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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最丰盛的一顿 ...


  •   谢婉清将所有食物端回了房间中,香喷喷的饭菜引得两位小娃娃蹦蹦跳跳的,像两只快乐的小狗。

      这是他们这个月吃得最丰盛的一顿。

      吃完棒棒面,番薯也分成三块分享,最后鸡蛋糕隆重出场。

      萧书意怯怯地用手指头戳了戳软软的鸡蛋糕,眼神流露出渴望。

      “妈妈,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还没等谢婉清回答,萧书正装作小大人的模样,一脸严肃:“妈妈答应我们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谢婉清听到这句话,想起了梦中自己是如何一次次辜负萧书正的信任,最终完全失去了儿子的爱。

      这次谢婉清下定最大的决心,无论以后遇到什么,答应孩子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不要撕着吃,一口咬下去。”

      珍贵的鸡蛋糕大家都是撕着一小口一小口吃,谢婉清却希望孩子们能尽情地享受这鸡蛋糕,苦日子到头了,再过大半年萧湛良就会回来,让他们随军,而后才是梦中小说的开端。

      这个梦让谢婉清知道了自己和孩子悲惨的命运,同时也让她知道了时代的巨大变化,大运动要过去了,即将迎来曙光,这也是她阔然开朗的最大原因。

      “妈妈,好软好甜!”

      “妈妈,你也吃一口。”

      鸡蛋糕在欢快的气氛下,一口口吃完,萧书正和萧书意第一次知道吃饱了是什么感觉。

      吃饱困意便上来了,两个奶娃娃被抱到床上,枕着谢婉清的腿。

      谢婉清轻拍他们的背部,没一会浅浅的呼吸声传来,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萧家一行人还没有回来,谢婉清不知道多晚了,但周围已经没有闲聊的声音,应该是都回去睡觉了。

      粉妞平常虽然是有些被宠坏,总是欺负萧书意,但总归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谢婉清也有些担心,见两个孩子熟睡,她拢好门,提着煤油灯就出门去赤脚医生那里找他们。

      刚才在晒谷地上乘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两个醉醺醺的老头子还在吹牛。

      生产队前些日子给路上拉了电灯,但是一百米才有一盏,要提着煤油灯才不会不小心踩到田里去。

      到老陈家的时候,他正要关门睡觉。

      “找老萧家的吧,她的伤势有点严重,我让他们坐牛车去镇医院了。”

      这样是赶不上了,谢婉清心想。

      谢婉清点了点头,问道:“陈队长,之前生产队是不是给湛良分了一间小屋子?”

      老陈愣了愣,点头说:“对,参军光荣嘛,萧家老三还是个连长。生产队特意给他分了一间地主遗留下来的空置小房子,不过离生产队比较远的位置。”

      这件事情因为算不上公平,萧湛良也没有对其他人声张过,只在新婚夜告诉了谢婉清,让她如果跟萧家人实在相处不好,就搬过去那里住。

      “可以麻烦你给我指指路吗?”

      老陈惊讶:“你要现在去啊?那里没按路灯,黑的咧。”

      谢婉清笑了笑:“他们上医院去,我回家也是担心得慌,还不如找个地方走走。”

      老陈见她提着煤油灯,指给了她一条小路:“往这条小路一直走,背靠着山,有一间有院子的,墙上画着国.旗的就是了。”

      “你回来告诉在窗户告诉我一声,不然要是你掉进山沟沟去也没人救你。”

      老陈人长得老师粗糙,但心思细腻,不然也当不了这个小队长。

      谢婉清“诶”了一声,甜笑着往荒凉的小路走去。

      这条小路上左边是一条小河,右边背靠着大山,原本那家小房子就是地主修来游玩的,独独只有一家,陷入山体里,有些奇异。

      这房子特立独行不好分配,因为生产队大队长小时候落水被萧湛良救了一命,想着他现在做了连长,一拍案就分配给他了。

      曲径幽深,春季夜晚的凉意仍然叫人打寒颤,举着煤油灯,谢婉清鼓足勇气一路小跑过去。

      谢婉清很久之前就想来看看这个小房子,可惜早晚喂猪,到点上工,一刻都不得闲。

      顺着溪流,很快就找到了小房子。

      说是小房子,实际上是一座小型的庭院,往日地主住的,怎样都不会太差。

      庭院右边没有其他房子,是一片长满杂草的小空地,往里走就能上山。推开木门走进小房子,是青砖铺就的地面,虽然有些杂草,但是清除好,就是一片很适合孩子玩耍的地方。

      左边是厨房,右边是洗漱间。跨过门槛,走进正屋,左右各有两个房间,中间是吃饭的大厅。

      这个格局跟谢婉清在城里住的大合院很像,她越发满意了。

      【画面越来越有趣了,跟鬼屋探险一样。】

      【她不会是想要住进来吧,晚上也太恐怖了。】

      现在没有其他人,谢婉清终于对这个‘直播间’好奇了起来。

      “我是打算住进来。这样孩子也有更多玩耍的地方了。”谢婉清一脸认真地对着空气说道。

      直播间的观众一下子就激动了,这不是播电影电视剧,是实实在在的直播七十年代的生活啊!

      点赞量一下子就上去了,谢婉清突然就被一颗东西砸了一下脑袋。

      她捡起来一看,是一颗冬枣,习惯性地往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口咬上去。

      天啊,太甜脆了。

      谢婉清拎起煤油灯往上一照,发现院子里种了一棵冬枣树,挂满了枝头,伸手就能摘到,每一颗都甘甜诱人,丰硕饱满。

      冬枣一般是十月左右就会成熟,这一颗冬枣树却熬过了一个冬季,果子里面的糖分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存,一口吃下去想嗦了蜜糖一样甜。

      谢婉清很久没有吃过这样清甜的水果,忍不住又摘了几个,吃了起来。

      吃到第三个,她不舍得了。家里的两个小娃儿还没吃呢,想着便不吃了,摘了十多个装进自己的衣袋中,带回家去。

      【好神奇,这个时节竟然还有冬枣。】

      【那个年代如果能做生意,这么清甜无农药自然生长的冬枣,应该很能卖吧】

      看了评论的话,谢婉清心动了。

      现在放松了不少,生产资料确实不能明面上交易,但私下却有不少地方进行着自由买卖,没有管太多。

      如果能将这一树的冬枣运出去卖,最少也能挣上三四块钱。

      这样她想要分家,搬过来这个小房子住,也有钱的底气。

      谢婉清珍惜地抚摸着满树的冬枣,露出了对自由生活的期盼。

      不过她没呆多久就回去了,她担心老陈真叫人一起来找她,那这一树冬枣就藏不住了。

      自私是自私了点,但是她还要给两个娃儿更好的生活呢。

      谢婉清走回老陈家,敲了敲他的窗户,说:“陈队长,我回家去了。”

      老陈已经睡迷糊了,呢喃着念了一句:“噢噢,老萧家的应该也回去了,我刚才听见牛车的声音了。”

      “好。”谢婉清点了点头。

      果然一回到萧家,就看见萧老太和老二家两夫妻。

      萧老太一脸的不满,问道:“大晚上的你上哪去了,家里没人你也不看好。”

      谢婉清抬头与萧老太对视,说:“我也有些担心粉妞,上陈队长家问去了,没想到你们上了镇医院,没有碰上。”

      萧老太沉默了一会,她知道这个三媳妇是好的,平日自己都是亏待她,而且今天闹起来又问到了津贴的事情,高低得安抚几句。

      “你有心了。粉妞的伤势稳定住了,老大两夫妻在那里看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今天也遭了大罪了,明天少上一天工,好好休息吧。”

      谢婉清倒没想到萧老太会大发好心,让她休息一天不上工。

      不过这也给了她机会,可以处理冬枣的事情。

      ***

      第二天,吃过早饭,刘盼娣也跟萧老太请了一天假,要带两个女儿回娘家去探望。

      萧老太和萧卫家去上工,家里就剩下谢婉清和两个孩子。

      原本谢婉清不想带上孩子去,又担心他们想粉妞那样调皮出事,只好背上一个小竹篓,一手牵一个孩子,出发去小房子。

      两个孩子才刚到五岁,还没到正式上学的年纪,之前上工他们就跟在田里的树下玩,顺便帮忙收拾一些草垛,捡一些果子、柴火。

      “妈妈,村口的田壮上学去了,还发了本子写字呢。”

      萧书正从前不会想跟谢婉清分享这些事,但是今天他特别想告诉妈妈,给了他吃鸡蛋糕的好妈妈。

      “噢,我记得小田壮跟你们一样大,都上学去了啊。”

      “对啊,他说叫学前班。”萧书正表达能力很好,用小手指点着空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

      “那小正和小意想去学前班吗?”谢婉清满脸笑意地问道。

      萧书正和萧书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渴望,但是他们没有说话。

      萧书意也像妈妈一样,不自觉地扭着双手,有些担心地说道:“之前粉妞说过,上小学要4块钱一个学期,好贵的,可能学前班也不便宜。”

      萧书意很聪明,在萧老太每日念叨下,对于钱已经有了基本的认识。

      四块钱可以买好几百条冰棍了,不是妈妈能拿得出来的。

      谢婉清知道两个孩子有这么现实的想法,心中有些愕然和难过,他们原本应该是天真烂漫的,而不是念叨着上学前班要多少钱。

      “那今天你们来帮妈妈的忙,我们去捡果子,看看能不能赚到钱去上学前班,好不好?”

      听到能自己赚钱上学前班,两个娃儿都雀跃起来。

      “是什么样的果子?”

      谢婉清想起昨天捡的十几个冬枣还在自己的衣袋呢,她掏了掏,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两个靑里透着红的大冬枣,狡黠的笑着。

      “像这样又甜又脆的果子,谁想吃呢?”

      两个娃儿激动地举手:“我想吃!”

      谢婉清将几个冬枣在溪边洗了洗,递给了他们。

      萧书正一口咬下去,汁水从他的小嘴巴里流了出来,他一边狼狈地舔着甜汁水,一边说道:“妈妈,这是我吃过最甜的果子了!”

      “那一会我们一起努力捡果子。”谢婉清开心地说道。

      萧书正蹦上溪边的一块石板,然后跳下来,握拳说道:“那我要捡五十个果子!”

      “我、我捡一百个!”萧书意不甘示弱。

      走在那条通往小房子的路上,两个娃儿开心地跑了起来。

      谢婉清背着小竹篓,也一颠一颠地赶着,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到了小房子,谢婉清将门推开,两个娃儿惊叹着:“妈妈,这个房子好漂亮,要是我们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有机会我们也许会住进来噢。”谢婉清笑道。

      谢婉清从小竹篓中拿出一块大粗布,让萧书正和萧书意一人拿着一角,站在树下。

      她则姿态轻盈地爬到树上,轻轻地摇晃着冬枣树。

      顷刻,冬枣像下冰雹一样,咚咚咚地往下掉,两个小娃儿兜住许多冬枣,也有不少砸在他们的脑袋上,但是他们只觉得快乐得像小鸟。

      好多果子,满天都是果子,五十个,一百个,上学前班有望咯!

      他们将掉落到其他地方的冬枣捡起来,一个个放进小竹篓里,很快小竹篓就满满当当了。

      现在冬枣树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冬枣,还能再摇两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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