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入陵》玄学续命

97、极乐2

　　如此相对半个时辰，白玥伸手轻抚苍陵的脸颊。苍陵心跳渐快，暗想：“早知道……就不叫你过来了。”

　　感到小黑从腕上悄然溜走，苍陵心叫：“小黑，你去哪？回来！”顺着床沿，小黑游荡下床。

　　将几缕发丝拨到苍陵耳际，白玥很快察觉到他的紧张与不安，问道：“你害怕？”苍陵不知该如何回答，摇了摇头。白玥眼中顿生说不尽的柔情，慢慢靠近过来。

　　与白暮城那般不同，接下来的每一次唇间轻触，都显得格外小心而又谨慎。见苍陵既不抵触也无回应，白玥望着他轻问：“是喜欢，还是讨厌？”苍陵脑中混乱一团，心想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叫他在“喜欢”与“讨厌”中做抉择？不管是哪两个字，他都说不出口。

　　又想：“喜欢？两个男人之间的喜欢算什么事？”

　　之前他告诉过白玥，介意此事。但刚刚那一刻，又他让觉得，是白玥的话，好像也无所谓，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但听白玥叹道：“是讨厌？”苍陵这才含含糊糊的回道：“不讨厌。”

　　白玥喜出望外，揽他入怀。苍陵埋在白玥胸前，闻到一丝清然雅致的香气，这香气平日在他身上也闻到过，此刻却在呼吸间沁心入肺，暖意融融。

　　隔了一会，苍陵突然坐起身，说道：“我睡不着，我要练剑！”

　　白玥倚头瞧他，笑道：“我陪你练。”

　　苍陵穿好衣物打开房门，盘缩在百解剑与不问剑之间的小黑抬起脑袋，看着这二人走了出去。

　　“数月没与你练剑，你的剑术已入佳境。”白玥道。

　　苍陵手中竹枝向上一挑，抖手间，数招已出，白玥招招与他对拆，交手越来越快。

　　“你不必让我。”踏出一步，苍陵进手三剑。

　　白玥微笑道：“在意我是否让你，不如想想如何赢我。”

　　苍陵一怔，转念道：“一直以来，我只注重与你拆招对招，确从未想过赢你。”笑了笑，说道：“你提醒了我，可就别怪我出手不留情面。”

　　白玥道：“敬请赐教。”

　　两根竹枝挥舞撞击，连绵不断。一炷香时分，苍陵突然闪出，刺向白玥，白玥连退两步架上这剑，反手挥剑作势横削，苍陵急忙回剑招架，但见白玥疾风骤雨接连进招，苍陵一时之间竟有抵挡不住之势，剑招散乱，破绽百出，白玥闪身过来抓着他手臂，苍陵心下一慌，站立不稳，摔到他身上。

　　“练剑，你抓我做什么？”苍陵莫名看着白玥。

　　“你刚才剑招毫无章法，继续下去很危险。”白玥回他道。

　　苍陵倒不是没有看出来白玥那横削一剑是虚招，倘若他适才回剑不架，一剑直刺，只要出剑够快，白玥便没有机会进招，甚至被他占得先机。哪想白玥身上那香气随风飘来，让他一时乱了分寸。

　　忽听不远处传来呼叫声，两人相视一眼，纵上围墙。只见城东南方向的屋顶上，三个人影疾跃行走。那三人跳下一处高墙，便即听得一声惨叫。

　　苍陵道：“过去看看。”一跃而出。

　　二人急奔到那处高墙，向下瞧去，苍陵眉头紧蹙。眼前三个灰布袍子的人，正在狼吞虎咽啃食一具尸体，那尸体被吃掉大半，腑脏扯落遍地，场面血腥之极。苍陵只觉再看下去，便要作呕。一摸腰间空落，想起来，没带剑。

　　“是尸鬼，得把他们除掉。”苍陵转头对白玥道。

　　“我来解决，你先回去。”白玥拿出长剑。

　　苍陵不以为然，念道：“我就看一会。”

　　一只尸鬼抬头，朝二人发出沉声低吼，白玥直纵过去，霎时之间，三只尸鬼跃身扑来。刚沾染过血腥气的尸鬼十分暴戾，苍陵凝神观战，发现这三只尸鬼具有灵力修为，身手矫捷敏锐，若非亲眼目睹它们吃人，定道是三名道上高手。心中已明：“活尸鬼。”

　　但见剑光闪处，“咚，咚”两声，两只尸鬼头被削落，剩下那只尸鬼顿生惧意，转身奔进街头巷道。

　　白玥疾风掠地，纵身便追，苍陵正要跟上，瞥眼间，瞧见道路转角，另有一个面色苍白，瞳色湛蓝的人看向这边。

　　“还有一只。”苍陵心道。

　　那人转瞬间隐入黑暗，苍陵从高墙跳下，急奔那方而去。

　　来到一条灯火明亮的街道，忽见那人闪进一家酒楼。

　　“清风若醉，这酒楼名字倒也别致。”苍陵来到那酒楼前。

　　时值四更时分，酒楼大门敞开，里面一片寂静。苍陵跨进厅堂，见两个跑堂蹲在角落里闲聊，并没有其他客人。

　　“店家，刚才可见一人进来？”苍陵问道。

　　两个跑堂对他摇了摇头。

　　苍陵心想那尸鬼行动迅捷，他两人不一定注意得到，径自上楼查看。两个跑堂立马过来阻拦，叫道：“客官，我们打烊了。”

　　苍陵道：“我看一眼就走。”

　　“客官，你不能上去……”

　　苍陵叹了口气，纵身跃上阁楼，不料转身时，迎面撞到一人。缓缓抬头，“是……你？”苍陵惊问。

　　“碰巧。”萧七笑道。招呼两个跑堂退下，又道：“你是饿了？还是要喝酒？我叫厨子起来给你弄点吃的。”

　　苍陵道：“这是你的酒楼？我刚见一个可疑的人跑了进来。”

　　萧七道：“我一直在这里，没有看到人进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一起检查一遍。”

　　在酒楼内兜转了一圈，确没发现可疑之人。苍陵寻思约莫是跑了，还是回去找白玥，随即与萧七告辞离开。

　　萧七回到房中，说道：“把你的尸鬼看管好，别在城里给我惹麻烦。”

　　叶无欢淡定坐在桌前喝酒，身后站着苍陵追寻那只尸鬼，“那三个蠢一点的偷跑出去，是他们不对，但被这二人斩了两只，我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放下酒杯，起身出门而去。

　　白玥追逐尸鬼来到一个胡同巷里，那尸鬼身受重创，不敢再与白玥交手，前方已无出路，急忙倒转回头，白玥挥剑拦住他去路。猛见寒光一闪，那尸鬼侧向跃开，剑气仍是劈中他左肩，斩落一条胳膊。

　　那尸鬼惊恐万分，便在这时，两个人影在白玥面前落下。

　　一阵银光闪动，白玥向后急跃，听得叮叮叮叮一阵轻响，一瞥眼，只见地上明晃晃立着十数枚银针。

　　苍陵从酒楼出来不知道该去哪找白玥，想他已斩杀两只尸鬼，剩下那只对他构不成威胁，说不定已经回到了牡丹寻芳阁，当下往城南烟花酒巷向走。

　　忽然，一人影随风飘出，苍陵骤然跃出三丈叫道：“什么人！”话音刚落，那人影又即飞跃而至，攻向苍陵。此人神出鬼没，忽来忽往，苍陵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鬼魅？”

　　那人影攻势越来越快，苍陵手无寸铁，左晃右避，心想与他缠斗下去是对自己不利，当下疾纵转身，奔出数十步。听得身后风声呼呼，回头一望，原来那鬼魅便是他先头追踪那只尸鬼。那尸鬼来势奇快，眨眼间从他头顶越过，落至他身前，出其不意向他一掌，苍陵猝不及防，那一掌正中他胸口，噗的一声，苍陵喷出一口鲜血，摔出落地，爬起来时，一手护胸，痛得话也说不出来。

　　那尸鬼又向他扑来，苍陵急忙跃身避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在这一跃之后痛上加痛。那尸鬼持续袭来，苍陵料知自己是跑不掉了。

　　“遇到事情，大可以叫我。”

　　想到白玥以前说的话，苍陵憋足一口气，大喊道：“白玥……”

　　不到片刻，即听一阵铃铛声，响彻不幽城上空。

　　苍陵心道：“御封铃。”

　　尸鬼受制震慑，白玥御剑赶来，只见一道剑光凌空落下，瞬间将那尸鬼劈成两半。

　　苍陵浑身是伤，白玥赶紧给他服下伤药，又向他输入真气，说道：“你没带剑，不要到处乱跑。”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落下，苍陵大感诧异：“到底有多少尸鬼？”

　　见一人长袖挥处，六支银针疾出，白玥扶起苍陵纵退到一巷道拐角，放他靠坐墙边，说道：“不要乱动。”取下御封铃绑在他腕上，提剑走向两只尸鬼。

　　不远处，萧七看着这方，只见叶无欢用傀儡线连接上两只尸鬼。先前，他操纵一只尸鬼袭击苍陵，若不是白玥来救，怕是苍陵就会成为下一个被他炼化的活尸。

　　两只尸鬼此时出手更加凌厉迅捷，且其中一人暗器防不胜防，白玥只觉这二人联手，默契超乎寻常，殊不知是另有人在暗处操纵。

　　“你受伤了？”萧七从巷道一头走来。

　　苍陵转头看到他，奇问：“你怎么在这里？”

　　“碰巧路过。”萧七微笑回道。

　　见苍陵似乎行动不便，萧七道：“这里不安全，我带你离开。”

　　苍陵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朋友会保护我，一会解决了那两个尸鬼……”忽然间，苍陵感到眼前模糊，脑中一阵晕眩。

　　萧七蹲下来，将手中的迷烟折子吹熄，收进袖中。“你很虚弱，还是听我的。”

　　苍陵神情恍惚，轻声道：“我要等……白玥……”

　　萧七搀扶起苍陵，离开了这里。

　　二人来到城中一间废弃的房屋，萧七瞧了半昏半醒，勉强维持意识的苍陵良久，行功运气到他体内。

　　霎时，眼前一道亮光，萧七找到苍陵的内丹。

　　只听他轻声笑道：“木神珠，终究是落到了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