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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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中酒光潋滟。
白山秋野眼神涣散。
琴酒端着酒杯，在白山秋野无意识把半杯酒液一口气吞进喉咙后又等待了两秒，才低头闻了闻杯子里的酒，然后抿了一口。
冰球晃动着，像白山秋野此时的视野。
当琴酒的手指被另一只手指细长的瘦削手掌捉住的时候，哪怕是组织风头正盛的干部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要动……”
白山秋野低声嘟囔着，眼里只剩下那颗不断晃动的冰球，他从小就没停过锻炼的手异常的平稳，搭在琴酒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用力按住时，那隐隐的力度较量让琴酒收回了梭巡在周围的视线，认真打量起了面前这个明显已经喝醉的年轻人。
覆过来的手指触感平滑细腻，没有任何老茧的痕迹，手掌不大亦不宽厚，但也不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指尖的温度有些凉，但又不至于冰，总体而言，不算特殊，看起来也并不像多有力气的类型。
相比较而言，那双黑得过分深沉的眼睛此时直勾勾盯着同一个地方看的模样反而有些瘆人。
纯黑色的眼睛其实非常少见，也很难分清瞳孔的界限，琴酒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几秒，才从中分辨出稍清浅些的虹膜。
白山秋野在这样审视的目光下无意识抬手捂住脸，唔唔了两声，哪怕是以琴酒这样过人的耳力都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显然，这个敢和他搭讪的年轻人之前可能连酒都没喝过，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手里酒吧会员卡的来历。
“好看……”白山秋野捂着脸的手指张开，露出眼睛，望着琴酒的脸，嘴里又哼唧了几声，这次琴酒清楚听见了他在哼哼什么。
只是听清之后琴酒反而觉得还不如听不清——反正没有一点用处。他忍不住有些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此前他可从未被人在容貌上这样赞誉过。过于棱角分明的脸攻击性太强，又被习惯性地用帽子和长发挡着，比较起来，面前这个喝醉的小鬼才应该更符合大众的审美。
“更符合大众审美”的白山秋野呆呆盯着琴酒的眼睛，松开了捉住琴酒的手指，又去摸桌上的酒杯要往自己嘴边送。
琴酒眼疾手快地按住对方的手腕，他可不想应付一个醉鬼，虽然这家伙已经喝醉了。
白山秋野“嗯？”了一声，再看看琴酒的手指，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任琴酒把酒杯拿走。
在白山秋野自己的感觉中，他还没有醉——或许对表情和本能的动作有些失去控制，但他还没有直接把对面的男神偷回去，就已经是他尚且还有自制力的表现了。
比那颗白山秋野经手过的黑钻还要神秘而美丽，如果真的可以用宝物的价值来衡量，那么白山秋野愿意付出一座博物馆来换到这样的珍藏品，为此放弃低调的作风而增加暴露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可惜人是不能被偷走的，白山秋野只能试着贴近些，好像普通人隔着博物馆的玻璃打量里面的藏品，而不是强硬地不顾藏品的完整性去将它抢出。
酒吧的歌手换了一首激昂些的歌曲，躁动的旋律让心情正有些惆怅的年轻人下意识皱起了眉，琴酒将原本属于白山秋野的酒杯推到一边，却是注意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人走到吧台后，和本应招待客人的调酒师正说着什么。
目标出现。琴酒眯起眼睛，心中杀意和兴奋渐起。
本能感觉有些不对，却也弄不明白哪里不对的白山秋野晃了晃头，发现男神正专注地看着某个方向，也跟着看了过去，却是没认出这个和他本来目标也有关联的人物。
和来自某犯罪组织的琴酒相比，白山秋野就要随心所欲多了，对目标的放弃比他之前见到琴酒后就撕掉脸上面具还要干脆。
“那是谁？”喜怒都形于色的黑发年轻人撇了撇嘴，“好老，也不好看。”
琴酒进到这个酒吧只是为了任务目标，对于工具人产生的小情绪并不准备去关心。他知道这是家什么性质的酒吧，并不想真的去做什么Honey trap，挑战自己的忍耐力。虽然这个工具人的长相不讨人厌，黑色的眼睛还不错，但也仅仅如此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白山秋野嘴角下扯的弧度更大，很想按住对面男神的脸让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只看自己，不过很快的，那个中年人就和调酒师在吧台调起情来，看得白山秋野忍不住皱起了脸，和长相不怎么样，举手投足间还颇透着股油腻味道的中年人比，调酒师长相就好看多了，可惜两个人凑在一起，那张本来能看的脸都大打折扣。
“一点都不好看。”白山秋野嘟囔了一句，转回视线看向琴酒洗眼睛。
琴酒闻言一顿，本来正经考虑着怎么不引人注目地把人杀掉的思绪一偏，目光扫过目标和那个调酒师的脸，却突然猛一皱眉。
白山秋野刚露出迷惑的神情，就听到吧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突兀地打破了酒吧中原本有些暧昧躁动的氛围，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藤田先生？藤田先生？！”突兀静下去的酒吧中只剩下调酒师惊慌的叫声，白山秋野转过头，就看见那个原本还很有精神调着情的中年人上半身伏在吧台上，还有些抽搐，透明的酒杯在实木桌面上滚了半圈后掉落在地，酒液早就洒得到处都是。
“发生什么了？”白山秋野一愣，却见旁边的琴酒站了起来，按低帽檐，准备离开的样子。
“琴酒……？”
琴酒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伸手捏住白山秋野的手腕，有些粗鲁地把人拽了起来，拉着他向外走去。
突然被男神主动拉手，白山秋野的情绪依然迷茫，不过还是下意识挣了一下，让自己的手回握住琴酒的手，顺从地跟在对方身后。等又经过那段灯光暧昧的走廊时，白山秋野的酒差不多醒了，才意识到他们的手仍然握在一起，他的心因此砰砰直跳，好像时刻警惕作弊被发现的不良考生一般，希望监考老师不要发现——或者发现得慢些。
不过他们没能顺利离开这间酒吧，就在他们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接到消息的保安直接拦住，客气且强硬地拦住在门口。
想在警方过来前离开的人不止是他们两个。
很快，神色各异的客人们集聚在一起，有的语气急促低声交谈，有的焦躁不爽和保安争辩，有的不停按着手机发送信息，保安和赶来帮忙维持秩序的侍应生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全靠领班之前说过警方很快就会赶过来。
这里太过混乱拥挤，虽然是脱身的好机会，但白山秋野看了眼一边的琴酒，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直接离开的想法。他现在用着自己的脸，也不适合直接消隐无踪。
琴酒脸色不太好看，他的衣服里常年带着些违禁物品，从哪方面都不适合暴露在警方的视野里。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短暂衡量后又拉着白山秋野转回酒吧里面，人又不是他杀的，此时琴酒难得期望过来的警方能聪明一点。
这种时候，白山秋野就成了离他最近的证人和最佳掩护。
酒吧里，刚还和死者，也就是酒吧负责人藤田先生调情的调酒师神色萎靡地站在吧台边上，被几个侍应生紧紧盯着，还有一个经手了调酒所需原料的侍应生、一个和藤田先生有过肢体接触的他的朋友、一个负责藤田先生晚餐的厨师被限制了活动。
“我和藤田先生喝过同一杯酒，你们可以查监控。”
“距离藤田先生吃过饭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我早几个小时补的酒！而且只有那么几样，别的客人都没有出事！”
“我和他聊天的时候又没在吃东西！难道我还能把毒药塞进藤田的嘴巴吗？！”
“吵死了。”琴酒看着那边一片混乱的情形，不屑地道。白山秋野看了眼那边，每个人似乎都在辩解着什么，确实很吵。
“只要等死者中的毒被鉴定出来种类，就方便找到凶手了吧？”白山秋野道。
琴酒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对于日本警方的废物程度，他向来是比较满意且嘲讽的，只是如今被耽搁在这里，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白山秋野看着琴酒冷峻的样子，对可能要直面警方的抗拒倒是少了一点，空出些心思去看那边的尸体后，仔细打量了一番，糊满了琴酒的银发和酒精的脑子终于想起了一些事：“他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