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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李家村地处偏远的西北,村民们大都靠天吃饭,普通家庭每天能吃饱都算奢望,更别提谁家能在这样平常的一天吃上一只整鸡。

      闻疏看着砂锅里那只瘦的有些可怜的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鸡恐怕是阿铁家过年才能吃上的,居然拿来给了不甚熟稔的她。

      旁边的白白闻到香味早就叫了起来,闻疏这会儿倒有些不舍得给它吃了——倒不是她想自己独吞,只是在这个人都吃不饱的年代还把肉拿来分给动物吃,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虽这么想着,到底也是条命,闻疏还是拆了一些肉用来喂了白白,剩下来的她自己简单吃了点,就收起来准备留着下顿再用,可此时正值盛夏,食物难以储存,即便是放在地窖也保存不了多久,如果有冰箱就好了。

      闻疏正发愁怎么办,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去左邻右舍家借剩饭的时候,好像在路边看到了几块硝石。

      她想都没想就赶紧出门去找,如果真的能在这找到硝石的话,最起码能让她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好过一点。

      李家村四面环山,村子后面就是一处矿场,听说还是陵州城首富顾员外家的私产,用来开采火·药专用的一些材料,供给朝廷所用。原本这种敏感的东西都归朝廷管辖,也不知那顾家用的什么法子,竟将这么精要的产业链稳握自己手中,除此之外,顾家还把控了食盐、生铁和药材这几条重要产业链,全是泼天富贵的生意。

      而闻疏之所以能知道这些,也全是因为原主的父亲闻小兵就在矿场上当搬运工,平时回来没事就会和冯玉梅吐槽两句仇富的话,惹的冯玉梅高低骂他两句窝囊废,然后再把气撒在原主身上。

      此时天色渐晚,已褪去了白天的燥热,闻疏刚一出门,就见坐在不远处乘凉的几个女人纷纷起身,还有的抱着孩子匆匆离开,剩下两个正在收衣服的,也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村子里出去做工的男人们此时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看见闻疏此刻正猫着腰在路边捡着什么东西,犹如见鬼似的避开老远,绕道快步离去。

      闻疏倒是不在意,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撇了撇嘴,继续捡起地上那些被丢掉的硝石,心情颇好。

      这地方最不值钱的就是石头,更没人知道这东西能制冰,这也正是她此刻最得意的事情,如果这东西真能取之不尽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它来做点别的什么事情。

      耳边有狗狂吠了两声,闻疏捡的也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回去,却见那大黄狗正站在理她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似乎刚才那两声狂吠是冲着她来的。

      闻疏朝它吹了声口哨,逗道:“来狗子,给你吃点肉。”

      大黄狗见她突然对自己讲话,顿时吓得尾巴都夹了起来,没等闻疏走过来,赶紧呜咽一声,灰溜溜的跑了。

      闻疏只觉得好笑,也没在意,赶紧回了自己院子,凭着记忆从地窖里取来装土豆的大盆子,在盆子里装了些水,将几块硝石放了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结了半盆冰晶。

      现代化学诚不欺我。

      闻疏高兴坏了,赶紧将装着鸡肉的砂锅放进盆里,上面再扣了一个盆子来保冷,随后抱着东西重新回了地窖,确认放好之后,又慢吞吞的爬了上来。

      地窖应该是闻小兵夫妇唯一没有扫荡过的地方,虽说只放了几个破口的烂盆子和一些长得歪瓜裂枣的土豆,可目前来说,这些都在此刻显得弥足珍贵。

      封好了地窖,接下来就是房顶的问题了。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闻疏打算等明天白天再说,这个身体今天刚经历过生死,没那么多精神再去折腾。

      她合衣在床上躺下,白白凑过来窝在她肩膀上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虚的缘故,才一沾床,立刻就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了个透心凉。

      真是操了蛋了。

      雨势太大,整个屋子都被倒灌了一层厚厚的水,根本无法站人,闻疏抱着猫赶忙冲进柴房,才发现柴房屋顶也不全乎,南侧的小半边正哗啦啦的往进漏,只有北侧平时放柴的地方勉强可以遮雨。

      闻疏抱着猫蹲在角落,四周黑漆漆的,满是阴暗发霉的味道,她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全是湿的,连个换洗的都没有,看了眼原来放柴的地方也空空荡荡,闻疏一边感叹原主苦逼的人生,一边恨不得掐死闻小兵那两个老不死的。

      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她头顶那片都得漏了。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神仙快显灵......”闻疏双手合十,闭眼念叨:“信女一生行善积德,扶过老人过马路,喂过流浪小动物,人美心好善良无私从没做过什么坏事,求菩萨显灵赶紧让雨停了吧......”

      说完还拉起白白的两只爪子对着空气作揖,嘴里念叨着:“你也赶紧拜拜,咱们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菩萨能看到咱俩的诚心赶紧让这大雨停......谁?谁在外面?!”

      正说着,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喊着‘嫂子’,听声音像是阿铁,闻疏一把将猫夹在腋下,起身就往外走,刚把柴房门推开,就见阿铁穿着一身蓑衣,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往她这边跑来。

      “嫂子,原来你在这!”

      天太黑根本看不清容貌,闻疏只能听见他因为焦急而显得有些急促的声音:“雨太大了,白天我见你屋顶没了,赶紧过来给你送雨布,嫂子,你没事吧?”

      闻疏顿时感动的稀里哇啦,大声道:“这雨太大了,你怎么跑来了?”

      “给你修房顶!”阿铁也不废话,说道:“不过现在雨势太大,等稍微小点了,我上去给你把屋顶·弄一弄,嫂子你快进去,小心淋着。”

      闻疏想说我早就湿完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不过想着阿铁那张憨厚真诚的脸,还是赶紧招呼他一块进来,本想问问这雨大概多久能停,就听阿铁率先开口:“最近几天太旱,谁都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本来我白天就想给你修屋顶,又一时没找到材料,想着明天再去找,谁知道......”

      闻疏指着他怀里的雨布问:“你这从哪里弄得?”

      阿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家里翻出来的。”

      闻疏也没多想,两人一起躲在黑暗潮湿的柴房里,一时有点尴尬,闻疏还想找点什么话题,就听阿铁说:“嫂子,雨好像停了。”

      既然停了,就得赶紧出去,省的尴尬。

      “我先上去给你把雨布遮上,省的待会儿又下。”阿铁声音低低的:“我刚看屋子里还积了好多水,一会儿等我弄好了房顶再去清理。”

      四周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闻疏可不敢让他大晚上的去干这么危险的活儿,赶紧说道:“算了,反正都淹了,也不急这一会儿了,明天再弄吧。”

      阿铁摘掉头上的斗笠,这会儿倒是局促起来了:“没事嫂子,我就是专干这个的,谁家有个紧急的活,别说是大晚上了,就是冬天这个时候,我也给人家弄过,放心吧,没事。”

      闻疏还想劝劝,却见男人已经脱了蓑衣,三两下顺着围墙爬上了房顶。

      “年轻就是身体好啊.....”闻疏感叹了一声,既然人家帮忙的都这么积极,那她也不能闲着。

      屋子里积了不少水,她将门槛上的木板拆了下来,里面的水哗啦一下全往院子里涌去,闻疏从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当扫帚,将剩余的积水都清理干净,等差不多快搞完了,累的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阿铁此时也从围墙上跳了下来,说道:“已经弄好了。”

      闻疏抬头看了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清楚,却还是赶紧说了声谢谢,又想请阿铁喝杯水,才想起家里连个能装水的杯子都没有。

      闻疏:“......”

      “嫂子,剩下的这点雨布我先给你铺床上,今晚先凑活一下,明天我再来给你把这好好收拾收拾。”

      闻疏也没拒绝,她这会儿确实累的能马上睡倒。

      阿铁又将柴房的屋顶也修补了一番,等差不多忙活完了,他拿了蓑衣和斗笠开口告别。

      闻疏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表示点什么,却发现话到嘴边,只能不停的说着谢谢。

      阿铁隐在黑暗里的脸似乎都红了起来,吞吐道:“那,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好好休息啊嫂子。”

      闻疏挥手和他告别,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喊和孩子的吵闹,两人都是一愣,阿铁赶紧冲了出去,抓住一个男人的手臂就问:“怎么了?”

      那男人哎呦一声,拍着大腿,语气焦急道:“丰裕口那边发了大水,有人落水了,我们现在都得赶过去救人!”

      刚说完,后面跟来的几个人高声催促道:“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男人扯着阿铁的手说:“走走走,一块去。”

      丰裕口就在李家村上面不远,是村里男人们下工回家的必经之地,顾家的矿场也在那附近,今晚下了这么大的雨,想必是哪家的男人回家路上不小心落了水。

      阿铁也不敢耽误,赶紧跟着大队人马往前面跑,闻疏瞅着事态严重,想着自己或许也能帮上忙,赶紧关上院门,随着人群往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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