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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酒吧遇见 ...
姜姜和乔姐接下来的时间又面试了好几位演员,只对石知田的表演还算满意。
虽然石知田外形尚可,演技也不错,会日语也很加分。
但姜姜在他身上仍然没有找到想要的感觉,可这已经是这批演员里表现得最好的一个了。
他揉了揉眉心,第一次觉得选角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乔姐却在沉思,不禁想起上次那个拿唱片母带过来的男生。
是叫杨宇腾是吧。
他的形象,气质完美符合周书逸的人设,只是还是那个问题,他算是一个纯新人,有没有演技还是一个问号,不能很符合人设但偏偏演技不行,这更难搞。
姜姜一看乔姐的反应就知道她也想到了那天的那个男生。
四目相对,两人心中各有考量。
暂时把这件事压在心底,姜姜招呼这次试戏的石知田和对戏的林子闳过来,询问他们的感受。
实际上林子闳到现在都处于一种不太敢相信的状态之中。
刚刚的一切表演那都是脑海里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搞砸这次机会,他才拿出了还算不错的状态。
但现在,你要是问林子闳刚刚他表演了什么,他都回答不上来。
不过对于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石知田,林子闳还是略有耳闻,对两人刚刚的表演,姜姜问及,他如实说出他的感受:“石知田的表演很纯熟,但是就是表现得太好了,反而没有那种青涩懵懂的感觉。我的感觉是这样。”
石知田站在一旁眉头微皱,林子闳说的这个问题他演的时候也有一点感觉。表演出来的青涩和实际的青涩还是有差别的。尤其是姜姜没有给他们具体的剧本,他们拿到手的只有类似梗概一样的东西,留给他们自由发挥的余地越大,他表演的成分会越多,反而演不好人设给人的感觉。
再加上,语言问题,他虽然会说日语,但也并不十分精通(虽然剧本也没有让他十分精通),他更常用的语言还是台语而不是日语,所以难免在一些需要脱口而出日语的场景,他会反应不过来,或者就算反应过来,但反应也很慢,全然不像一个“母语为日语”的人物设定。
因此也没有反驳林子闳的说法,反而点头表现出认同。
姜姜见状若有所思,摸着下巴看了他俩一眼,调侃道:“这些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我在你俩身上没看到cp感,cp感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你俩看起来像擦不出火花的样子,眼神对视引不起我的兴趣。”
林子闳&石知田:???
两人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虽然知道自己接的这部戏是什么内容,但听姜姜这么说,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尤其是林子闳,出乎意料的有点点燥。
“难搞咯,先这样看看吧,okok,你俩的表现都挺不错的,回去等我电话就行。”
两人点点头,接着离开了试戏地点。
*
林子闳却没有回家,他的内心实在太复杂了,待在家里可能会想更多东西,不如找一个地方坐着先。
街边人来人往,很多人路过他身边,能够认出他的却没有人。
他在一个街边公园找了个角落坐下,靠着石椅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路过他都和他无关。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还能想起几年前的场景,那时的他断不可能像如今这般随意收拾一番甚至不加掩饰就出门的。
林子闳叹口气,除了说声世事无常,还能说什么呢?像几年前的他不会想起几年后如今这个场景,如今的他想起过去也会害怕是不是一个很长的梦境,现在只是梦醒了而已。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伤感的事,拿出手机准备给前往大陆发展的女友打电话,分享这个好消息。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页面依旧停留在最新注册的微信上。
想了想,他又放下手机,想起前段时间和她联系时,她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仿佛还能在耳边响起。
“子闳,我以后可能会在大陆发展,你会过来陪我吗?我们一起在大陆发展好吗?”
“子闳,公司给我接了一个很好的通告,借着这个机会我说不定能出道!”
“子闳,就是我最近有点忙,可能顾不上你……”
……
句句好似都在为我们考虑,却句句在我们之间画出一条银河。
林子闳看着微信页面上停留的最近聊天记录。
[Sam]:在忙吗?
:嗯嗯
[Sam]:那你先忙
[Sam]: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好的
他摇了摇头,满腔的分享欲在看到冷淡又简短至极的回复后瞬间没有任何心情。
林子闳摁掉屏幕,伸手抹了一把脸,这个意思他难道不懂吗?
就是因为太懂了才会觉得难过,一开始通话时间渐渐缩短,他还会为她找借口,毕竟知道她要去大陆发展后,他还特地搜寻了很多资料,多少也知道大陆那边爱豆谈恋爱是很掉粉的一件事,他怕她是身不由己。
但,现在的情形,他却已经不能分辨到底是身不由己,还是只是厌倦了,厌倦这种异地生活,厌倦了在他身边……
他的心突然很乱,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他却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倘若相信了,那,以前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林子闳又坐了一会,内心实在苦闷,抿紧嘴角一言不发起身,拦了辆车随便去了一家酒吧。
*
距离上次送母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后来杨宇腾也知道为什么当时试戏的场面全是男生了。
后面他问过K姐,果不其然得到K姐肯定的答案。
他们在拍耽美腐剧。
对这个名词老实说他是不陌生的,毕竟讯息瞬息万变,只是没想到他还有机会亲眼看到试戏的场面。
想到他的歌会用在耽美剧里做插曲,他觉得怪怪的。
倒没有歧视群体的意思,只是很微妙,一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歌会被选中,再就是没有想到会被耽美剧选中。
但……
杨宇腾回想起前几天拍摄《水蓝色情人》MV时,K姐说的话,虽然好似只是随口一提,但他还没有天真到以为真的只是随便的一句废话。
K姐竟然会问我要不要下海?
“下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不留神就把这话问了出来。
不小心被隔壁的团员小凯听到这话,小凯大笑出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小凯大声重复了一遍杨宇腾说的话,站起来用手指着杨宇腾,动作十分夸张地说:“YU说他要下海!”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纷纷大笑。
杨宇腾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大家笑什么,但多少知道“下海”这个词是不好的意思。
另一个成员拍了拍杨宇腾的肩膀,用台语说着:“YU的脸蛋不下海也是可惜了,真下海,那肯定迷死人了。”
语速很快,又是杨宇腾不是很熟悉的台语,因此他并没有听懂他们的调笑,只感觉十分不适。
杨宇腾环视一周,酒吧里热热闹闹的,见众人没注意,他才露出不舒服的表情。
小凯注意到他周身的气压有点低,抬手往下一压,示意大家别闹了,周围安静了些许。
杨宇腾却对小凯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凯轻轻凑到杨宇腾身边,伸手想要环住他的肩膀,却被杨宇腾躲开了,他并不是很喜欢别人的碰触。
小凯也不介意他的动作,毕竟他们还算了解YU的这个性格,和YU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才和他解释道:“下海的意思是拍摄耽美腐剧啦,YU你不要介意啦,我们刚刚只是在笑你很可爱啦!”
“でたらめを言う(胡说)”小凯放慢了语速,所以杨宇腾听懂了这话,听到最后他们对他的形容,他皱了皱眉,反射性说了一句日语。
这个反应又把小凯他们逗笑了。
杨宇腾有些无奈,行吧,他还是尽快转移话题吧,不过他还是把小凯的回答记下了,回去再好好思考一番。
于是他举了举手里的吉他,示意他们该开始表演了。
这个举动让大家收了收心,在酒吧众人的瞩目下开始了他们今天的表演。
昏暗的灯光下,各种颜色的霓虹灯闪烁,酒吧的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气息,在这里每天都会发生不同的邂逅。
杨宇腾拿着吉他站在舞台上,穿着皮衣眼神迷离,拨动吉他的手指修长纤细。在别人眼里,他更像一道风景。
他偶尔会担任酒吧的乐团的吉他手,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单纯喜欢在这个环境下肆意抒发内心的感情,不用压抑,不用烦躁,什么样的心情,他的音乐都会将之处理完毕。
第二天,他又是崭新的杨宇腾。
台上人尽情表演着,林子闳在台下肆意地喝着。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有一个极限,大概今天他的心彻底承受不住了。
林子闳坐在酒吧里,想了很多很多,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
几年前的意气风发,失败,过气,到现在的半素人状态。
恋爱期的甜蜜瞬间,期待,争吵,到现在的冷处理情境。
……
一切的一切压在他的心底。
从知道还有机会出演新的剧开始,他的状态就不对劲了。
不,或者说,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不对劲了,只是今天在知道姜姜导演半是肯定的答案时,内心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断裂。
沉积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炸。
把他炸的不知所踪,只知道一杯一杯机械性地往下灌酒。
耳边是酒吧传来的欢呼声,林子闳抬头看了一眼舞台上表演的众人,曾几何时他也曾站在舞台之上,享受着属于他,属于林子闳的欢呼。
现在呢?
林子闳低头苦笑,现在只能像一只流浪小狗,为了不被放逐,只能拼尽全力抓紧最后一个机会。
哪怕,哪怕,哪怕是一个耽美腐剧。
有机会就很好了不是吗?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眼眶却有些湿润。
又倒了一杯酒,仰头灌入喉中。
音乐声停止了,他抬眼一看,却猝不及防撞入乐团吉他手的眼眸。
这一瞬间,停止的不止音乐,还有他的心跳。
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林子闳却仿佛感觉到一种少见的安慰感,那双眼深邃如大海,似乎能包容他所有坏心情。
杨宇腾只是随意往台下一看,酒吧里从来就没少过借酒浇愁的人,看见一个一口一口闷酒的人,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只是不知为何,他独独被不远处一个身影给吸引了,在他身上,杨宇腾感觉到不同的气息。
复杂,苦闷,绝望,内心深处还有一点怀念和欣喜。
多种情绪组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气质,而这种气质恰巧被杨宇腾给捕捉到。
他的手指在吉他上拨动一下,一首歌的前奏在他指尖流出。
小凯和其他成员面面相觑,不知道YU在搞什么,但见YU认真的神情,也就把舞台交给YU,他们有序离开舞台。
酒吧众人还以为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节目,混着伴奏声轻轻摇摆。
杨宇腾走到主唱的话筒旁,架好话筒,开始他的即兴演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很想把这首歌献给刚刚那个男人,虽然对方可能只以为这是一场节目,但其实,这是送给他的歌。
他握着话筒,边弹边唱,嗓音是那般契合这首歌,却又意外赋予了这首歌新的感觉。
光打在他身上,他坐在椅子上,眼睑下垂,本是桀骜不驯的装扮,这一刻却显得温柔极了。
当杨宇腾唱到副歌部分时,有些破音,其中的情绪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心が空っぽになったから
満たされないと
泣いているのは
きっと満たされたいと
願うから”
酒吧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众人欢呼尖叫。
在欢呼声中,林子闳却有些怔愣,这首歌,是那位吉他手唱给他的吗?
自作多情也好,但在这刹那,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战栗和感动。
歌声结束,杨宇腾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个男人的位置,又一次和他对视。
意外地看到他拿起手里的酒杯点头示意,接着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杨宇腾低头,嘴角微微勾起。怎么说呢,做好事被人理解的感觉还不赖,
林子闳冲着台上的吉他手举杯致意。
他确实感受到这首歌里的情绪,仿佛是他的内心写照般,本该继续颓唐,但这一刻他却觉得意外的清醒。
为什么要这么认输呢?
再说他都还没输呢,这次的机会他不是抓住了吗?所以为什么要这么颓丧呢。
他是谁啊,他可是林子闳啊!
这般想着就要离开酒吧,刚站起来下一秒却又软倒在座位上。
再一次坐下来的林子闳大笑出声,郁气彻底发散完毕。
tips1:预告标错了,实在是没写到试戏的场景,我再也不预告了,qwq,但是明天应该可能大概也许能写到吧【相信我
tips2:歌曲为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很好听的一首歌哦,大家可以去听听。
tips3:设定在这个时候llb和某已经分手了哦!时间线大概是2020年七月末八月初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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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酒吧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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