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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进来 ...

  •   王黄很惊讶,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听外面人低声耳语,听得不清楚,心里疑惑,怎么自己听力弱得连这些声都听不得了?
      锣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是一首王黄从没听过的歌,悦耳动听。比起在网络上流传的声音,王黄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首锣。几分钟过后,锣声沉浸在远处里,滴答滴答消失不清。
      王黄原本要起身去外面一观究竟,不料手脚被绑,动弹不得。左手尝试活动了一下,绳子绑得紧。他叹息一声,懒劲上来,索性就不解开,就这样躺着。
      王黄皱了皱眉,他隐山入水好些年了,很少出去外面晃悠招事,别人不应该知晓他才对。除了老一辈的人记得他之外,也没谁了。谁能发现他在西藏的高山上,把他给绑了。
      他现在闲着,眼神总习惯乱瞟,想要发现些什么。粗略地观察了周围,发现他在房间里,这房间装饰古生古色,自己躺着的床像是史书里记载的八步床,好像也叫拔步床。
      这床闻着味儿,是榉木制成。四角及床沿以十根立柱坐落在方形须弥式台座上。上部四圈各镶三块楣板,浮雕折枝花卉纹,楣板下安夔纹倒挂牙子。床围及床牙浮雕卷云纹,床前门围子浮雕折枝花卉纹。整体造型稳重大方,装饰花纹精美华丽。
      据说八步床一般在当时的南方,气候湿润,那这里会不会是……
      待会求证一下。
      联想了好多个有这种气候的地方,发现其实还挺多地方是这样的,而且他还在一间古声古色的房子里,里面建筑都是古时候的,无法提示他是那里。没有环境的提示,他一下子无法判断自己处在何方,所以他只能等人来,看看他们的习性如何,不知能否得知一些信息。
      不过现在还有这般建筑倒真是可贵,可观这里的主人倒是有雅致,有风趣,有情调。
      要不是自己被绑,成为阶下囚,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倒要厚着脸皮去和这里的主人好好喝茶浅谈一番。他从小对古代历史之类感兴趣,无论是哪方面,只是他所得知资料并不多。知道的那些仅限高中之前,其他时候他就只能翻看资料才得知。
      而且他的工作单位限制他寻找以前的事情,所以他对古代的事情了解不深,就知道一些大概。
      他检查了自己,穿着奇怪的衣服,里一层外一层,古时候的服饰,一席青袍外加一捆捆亮闪闪的金色麻绳。顿时心里一阵怪异,这绑架他的人癖好有点不同寻常。
      绑他就得了,为何要给他换衣服,不知道他昏迷的时候不能动他吗,这不是找死。
      王黄闭上眼,回想一下自己在昏迷时,有没有过激的行为。
      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不对劲。但他要我说不上到底是哪不对劲,就觉得哪哪都透着怪异,除了这个绳子横在他身上,真的是在绑架他吗?
      古生古色的房间,古时候的衣服,这个房间的摆设......
      王黄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愣是想不出这里的主人到底何方神圣,抓他干嘛。
      王黄没事干,就躺在床上想,陷入沉思。
      房间外的梨花开了,花香抛弃了屋里的人,随风离去。
      他这些年行事低调,隐入尘烟,不过问自己工作,当个在职的闲散人,不就是为了安他们的心吗?他们想做什么呢?不过现在有事招上他,不论是谁,就陪他玩玩,为生活添加一点趣味。
      他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使现在他很多事不掌控,行事也是随便应付,毕竟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让他认真对待的,可也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哪位能人异士撞他枪口上。闲着没事干的人精力可是很充沛的。
      房间一直都很安静,王黄也没想要制造一些动静,吸引别人过来。房间里很安静,静得时间瞬间粘稠,流得越来越慢,空气都不敢快速流动。
      可是外面的细语依旧清亮,穿进墙回响在这古色空间里,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大概时间只对王黄作用了,对其他人是毫无影响的。
      不知过了许久,王黄再次睁眼,眼神悠悠无光,黑得渗人,眼帘一垂,静候来人。
      王黄一直没睡,他在等,绑他的人终究会按捺不住,来找他。
      门口传来踏踏的脚步声,走得是极稳,是个练家子,是这里的主人吧。
      来者并非像王黄猜测一般,不是这里的主人,只是一个手下。穿着黑色长袍,长发百瑞玉环束冠。瞧着他的打扮,突然觉得他自己这样打扮也是正常的,这屋主就好这口,这里的人大概都是这般穿着。
      少年面相稚嫩稍有俊朗,眼神慷锵有力,皮肤捎带黄色,头发是清幽的黑,是个黄种人。
      王黄眼神往腰下一扫,一把黝黑间着暗红,带有玫瑰花纹的佩剑别在腰上。
      哟,还带了玩具过来,是怕他跑了?
      他手紧握剑,神色挺是严肃,像是生怕王黄下一秒就攻击他一样。他来到王黄面前,离着有着一尺远,拱手行礼,温声道:“少爷,该起床洗漱了,老爷吩咐少爷早间食完早膳,便去书房找他。”
      王黄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紧张,手在抖,即使他什么也没表示。
      王黄静静地看着他,他老爹可不是搞这种夸张形式的人,而且家里干的是网游耕田,妥妥普通人家。再者他已经好久没回家了,父母老年当头。他哪门子的少爷,老爷有什么称呼?
      这里的主人要找他演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虽然对这没兴趣,不过他闲,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当然,这只是王黄的推测,没有实据。
      王黄直直看着他,搞不懂这位佩剑少年为何这么说,泰山不动他不动,没吭声,等他继续说。
      奈何这位少年紧张过头,一直低头不语,就只有手抖在向抗议,似乎告诉他快点回答少年。
      王黄挑眉,这小孩这么冷,便开口:“那就带我去洗漱,早膳在哪?”不论是不是演戏,也陪他们演一演。
      少年有些惊讶,微张嘴看向少爷。王黄神色正常,少年没多想,就小心谨慎地解开绳子,仿佛要是王黄敢乱动,就立马反手绑上。
      带他去吃早膳。

      这是少爷这些天,唯一一次松口,之前不吃不喝,还要闹自杀,让他们很担忧。都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大声喘气,生怕刺激到他。

      次日清早。

      王黄昨天单方面得知他要和他们演一场联姻故事,也就是说他现在在朝为官,突然下了一道圣旨,要他和当今国主的幺弟结婚,但是他不想结这婚,却又无法抗旨,便不吃不喝,想要以死明志。

      王黄觉得这是个老套的故事,不够新颖,他可以编一个剧本给他们,刺激有趣,比这个好多了。

      其实这个故事是王黄从他们的言语中拼凑出来的,并非他们告诉他的,一切靠他的想象与推理,偏不偏颇就无从得知了。

      王黄今早想出去,但是没有命令他压根就不可以离开房间。他们把他软禁了。

      后来他让人叫屋主过来,费劲口舌和他周旋,以自己需要振作起来,想要出去散心为借口,才得以出去外面一探究竟的机会。

      府中的人,尤其是屋主,现在扮演他爹,姑且叫他爹,演得好像深怕他因为联姻的事再次想不开,做些伤害自己的事,对他严加看守,说句老实话,王黄觉得这符合逻辑,但就是让他不爽,毕竟麻烦到他了。

      虽然他那便宜爹昨天说去抗旨,可耐不住他担心儿子多想,怕他以为自己是诓骗他的,不敢去抗旨。

      其实现实是他自己多想。

      虽然这个圣旨是王室颁布的,可是后面却连着国师的意思,马虎不得。要是一个不慎,就不是降职这等小事了,而是灭门。

      也庆幸当代国主圣明,尊重大臣,察纳雅言,才让这婚事留有余地,没有一案定死。

      王黄他爹,王侍郎,其实他知道儿子为什么要不吃不喝,他就是心疼,也痛恨自己的无能。

      王黄从小就懂事,是个小大人。以大局为重,是他作为长子从小执行事情的宗旨。

      这其中的弯曲,王黄又怎会不知,可惜他们家族不够强大,无法在国主面前强硬,没有条件和国主谈判。否则,王黄也不会想以死抗旨,破这个局,一人之命保全家族,也免受屈辱。

      王侍郎并不放心他外出,就派了护卫跟在他身后,跟组团巡查街道,严肃得紧。

      昨儿听到别人,叫他便宜爹为王侍郎,王黄觉得以后就叫他王侍郎好了,爹这名号叫不出口。

      王黄轻松走出府,步伐欢快。他好奇外面是不是也是古中国的模样。

      果真不出他所料,这里的街道房屋构建,和很久电视里的古装剧纪录片极其相似。王黄暗叹,大制作,成本估计很高。

      不过这蓝本在那儿找,这些人复原的不是很像。除了府里那些人,是黑发的之外,这里红头发,黄头发,蓝头发等五颜六色,就连眼睛也是如此。这哪像古中国的模样,古中国基本上都是黑发黑眸。

      王黄点评着这里的方方面面,细节之处也要对比,最后得出评语,“这里的大部分与古中国相似,小部分不一样。不过能这么还原,也是不错的了。”

      王黄逛来逛去,走街串巷,熟悉地形。顺便找找这布景的边缘,要是不想和他们配合,玩耍,离开便可,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这里困不住他。

      不过王黄发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性和纪录片的古中国相识度不高,区别蛮大的。这真是个败笔。

      王黄在外面和别人闲聊,打听到这个场景构建的背景了。原来压根就不是古中国,只是有些元素借鉴了古中国罢了。

      就比如说他们有修者,有上界,有下界。这些是不同空间的链接,有通道穿梭,不过这些通道都是少数人才知道的,就比如王室和他们这些大臣。普通老百姓知道通道地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也不一定可以在外面的世界生存下去。

      而且寻常时间是没有修者在城市里的,一般都在修行,除非是有什么异常,才会有修者出世处理。

      这是古中国没有的,王黄觉得这个设定很不错,创新,古中国就有武功而已。

      王黄走到一条人很多的大街上,听着吆喝声,恍惚不适。这种热闹,在现在的地球很少见的,出不出门都可以,机器人,网络空间使者等,多的是服务型商品供他们选择,来为他们服务。

      所以地球里的大街广场多的是冷清,加之信息技术搭配出来的热闹,设计者以为这样可以让来者摆脱冷气,融入其中,可,其实,说实话,假的一批。

      王黄并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它只是好久,好久的事情,在人生中再也看不到它了罢。

      王黄走到街道尽头,走进一个拐角,前面是湖泊,他们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湖面仿佛随着风向西移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金光,仿佛一块翡翠上嵌了许多闪闪发光的金币,一闪一闪的。

      湖面平静,水清见底,山光水色融为一体,洁白的天鹅恰似水中仙子,使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间,流连忘返。“啪啪”随着鱼儿落水所发出的清脆响声,水面上泛着一圈圈涟漪,慢慢地荡漾开来,不一会儿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湖上出现了一条形状怪异的鱼,鱼脸长的十分凶猛,红瘤子贴在眼上上方,实在突兀,全身乌黑,鱼鳞银灿灿,像是穿着一件乌亮的铠甲,腮一起一伏的,像一个彪形大汉在吹气。尾巴边沿是花的,大黑色,像一件黑战袍的下摆,却又穿着花裙子。

      它游起来像一个黑洞移动,稍有不慎,就会被吸进去。声音洪亮,不想普通的鱼叫声“布鲁布鲁”。

      王黄眼中暗光一闪,可真像它。

      湖中有一水榭,曲折的蓝花小径将人引入水榭后部的入口,经过一间矮小的门厅进入三开间的接待厅,厅内用富有地方特色的刻花镂空木地窗隔断将空间作了划分,面向水池伸出一个大的平台,水面不大,相对来说建筑的体量已不算小,但由于位置上偏在湖泊的一边,后面靠着满植花木,建筑物大都被掩映于湖中连着的绿树丛中,露出的部分并不过显,与环境气氛是融洽的。

      王黄步履安详,前往湖上水榭里,靠坐在飞来椅,瞥了一眼还在蹦跶在青玉霞下的鱼,不明就里说:“啊王,你去帮我拿个桶过来。”

      啊王也就是昨天的佩剑少年。王黄的书童。

      啊王不疑其他。少爷最近都很奇怪,自从他那天喝毒药被救回来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虽说不是性情大变,可有些举止和以前是真的不像,忘记了好多事和生活习惯。不知道怎么穿衣,不会上茅厕,筷子也不会用。要不是看少爷还会思考,逻辑清晰,他还以为少爷失智,成傻子。

      啊王无奈,少爷是整个王府基本不知道怎么走,排除他走过的。每次都借口让自己带,以为他没发现少爷自己其实不会走。

      其实是王黄故意让他发现的,不是很想装知道。

      啊王更加吐槽,少爷连夫人是谁都不知道。那天夫人听到他自杀的消息,气急攻心差点昏厥,楞是让别人搀扶着她去少爷房间,硬生生等到他醒来,才昏过去。结果,少爷醒来一点伤感都没有,就呆呆看着夫人倒下,什么也没说。后面还一直闹着自残,老爷不得不把他绑起来。

      老爷让黄阁老为王黄诊脉,除了身体虚弱之外,没有发现记忆混乱,精神不正常的现象,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婚事的缘故,又长时间不吃不喝,喝了这猛性毒药,才会记忆错乱的。

      黄阁老告诉王侍郎说,他要回去查查医书,才能准确判断,暂且给王黄开点补身体的药,一日三服,饭后食用。

      黄阁老来救他王黄的那天,就不禁暗叹,这小子真拼,把身体练的这般好。一般的人可没他这韧性和耐力,是个好小子。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强度高,耐力足,怕是活不下来了。

      啊王闻言,当即就去了附近店铺,要去买装鱼的水桶。这里的鱼生性温和,不用买带有防护属性的桶,没必要。

      水生动物和水生植物,是埃比大陆最温顺的物种,即使人类修者怎么对他们都不会反抗,哪怕人类屠杀鱼群,都不会让这些鱼和植物发怒,就好像被下了降头一般。

      在啊王去买桶期间,有两个少年向王黄走去。

      一个少年翩翩,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披风,风帽下压不住的红色秀发迎风飞舞。

      另外一位少年,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红发少年,古原,笑脸盈盈向王黄行拱手礼,道:“黄哥好,好久不见。”

      王黄不知道他是谁?向他回礼后,便没理他,继续盯着这些鱼深思。

      古原看了一眼旁边的黑发少年,时史,靠肩在他耳边俯身细语,带着一丝不解:“黄哥为何没理我?”

      时史,沉默不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知回忆起些何事,随即轻轻地摇摇头,“王黄,我们陪你坐一会。”

      他一把扯过古原,静静地坐在了王黄旁边,一声不吭。古原,神色突然也变得莫名,可能是和时史想的差不多,也没有提议要走,顺势坐下。

      风拂过,带走清香,留下一片枯朽。
      王黄不知他俩合意,依旧没理他们。

      估计是这戏里他的朋友,但他现在还不认识,不能漏马甲。

      等啊王买来水桶再说,让他介绍介绍这两位,反正也看出王黄这不懂那不知了。

      其实就算王黄熟知古书,了解古中国的生活习惯,也装不来古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毕竟一个超现实世界的人,当真和这里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何况他还真不怎么了解那段遥远的历史,只是偶尔读几本书,熏陶自己。

      昨天,王黄一直尝试都想装自己很懂,虽然他真的很敬业,认真观察学习,可是还是经常漏马甲,索性不装了,没意思。观察有用,但在这个场景也用不,无力回天。

      他们的动作和规矩,都和王黄这个身份有差异,他自己相当于是上级,他们是下级,又岂能给他充分学习到位的机会。

      就在昨天,他洗个澡,原本想着淋浴来着。啊王向他科普,其实一般来说,他们不用洗澡,直接一道符咒就可以解决。符咒,这个只有玄幻小说才有的东西,这里也有。无知驱动成长,造就成长。

      王黄,今天就是出来探情报的,积极了解,才能游刃有余去应对。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啊王回来,王黄欲上街找他。买个桶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就怕是除了意外。

      上街找人不至于现在这般被动等待,王黄让侍卫给他纸笔,留下纸条,立即起身,要走。

      王黄起身的动作过大,原本身体一直维持一定的姿势,有些许麻痹,就直愣愣栽进湖里。

      王黄没有挣扎,也没想抓住些什么,以此稳住自己的身体。甚至在掉下水之际,还在想为何他会脚麻,这不是他的身体吗?
      不至于这样虚弱。

      看来有人对他的身体动了手脚。

      两位少年惊呼,瞬间起身,想要捉住他,“王黄......”,千钧一发之际,时史扯住了他的腰下衣角。撕拉一声,王黄变得衣衫不整,掉进湖里。

      王黄在水里感受这着透心凉意,很冷,他似乎遭受不住,没有动弹。

      时史面漏歉意稍带尴尬,手伸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其实还不如不扯,直接让王黄掉下去,至少体面点。

      王黄会水,他的身体似被冰冻湖水黏住,像泡在冰箱的胶水里,嘴巴也被胶水黏住,发不出声,呼不来气。王黄还是不挣扎,想要游出水面。

      湖面除了王黄掉水,掀起的滴点波澜,如诗般静谧安宁。绿绿的,似乎有人为它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叫人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打破了这片安宁。初始的风,现在早已散去,漏下一片空洞寂寥。

      王黄心里也是毫无波澜,跟它一样。他想,要不就融入它,成为他的一部分。
      明显不可能,水无法杀了他,很多人都杀不了他。就算在他虚弱之时,他对他们放水,还是不能够杀了他。
      他尝试过,也很抱歉让他们受伤了,本来就是他找茬。

      他是不死之身,时间长的他不想要。

      那两位少年也没如他的愿,古原见时史没拉住,就立马下水把王黄捞上来。

      他在地球有信仰,有光辉,可是依旧想要后退,他欠有些人太多太多债,还不完,也没机会还。

      现在还在地球,信仰拉着他,让他不要冲动,光辉告诉他,不要离开,光辉需要有人擦拭,才会不断发亮。
      他退不了了。他好想离开这世间,离开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理了,就可以和他们团聚了。

      人人常说,大爱与小爱间,只能选一个,他是选了一个的。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得兼。

      在古原印象里,王黄是不会水的。他在水中,轻盈似箭,和摆烂飘在水中的王黄形成对比。他游到王黄附近,伸手拦腰一抱,两人胸膛紧贴。紧接着运气,身下转起一阵红晕气旋,带王黄飞至岸边,脚尖抵住地上青银落叶稳稳落下。
      王黄的腰被他拦腰扶着,借力站起来,虚声道:“你先把我放开,我又不是虚得不会水。”就是不想动。

      时史看见王黄被救起来,轻易飞来,到古原停靠的岸边。他问候,吞吞吐吐,“王黄,你还好吗??”他有点羞愧,低头不敢看王黄,“我带你去换件衣服,你现在衣服有点破。”

      其实不是有点,时史本就力气过大,而且力没有往小里收在,王黄的衣服已经被他扯掉了一半,漏出上半身。

      王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了看这位罪魁祸首,看他满脸无措站在那里,嗯,是破了点,破得只剩下下半身,点点头,没计较这点事,“我没事,不换衣服,先走了,再会。”他要去找他的书童,啊王。

      语罢,向他们俩行了礼,转身离去

      王黄现在全身都是水,湿湿的,黏糊,就像以前训练,全身被汗浸湿,又臭又黏,很亲和舒服。王黄不想脱掉这衣服。就让它留在身上吧。

      时史一听王黄要走,急忙把王黄拉住,王黄往后一闪,躲开了。

      “王黄,你去我府上换件衣服吧,这离府上比较近。或者你让你家护卫去买一件。”时史无柰,虽然王黄平时身体强壮健硕,可是也耐不住这湖是法修训练用的,他们没有防护下去都会被寒气所伤,何况王黄是个普通人,不是修者。得赶紧让他找件火系术衣穿,可以御寒。他每回生病都跟要命一样,让人提心吊胆。

      王黄真的不认识他,等啊王回来再说,扯嘴角笑了笑,拒绝道,“不必了,谢谢你们救了我。”其实不救更好。

      “王黄,还是去吧。你身体,额,要是你回去不舒服,老王侍郎可是要训我训一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平时看你看得很紧,”古原支支吾吾劝道,这人怎么不听劝,倔狗。

      王黄挑眉,看来他们印象中的王黄,身体不好,“你这话说的,不就是换个衣服,至于吗?”

      至于的,很严重。古原嘴角抽了抽,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生病后,每次死相环生,双脚都快进棺材了。

      “那就走吧。”古原招呼王黄,喜眉笑眼。

      王黄听到喊话,抬脚想和他一起走。却不料脑子一阵剧痛袭来,迎来一片混沌,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动作倒是不显他此时正承受剧痛,只是径直站着没动,也没拿手捂着脑袋,没让人察觉自己现在不对劲,就好像自己正在想事情一样。

      这一阵一阵的剧痛并不会影响他的行动,好像他天生就很能忍受这些疼痛,可以控制脑神经,说让你不痛就不痛。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很多天生就有,王黄也不是这个天选之人。

      王黄一直没有动,两位少年自从和他相识后,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冷场,他们早就习惯了,王黄这种怪性格就适合他们交友的口味,周瑜愿打黄盖愿挨,锅炉配锅盖,刚刚好。

      王黄以前就这样,要是不想搭理人,怎么叫都不理你,据他解释是自动屏蔽了别人的声音。

      这种情况在修界挺常见的,是修者进入心流的状态,可以加快修炼和参悟。

      这种可以频繁进入心流的人,无一不是修界的佼佼者,令人钦佩艳羡。只不过王黄好可惜。

      时史和古原知道奈何不了他,两人认命般坐下,此处的沉默振聋发聩。还说要换衣服,这下估计要拖很久了。

      这末春的水对于王黄来说并不温升,而是透心凉,王黄这病秧子的身体,很难不会生病。

      两人重重叹了口气,两两相望,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王黄脾气就这样,他们知道的,要是强行拖他走,今晚,不出明天,他们爹娘就会来着他们理论一番,金疙瘩可不兴被强,尤其还是个倔疙瘩,讲究疙瘩。总归是会失礼的。

      王黄可不知道他们心理想着什么,要是知道,估计又要说,你们想的真多,估计是那个王黄不想理你们,便渐渐把你们的声音忘却,引不起他注意。

      不过能让别人这般对待,脸不黑不闹的,可见他们三关系还不错。

      “走吧,怎么坐下了。”王黄也不好意思让他们这般等,虽然是演戏,但是还是要尊重人的。而且看着比他年纪小好多的小朋友。

      王黄现在脑子即使一片乱,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以前受过的伤可比这痛多了。要是连这点都忍受不了,估计他在早死了,活不到二十岁。

      浮光掠影,片片闪过,王黄看到了属于这里王黄的故事,说不清道不明,他不应该继承别人的记忆,这不对劲。

      王黄呼吸渐弱,疼痛侵蚀着神经,连他的步伐都压不乱,走得很稳,和古原和时史并排走。炯然双眸且精神,坚强直可齐松椿。像佛,泰然自若。

      黑发少年边走边把玩着他的剑,有那一瞬间发现了什么。

      他靠近古原耳边,小声说:“古原,你别吵。”

      古原莫名其妙,“我都没说话,我吵什么了?”莫不成耳朵出问题了,这么敏感。

      “呼吸,你听。”时史把头微微向王黄那边扬了扬。

      古原屏住呼吸,微微靠近王黄,找寻些异样。

      “时史,黄哥是不是发病了,他呼吸怎么弱得不像活人!”古原倒吸一口气,小声说道,向后退了退。

      时史翻了白眼,无语道:“你什么时候看王黄发病是这样的吗?他现在不对劲,你先叫黄阁老。”

      “明镜快。”古原反应过来,掏出一个黝黑蜗壳的器件,程亮程亮,闪了眼。

      王黄注意到后面的动静,他现在在整理脑海里的记忆。这个是明镜,阵法型空间武器,别看它体型微小。所发挥的能力强悍,乃上古遗传法器,很少人能真正触发它完整的实力。设计原理是通过空间扭曲,缩进空间距离,达到瞬移和声音互传效果,在战场使用频率很高。

      只是这个武器有限制,只有十级及以上的人能触发完整,对于修为低于十级的修者很苛刻,修为越低,使用次数越少。

      据王黄记忆里说,就古原和时史,他们修为离十级还挺远的,这个明镜他们两最多用两次。并且不能扭曲的空间范围不能过大,否则会失效。

      不过他们才十六岁,年龄还好,有六级已经算是莲塘小镇的天才少年了。

      十级修为对于来说埃比大陆的修者来讲,其实是不可高攀,这是在远古时期才存在的大能,是一个传说。

      至于他们为什么一直铭记十级的传奇,而不是选择遗忘,当做一个故事来讲。

      只是担忧遗忘历史,安于现状,陷于昏庸。

      以史为鉴,砥砺前行。

      在圣埃比大陆有一日,信仰的光辉昼夜不灭。

      曾有人说:
      “一祭先贤,敬意绵长;
      二祭先烈,革命满腔;
      三祭先人,真情难忘。”

      这场盛典,就像亡灵祖宗警醒存活在此的子孙:不要忘记,不要停,要实力,要腰骨,脊梁应该安在大陆骨架上,屹立大陆的风骨,至上荣幸。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古原运气,把气输入空间流转的明镜。明镜的镜面流出弱水,缓缓围绕在古原周围,蓝色骨碟在周围飞舞,这是古原的气,亡灵骨碟。

      骨碟起飞,万象更新。

      明镜因灵气的注入,逐渐璀璨,水彩洒满天际,周围的植被,逐渐走位,挤出了一片昏暗,像镜一样反光。

      黄阁老出现在在昏暗里,这片昏暗变换了颜色,鲜活真实,就像黄阁老在他们面前一般。

      “阁老,你快看看王黄,他现在不对劲。”古原拉着王黄走到明镜前,让黄阁老看面相,有没有什么问题。

      “脸色没异常呀。”黄阁老端详王黄。

      “......”王黄被黄阁老盯着,浑身不适,记忆里以前他常生病,这老人就是他的主治医生,也很喜欢拿他试药,他的身体强度够,又是普通人,药效容易提现。就跟植物女对他一样,回想一下哪些过往,王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植物女配置的药,试药巨痛苦。

      “阁老,你过来看看可以吗?”时史诚挚请求,王黄的情况实在不同寻常,保险起见,宁可杀错不可错过。

      “不用了,我真没事。”王黄解释,他不想黄阁老过来,看到他就像看到植物女,他感觉肉疼。真怕他过来,又补了一句。“你现在忙,我这边就一点小事,没有必要令你劳师动众。”

      “王黄小子,你真没事?不说虚话。”黄阁老摸着胡须,关切问道。

      “真没事。”王黄语肯定强硬,不流行色,表情正常。

      王黄明白他已经不在地球了,也没有人要找他演戏。是来到了另外的地方,但是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他回来到这个地方。

      几乎没有人有能力把他带到异世界,而且是毫无戒心让他来。还把他前后几天的记忆消除了,记得的就是只有昨天醒来之后的事。

      王黄理了理,能让他毫无戒心,还可以对他记忆动手脚的。估计是老师和那些老头,他的老朋友们,如果是他们的话,他来这儿,就一定会有任务,不可能把他一个炸弹放进这个世界。
      居然把他来这周围几天的记忆消了,估计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哼,把他丢着,老胳膊老腿怎么在修者纷飞的世界里,把任务干完他就要自己离开,才不管他们什么意见了……

      不过这里到底和地球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有个和他同名同姓,容貌也一样的人。幸好这幅身体是自己的,不然都不好控制了,做事不方便,也不知道有什么隐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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