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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荧惑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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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见这奇怪的氛围,想起先前赵云长托他隐瞒的话,骤然惊醒。布袋连忙抱拳应下,匆匆从这奇怪氛围的房间里退出去。
他本是一庸人,又何必自扰呢?
赵羽始终目光灼灼地盯着赵云长,一旁的司马玉龙察觉到后不禁忍俊,紧张的气氛随之一轻,赵云长也跟着悄悄松口气。
“小羽,这是阿长,赵云长,当初是阿长从屠龙会手中把我救下,那时我正在昏迷当中,阿长不认识你们,没想到你们两人居然打了一架。”说来倒是有趣,司马玉龙不禁再次轻笑出声。
况且,赵云长一开始可是打着崇拜赵羽的由头。
这番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赵云长更是生出了一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他真傻!
当初为什么没想出其他的由头,他真傻!
红晕爬上赵云长脸庞,恨不得地面马上破个大洞让他躲进去。
赵羽生得浓眉大眼,看上去不苟言笑,稳重自持,显得颇为老成,一身长发长袍,任谁也不会把赵羽和赵云长联系成同一个人。
明明公子还有五味、珊珊都生得一样,怎的他赵羽的外貌身形差别就这样大?
赵云长面无表情的想着,任由对方一脸警惕地打量自己。
对于赵云长“崇拜”自己一事,赵羽心中泛起一股巨大的别扭。即使对方疑似被公子说出来后的面无表情的红脸,赵羽也实在难以相信,几乎是出自本能的抗拒这件事。
赵羽压下心中疑惑,复看向赵云长细细打量,心中暗惊,赵羽也没想到那天居然会有人一路跟着自己,而他竟没有半分觉察。
还是恰巧只是路过?
那日交手,他们二人打得不相上下,赵羽着实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单枪匹马,把公子从屠龙会手中救出来。
当时赵羽带着宝儿不便,还被屠龙会所伤,但没有宝儿,独自救下司马玉龙也是万分困难,更何况司马玉龙当时重伤还被屠龙会所挟持。
赵羽禁不住生出几分疑惑来,好奇对方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救下的公子。
司马玉龙回想起那天如杀神降世的赵云长,神情一顿。
那日情形倒是应了丁五味说过的一句话,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赵云长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有公子作保,赵羽暂且放下敌意,心想多添一武功高手也好,公子也多几分安全。
诚然,赵云长亦是和赵羽同样的想法。
想来那昌平军已经在来的路上,赵云长心情才好上几分。赵云长又觉屠龙会实力也不过尔尔,多是阴谋诡计作祟,便进言。
“公子,那屠龙会多是小人不堪尔尔,不如我们引蛇出洞,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赵云长想得很简单,屠龙会并无几多高手,只需确保刘永孝一家的安全,让丁五味和白珊珊里应外合,就凭他们三人的武功,剿了屠龙会手到擒来。
赵羽也觉有理,跟着附和。
“你们两个不要冲动行事,欧阳明珠一家还在屠龙会手中,贸然行动容易逼他们狗急跳墙。”司马玉龙心动几瞬,最终还是摆手制止,按下蠢蠢欲动的两人。话毕忍不住想来也觉得有可行性,不过具体如何还是得从长计议。
“是,公子思虑周全,是阿长莽撞了。”赵云长从善如流的接下司马玉龙的话,听得赵羽一愣。
赵羽朝赵云长看去,发现对方低头认错速度之快,真真是发自肺腑的认同司马玉龙所言。
不知为何,赵羽有种自己被赵云长顶了的错觉。
压下去的那股别扭感再次翻出来,赵羽拧了下眉,再次把怪异感压下。
三人正商量着对策,外头忽然传来丐帮递过来的消息。
国主出城了。
原是欧阳明珠苏醒后,从种种蛛丝马迹中确认,眼前的国主实则是自己的丈夫刘永孝。
欧阳明珠伤感他们一家被屠龙会所挟之余,又不免庆幸自己之前对国主之见都是受小人蒙蔽。从一开始事情都是屠龙会一手造出的诡计,现从白珊珊这里得知国主安好,又在想办法救他们出来时,欧阳明珠又是一番感动不已。
只是白珊珊和丁五味还未来得及联系到司马玉龙商量对策,鲁一忠见欧阳明珠苏醒,便迫不及待地挟持宝儿逼迫其交出宝藏。
欧阳明珠被逼无奈,只得带众人去找宝藏。
消息传来后,司马玉龙当即下定决策。
现如今鲁一忠等人通通离开屠龙会,屠龙会大空。
有白珊珊和丁五味接应,司马玉龙让赵云长借此乘虚而入,去里面救回宝儿,而自己则去救刘永孝和欧阳明珠俩夫妇。
“保护好公子。”
赵云长反客为主,叮嘱赵羽保护司马玉龙的安全。赵羽有些莫名赵云长的态度,但还是带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郑重,点头应下。
好似在这一应一答的几息时间,两个身形相仿的青年完成了一个未知的仪式。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松浦县怎么走?”
“喏!”凉茶铺子的伙计随手指了方向。
“多谢施主。”
在所有人毫无知觉之时,一个和尚正朝局势复杂的松浦县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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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龙被手臂上的痛感惊醒,刚一有所动静,便被守在旁边的丁五味发觉。
“醒了?”丁五味没好气地问了句。
司马玉龙意识逐渐清醒过来,记忆渐渐回笼,抬手只看到左臂上缠满包扎好的白布。
丁五味去倒水,转身便看到司马玉龙在拆手臂上的布条,立马惊叫起来:“一醒来你就发疯,包扎得好好的又拆开干什么?”
司马玉龙不语,只倔强地拆布条。
反正也到换药的时间,丁五味见拦不住,索性不管了,坐回去喝闷茶。
看到布条下的小羽二字后,司马玉龙终于少许安心下来。
好似只要有这些,小羽存在的痕迹就不会再消失。
“这么折腾,会留疤喔!”丁五味瞟了眼,说了句风凉话。
听完,司马玉龙反倒更安心。
这样留疤就好。
“五味哥……天佑哥你醒啦!”端来膳食的白珊珊面色一喜,转眼又看到司马玉龙露在外面的伤疤,连忙放下盒子去给司马玉龙包扎。
“麻烦你们了,这几天。”司马玉龙声线温和,向两人道歉。司马玉龙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好像这几天发生了一切都是场梦般。
“天佑哥……”白姗珊目光频频看向他,欲言又止:“那些纸我已经替天佑哥收起来了。”
随着白姗珊的话出口,司马玉龙脑海中浮出无数有关赵羽的记忆,不由得缓和下神色:“多谢珊珊替我收整。”
“天佑哥……”白姗珊想起纸墨上的故事,写满了小羽二字,她忍不住想要知道:“小羽是不是对天佑哥很重要?”
一旁的丁五味想起处理伤口时,一整个胳膊的“小羽”,冷哼一声。哪里是简单的重要两个字?简直就是他的眼珠子命根子大宝贝小心肝!
“是!小羽对我来说,正如我半身,是我割舍便不能活的一部分。”
至此,白姗珊明白了司马玉龙的意思,不再纠结,反过来安慰司马玉龙。
换完药后,房中满是苦得人舌根发麻的药味。丁五味看两人情绪都不太好,便提议,外头月色正好,不如东西坐到院中吃。
司马玉龙的情绪稳定下来后,闲聊时二人也识趣的暂时避开这几天的事,转而寻了百善庄闹鬼的新鲜事说起来。
不过丁五味怕鬼,闲聊几句后又转移话题,讲起一些往日的趣事来。
两人说说笑笑,话里完全没有小羽的存在。在他们的口中,这一路走来始终只有他们三人。
司马玉龙勉强端起笑意,两人越是把气氛聊得轻松快活,司马玉龙便越是难以忍受,心尖发冷。
在司马玉龙始终闭口不言后,两人逐渐止住话头。
漫无目的的找话题时,头顶的星空忽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丁五味惊叫起来。
夜空中,荧惑正往心宿靠近。
丁五味时常伪装成神棍招摇撞骗,为混饭吃,也对星象有几分研究。白珊珊询问,丁五味才解释。有种难得一见的天象叫荧惑守心。
荧惑代表杀伐、灾难、斗争,是凶星,而苍龙七宿中的心宿是帝星,两者相遇,则预示帝王有难。
白珊珊立即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而身为一国之主的司马玉龙全对应上了,不由着急起来,连忙追问会怎么样。
丁五味安慰白珊珊,现在只是荧惑逼近,还未发生,结果未必会是荧惑守心。况且朝中有司天台,要是真有预兆,国主肯定早已知道,轮不到他们在这杞人忧天。
见白珊珊仍旧愁眉不展,丁五味转言,荧惑守心之意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过于遥远,在他们老家这个极其危险的天象却有另外的寓意。
荧惑守心时,荧惑会围绕着心宿二打转。去而复返,又名失而再得,代表会有失去的人或物再次回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