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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打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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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芜领着诸葛亮缓缓地走入室内。
不算太大的一间房舍,靠着院子里,与马云禄那间相对的墙面,两端挖有窗牖。
除却一些需要黄芜自己准备的,其他例如床架、书桌、屏风和几案都已经摆放完全。
虽然位置不全合黄芜的心意,但是好在自己还能搬。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径直走到原本抵着侧墙的床架前,努力地想调转一个方向,让床的长侧边对着靠内的一边窗牖。
她龇牙咧嘴地拽了拽,勉强让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然后以极其缓慢地速度向另一边墙垣靠去。
诸葛亮好笑地站在门首望着她。
她的身体孱弱,全身看着虽然不至于若纸片一般单薄,但是没什么肌肉线条,松松垮垮又柔柔软软得像是娇滴滴的金贵女郎。
穿着也十分得讲究、明艳。
她宽大的绣着杏黄桂花的衣袂,因为手部的动作被粗蛮地挂在床沿摩擦,很快就走丝跑线,变得毛绒绒的,失去了原本得平整与顺滑。
她的柳叶眉凝蹙着,在眉头的地方微微堆叠,牵连着小巧的鼻子艰难地向上,嘴巴与鼻子中间的人中也绷直了,看不见浅浅的峰谷。
诸葛亮无奈地摇了摇头,莫名觉得她对自己有些过于客套,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从另一个方向朝她拖的那边使力推,床架轻而易举地就快速移动起来。
黄芜不可思议地抬眸。
诸葛亮正也微微地弯下腰。他把衣袂往手臂中间捋了捋,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臂,小臂上肌理清晰,尽管算不得粗壮,但也略微可以看出有力道。
他使力的样子,并没有牵扯到五官地巨大扭动,就只是眉头稍稍地绷紧。
黄芜敬佩地一笑,抱拳拱了拱手,“诸葛军师,厉害啊!”
她这样假意寒暄的一句,倒没有了先前的拘谨,而是泰然自若又落落大方的,其中还略微有些俏皮。
诸葛亮也对她笑,绽开了唇齿,狡黠地说:“黄军师也很不错。”
至少明明有他可以帮忙,她宁可自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不愿意麻烦自己的气性,很不错。
诸葛亮说完,又继续帮她推床。
等床完全与一边的窗牖平行,俩人方从容地拍了拍手。床榻中间,正是一缕由窗外射进来的光,将中间的木板照射得莹莹亮亮的,仿佛比旁边其他的木板颜色都要浅些。
“黄军师这是喜欢日照?”诸葛亮望着那光亮的木板,突然若无其事地开口搭话。
黄芜点了点头,又去搬旁边的衣桁,衣桁虽然也重,但是较床架总是轻些,她一个人就能努力扛起来地艰难移动着,摆到床稍远的另一侧边,笑说:“这里算不得坐南朝北,所以,即使是夏日,应该也不会很热,靠着窗能知道天什么时候黑,什么时候亮,冬天懒得把被子抱出去晒,就放在床上照一照也不错。”
黄芜灿然地一扬唇,因为在搬东西,嗓音微喘,绵绵软软的,又带着涟漪。
诸葛亮没去抢她肩上的衣桁,而是抱着另一张摆有妆奁的长案,问她放在哪里。她指了指衣桁前面旁边靠对面墙的位置。
“这最里面的一点空地就留着放浴桶之类的好了。”
说完,她觉得内室布置得差不多,又去摆弄用来间隔的屏风。那是一张梨木的鸟雀衔花图平铺开来的屏风。虽然不算丑,但也不怎么好看。
黄芜有些为难地看着它,询问道:“诸葛军师,这屋内的陈设,倘若有我不喜欢的东西,可以自己替换吗?还是说要向你报备一声?”
她站在屏风前,微微地后仰前身,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做认真的思考状。
诸葛亮望之一笑,走到她身边,也站着看那屏风,反问她,“黄军师是想要什么样的,我瞧着能不能在县府内给你换一张。”
“可以吗?”
黄芜突然转眸,眼睛亮亮地看他,像是极欢呼雀跃,又有些克制。
诸葛亮忍俊不禁地颔首。
她接着道:“想要一张绢纱材质的,最好是那种杏黄色,朦朦胧胧得能透出光,上面最好画着或者绣着花,有鸟雀也行,再不济是山水图也可。”
说着,黄芜似乎已经能够想象这房间换上那张屏风的雅致模样,沉浸地歪着头,扬了扬唇。
诸葛亮波澜不惊地回答她,“好,我知道了。”
话罢,他又走到屏风向外的另一端,指着一张书桌与矮几,询问黄芜:“这些怎么摆放?”
黄芜看到他潇洒转身的背影,愈渐离自己越来越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赶忙补充:“我说的那些,若是没有办法找到相应的,也不要紧,我可以自己置换。”
边说,她边匆匆地也到诸葛亮那边,指了指另一扇窗牖的下方,迟疑地道:“书桌就摆在这里吧。”
然后她自己抱起矮几,紧贴着屏风放置,还妥善地铺好了两个葵草坐垫。
诸葛亮看着她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连看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且又恢复先前在室外的拘谨与不自在,一时间没动,只是无奈地笑说:“其实,黄军师,我还是很好相处的。”
黄芜用手描摹桌子形状的动作顿住。
诸葛亮在她背后,继续朗然地又道:“你不必如此怕我,或者说,不敢靠近我。”
黄芜默了默,咬着唇,终究是未发一语。
而在另一边,马云禄的屋室内。她刚火急火燎地从赵云手下抢过装小衣的包裹,就望见法正随意地提着她摆放首饰的箱奁,大大咧咧地向一处桌边走去。那钗环、珠翠在盒子里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你轻点!”马云禄大喝一声。随即,抱着自己的小衣包裹急速地跑到法正身边,一只手帮他从下边托住箱奁底部,认真而心疼地说,“这里面的珠玉可贵了,你仔细点,莫要摔着打着了。”
法正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垂眸看比自己稍矮些,又略微弯下膝盖的马云禄。她狭长莹润的桃花眼里仿佛有碧波荡漾。
法正不屑地说:“摔着打着,我赔你就是,能值多少钱,一百个金铢够不够?”
“一百个金铢?”马云禄不可置信地喃呢一声,桃花眼都快吃惊地睁大成圆形,顿了顿,立马松开手,对法正挥了挥,“那你随便搬吧,搬坏了最好,搬不坏我也没有损失。”
说完,在另一头,赵云又唤她。
赵云站在陈设已经大致摆好的内室,半个身子从屏风后面探出来,宽阔的肩胛,狭细的腰腹,开朗明媚若骄阳的笑颜,询问:“这套模子都是县府惯用的,床在短侧墙,梳妆的桌子和衣桁挤在一边,剩下的一边用来摆浴桶,你可有需要更改之处?”
马云禄闻言,走到屏风面前,也学着赵云的样子探首,只不过赵云往外探,她往内探。
两个人的上半身交错。
马云禄细细地沉吟了一会,默默地规划了半晌,也没规划出个所以然。她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不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主要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改,万一改得乱七八糟,还不如现在呢。”
“这模子既然县府惯用,肯定是有它适宜的地方的。”
说着,她觉得自己伸着脖子探头有些累,赶忙直起身子,揉了揉被屏风边沿压痛的肚子,抬眸看赵云。
赵云比她高,将近有一个头的样子。她昂首正好能望见赵云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在纤长颈脖上凸起的圆圆的喉结。
喉结很俊秀,像一颗表面光滑的巨大珍珠。
也有些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马云禄不好意思地抿唇偷笑,嗓音微颤地说:“其实我这里好像没什么要做的,只是随便地擦拭一下,把东西摆放好就行。”
“你们要不要去旁边帮帮阿芜和诸葛军师?”
“我们阿芜最是喜欢在入住之初挪动家具了,纵然后面是轻易不会再动的,但是前面也折腾够呛。”
“诸葛军师和阿芜那身板看着都不怎么健硕。”
赵云听着,想了想那俩人的身形,觉得也是,点点头,顺从地说着:“那我去看看。”
法正则是置若罔闻地转移话题:“那我去找两个仆役来端些水,在扯些抹布,好让我们打扫。”
马云禄信然地点头。
而赵云去外边,还没去一会,就又回来了,站在门边,无奈地摊手笑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他们虽然挪动了家具,但是已经弄得差不多。”
“我忘记告诉马副将军你,尽管孔明的身形不算魁梧,但是力气还是有的,到底是学过君子六艺的人,这文武双全、身强力壮,搬点器物还是没问题的。”
马云禄咬了咬牙。
她其实不全然是想让赵云过去帮忙,还是想让赵云过去阻挠他们相处。黄芜这个人虽然是有理智在的,但是面对自己仰慕多年的历史人物,能不能把持住,还真是个问题。
纵然黄芜已经说了,从敬仰到恋慕是有距离的,但是看她那扭扭捏捏的样子,说一点不心动,打死马云禄,马云禄都不信。
马云禄叹了口气,觉得现在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能一拍桌子,“那子龙将军,你还是帮我打扫吧!”
“抹地擦墙真的好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