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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祭祀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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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芯一个人在院子的小案前煮着茶,止不住的想起额头上真实的触感,有些羞恼,不知道自己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明明她在轻薄申公豹师叔的时候不是挺光明正大的做小流氓嘛……怎么到了杨戬这里就……
正想着,院子的大门就被打开了,敖芯转头去看,杨戬捉住银发少年的脖颈提溜着进了院子。
呀!师弟好臂力啊!为连安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感到欣慰。
敖芯不经笑了出来打趣着说:“哟!怎么这般模样回来了?”
连安见敖芯如此看着自己别过头去不说话。
“他非要逛集市,我没同意,这小子差点跑了。”杨戬松开手,一脸嫌弃地擦了擦手,单手叉腰,指着连安。
“一时忘形。”连安站定,一脸冷淡。
“在下想与姑娘一谈。”连安拱手行了一礼。
杨戬身形一闪,警惕地挡在了敖芯身前,眼睛眯起危险的盯着连安。
这人不久前才想行不轨之事。
连安双眼一闭,似是在忍耐咬牙道:“正经的聊聊……”
“啊?这么你承认自己之前不正经啦?”敖芯伸手将挡在自己眼前的手臂抬高,从下方探出头来嗤笑着问。
“姑娘请!”连安几乎是吼了出来。
敖芯拉着杨戬一起去到了银杏树下小桌前落座,春雨酥润,云也薄薄一层,叠纱似得,桌上风炉中的水被煮沸,有着缕缕热烟蒸腾而起。
“姑娘贵姓?哪一方水族?”连安拿起茶盏吹了吹说道。
“西海龙三,敖芯。”
“……”连安皱起眉,他一向不太喜龙族,父亲从前总会告诉他,他们鲛人族生活在龙族的统领之下,永无出头之日。
“怎么?听到我这名号,你似乎不甚满意啊?”敖芯握着茶盏取暖,眼睑半掩着盯着对面的连安。
连安道:“只是奇怪,西海的龙公主怎么来了南海。”
敖芯道:“为蚌族全族失踪一事。”
连安:“我想与公主聊的便是此事,如若公主帮助在下夺回王位,在下可协全族帮助公主查明真相。”
敖芯眼底眸光一沉,低声道:“王位换一个真相?”
连安一咬牙,说:“事成之后,鲛人一族皆对西海俯首称臣!”说完还为表忠心,起身走到敖芯身侧单膝跪地。
敖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后又低垂眼眸叹了一口气,一个被亲姐姐夺权卖掉,未分化的少年能有多少心思呢……他只不过抓住了唯一一个机会。
敖芯起身将连安扶起道:“鲛人族的地界乃南海龙王,我二伯的管辖之地。我乃西海的公主……连安我可以帮你,就当卖给我二伯一个人情。事成之后你定不能做出有损南海的事,否则我会亲自将王位收回。”
连安道:“一言为定。”
敖芯道:“一言为定。”
一旁未曾发声的杨戬痴痴看着敖芯,视线久久移不开。
翌日,众人收拾一番后便启程前往蚌族的居住地,关阳河。
四人一狗潜入河底宫殿之中。
偌大的宫殿竟没有一人,四人分成两队探查,敖芯与杨婵前往了西南的一处宫殿,看这装饰明显是一女子的寝殿,梳妆台上有着许多首饰,桌上一小盒子引起了杨婵的注意,轻轻打开一看是一颗小小的蓝色珍珠。
上面荧光围绕,在小小的珠面上映着是?
连安的脸?
“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化作人形的哮天蹦跳着在殿外呼喊。
杨婵将珠子收回袖中走了出去。
在距离宫殿三里处,杨戬与敖芯发现一座巨型的石像后寻找到了阵法。
石像内部有一个圆形的阵图,阵图上有着许许多多的细节,复杂的符文,图形和线条,阵图的核心处镶嵌上了各式各样的玉片。每个细节组合起来都像一个整体,一种极其复杂的图案。
连安看得一愣,虽然阵法他并不懂但是也看得出阵法很高深而且似乎曾经见过…
“这些都是什么?”杨婵喃喃道。
“这阵法是我姐姐的,我见过一次。”连安语气很轻,向前捡起一片玉片,看着眼前的阵法说:“这应该是我鲛人一族的秘传阵法,只要将鲛人族至宝天王珠镶嵌在阵法核心,便可激发阵法,阵法启动之后……”
“之后什么?”杨戬追问道。
连安道:“鲛人族的镇族之宝——天王珠,传闻天王珠有着莫大功效,元神消散用它护住吸纳无限法力给予供养,待到元神修复完善方可放入轮回。”
“无限法力从何而来?”杨婵好奇的问。
“献祭……”连安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道:“使用生灵的血液、骨头、皮肉、献祭天王珠,天王珠吸纳法力为其所用,姐姐她定是为了那只螭……做这种事……”
“所以蚌族全部被献祭了?”杨婵心中有些恶寒。
“天王珠在父王手中……那父王……父王他是不是已经被姐姐害死了!”连安表情痛苦的捂着脑袋念叨着似是不愿相信。
杨戬蹙着眉思考着,看来此行必须得找到现任鲛人王问个清楚了。
杨婵有些不忍,手轻拍着连安的背,安慰着:“现在事情尚不明朗,你且不要妄下决断。”
连安转头望向杨婵,泪水顺着脸颊簌簌的流着,杨婵试探着问:“你刚才说你姐姐为了只螭?”
连安依旧无法平息心中悲戚:“二十年前,我姐姐在南海救了一只螭,他因偷窃南海龙珠,被南海龙王追杀逃至我鲛人地界,我姐姐见他伤重对他悉心照料,两人相互爱慕。可他隐瞒了姐姐逃亡的真相,只说自己被仇家暗算,姐姐对此也深信不疑,将他带至父王面前说自己要嫁与他,可哪知父王见到他是只螭便将其拿下,囚于水牢中,姐姐日夜哭泣求父王放过他,他们可以离开南海上陆地生活,只求父王成全。可南海龙王下定了决心,要将意图盗取龙珠之人千刀万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最后……姐姐亲眼看见那只螭被分尸,搅碎。”那时的他还是个幼童,便亲眼见证了一切。
“姐姐为了救那只螭,将父王害死夺取了天王珠!甚至将我卖至鬼市!怎么会,姐姐你不是最疼爱我的吗?就为了救那只螭。你竟做到这个地步?”连安哭喊着,从他晴亮的眼中一颗颗鲛人珍珠坠落。
敖芯看着伸手接了一颗,正仔细观察着,泛着彩光的宝珠与自己曾在西海龙宫看到的一样。
敖芯想起,每一年二伯都会送很多过来,不会都是鲛人们夜夜痛哭而来的吧……
“我们且先离开吧,天色已晚。明日咱们便前往鲛人宫殿将一切弄清楚。”杨婵出言扶着连安对他认真道。
……
夜晚,连安回到小院子,便一言不发的化形游入了潭中,久久不曾上岸。杨婵本已经睡下,但心中有些担心连安,怕他一时受不了打击自戕,想找他聊聊……至少要将自己在蚌族找到的他人的心意告知给他。
杨婵站在水潭边,轻声唤着:“连安,连安。”
许久,潭中白影拂过,银白发色的连安出现在水中,抬头与杨婵对视。
“姑娘寻我何事?”
杨婵听罢低下身子,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
“连安公子,我在蚌族的宫殿内找到了一样东西。”
说着拿出了一颗泛着蓝光的珍珠,杨婵试着用法力驱动珍珠且丝毫没有反应。
表情一僵。
怎么会?在蚌族珍珠就有反应怎么这小东西还认地方?杨婵有些懊恼的想。
连安怔怔地看着岸上的杨婵,少女背对着月光,长长的头发本披在身后却因着向前倾斜的身子,有几缕垂在了身前。
白日里阳光遮住的白皙的脖颈,被月光笼罩着。
连安觉得,如果能够将它握在手中,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少女的肌肤在月光的衬托下晶莹剔透,脸蛋儿因窘迫有些微红,眼睛明亮如同星辰。
连安只觉自己快要窒息在眼前的美景中,那双灵动的眼,仿佛是能够穿透他灵魂的眼神,让他深深着迷!
连安无法抵挡住这股诱惑,不自觉的轻声游上前,一把拉住了正在捣鼓珍珠的那只白皙的手,沉入水中。
“连安?你干……?”待杨婵察觉到连安异样的举动时已经被拖入了谭中,剩下的半句话被潭水淹没……
杨婵全身被凉凉的水包裹着,有些浑浊的水中,杨婵第一次正面见到了鲛人在水中的美丽,过长的银白发萦绕在自己眼前像丝绸一般顺滑明亮,上面仿佛有着星辰。
看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连安,杨婵忽觉此情此景有些怪异。
不是吧?这家伙转移目标了?难道自己送上门了?
“你干嘛?”杨婵警惕的向后游了游,想要离他远一点。
连安看着远离的杨婵,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拉了回来笑道:“不要害怕嘛,我只是见你摆弄那珍珠,心想如果它在水中会不会有用。”
杨婵闻言停止了脚步,回眸看去,似乎说的有道理。
“那你先放手。”
连安听话的放开了手,心道:“脚踝真是细呢。”
杨婵将珍珠放置手心,催动法力,忽而珍珠上方出现了无数的气泡,而这些气泡无一例外全是关于连安的脸。
幽蓝色的光映照着连安的脸透着几分妖艳之色。气泡萦绕在两人周围,敖芯伸手触碰其中一个,气泡中的声音传了出来
“连安!你看我今日的装扮可好看?”
“连安!你不要跑那么快嘛,等等我。”
“连安!”
“连安……”
“连安……连安”
“连安,你们鲛人什么时候会分化?”
“遇到心爱之人,如果爱人是男子便化为女鲛,若爱人是女子便化为男鲛。”
“哦……”
“连安……你什么时候会为了我分化呢……”
“连安,听父王说他与你父亲定了咱们俩的亲事,我……好开心呢。”
“可是……我拒绝了呢,因为我想连安可以找到自己爱的那个人,是男是女都好,我只想连安过的开心。”
连安认真的看着气泡中的可爱少女:“这是蚌族的公主,幕秋。”连安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只是,我与她相处许久至今尚未分化,我只拿她当小妹妹……”
“她真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呢。”杨婵有些心疼这个小蚌精,她真切的爱着所爱之爱,勇敢清明不执着于不爱自己的人。
如果她站在那个位置,她会怎么做呢?
此生若能找到两心相悦之人,不管什么为阻碍,不论世人谴责唾弃……她都要要求得……
杨婵没注意到,透过层层气泡,连安温柔地瞧着她,笑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