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配角》山山加元

5、第五章

　　齐鲸午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催眠、吃药、听歌、看医生都没用。只有上学时在陈济他们身边，她才能感受到一丝鲜活的真实。
　　面对顾思无的质问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事，药的副作用？还是那该死的高级生物的操纵？
　　“抱歉，我…我忘了。我最近…”
　　“你把这事忘了，齐鲸午，你觉得我信吗？”顾思无很烦躁，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林颉裕你信吗？”
　　林颉裕眼见火要烧到他身上，他又劝这个又劝那个“顾哥你别激动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齐鲸午站起来，目光直直的看着顾思无。
　　“你不是吗？”顾思无就坐在那，也面无表情的盯着齐鲸午，眼里带着明显的不耐。
　　“你们两个也这么认为？”齐鲸午看向林念和林颉裕。
　　“午午，你先别生气…”
　　十几年的朋友，齐鲸午看出来了，他们都没否认。
　　他们都觉得她是故意的，
　　那一刻，齐鲸午觉得可笑，她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平行世界就是从这天开始的，从她最好的朋友都误解她这天，齐鲸午真的病了。
　　从那天起，齐鲸午开始遗忘他们，她似乎要忘记世上所有的坏事。

　　齐鲸午的妄想症更严重了，她开始幻想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她穿书了。穿书前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她有完整的家庭、有爱她的父母、有知心的朋友，原本的她什么都有。她把自己幻想成住在别人身体里异世的灵魂。她是齐鲸午，又不是齐鲸午。

　　10月结束的很快，在10月末的时候，齐鲸午和陈济几个去爬了已拜山。陈济最近很害怕，齐鲸午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觉得她的生命力在流逝。所以陈济和胡曲寒几人一直在努力带动齐鲸午的情绪。
　　当爬到山顶的已拜寺时，齐鲸午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齐鲸午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她知道他们想让她开心。
　　已拜寺里很大，他们走走停停的拍了很多照片。到了主庙里，有解签的地方。他们凑热闹一人抽了一签，齐鲸午的签文最差，上面写着下下签。她自己没在意，倒是给陈济他们吓得不轻。轮班唾弃寺庙的签文不准。
　　齐鲸午本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最后还是无视几人的劝说，拿着签文去找解签的僧人。那僧人看了好久的签文，最后叹了口气，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他说“姑娘命中有一死劫，此劫难解，是必死的命格，但若度过此劫，必能福泽百世。”
　　几人出了寺庙后，胡曲寒在齐鲸午旁边呸呸呸了好久，何初文也好久没说话，看得出他们真把这事放心上了。齐鲸午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们，“你们抽到的都是上上签，只有我抽到了下下签。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签筒里大多都是上上签，说不定只有一支下下签由于概率问题被我抽到了，这寺庙不灵。而且他最后不也说了我会福泽百世的吗？”
　　“对，不信则不存在。我们不相信就是假的。”胡曲寒和何初文纷纷附和。
　　陈济望着她，认真说到，“就算有一场劫难，你也一定能平安度过，我们都会帮你。”
　　后来，齐鲸午才知道，已拜庙是灵的，但陈济更灵。

　　11月中旬的时候，林念他们又找了齐鲸午一次。当他们表情不自然地出现在大院门口的时候，齐鲸午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们之前有一次不欢而散，但她实在想不起来他们吵架的原因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在慢慢消失，对顾思无的喜欢像海边的沙子，一遍遍地经历海水地冲刷，越来越淡。
　　她把自己当做局外人。
　　最后她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了富盛斋，中途林念试图缓解气氛说了很多以前的事。但大部分事齐鲸午已经忘记了。她的大脑自动理解为这是她穿来前原本的“齐鲸午”的故事。
　　“午午，我们该好好聊聊”
　　“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不相信你。”
　　林念说完朝顾思无使眼色，示意他说点什么。顾思无皱着眉声音不由得放低了些。“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以后你想点什么都可以。”
　　林念和她表哥对视一眼，行，顾思无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没关系，这事你们不说我也忘了。”齐鲸午对天发誓，这句话她说的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但其他三人不这样认为，林颉裕着急得找补“午姐，我们真的意识到自己得问题了，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反省这件事，尤其是顾哥，有几次都想去找你来着。”
　　齐鲸午夹了一块肥牛，脸上带着些笑。就在三人刚松口气时，
　　“可顾思无每次来二班找的都是何霜尧同学啊？”
　　她的音调带着点随意、像是随便说出口得揶揄。却引得气氛陡然一僵。
　　“我们都是学生部成员，有公事要商量。”顾思无特意加重语气在“公事”两个字上。
　　“哦”齐鲸午一脸“这种事你跟我解释什么”“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话”“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的表情。顾思无表情一拧，气氛再次陷入冰点。
　　林颉裕和林念不敢讲话，只能用眼神交流。
　　表哥，我冷。
　　表妹，我也冷。
　　“你不信，可以去问何霜尧，当时也有其他成员在。”顾思无这句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齐鲸午又是一脸“你有病吧？我求证这种事干嘛”“我看起来很闲吗”的表情，她一边吃毛肚一边应付他“我信，我当然相信你啊。”
　　顾思无的脸更冷了，直接转身走了。
　　齐鲸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林家表兄妹“他有精神病吗？”
　　哦，齐鲸午突然反应过来，顾思无没有精神病，她有。
　　哦，该去复查了。

　　齐鲸午再次走进代医生的办公室时，带着一股无所谓的架势。代医生问她的事，她不在和盘托出，只说了有关小说世界的幻觉和开始遗忘的事。但她依旧接受到代医生“你病入膏肓了”的信号。快结束的时候，代医生特意嘱咐她。
　　“你家人呢？比如你的爸爸妈妈。你这种情况下次还是带上他们一起…”
　　“他们在另一个世界。”
　　他们在等我回家。

　　12月时，天上已不知下了几场大雪到处都白茫茫的，齐鲸午开始频繁的发呆，这一现象引起了二班几位老师的注意。再过几天就要期中考了，二班榜首这副模样怎么和一班竞争，赵宇在某天决定找齐鲸午谈一谈。
　　“你最近上课总走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或者有什么困难？鲸午同学有事一定要和老师说，老师会帮助你的。”
　　走神？齐鲸午暗暗回想，她经常走神吗？不记得了。但对于班主任的话，齐鲸午也没有反驳只是说以后不会了。赵宇又嘱咐了几句，就放齐鲸午离开。

　　齐鲸午的期末考成绩引起了大部分同学的轰动，因为她成绩直追顾思无，成了年级第二，总分只比顾思无少10分。二班的诸位老师都很满意，包括田老师。虽然英语还是她的拉分项但这成绩比入学时强了好多。
　　对此胡曲寒表示不满，理由是齐鲸午竟然偷偷内卷！明明平时都在和他们瞎玩，怎么成绩越来越高了。每天只睡5到6个小时的齐鲸午如是说“傻孩子，少睡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