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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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绿色的眼睛哎，你是妖怪变的吗！”
“我、我不是妖怪……”
“绿眼睛，皮肤还这么白，难道是猫妖？我听大哥哥说外面有一种很漂亮的波斯猫，就是绿色的眼睛、大白长毛。”
“我都说了我不是妖怪！”
“衣服也很奇怪，一点也不合身，是不是刚变成人身偷别人的啊！”
“我不是！我没有！！！”
门口的两个小家伙，一个晃着脑袋、自顾自地给对方下定义，一个百口莫辩、急得嗓门都变大了。
哈利本来是很高兴的。距离上次到酒吧都隔了两三个月了，他好不容易才等来这次机会。以前方绍也曾经和他说过时间流速不同的问题，但他似懂非懂，只觉得时间难熬。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他刚进酒吧就碰到一个奇怪的男孩，自以为是还不听别人解释。哈利甚至觉得他比自己的胖表哥更讨人厌。不怎么擅长言辞的哈利想了好一会，才找到反击的话语，“你的衣服才奇怪呢，你、你、你还不穿鞋！”
“不穿鞋怎么了？”新来的那个男孩抬起右脚，给对方大方展示自己还带着草叶和泥土的白嫩脚丫子，“我们乌蒙灵谷的人都不穿鞋。”
“扑哧！”早在第一眼就认出男孩的方绍忍不住小声笑出来。这个时候的韩云溪还是个熊孩子啊，和后面冷静沉稳的屠苏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大卫也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个孩子，只是在看到哈利那肥大衣服的时候，有个同龄孩子的他皱起了眉头。而乔治这时的关注点却被方绍的笑声转移了一下，这是方绍少有的个人情绪的表露，他却遗憾地没能领会到方绍的笑点。
韩云溪一边说着，一边还展开双臂，在哈利面前慢悠悠转了一个圈，展示自己那一身和现代衣饰迥异，极具苗疆少民风采的对襟短衣和短裤。“而且我的衣服也不奇怪啊，这是妈妈给我做的新衣服，比你的那一套合身多了了。”
他没有要炫耀的意思，而是真心对哈利的说法感到困惑。但本来就很窘迫的哈利被“妈妈”两个字击穿了心理防线，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韩云溪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你干嘛，我又没有欺负你……”说到后面男孩自己也有些心虚，声音都变小了。
哈利埋头不说话。他个子本就瘦小，这样一来更显得可怜。
韩云溪有些不安。他从不怕和人争辩，但哈利这种默默伤心的委屈模样却会让他自我反省。
他不会是真做错了什么吧……
也许这个绿眼睛的小家伙真不是妖怪？
但妖怪也没什么啊，为什么被错认了就要哭呢？
他想了想，从腰间的布囊中取出了一个小陶罐，面露不舍地递给哈利。“好嘛，是我错了，这个送给你。”
哈利猛地摇头，避开韩云溪伸过来的手。“不要。”
看到两个孩子的小纷争演变到这一步，方绍也不好意思再看戏了。他走出柜台，哈利就连忙小跑到他的身边。韩云溪也跟着小跑过来。
看到哈利红通通的眼睛，方绍也有些心疼。但韩云溪也没有什么错，看那孩子困惑中又带点小委屈的眼神，估计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哈利为什么哭。
方绍先哄好了哈利，这才和硬要和哈利凑在一桌的韩云溪搭话。
而韩云溪见哈利平复了心情，孩子好奇的天性立刻又冒了出来。他远远指着大卫桌上的啤酒和零食，问方绍，“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他指了指自己和哈利面前的热水，显然对方绍没有一视同仁的做法不太满意。
方绍点点韩云溪的额头，“酒是不能给你们的，零食和饮料可以，但问题是你有钱买吗？”
“钱是什么？什么是买？”韩云溪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一直不肯搭理韩云溪的哈利抬起头，惊讶地望着眼前的男孩。他年龄似乎比自己还大些，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傻问题。哈利突然就不那么讨厌韩云溪了，也许这个男孩真的只是没见过绿眼睛的小孩，才一直把自己当妖怪。
方绍倒是立刻明白韩云溪的疑惑，乌蒙灵谷似乎一直都是自我封闭的状态，谷内居民自给自足，就算有交易的需要估计要么自发的物物交换，要么就是在大巫祝或其他领头人的组织下进行资源分配。
方绍费了点口舌，才让韩云溪理解了这些概念和酒吧的交易规则。
韩云溪本来还皱着小眉头听课，当听到可以用物品交换时，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表情甚至中还带了点“你不早说”的不忿。他又把放回布囊的小陶罐掏了出来，递给方绍，“这个够不够，我要刚才你说的那种甜滋滋的黑水。”
他指了指哈利，“给他也来一杯。”
方绍接过小陶罐，打开上面用油布包裹的封口，一股香甜的味道弥漫出来。晃晃陶罐，里面大半罐棕色的半固体微微荡了几下，香味更浓了。
这是……蜂蜜？
好东西啊……
方绍立刻答应了这笔交易。他已经准备待会把东西重新从结算系统里换出来，就算价值不够两杯可乐，他也可以自讨腰包补上差价。
但系统的判断显然和他一致，韩云溪的卡片金额不但可以承担可乐的消费额，而且还颇有剩余。
哈利这次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两个小朋友捧起可乐，大口灌下，然后一起“哇~”的一声发出感叹。韩云溪是第一次喝可乐，哈利其实也差不多。刺激的气泡在口腔中跳跃，引发两个孩子极大的愉悦。
先前的不愉快全部一扫而空，互通姓名之后，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韩云溪从布囊中掏出一大把干果果仁，得意地放在中间，“看，我们也有小零食了。”
哈利则好奇地看看韩云溪缠在腰上的布囊，“你的包里装了有好多东西啊。”
“哈哈！”韩云溪立刻得意起来，把布囊中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几块兽肉、一把蔬菜、几颗辣椒，甚至还有几大盘红灿灿的鞭炮。
哈利看得眼都直了。
坐在他们旁边座位的乔治也眼神一怔，他怎么都无法看出这个小男孩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装进那个小布袋的。而且这些东西的状态都很好，完全不像在紧闭的布袋中存放，更不要说被挤压了。
看来这个衣着奇怪的东方男孩也不是普通人。可惜他没有带相机进来，乔治只能更加认真地把韩云溪的模样和一举一动刻进心里。
韩云溪最后从布囊里摸出一张符咒，这是最后的东西了。他递给哈利，“给，如果有人欺负你，这个可以保护你。”
哈利看着眼前写着奇怪花纹的黄色纸条，喃喃地念出上面地文字，“敕……令……天府……金钟符……”
韩云溪把头凑过去，和哈利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才教会他符咒的使用方法。
乔治笑眯眯地探过身子，试图和孩子们搭话。韩云溪注意到了乔治的蓝眼睛，只是经过刚才的事，他就没再闹出把乔治当成“妖怪”的笑话。但他也不太愿意搭理这个陌生的成年人，大概在他眼中，除了同为孩子的哈利，其他人都是需要警惕的外人。
哈利倒是很乖巧地和乔治说话，但当听到哈利的生日是1980年的时候，出生于1978年的乔治沉默了。
见他靠近孩子就一直警惕地看着他的大卫也是一惊，然后讽刺地笑了。酒吧的客人果然都不普通。他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大卫起身离开了酒吧，过了一会乔治也向方绍告辞。临走时，他还盛赞方绍选酒的品味，询问是否可以购买一些香槟带走。而且有多少要多少，多多益善。
只是随大流进货的方绍笑眯眯地接受了大卫的赞美，转身拿出两瓶香槟放在柜台上。“可以啊，不过每人每次限购两瓶。”
这次乔治没能从方绍的表情里发现什么，但已经超额完成任务的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爽快地刷了卡后，便也笑眯眯地拎着两瓶酒离开了。
钱当然是个好东西，但想用这个当筹码来打动自己……方绍也只能吐槽一句想太多了。
酒吧中剩下了两个孩子。韩云溪已经和哈利说了许多自己调皮捣蛋的趣事，还有他新交那位厉害的大哥哥，哈利也想说点自己的事。但他贫乏得可怜的人生中，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和新认识的小伙伴分享的故事。于是，他说起了酒吧，说起了龙猫。
听到在酒吧还可以碰到这样毛绒绒的神奇生物，韩云溪立刻来了兴趣，一声声地喊着下次一定要带着自己的小蝉妹妹来见龙猫。他也不管哈利结结巴巴的解释，自顾自地和哈利、以及根本不在现场的龙猫定下了约定。
还是方绍过来提醒他们，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孩子们是不是该回家了。哈利才慌忙跳下椅子准备回家。临别前，韩云溪还把自己头上一直斜挂着的木制面具摘了下来，送给哈利。
哈利有些扭捏地接过面具，珍惜地捧在手里，如同珍惜这个难得交到的朋友。他小声地承诺下次见面也给小伙伴带礼物。
等哈利走后，方绍叫住了终于收拾好桌面上的一大堆东西、正准备离开的韩云溪，递给他一个封好的信封。“替我把这个带给休宁大人吧。”
“你怎么认识我的母亲？”韩云溪一脸警惕地看着方绍。此时，他终于想起了大人们的叮嘱。
不能出村，不能和外面的人说话，不能透露乌蒙灵谷的秘密……
啊呀~
这些禁忌，他好像一条不落地都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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