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7、第六十七章 画眉深浅入时无 ...
-
转身看许清子浑身洋溢着春风扑面的气息。突然间,脑袋里闪过一个问题,就问她:“等下我们去见他父母亲,准备好什么礼物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她明显楞了一下:“天啦!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让我想想该带什么礼物好呢?”以这次吃饭的环境和背景来衡量,只能算是第一次非正式见面。既然已经确定要去见面的话,作为后辈给长辈们是要带点见面礼,这起码的礼数是不能疏忽!
如果一味地参照送礼黄金法则:投其所好呗!以我俩的经济基础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倒不是舍不得拿出贵重的礼物,而是觉得生活中的那些案例告诫我们:既然把自己定位成包子,就别怪狗跟着!不想当冤大头的话,就别轻率地开那个先河!但又不能太寒酸,免得被人嘲笑说年轻人小家子气,扣扣搜搜地不懂得尊重长辈。
我们对于世界的认识除了接受的系统教育之外,还会结合现实生活中的一些案例。那些极具典型的事例对我们的人生有着很强的指导意义。在类似的条件下,会自发地启动脑袋里那些记忆,从而强化自己的行动倾向,结合自身的环境来判断处理事情。
于是就问她:“刘建军有说过他父母亲喜欢什么吧?”许清子看着我有点无可奈何地说:“这个好像是没有的?此刻的我脑袋线路出现了严重的堵塞。”听到这样的答案,我有点没有好气地说:“别贫嘴了!现在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喔!”许清子低声哀求着“你别催呀!让我能冷静地想想。”看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我也不便再火上浇油让她真乱了主见。于是只得另辟蹊径地提示着:“那他父母亲是做什么的呢?家里有些什么人呢?”
这次的问题许清子很快就回答:“父亲是一位村里干部,母亲是一位家庭主妇,还有一个弟弟!”
“哦!”我又问:“那他弟弟这次会一起来么?”
“没有!是他爸爸陪着来的,那个弟弟好像还在读中学!”许清子肯定地回答。
“怎么回事?弟弟这么小?难道说是同父异母的?”只有我俩的时候,就可以适当地百无禁忌。
许清子坦率地回答:“是同一父母亲的。好像是老人家把大刘生了之后,过了很多年才有这个小孩子。”看来功课做得够足嘛!于是便故意调侃:“哇!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那他们家一定好疼爱这个小把戏的。”
“那还用说!这种老来得子的美事!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节奏!”许清子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我开着没有边界的玩笑:“家有如此刁蛮任性的小叔叔,你以后得好好学习做人家大嫂。”“没听说““长兄为父,老嫂比母”?他一个小叔子岂敢在我面前造次?”许清子正义凛然地辩驳。
说笑间,我想起自己抽屉里还有一包上好的人参尚未开封,便打开抽屉取了出来对她说:“要不你拿这个去送给你未来的公公婆婆?”
这当然不是什么顶级的千年人参,也不是什么有着百年历史的野山人参,是经过参农人工繁殖出来的的林下参。芦头芦碗主根支根须根什么的彰显有着几十年历史,当礼物送人是能拿得出手的规格。
我家里之所以会有人参的存在,是有时候不想过度依赖咖啡,就泡点人参来醒脑提神!更何况平日里喝点人参泡茶能辅助身体健康,兴致好的时候炖点人参鸡汤犒劳犒劳一下自己!
对于我买人参的事,许清子倒是没有异议。她反倒是很支持:“健康的时候不养生,以后就养医生!”她有时候也跟着泡杯水来喝。在外面如果遇到有品相好点的人参也会带回来我俩一起分享。
她接过人参思忖一番然后点点头:“这个好!既能让两位老人家如意,又很适合现在的情景。我再买点水果搭配就挺好的!”
我也很赞同她的决定,说:“要不要再买点花呢?”
她摇摇头否定着:“花就免了!听大刘说他们家庭前后院从来就没有种过花花草草的。他父母亲信奉的是:种花不如种菜!钱还是要用在刀刃上!”停顿了一下,接着问:“你家可还有水果?马上拿出来。”
我赶紧去厨房查看了一下冰箱,有点遗憾地出来对她摇摇头:“有是有点!可惜太少啦!”她便拉着我两人仿佛踩着风火轮似得下楼,到水果店挑了代表好意头的水果:红彤彤的苹果和黄橙橙的柚子,足足两大包!我俩一人一包提上楼。随后两人紧赶慢赶地找来包装纸把人参和水果,给重新包装一番,人参好打扮!只是那水果就有点夸张,包装好之后跟两个巨无霸差不多般放在那里。当把三个礼品盒叠放好后,这才安心地坐在沙发上舒展一口气:总算大功告成了!
这时候,门铃响起来!
许清子雀跃着跑过去开门:毫无疑问是刘建军!
他穿得是一身西装,何止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此刻的他和结婚时前来迎接自己新娘子的新郎官之间只差一朵胸花。他一个伸手拽住许清子的手:“简澜,我来接你们了!”然后这二位就这么珠联璧合地准备下楼。
没错!
就这么准备下楼了。
明明说好的来接我俩。
如是寻常让他俩先行一步,倒也合我心意!只是此刻还有许清子那个傻女给她未来公公婆婆准备的三个大礼包。
难道让我一个人当脚夫?
放着这么一个壮汉子不用?
让我大包大揽地把这三件搬下楼?
绝对不肯吃那闷亏!直接喊:“大刘哥,请帮忙拿下许清子送你父母亲的礼物!”闻声止步的刘建军笑嘻嘻地拖着许清子的手走过来。大概是在部队里练过太多单手换弹夹的缘故。他单手能把两盒水果给抱走,另一只手依旧牵着许清子的手施施然地下楼。
我就在后面拿着那个小盒子远远地跟着,下楼上车全程都是当自己透明人一样,而那二位亦如此。给他俩当电灯泡这事不是第一次经历,我也没有什么好尴尬难堪的。一直到了餐厅,见了刘建军的父母亲,寒暄了几句,便继续自动隐形中。
刘建军挑的是一家新开不久的餐厅,很有种“大隐隐于世”的风骨。里面的装修格局走的都是大家风范,有都市新贵的活力,也有华夏世家的风范,很适合带家人大团聚之类。特别是带国际友人来接风洗尘什么的!
当我们推门而进的时候,两位老人家已经在座位上等候着,弄得我俩很是有点不好意思。他的父亲和刘建军外形特征差不多,身板略显清瘦些,一身藏蓝色的着装。他的母亲略显有点富态,穿着浅色的衣服,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或许是病情不是那种特别显性的,看上去气色不错不太像是个生病的人。
刘建军径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父母亲过目:“爸妈,这是清子给你们带的礼物。”他父亲接过去放在一边说:“破费了!”他母亲不等刘建军介绍拉过许清子的手说:“闺女,一直就想见你,今天可算是有机会在一起吃饭了!”然后不由分说的把许清子拉到她身旁挨着一起坐,感觉是亲人重逢般的温馨。
刘建军拉我上前对他父母亲说:“爸妈,这是清子的好朋友简澜!”我连忙问候两位老人:“刘伯伯好!刘伯母好!”刘母对我笑了笑算是回应,然后只顾端详她老人家的准新抱。刘父则微微点头:“小简,请坐!”
“谢谢刘伯伯!”正准备坐在面前的位置上,却被刘建军给推到许清子旁边,他低语:“简澜,坐这里!”他招呼自己的父亲入座,然后他坐在父亲和母亲中间,这样他和许清子就只隔了刘母。
看得我一头雾水:这算是什么坐法呢?
难道真是一乡一俗?
看得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的迷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地询问刘建军。只是傻傻地坐在闺蜜旁边陪着她的爱情家庭首秀。反观许清子表现得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的,她微笑着和刘母闲聊着。
或许是刘建军之前已经说过许清子的家庭背景。刘母并没有过多地询问她父母亲的事情,蜻蜓点水地问候一下她父母之后,便对许清子说:“我呢?也没有你妈妈那样能干!农村人笨手笨脚的,给你做了一双布鞋,不知道你穿得习惯不?”
“布鞋?”
听到老人家亲手给未来的媳妇做了布鞋!我俩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真是有心啊!
刘父连忙从一旁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布鞋递过来,许清子迟疑了很久都不敢接,一旁的刘建军拿过塞在许清子的手里:“我都是很多年都没有穿到妈妈做的布鞋。既然做给你了,就穿呗!”此刻许清子完全是一副羞答答的新媳妇模样,她满脸通红地笑着,有点手足无措地接过那双黑面白底的布鞋。
看得一旁的我心里七上八下,要纳这么一双千层底布鞋,具体得有多少道工序,承受多少穿针引线的劳累?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绝对是有备而来的!
不管是被坑了,还是寻常程序!
我俩的原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没得怕!更不会干丢人现眼的事。
许清子看着手里的布鞋,满脸娇羞地说:“谢谢伯母了!谢谢伯母了!”然后打算递给一旁的我帮忙收拾起来。不料,刘母立马就拿过布鞋,蹲下脱掉许清子的高跟鞋:“先试试看,合适不?”
她老人家这一来,许清子慌慌张张地想制止她:“这怎么行了?这怎么行了?……”只见老人家手疾眼快地把布鞋往许清子的足上一套。
果然是量身定制的!
不偏不巧不肥不瘦的刚刚好!
老人家好功夫!
她满意地把另一只也给许清子穿上,然后起身说:“闺女走两步试试看!感觉怎么样?”
许清子只得依言行事,优雅地走了两步,连忙回到座位上脱下来:“很合脚!只是这么精致的手工艺品,我可是有点舍不得穿!拿回去好好地放着。”然后把脱下来的鞋递给我收拾好,则对刘母说:“真是谢谢您!我是很多年没有穿过手工布鞋了。”刘母满脸笑容地说:“只要你喜欢,以后我给你做。”然后拉着许清子落座。
这时候,服务员上来给我们倒茶水,然后询问刘建军是否可以上菜,得到应允之后,菜很快就上来了。
主打菜当然是北京烤鸭,是我俩喜欢的焖炉烤鸭。每次吃焖炉烤鸭的时候,许清子特别喜欢用鸭皮蘸点白糖吃。有时候一只鸭子的皮才能让她觉得是吃过瘾了。
看着桌上的松鼠桂鱼、宫灯虾仁、水煮牛肉、毛血旺、东坡肉、蒸蛋饺、拔丝山药、蟹黄豆腐、佛手观音莲、雪花桃泥足足有十二道之多。看来这家店有江湖菜系的大厨,菜品不仅是外形美观摆盘标致,而且每样的口感十分地道!
刘家父子俩没有喝酒,和我们一样喝的是柠檬水。刘母亦如是。这桌上真正喜欢喝柠檬水的人是我,许清子是为了陪我而选择的,刘家三口是为了照顾未来的儿媳妇而喝的。而我混沌中成了挥动翅膀的蝴蝶!这样一来,自己只能更加谨小慎微起来,安静低头地吃饭,偶尔配合一下许清子。
整场饭吃下来感觉算是很好,并没有发生我们担忧的事情。反倒是刘母的一举一动让我俩打消了许多的疑虑。感觉刘家父母虽然文化不高,但人很质朴,应该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吃好饭,等刘建军结完账,我们一行人乘坐在刘建军的车上,先送他父母亲去医院,车在医院停下来的时候,刘母死活不让我俩下车:“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俩就不要去了,免得沾染细菌什么的带回家,就不好啦!……”然后催促着刘建军把我俩好好地送到家。几次推却之后,我俩也没有坚持下车。许清子就对两位老人家说:“那您二老先进去,我们再走!”
刘父对刘建军说:“你妈妈我照顾了几十年,你就别担心!你是个男人要把人家姑娘安全送到家!”刘建军点点头:“知道了!”刘父这才对我俩说:“小许小简,好走!”
“刘伯伯刘伯母,再见!”
“刘伯伯刘伯母,再见!”
看着年近半百的刘父自然而然地牵着刘母的手,慢悠悠地走进住院大楼,留给我们两个渐渐模糊的背影。
我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浪潮:这不就是我渴望的爱情婚姻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路上,刘建军专注地开着车,同坐前面的许清子也若有所思地安静着,我则一如往常在后座当我的木偶人。
我们回的是许清子的家。刘建军把我们送进门之后,才从衣兜里拿出两个红包塞在许清子手里,许清子几番想推却,可刘建军认真地说:“这是爸爸妈妈给你,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最终她有点娇羞地收下了。
不料,他又从衣兜里拿出两个红包走过来,塞给一旁看戏的我,弄得我很是慌张:“怎么回事?我怎么能收你红包呢?那些都是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他笑着说:“简澜,这不是我给你的!是我爸爸妈妈给你的!你不要嫌少!”
“啊!?”我心里吃惊的不是红包,而是这个不是应该由老人家自己给许清子么?还连我也准备了红包,这是几个意思?
刘建军一直以来都是被许清子给带偏了,所以把我当做一个小财迷在对待,故作认真地说:“当然啊!见者有份!”
“这样也行?”我心里免不了嘀咕:难得这是阳光?
“拿着呗!老人家难得大方!不拿白不拿!”刘建军仿佛宠溺妹妹般地把红包放在我的手心。然后才走到许清子面前问:“我要去医院看看!你俩是在家里休息呢?还是去逛街?”许清子看着他一会儿才回答:“我和简澜自由安排,代我俩问候伯父伯母好!”刘建军抬用手摸了摸许清子的脸颊,怜爱地说:“你的心意我一定传达到!你这个做儿媳妇的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许清子没有说话,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两人即时上演着挚爱无言的戏码。经过了最初的尴尬不已,现在的我对于他俩的爱情剧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反正他俩也不会有什么过火的动作,一旁的我只当是免费看了一场话剧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