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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暴揍杨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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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已经没力气了,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他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随后朝被他踢了一脚还未回过味来的杨炜走过去,居高临下地露出了不属于他这张脸的表情。
阴冷、嗜血、可怖。
他摘下眼镜,随手扔在地上,那双没有眼镜遮掩的眸子以及面容显得压迫感十足。他将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一步步靠近杨炜,像九天的神,但又更像地狱的魔。
从前云月总觉得他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表现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总是温润斯文,她从不知他会为何事失态、疯狂。若她尚且清醒,看到他此刻这副模样,一定会选择重新审视他。
她的哥哥,裴现。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不知道?很好。”
话音未落,裴现便一脚踢在了杨炜肚子上,紧接着,如雨点般的拳头悉数落在杨炜脸上、身上。杨炜就像垃圾堆里的臭虫,让裴现作呕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将他碾死。
“爸!”杨善想要冲进来阻止,但两名黑西装男子就像两个铁面无私的守卫,任外面什么人都闯不进来。
而这种状况,无人报警,因为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旦报警,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只能在外面用言语劝导,但对裴现根本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杨炜被打得吐了血,鼻青脸肿地一直求饶,但裴现不停手。他的眼底染上猩红的血丝,白色衬衫上沾染了杨炜喷出来的血,像是桃花一样在他衣服上洇开,星星点点。
最终拯救杨炜一条命的是匆匆赶来的医生,考虑到云月的状况,裴现终于停止了对杨炜的单方面殴打。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重新戴回鼻梁上,上一刻还如同魔鬼的他,这一刻又立马恢复了那副温润的模样,仿佛刚才打人的根本不是他。
他弯腰将云月抱起,她脸颊绯红,迷迷糊糊地在他怀里很不安。他抱着云月走出房门,围观的众人纷纷为他让开了一条路,根本不敢阻拦。
一名黑西装走在裴现前面,领着他来到刚开好的套房,另一名黑西装则留下来善后。
他将云月的行李收拾起来,准备带到新的房间去。临走前,他冷声警告:“好自为之。”
*
顶层的套房里,云月在一针镇定剂的安抚下,沉沉睡了过去。医生检查后告诉裴现,云月这种现象是因为误食了某种烈性药物导致的。
裴现听后,几乎快要把牙齿咬碎,拳头紧紧握着,短平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印记。
如果他再晚一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他当时给云月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他只是想上楼确认一下她的安全,没想到在屋外听到那样让他血气翻涌的动静。
“裴先生,我给云小姐吃了药,打了针,今晚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医生说。
裴现颔首,保持着最后一丝客气送走医生后,便让自己陷在沙发中,烦躁地将手插进发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如果再晚一点,如果……他真的想都不敢想,心疼得厉害,因为愤怒而腥红的眼眶此时也氤氲着水汽。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竟已占满了他的心。她就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滋润着他这片快要干涸的大地,悄无声息地在他这片领域的每一寸都留下她的印记。
这种印记挥之不去,消磨不掉,像是与生俱来,如烙印一般与他同生。
云月,他的云月!
他猛地抬起头,对还守在门口的黑西装说:“一天之内,我要他以及他背后的资本全部消失。”
“好的,先生。”
“你们都出去吧。”
等黑西装出门后,裴现才起身,来到云月门外,犹豫片刻后,轻手轻脚地打开她的房门,深怕吵醒她似的。他大概没有意识到,此刻哪怕大楼塌了,云月都不一定能醒过来。
他来到床边,坐在床头细细看着她,将她的手捧在手心,像珍宝一般托着。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他仍旧无法忽视自己的自责,将她今晚的不幸全都归咎于自己没有尽责保护好她。
他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犹豫着,弯下腰想要亲吻她。可在距离她的脸不过一指宽距离时,他停了下来。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扫在自己脸上,仿佛让他的自责减轻了不少。
他终究还是没能亲吻睡梦中的她,不敢惊扰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她。
“小月,你怎么就是不肯签雨花呢?你签,好不好?”
裴现喃喃说道。
*
第二天的开机仪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取消了。经过这样一件事,斯凯酒业俨然不可能再继续投资。
然而斯凯酒业可能的撤资行为尚未发生,关于该企业以及杨炜的负面新闻便铺天盖地般出现在网上。
#斯凯假酒#
#斯凯走私#
#斯凯法人代表挪用巨额公款#
#斯凯偷逃税#
#杨炜酒驾肇事逃逸#
如此种种词条,一时间成为人们线上线下热议的话题。斯凯酒业被查,资金冻结,杨炜以及一众高管全都被警方控制起来。
至于杨炜身上为什么带伤,为什么鼻青脸肿,他自然不敢告诉警方是被人打的,否则昨晚的事势必会牵扯出来,他只会罪加一等。
谁也不知道这些新闻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总之就是霸屏了各大平台,将《重影》开机仪式取消的新闻都完全压了下去。
总之,诚如裴现所要求的那样,斯凯酒业以及杨炜,都将从这个世界以某种形式消失。
剧组对昨晚发生的事缄口不言,云月哥哥打人的场面在每一个人心中都仿佛历历在目,分明温润的人,发起火来却是那么可怖,那种不顾一切想要弄死一个人的模样,让人胆寒。
昨晚发生在云月身上的事没有在网上透露半个字,不知剧组是出于对剧的考量,还是潜意识里便觉得有某个庞然大物在不知不觉间威胁着他们。
至于庞然大物是什么,无人知晓。
*
云月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已经变了,她不再身处原本的小单间,而是躺在一个拥有一扇巨大落地窗的地方。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想起了自己被人下药,想起了杨炜闯入她的房间,还想起了迷蒙之际,有个很熟悉的人冲进来救了她。至于那个人是谁,任她怎么努力想,都想不起来了。
直到裴现推门而入,他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合了。
可她的记忆太混乱了,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像影片一样在脑海里闪现,但要去抓住某一个具体的点,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哥?你怎么在这里?”云月在沉吟片刻后,问道。
裴现早就想好了托词:“我有个朋友住这边,昨天你走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让我过来聚一聚。昨晚我们在外面吃饭,恰好从远处看见了你,我见你好像喝了酒,走路有些不稳,不太放心,就跟过来看。”
裴现没有继续说自己看见了什么,云月却完全明白。
云月低垂下头,显得有些忧郁。
裴现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说:“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多想。”
云月点了点头,又问:“哥,你昨晚是不是动手打人了?”
云月本不记得这件事的,但她不经意看见了裴现的手背有些红肿,便猛地将之与模糊的记忆中的一幕联系起来,从而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裴现并没有隐瞒的打算,因为即便他不说,以后剧组的人或许也会说。
“是的,我打了他。”
云月大概没想过裴现会承认得这么干脆,更没想过裴现会为了她而动手打人。由曾经的军人云鹤峰亲手教出来的裴现有多能打,云月完全可以想象,便是这样的他也打得手背红肿一夜不消,可见他下手之狠。
心底某处柔软仿佛被触动,云月敛了敛神色,转而又问:“昨天晚上是不是还有两位穿着黑西装的人?”
她隐约记得如此,就是不知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那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起过来查看你情况的。”裴现解释道,面不改色地仿佛就像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那你们动手打了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后来有没有报警?哥哥,我会不会连累你们?”
此刻的云月还没有看手机,尚且不知斯凯和杨炜已经出事的新闻。
即便是遭遇了那样不堪往事的她,还是忍不住为别人着想,裴现有些难受。
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说:“没有人想将这件事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不会连累任何人,保护你,是我作为哥哥的义务。而且,杨炜已经被抓了,你一会儿看新闻就知道了。快点起床,吃完早餐你还得再吃一次药。”
“好。”云月应道,末了又抱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肩膀上,说:“哥哥,谢谢你,有你真好。”
裴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便问:“昨晚的事,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
“只有这些了,其它的真记不起来了。还有什么我忘掉的重要事情么?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
裴现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但很快他便笑了笑,说:“没有了,基本就这些。你快起床,我先出去。”
云月将信将疑地目送着裴现出门,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拖着尚且疲惫的身体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