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钟声止》浮标

9、第 9 章

　　弹幕幸灾乐祸：“哎嘿嘿打起来打起来！”“丑照丑照！我要看！”“哈哈哈他急了他急了！”
　　钟皞在一边慢悠悠补了一句：“我这也有很多。”他迎着两人错愕的目光笑笑，不紧不慢地在他俩心上插了一刀，“嗯……其实不算很多，也就七八个G吧。包括你们吐我一身那次，我留着罪证呢。”沈今明和纪雎瞠目结舌，半晌同时一声质问：“你还干这事儿？”看他俩炸毛了，钟皞边掏手机边安抚，“逗你们玩儿的，没那么多，五个G顶天了。”“……这有区别吗！”
　　不管他俩怎么疯，剩下几个人全挤过来了，“我要看我要看给我看看！”钟皞随便翻了翻，点开一张给他们看。大家看完都笑疯了，完全顾不上急得抓心挠肝的弹幕。
　　“什么啊什么啊！给我看！”
　　“当外人了这不是，我也要看！”
　　纪雎苦笑，“不能给你们看，我们不要面子的啊？”沈今明憋了半晌，破罐子破摔似的点开相册翻找起来，“要死一起死吧，他喝多了的视频我这也有！”纪雎神神秘秘的，“且看且珍惜，他酒量可好，这是灌倒了七八个人才录到的。”钟皞意外地挑了挑眉，示意他们投到电视上一起看，“你们居然还录了视频？”
　　视频大约二十分钟的长度，沈今明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皞哥今天要丢大人喽。”
　　视频里的钟皞看着还很稚嫩，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谷昇看的呆了呆，这是他没有参与过的钟皞的青春。
　　视频应该是在一个饭店包厢里录的，桌上到处是签子和空酒瓶，好几个人分别坐在椅子上，睡的歪七扭八。钟皞坐在主位，耷拉着脑袋也在睡，看上去已经挺高了，坐的还挺板正。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他的具体情况。手机动了动，沈今明少年时的声音传出来：“皞哥？”那时他的声音还不像现在低，清清亮亮的。他走到钟皞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纪雎的声音在他斜后方响起来，闷着笑也叫了他一声，“皞哥？”钟皞艰难睁眼，墨绿色的瞳孔蒙着一层水汽，看着有点软。
　　“我靠，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另外两个人的轻声惊呼让钟皞表情一僵，按了按手指关节，那脆响，沈今明和纪雎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为刘远翊和杜泽默哀了几秒。“下次他俩再来电话告诉我，”钟皞低声笑笑，“我看看他俩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两人让他笑得头皮发麻。
　　视频里，纪雎又叫了他一声，“皞哥。”钟皞眯着眼看他，目光飘忽，眉头微蹙，看上去有点难受，嗓音带着些醉意的沙哑，“……叫魂儿呢？”他耳朵很红，面皮却没什么变化，仍然很白，发型还不是板寸，略长的顺毛看上去特别乖。杜泽戏精附体，张嘴就开始干嚎，“皞哥，我和远翊让人打了。”“……打哪儿了？疼不疼？”少年钟皞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快步过去看他手臂。杜泽和刘远翊裸露的皮肤上早画了伤口，赶紧说疼。钟皞本来就担心，他又醉了，只看见皮肤上青青紫紫好几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头就去桌边找东西了，“人在哪儿？”“皞哥找什么呢？”纪雎轻声问。“鬼才知道，明明哥你看看去。”刘远翊又扬声问了一句，“就外边儿。皞哥，你干嘛呢？”
　　他话音未落，就见少年钟皞左手拿着夹生肉的长公筷，右手拎了个空酒瓶，在桌边用力一砸，瓶子炸开，上半截被他拎着瓶颈攥在手里，断裂处一圈尖锐的齿指向地面。他站直了身子，大家这才发现他那时真的已经很高了，绝对过了一米八。
　　少年人带着醉意，拎着凶器一样的两件物什气势汹汹地向门口走，四个人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把他拽回屋里。纪雎和沈今明半抱半扛着把他丢回角落的小沙发上，“别冲动皞哥，快放下，那是假的，是颜料，颜料，啊。”他们刚才太匆忙，没注意尖锐的瓶身正对着沈今明，差一点就要扎上去了。少年钟皞下意识收回手，把瓶子扔到地上，慢半拍地扔了筷子去抓杜泽和刘远翊的胳膊，轻轻地抹了一下，发现确实花了，确定每处都是假的才放了心，又去看沈今明有没有被瓶子划到。纪雎把瓶子踢远了，“都没事，放心，啊。”刘远翊看他后面都挺清醒，忍不住好奇，“皞哥，你没醉啊？”
　　少年钟皞迷迷瞪瞪地看他，“……没吧，我才喝了几瓶？”他一边想一边数，数了半天手指头也没数明白，悻悻地放弃了，“……好像是喝多了。”沈今明嘀咕，“不是说喝醉了的人都不承认自己喝醉了么……”
　　弹幕和屋里几位都被萌的不行，屋里的还因为求生欲压着声音没敢叫，弹幕已经疯了。
　　“我靠靠靠，怎么他喝醉了这么可爱！”
　　“哈哈哈乖乖数手指头的小酒蒙子！”
　　“钟老师痛失教师威严哈哈哈笑死了。”
　　“他耳朵红啦红啦！”
　　“六爷快看你哥，他耳朵着火啦！”
　　沈今明憋着笑，“还看吗钟老师？”“……”钟皞咬咬牙，“看吧。”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因为视频里的他抓了抓顺毛，“……不好看。”“什么？”沈今明他们没听清，钟皞又嘀咕，“卷的好摸。”“……”纪雎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皞哥说啥？”“好像是……卷的好……摸？”刘远翊的茫然几乎要透过屏幕冲出来，“他内心居然这么……嗯……的吗？”钟皞舔了舔嘴唇，内心默默又给他记了一笔。
　　“啥时候钟哥也烫个卷儿去吧，应该是挺好摸的，”谷昇看他一眼，顺口调侃，“我看这长度差不多。”
　　少年纪雎抓抓头发，“行了先别管他说啥了，回不去了！那几个叫家长来接吧，皞哥咋办？简叔好像不太喜欢他喝酒。”“……没事，这次他同意。”钟皞迷迷瞪瞪伸出手抓帽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外走，被刘远翊挡住，“祖宗你别急，待会儿再走。”他就又听话地坐回去，低头睡觉。
　　钟皞看不下去了，起身拿东西出门，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意味，“我出去一趟，你们按时熄灯，别乱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