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阡陌》昨露今霜

15、禅语

　　楚行陌大为惊奇，他想不到在这种离闹市不远的地方还有这样一个破庙。这个壮汉到底是什么人？他真的是一个屠夫吗？那他嘴中的“师父”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破庙之中呢？一连串的疑问，已经让楚行陌忘记了害怕，他反而好奇起来。他感觉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之中。
　　他跟着这个壮汉进入了破庙之中。这破庙一点点大，四处漏风，残缺的屋顶还能看得见星空。破庙之中没有什么佛像，只有一个残缺的莲花座。虽然没有灯光，但借助星空的微光，楚行陌看得出这破庙之中到处都是灰尘。楚行陌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被角落里的鼾声吓了一大跳。原来有人正在屋角的一张破席子上酣睡。这个人就是那个壮汉所说的“师父”吗？
　　再看这壮汉毕恭毕敬地站好，轻轻朝那角落里喊道，：“师父，师父！”
　　角落里依旧鼾声如雷，看人看人睡得挺沉。那壮汉只得走上前去，蹲下轻轻推了推那人。那人终于醒了，他翻了一个人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那壮汉黑黝黝的脸。“哪里来的煤球精，竟敢来我宝地捣乱！”
　　“师父，师父，是我，胡屠。”
　　“啊？”那人坐起来，仔细端详面前那张黑脸，原来是你这小子，怎么弄成这样！刚刚是挖煤去了吗？
　　楚行陌这时看清了这个人。这个人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看年纪比那壮汉大不了多少，瘦瘦小小的，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穿的衣服要破不破，活脱脱一个流浪汉。此人形象虽然不咋样，但说话的声音底气十足，吐字清晰，就像新闻播音员一样。
　　“别提了师父，我为救这个小子着了邪物的道，弄得如此狼狈。”
　　“哦，”那师父皱了皱眉，“你这家伙快去洗洗去，别把我这么干净的雅舍弄脏了。”
　　楚行陌心里发笑，心里说你这里也干净不了多少，还嫌弃别人脏呢。
　　胡屠却对这个师父言听计从，马上跑出去洗脸去了。那个师父转过头来看着楚行陌，半晌没有说话。等那个胡屠回来之后，师父才慢悠悠问胡屠，“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有些不对劲啊！”
　　胡屠把搭救楚行陌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那师父却摇了摇头，“这小子有些邪气，要不那些妖魔鬼怪怎么能找上门来呢？”
　　胡屠也皱起了眉头，“不会吧，师父，我怎么感觉不到这家伙有什么问题呢？不过您老人家说的肯定没有错，您说吧，我怎么处置这个家伙？”说着话，胡屠转向楚行陌，目露凶光。
　　楚行陌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怎么翻脸翻得这么快呢？
　　“你这家伙就是太急躁了，还没弄清楚就喊打喊杀的。”那师父呵斥了一句胡屠之后，开始问起了楚行陌，“你这小子说说吧，你是什么来路？”
　　楚行陌对这师父半信半疑。说不定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在打探自己的底细呢。一旦自己的秘密暴露了，恐怕也和之前那老翁和女子一样对待自己。说别人妖魔鬼怪的人，自己也不一定就是好人。想到了这里，楚行陌开始喋喋不休和这师父周旋起来，反正就是不说实话，对自己的能力只字不说。
　　很快这师父就察觉出了楚行陌的心思。他沉默了，却一直目光深邃地盯着楚行陌。等到楚行陌说得累了停下来之后，那师父才缓缓地说道：“如果你是你，那另外的和你一样的人又是谁？如果你不是你，那么你是谁？”
　　楚行陌吃了一惊，他感觉到这个看起来像流浪汉一样的人似乎洞察了自己。正在他思考怎么应对这个师父的时候，这师父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以妄为实，以实为妄；妄实皆虚，虚虚成实。受想行识若皆为空，空空何来受想行识？”
　　什么意思？楚行陌感觉自己要被这个大师的话绕晕了。这就是所谓的“禅语”吗？
　　“怎么样，我说的明白不明白？”
　　“明白又如不明白，不明白却也似明白。明白不明白都为空，既然为空又分什么明白不明白？”楚行陌模仿那大师所说胡诌一气。
　　那师父啧啧叹道：“你这家伙的学习能力倒是挺强。我也不兜圈子了，正如我刚才所说，你是你，你也不是你。这到底是为什么，这都是你造成的，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对你的做法，我不置可否。但是，以后你将身处危险之中。很多的生灵都将觊觎你的能力，想要研究你的这种能力。一些邪门外道的东西对你的能力极为敏感，一旦你使用你的能力，他们就会循迹而来。”
　　楚行陌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不简单，他已经洞察了自己的所有秘密。在此人面前，兜圈子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看此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楚行陌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其实楚行陌也知道，此人还有那个胡屠真要心怀不轨的话，他也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到了目前这地步，楚行陌也只得开诚布公了，说不定这师父还有什么教自己趋利避害的方法。想到这里，楚行陌点点头对那师父说道：“您说的没错，我服了。那你可有什么方法让我避开那些危险吗？”
　　“小子，你要使用你的那能力，就会引来危险，这就是你要承担的风险。你要是没有那能力，和普通人一样，那谁还会在意你呢？所以说，你的那能力还是尽量少用为妙。不过我对你那能力还不是很了解，你能不能在我面前试一试，让我开开眼？”
　　“可是大师，你不是说这样做的话会引来危险吗？”
　　“在我这里不怕。来，你来试试看。”
　　楚行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信任这个大师，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然而不管楚行陌如何调动自己的情绪，分裂自己的意识，他始终无法再创造出一个平行空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