事就站在旁边等着，无所事事的打量着这个市场。
　　市场很大，什么都有卖的，瓜果蔬菜肉，干货调料，甚至，门口还有卖花的店铺，很是热闹。

　　当视线一一划过这些摊位店铺，落到花铺的时候，姜涞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不然，那个正在花铺前站着卖花的人，真的是裴肆行吗！？

　　姜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直勾勾的看着那边，思虑着其实不是他，只是和他长得像的人。

　　不知是自己的眼神太过炙热，还是什么，裴肆行像是有雷达感应一般，抬眸直接看向姜涞所在的位置。
　　咯噔一下，在他看向姜涞的那一瞬间，姜涞惊呆了，没有看错，真的是他啊啊！！！

　　姜涞赶忙偏头，错开视线。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么巧？他是看到我了吗？应该没有吧，门口距离这里也不近。
　　哦！记得之前颜妍说过，他好像就住在河街这边的。
　　姜涞暗暗想着。

　　没想到这么巧会看到他。
　　恰好，老板把猪蹄收拾好了，“来，丫头，你的猪蹄好了。”
　　“好的。”
　　姜涞赶忙接过，“谢谢老板。”
　　提着猪蹄就往门口去。

　　不过30米左右的距离，半分钟就能走到门口的距离，姜涞硬是在各个摊位前绕来绕去，磨磨蹭蹭走了很久。
　　裴肆行还在那里站着，只不过在和店里的谁说话。

　　姜涞边走还边琢磨着要不要打招呼，刚刚如果真的看见自己了，这会出去不打招呼会不会不太好？
　　转念又想，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自己，要是不记得了，打招呼好尴尬。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走到花店前，默默给自己打气，缓着气息抬头朝他看去，正准备出声。

　　“姜涞？”
　　姜涞一口气呛住，“…咳咳…”

　　“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你…你好啊。”姜涞没想到他会先一步出声。

　　裴肆行看姜涞一副被自己吓到的的样子，“你好。”
　　不就是叫了她一声，也没干啥啊。
　　我这么可怕？
　　突然又想起之前张霖宇说的，姜涞说和他不熟，连试卷都不好意思来借。

　　“我是裴肆行。”

　　姜涞莫名，这怎么还自我介绍。
　　“我知道，我认识你的。”

　　“哦，我以为你会说我们不熟。”
　　“……”姜涞不知道这该怎么回答。

　　裴肆行又接着开口，“我们见过很多次。”
　　“是的。”
　　“还一起吃过饭。”
　　“嗯…对。”姜涞点头。

　　“那我们算熟了吗？”
　　“算……吧。”
　　“吧？”
　　“算！”

　　姜涞搞不懂为什么两人展开这奇怪的对话。
　　“我吓到你了？”
　　姜涞为刚才的呛住失态有些羞，一下憋红了脸，“不是，没有没有…”
　　微低着头，“只是没想到你会叫我而已……”姜涞说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也不知道裴肆行听没听到。

　　裴肆行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之前没在这边见过你。”
　　“哦，我今天刚好去图书馆，回来路过，顺道来帮我堂嫂来买点东西回去。”姜涞赶忙回答。
　　一字一句的汇报了自己一天的行程。
　　说完又后悔，人家又不是真的关心你干嘛了，直接说路过不就行了。

　　裴肆行了然，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着，“哦，跑腿？”
　　“嗯。”姜涞点点头，“算是。”

　　姜涞没敢和他对视，视线落在花店的各色花朵上。
　　裴肆行注意到姜涞一直没把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反而东看西瞅的注视着店里的花。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给你跑腿费吗？”
　　“啊？”姜涞一下有点没太跟上他的思路。
　　“没有。”
　　“没有啊…”裴肆行拉着尾声弯腰，从近身的花桶里挑挑拣拣，拿出几束小雏菊。

　　姜涞没看懂他要干什么，只听见裴肆行又问：“你赶时间吗？”
　　“不赶的。”
　　“行，那你等会儿。”
　　“啊…好的。”
　　只见裴肆行拿着挑出来的花，进到店里边。

　　姜涞有点懵，不知道让自己等他要干嘛。但此刻心里是按奈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原来他还认得自己。
　　伸着头悄悄往店里边看了一眼，又怕被发现很快把头缩了回来，乖乖站好。

　　不多会儿，裴肆行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包装好的花束，但很明显没有刚拿进去的那么多，只有一小束。但也包装的很精美。

　　白色的小雏菊被淡黄色的包装纸包裹着，枝干处还缠绕了一圈丝带，系着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给你。”
　　裴肆行把包装好的小雏菊递给姜涞。
　　“就当这个是跑腿费吧，开心点。”

　　姜涞这会儿是真愣住了，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的看着裴肆行。
　　“给我？？”

　　“嗯。”
　　“为什么要给我？”

　　裴肆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刚看你在等东西的时候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姜涞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个自己这会儿不开心的结论来的，但也无效顾忌更多。

　　“所以是让我开心点吗？”姜涞这会儿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了，完全乱了节奏。
　　“嗯。”裴肆行肯定道。

　　“这个多少钱啊？”
　　姜涞打算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下来。
　　“送你，不要钱。”
　　“！…真的吗？”，姜涞受宠若惊。
　　“不想要吗？”
　　说完裴肆行作势要把手收回去。

　　“要！！”姜涞在他话音刚落就匆忙大声喊道。
　　说完意识自己反应有些过于激动，咳了声，缓缓嗓，“我要的。”

　　裴肆行压着声吐出一声笑，“逗你的，给你。”
　　“谢谢。”姜涞说着接过花。
　　“不用谢。”

　　一时间两人间沉默下来。
　　姜涞小心捧着花，疑惑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怎么会在这个店卖花？

　　“我住这附近，帮人看会儿店。”
　　指的是这家花店。

　　“噢噢，原来是这样。”
　　“嗯。”
　　“……”
　　“那个，要不那你先忙吧，我得先回去了。”姜涞看时间不早了，不舍的和裴肆行道别。
　　“好。”

　　姜涞走前想起又向裴肆行说道：“国庆快乐！”
　　“你也是。”

　　“拜拜。”
　　“嗯。”

　　姜涞走后，裴肆行也进了店里，把刚才多拿的花放回了水桶里。

　　刘川在店里躺着睡觉，倒也没真的睡着。
　　看裴肆行进来又出去又进来的，拿了几束花进来，只挑了花枝最饱满最好的包起来，还听见和谁说话，问他：“刚谁啊？买花的？”
　　“不是。”
　　“那你包的花给谁的？”
　　“你管我给谁。”
　　“…哥，这是我家花店。”
　　这家花店是刘川妈妈开的，刘川放假，他妈妈想出去打牌，让刘川过来守店，他非把裴肆行拉来了。

　　“所以呢？”裴肆行懒洋洋坐进沙发，撇着刘川。
　　给你面儿，帮你看店都没工钱，拿你一束花咋了。

　　刘川：“没，你开心就好。我的就是你的。”
　　裴肆行掏出糖吃进嘴里，“睡你的吧。”
　　尽管这样说着，裴肆行还是拿出手机扫了店里的二维码给了那束花的钱。

　　这时也才看到手机里收到颜妍的消息，估计就刚好是自己和姜涞在外边遇到的时候，手机开了静音。

　　点开一看，
　　【裴肆行，张霖宇干嘛不回我消息？让你们在学校多帮忙照顾着点姜涞和田莹莹你们到底还记不记得？】
　　【田莹莹可是田野他妹妹。】
　　【姜涞胆子小，别让人欺负她，你朋友多，护着点。】
　　【你们俩不会‘监守自盗’，欺负他们俩吧？】
　　【我就相信你们了啊,还有张霖宇他咋了？怎么不看消息？】
　　【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回来请你们吃饭。】
　　一连好几条消息，估计是集训休息，好不容易才收到手机。
　　可真是，姐妹情深。

　　裴肆行没她那么多话说，只是简单回了句，【行。顾着呢。】
　　这不刚哄了一个刚过节就不开心的跑腿女孩。

　　……
　　姜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很早，赵素娟还没回来。

　　姜涞就先把猪蹄放厨房用水浸泡着，去去血水。弄好了，才从阳台的杂物堆里找到一个闲置的小花瓶，把那束小雏菊插起来，放到自己房间的书桌上。
　　中心视线位置，抬头就能看见它。

　　就连包装花的丝带，姜涞也好好收起来了。
　　只是刚过了一天，花瓶里的花就有些状态不好。

　　查询发现小雏菊水养放不了一周，索性按照网上说的方法，把花晾成了干花，可以保存更久。
　　尽管晒干以后没有之前新鲜那么好看了，姜涞还是小心翼翼的重新用那根丝带系好，好好放起来。

　　这束花，带来的是比考试得高分，名次大进步还强烈的快乐。
　　尽管交集不多，想来自己在他的眼里，不再是陌生人。送礼物的话至少是朋友的程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