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12、我想和你一起去

　　寿辰过完了，南离国使臣也踏上了归途。二皇子和三皇子则被多留了半个月。
　　立太子之事又被重新提上了日程，皇上也在观察几个儿子。
　　老二是个有野心的，从前太子在时，他就没少与太子争，有心计，有手段，否则当初也不会把他赶到封地去。
　　至于老三，就是个陪练的，光分封老二太明显了，面上不好看，于是连老三一块儿封了。
　　老三性子跳脱，骁勇有余，谋略不足，不过他也就爱在外面野，这离了奉城，天高地阔的，正好满足了他。
　　至于老五，性情沉稳，行事果断，是个有城府，有魄力的，就是过于年轻，有时考虑问题的角度有些刁钻，还需磨练。
　　老六嘛，是这几个儿子中最让他看不透的，沉默寡言，又不任人宰割，看起来好说话，又有自己一贯的坚持。
　　他知道老六小时候是受兄弟们排挤的，因为没有母妃，所以他受尽了欺负，后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反转了局面，还跟每个兄弟都处的挺好。
　　其实老四才是他最属意的那个，没办法，即使作为父亲，也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老四其实能力并不差，只是从小被惯坏了而已，那时有太子，他也没想让老四承担什么，所以难免放纵了些。
　　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培养也来得及，自己如今正值壮年，就是手把手地教也能给他教会。
　　立太子的事迟迟没有定下来，皇上每天和大臣们商议，依旧无果。
　　卓跃和二皇子斗得如火如荼，两个人每天过招，使尽浑身解数让对方不自在，皇上都快被他俩给搞疯了，每天断不完的官司。
　　这不今天刚下朝，京兆尹就跟进了承明殿，说有要事启奏，皇上听他说完，火冒三丈，让人立即宣老四进宫。
　　卓跃快马加鞭地赶来了，一进承明殿就被皇上劈头盖脸一顿骂。
　　“没出息的东西，你要女人可以正大光明地娶妻纳妾，为什么要干出这种勾当？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皇上怒火中烧，瞪着卓跃的眸子里火光四射，卓跃却一脸蒙圈。
　　“父皇，您在说什么？儿臣不明白。”
　　“你还给朕装糊涂？你与京兆府典狱长的女儿是怎么回事？现在奉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他实在难以理解，他要找女人，奉城的名门贵女随他挑选，可他怎么偏偏就选了个出身如此低微的？还做出了丑事，弄得满奉城人尽皆知。丢尽了皇家脸面。
　　“什么？典狱长的女儿？”卓跃难以置信，他在脑子里搜索着这号人，确定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典狱长的女儿。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嗫嚅着嘴唇喃喃自语道：“难道是那天巷子里的那个女人？”
　　三日前，卓跃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女子，穿着和余落落一样的衣服，首饰也一样，急匆匆地似乎要赶去什么地方。
　　只看到了背影，他以为是余落落，那女子进了一个巷子，他也跟了进去。哪知所有的侍卫都被引开了，他自己也被人打晕，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就在大街上，他和一个陌生女子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围观的群众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后就有人认出他来，卓跃连忙否认，随后仓惶逃走了。
　　思及此，他赶紧跪地求饶：“父皇，儿臣冤枉，是有人故意将儿臣引到了那里，有人要害儿臣！”
　　“蠢货！你就好奇心那么强吗？引你你就去？你有没有脑子？”皇上踹了他一脚，“朕现在没功夫听你喊冤，京兆府已经被百姓们围住了，都在管你要说法，你自己去解决吧！”
　　听了这话，卓跃瘫倒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在害他？小人！竟然想出如此卑鄙的法子！
　　“事情已经闹大，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实在不行你就纳了她吧！”总不能让百姓们戳着脊梁骨骂皇家薄情，典狱长的女儿出身是低了点儿，不过做个侍妾问题也不大。
　　“父皇，儿臣根本不认识她，怎能娶她？这也太随意了吧？况且以她的出身怎能配上儿臣呢？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怎么好好地就让他纳妾？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他面前送，以为他是捡破烂儿的吗？那样的女人怎能配得上他，即使要纳妾，也不会纳她啊。
　　“你以为朕想吗？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这明显就是一个针对你的局，利用的就是你的无脑。”
　　这事他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卓跃被皇上训斥了半个时辰，可他依然固执地不肯纳妾。皇上无奈，把他赶了回去。
　　京兆府门口却没有消停，不仅京兆府，奉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四皇子行为不端，糟蹋民女，皇家却包庇纵容，迟迟不给受害女子一个说法。
　　谣言传得满天飞，版本多种多样，越传越难听，越传越离谱，最后竟然传成了四皇子与一女子在大街上赤身裸体，无媒苟合，吵得那条街上的百姓一宿没睡。
　　皇上无法，为了尽快平息此事，只能下旨，让卓跃纳了那女子为妾。
　　卓跃是一百个不愿意，然而此事却由不得他。左右不过是个妾室，又不是正妃，皇上也没退让，强制执行了。
　　就这样，四皇子府有了一个妾，卓跃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二皇子特意跑来跟他道喜，看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卓跃就来气，话也没跟他说一句，就吩咐下人送客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查到底是谁陷害他，还真让他查出了点眉目，在重金悬赏下，有民众向他提供了线索，说是那天早上人群里认出来他的那个人，是二皇子府的侍卫，他曾经去送菜见过一次。
　　难怪，他就说普通的群众怎么可能认出他是谁，原来一切都是老二搞的鬼！
　　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满，卓跃进了宫，直奔承明殿，他把事情告诉了皇上，请求皇上为他主持公道，严惩老二。
　　皇上刚听说这件事时是挺生气的，不过现在已经消气了，老二此举是做的不对，不过这结仇总是有原因的，要不是老四毁坏了他的寿礼，他也不会这么做。
　　毕竟他大老远地跑回来，皇上也不想伤了他的心，严惩就不必了，将他赶回封地便是。
　　于是，两位皇子的争斗以二皇子离开奉城为结束。三皇子也跟着他一道走了。
　　六皇子府
　　萧杨进了书房。
　　“殿下，二皇子走了。”
　　“走的好，早该走了，他竟敢利用落落来做文章，就这么让他走了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殿下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用的高明，那老刘哪里会认得二皇子府的侍卫，不过是听我们的人随口一说罢了。”
　　原来卓然派人暗中跟着二皇子，收集他对付四皇子的证据，可跟去的人却发现，二皇子派人扮成了余落落的样子，把四皇子引到了那个巷子里。
　　那天早上，二皇子的侍卫就混在那群看热闹的人里，故意点破卓跃的身份，让他的丑事传遍大街小巷。
　　那侍卫不是二皇子常带出门的那几个，他打扮成百姓的样子，旁人又没见过他，根本认不出来。
　　卓然却是早在他回到奉城时，就把他身边的人摸了个清清楚楚。
　　他派去的人故意在一个菜农旁边，悄声说出了那个侍卫的身份，果然卓跃一悬赏征集线索时，那菜农就去举报了。
　　……
　　太子之位悬而未决，正当皇帝在几个儿子之间斟酌时，边疆又出事儿了。
　　南疆传来战报：南离国纠集了十万大军，驻守在两国交界处，似乎有开战的打算。
　　西疆也传来战报：西越国和南离国联手，也囤了十万大军，有开战的打算。
　　南离一直是不服永定国的，这些年蠢蠢欲动，恐怕这一仗早就想打了，西越地处荒凉，偏僻落后，一直也觊觎永定国的秀丽山河，这次也不知是谁说服了谁，就臭味相投的联合了！
　　两国联手，实力不容小觑，即便永定以大国自居，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不想打这一仗，但又不想认怂服软，干脆将这个难题丢了出去。
　　他下旨：
　　若是谁能想出方法结束战争，必有重赏！
　　是皇子则立为太子，是臣子则封侯拜相，是王公则爵位世袭。
　　圣旨一下，大家都跃跃欲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若是成了，可就是人生巅峰。
　　卓然和卓跃请命奔赴南境，卓胥却反常地选择留在奉城。儿子们都有为国效力的心，皇上心里自然是感到欣慰的。承诺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必定算数。
　　今日卓然来别苑找余落落，跟她说了自己要去南境的事，他叮嘱余落落要保护好自己，他三五个月后就会回来。
　　他刚走，余落落就进了宫。
　　……
　　卓然带着侍卫们出了城，走出不过十里路，就见到了带着海棠等在路边的余落落。
　　他下了车。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和殿下一起去南境。”余落落面带笑容，语气却很坚定。
　　听她这么说，卓然心里是高兴的，原本他还以为她是来阻止他的，没想到她是来陪他一起去的，不过他还是否决了她的提议。不为别的，只是担心她。
　　“你一个女孩子，路途遥远，南境又危险重重，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你别小看我，没准我比你适应得还好呢！”
　　余落落不管三七二十一，自顾自地上了马车，看着她义无反顾的背影，卓然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生长，落地生根。
　　他也上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扬尘而去。
　　余落落之所以选择跟卓然一起去，是因为她知道皇上想立卓跃为太子，她不想嫁给他。不过她还是得查证一下卓跃身上有没有胎记，在皇宫里是没机会的，在外面或许可以找到机会。
　　若是他真有胎记，余落落也认了。可她实在不想跟他同行，于是她选择了卓然，他性格好，人品好，长得好，漫漫长路，得选个处得来又赏心悦目的伙伴才能愉快。
　　他们商量了一下，为了不暴露身份，假扮成南下去做生意的商人，卓然在家排行第六，就化名为陆然，余落落扮作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