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橙子味》陆遥x

7、第 7 章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教室内，橙子咬着笔头，她觉得最近姜小塘的状态有些不对了，笑起来没有平时那么放松了。
　　由于月考已经结束3天了，位置早就搬回来了，现在午休姜小塘也没有看小说了。
　　这很不对。
　　也许她可以自己去找马和。
　　橙子思考着，又想，她不能单独去，得叫上一个男生，这样会安全一点。
　　班长的手里是有其他人的地址的，说一下原因应该就会告诉她，重点是她找谁和她一起去呢？
　　明天就是星期六，可以去马和家里问问。
　　她之所以不想叫上姜小塘是因为怕马和一听是姜小塘就不说话了，问不出什么。
　　橙子想了想自己可以叫的男生，准备都去问问。
　　她先是拿着自己的水杯去前面接了杯水，然后喝了一口往班长位置走过去。
　　班长正在看今天刚发的语文试卷。
　　橙子俯下身，问班长王阳明，“你这里是不是有每个学生的地址啊？”
　　王阳明抬眼，“你想问谁的？”
　　“三班的马和。”
　　“有，班长群里可以看到其他班的，你是替姜小塘问的吗？”
　　橙子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几秒憋出来一句，“你就当是吧。”
　　王阳明直接拿出手机，打开□□翻了翻班长群的文件。
　　好直接。
　　虽然班长都被允许带手机，但是班长真的毫不拖泥带水，果然是效率派。
　　橙子心里默念记下了马和的地址，又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王阳明摇摇头，“明天我有事。”
　　“后天呢？”橙子不死心。
　　“也有事。”
　　橙子泄气，然后绕回到自己的位置，放下了水杯用笔把马和地址记下来。
　　上了两节课之后，橙子又想到那个经常问她数学问题的男生，正值下课，她走过去问那个男生，“你周末有空吗？”
　　男生摇摇头。
　　橙子眨眨眼。
　　男生也眨眨眼。
　　这个周末大家这么忙？
　　橙子困扰的抓抓头发，又想到自己的笔记本，“数学笔记你看的怎么样了？”
　　男生好像才想起来，从自己课桌上一沓书里翻翻找找，抽出来了橙子的笔记本，“差不多了，谢谢啊，橙子。”他说。
　　橙子接过，“不用谢，你这次数学有进步，继续加油。”
　　男生笑着点点头。
　　下午放学时，橙子先是等了一会，看到姜小塘和她的小姐妹一起走才放心的出教室门。
　　周围有些还在聊着关于姜小塘作弊的事情。
　　橙子听着他们的言辞，想上去纠正两句，想让他们不要说话，可是她仔细想了想，没有他们还有其他人，他们还可以在其他地方聊。有可能在她前面楼梯就有，有可能在离她稍远一点的小卖部，也有可能是校门口。
　　总之，她看不到全部，也听不到全部，也不知道那些带着恶意的语句是怎么从他们口中轻轻说出的。
　　姜小塘和橙子不一样，她家里有妈妈，可以回去吃饭。
　　她和她的小姐妹在大门口打了招呼就分开了，姜小塘的家在五楼。
　　她慢吞吞的爬楼，心思已经飞远了。
　　她现在有点不想去学校了。
　　学校一点也不好。
　　姜小塘幽幽的叹了口气，拿出钥匙，插进门转了一下，走进去。
　　她在门口换了下鞋，又拉上门。
　　好香啊。
　　姜小塘动了动鼻子，看到了厨房里妈妈忙碌的身影。
　　她的妈妈围着一个粉色围裙，扎着低马尾，认认真真的切着西红柿，灶台上还有什么东西正煮着，沸腾着将锅盖翻了翻。
　　姜小塘静静的看着。
　　妈妈切完西红柿，转过身找盘子，然后看到了姜小塘，“回来啦？今天吃鸡。”她指了指那个银色的锅，“是黄焖鸡。”
　　“嗯。”姜小塘小声应着。
　　“最近猪肉涨价了，我们这几天先不买猪肉了，买点鸡肉兔肉。”
　　“嗯。”
　　“马上就吃饭了，你也别闲着，赶紧动起来，拿一下碗筷。”
　　这次没有姜小塘的嗯嗯声了。
　　姜妈妈感到不对劲，停止了手下动作，看过去。
　　她的女儿已经泪流满面了。
　　橙子在她熟悉的高汤面馆吃完饭，然后在附近超市买了点作业本，最近她的草稿纸有点不够用了，她看到旁边的笔，心想笔也可以买一点。
　　她在付钱时看到了熊海的身影。
　　超市门口有卖烤肠的，他正站在烤箱面前盯着自己的烤肠默默等着。
　　“一共10块钱。”那个男店主将本子和笔装进袋子，说道。
　　橙子回过神来，点点头，拿出手机扫码支付。
　　熊海觉得他不应该一直盯着烤肠，这对他的烤肠兄弟好像有点不礼貌，于是他就抬头望望周围。
　　这就让他望到了提着塑料袋的橙子。
　　橙子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对熊海微笑了一下。
　　心跳同学，你真是不争气。
　　为什么你跳这么快啊。
　　橙子紧张的捏捏了塑料袋子，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张了张嘴，“我先……”
　　“你等等我，我烤肠马上好了，一起走吧。”熊海指指他那只烤肠，红彤彤的，看起来已经快熟了。
　　啊？
　　“好。”橙子点头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着。
　　这样真好。
　　除了她那活蹦乱跳的心跳。
　　熊海今天穿了件黑色短袖，灰色长裤。
　　为了显得不那么尴尬，橙子主动找了话题，“短袖不冷吗？晚上会降温的。”
　　橙子的声音不是那种温温柔柔的，有一些低沉，但是她普通话很标准，咬字很清晰，听的人很放松。
　　熊海心里想着，面上摇摇头，“你不知道，我刚训练完，衣服都被汗湿完了，而且我才出来吃东西。”
　　橙子眨眨眼，视线往他胸前看了看，确实有汗湿的痕迹。
　　“你才出来？你只吃一个烤肠吗？你不会饿吗？”
　　“没事儿，晚上回去加餐。”他说完，前面阿姨就递过来一个烤肠，他笑着说了声，“谢谢阿姨。”
　　于是橙子和熊海开始同路去学校。
　　橙子发现熊海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但是他又很有礼貌，给人的感觉很正直。
　　“对了。”橙子停下脚步。
　　“嗯？”熊海疑惑的看过去。
　　“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熊海吞下最后一点烤肠，想了会说，“明天我好像没什么事，你是要请我干什么？”
　　“马和你知道吗？”橙子开始继续往前走。
　　“知道，那个偏科的男生。”
　　“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他家。”
　　“行……咳咳，他家！”熊海被自己呛到了，他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
　　“你们……”熊海眼神复杂，不知道该不该问。
　　这是不是别人的隐私啊？
　　可是他很好奇。
　　“怎么了？”
　　“你们已经发展到见家长了？”熊海语出惊人。
　　哈？
　　橙子一头雾水，一会想通了，她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不是那个见家长。”她还没谈过恋爱啊，“我是想问问马和作弊的事情。”
　　“这样啊。”熊海应了一声，他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如果你觉得很为难的话，我可以问一下其他人的。”
　　他不为难。
　　熊海轻轻笑了一下，刚想说话，却被橙子下一句打断了。
　　“我在3班有个认识的男生，我可以问问他的。”橙子一脸思考样，本班的都没空，那她只能找找其他班的了，虽然她私心是希望熊海答应，但是她不勉强。
　　熊海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连忙停下步伐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我不为难。”
　　橙子开心起来，“谢谢你，熊海同学。”
　　熊海听着这称呼忽然感觉有些别扭，“你直接叫我名字吧。”叫熊海同学真是够生疏的。
　　他又开始走起来。
　　“谢谢你，熊海。”橙子纠正道。
　　“没关系，橙子。”熊海将手握拳抵在唇边，掩饰自己的笑意。
　　“你为什么叫橙子啊？你爸爸姓橙吗？”熊海开口问。
　　这个问题橙子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对，我爸姓橙，叫橙汁。”橙子一脸认真。
　　橙汁，橙子。
　　这个姓真是特别。
　　很快他们走到了班级门口。
　　橙子将笔记本和笔拿出来，将垃圾袋扔进了走廊的垃圾桶。
　　在她和熊海刚准备进教室时，迎面走来了宁安静。
　　宁安静看了一眼熊海。
　　熊海立即识趣的快步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怎么了？”橙子问。
　　“姜小塘今天晚上好像请假了，而且最近她精神状态不太好。”
　　她知道。
　　橙子按了按手里的按动黑笔，叹了口气，“我……”她张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去年暑假还没复读时，看过一些心理书，上面说在受到外力的压力时，有人选择逃避，有人选择和那些压力战斗到底。
　　姜小塘是前者。
　　那些流言蜚语，那些其他人道听途说的谣言，都在攻击姜小塘。
　　他们也许只是谈论了一下，但是在姜小塘眼里，他们是在嘲笑。
　　也许她压力太大，世界也有些扭曲起来了。
　　“我明天去马和家里一趟，先别告诉姜小塘。”橙子斟酌道，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
　　宁安静点头，又担心问，“你一个人去？”
　　“有人陪我，放心吧，是安全的。”
　　宁安静放下心来，“等会数学老师刚好两堂课，好像要发卷子做。”
　　“好。”
　　卷子真是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