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续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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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惊叹于罪中訡“抓重点”的能力，尽鸣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按着他肩膀的手加重力道，拉近距离，语气有些凶狠。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别再出现在主人面前！”
罪中訡吃痛地拧起眉，闻言不服气地瞪着眼前这人，语气中已经带了点怒气，“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见队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尽鸣当然没有心思和这家伙争论，只是转而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沉声道：“在主人办完事之前，你哪也别想去。”
话音刚落，他便拖着罪中訡往人少的地方走，也不顾身后人的挣扎，握着手腕的力道大的仿佛要把骨头捏碎。
罪中訡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眼尾隐隐泛红。
他看着负责人的背影，用尽全力朝对方的腿弯踩了一脚，同时还带着满满的怨念。
尽鸣腿一弯差点没站稳就这么跪下去，还好极强的反应能力让他稳住了身形。
只是这个变故让他其他地方松懈下来，罪中訡趁机挣开了他的手。白皙的掌心突然出现一把枪，罪中訡用枪托狠狠地砸在尽鸣的腰间。
“嘶——”
花瓶，尽鸣对罪中訡一直以来的看法。哪怕以前接受过特训，尽鸣也不认为离开了这么久的罪中訡还能记得些什么，还会自己去训练。
但这一下可是让他痛的五官都扭曲了，罪中訡是半点没留情，力气甚至比七十九年前还要大。
趁着他吃痛的时间，罪中訡又蹲下身一个扫堂腿让尽鸣重心不稳地摔在了地上。他迅速坐在了对方的腰间，对着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就是一拳。
尽鸣脸偏向一边，耳边响起一阵嗡鸣。意识到自己是被罪中訡这家伙给打了，低声咒骂了一句。
刚刚是他轻敌了，如今反应过来，罪中訡还想对着他的脸出气，便被尽鸣一下握住了拳头，抓着他的那只手青筋暴起，彰显着主人此刻的怒意。
“你还打上瘾了？”
本想把这拳还给罪中訡，一想这人的脸可是启凪的心头好，只能把这份怒气强行压制了下去。
罪中訡抽了抽手，对方力气大的惊人没能让他得逞。他不服气地望向身下这人，“凭什么不让我去找队长？为什么都要来妨碍我！”
尽鸣感受到他用另一只手拿起了枪抵在了自己的腰间，他是不相信罪中訡敢开枪的。
其一他把启凪看的比生命还重要，而自己是启凪的得力助手。其二这里人多嘈杂，他一个没背景的人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重新回到监狱。其三他不相信这种人有开枪的勇气。
罪中訡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也不可怜，“阻止我见队长的人都该死！”
三个理由让尽鸣认为罪中訡不会开枪，但在听到这句话时，他从对方眼中和语气里感受出了杀意。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身体动了起来。
尽鸣迅速扭过腰身，同时用胳膊撞开罪中訡的枪。子弹擦过腰身在地上留下烧焦的痕迹，离他的身体只差几毫米。
他的反应迅速到让罪中訡也有些愣神，只是一息的怔愣后他又重新举起了枪。
只是这次没能得逞，尽鸣的掌刃劈在罪中訡的手腕，趁着他吃痛的时间推开了他。
尽鸣忍无可忍地出拳，本是要照着脸上呼，想着启凪还是改变了轨迹，重重落在了罪中訡的肩上。
罪中訡本就被他推的跌坐在地，又因为这毫无防备的一拳身子瞬间就倒了下去，后脑勺嗑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听着地上的人发出痛苦的声音，尽鸣有一瞬间的心软，想着刚刚他对自己下死手，这点恻隐之心很快又消失殆尽了。
罪中訡只感觉脑子晕乎乎的，还没缓过气来，他又被扯着衣领粗鲁地从地上拎了起来。
尽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会带你去上药，你就老老实实先跟着我。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想着去纠缠主人，可就不止这点痛了。”
眼前的人垂着眼眸，尽鸣没能看清他的表情。等了一会也没有得到回应，他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开口：“听到没有？”
“……好痛。”
尽鸣沉默了一瞬，刚想要开口，面前的人却突然有了动作——罪中訡将不知何时摘下的手套一股脑丢到他面前短暂的糊住了视线。
有了前车之鉴，尽鸣退后半步很快做出防御姿态，只是预想中罪中訡的进攻没有到来，等他视野恢复时，罪中訡正拔腿往外跑。
尽鸣一想也知道他会去找启凪，半秒的愣神后朝着他的背影追了上去。
两人的距离始终差着这么一点，好几次尽鸣以为自己要抓到罪中訡了，对方又将他甩在了身后。更何况这里人多嘈杂，罪中訡好像故意在往人群中跑。
比起第一次来这里的尽鸣，罪中訡对这里可是熟悉多了。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在复杂的楼层左拐右拐，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把尽鸣给甩开了。
确认他没有追上来，罪中訡靠着墙大口喘气。他揉了揉手腕和后脑勺，身体好几处都还隐隐作痛。
但他不敢休息，他要去找队长。启凪一定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所以罪中訡必须抓紧时间。
一边提防着尽鸣，罪中訡一边在其他服务生口中打探消息。花了点时间，他才终于知道了启凪所在的包厢，然后收买了要去送酒的服务生自己上场。
马上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队长，罪中訡激动地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慢慢推开了房间门。
一眼就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启凪背对着门口，一群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上带着假笑，手中不断地举起酒杯，用着讨好的话语让眼前的人喝完一杯又一杯。
听着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罪中訡拿着盘子的手悄悄用力，甚至恨不得将手中的东西全砸在那些人头上。
仅存的理智还是让他冷静了下来，罪中訡调整好呼吸，这才走上前。
他想过很多种场景，在自己放下酒杯的时候，启凪会是怎样的反应——或许会对他微微一笑，就像从前那样。或许会看着他，说一句“好久不见”。又或许……做出不认识的模样对他视而不见。
然而，这些场面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启凪便已经站起来，罪中訡听到他久违的声音：“抱歉，先失陪了。”
他就这么转过身，猝不及防地，罪中訡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
身体就僵硬在原地，像被他的眼睛蛊惑般，连预想中完美的笑容都来不及摆出来，罪中訡感觉此刻自己的模样一定蠢透了。
启凪看见了他，那张脸上一直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在罪中訡想开口的时候，他就淡淡收回了视线，好像陌生人般与之擦肩而过。
拿着盘子的手一点点收紧，直到那些人的吆喝声唤回了思绪。
罪中訡抬了抬眼眸，看向这群刚刚还在不断给启凪灌酒，不知死活的东西。
……
紧闭的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打开，高大的身影往里面投下一片阴影。来者站在门口，对房间里的场面没有摆出任何表情。
不久前还坐在沙发上喝酒的那群人，此刻却七零八落地躺在了地上。身上、衣服上、地板上到处是他们流淌出的血迹。
察觉到动静，罪中訡才缓缓抬起头，那点被打断的不悦在见到门口的启凪时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雀跃。
罪中訡收起了枪，带血的脸庞染上笑意，“队长！”
他朝那人跑去，如同归巢的鸟儿扑进对方的怀抱。
启凪站在原地，任由他直直地撞上来，白色的西装被他身上沾染的血迹晕染。启凪也只是垂眸，淡淡地听着他的絮语。
罪中訡抱着他的腰身，脸上是挡不住的高兴，兴奋地朝对方诉说着：“队长，我把那些人都解决了！”
像是做完任务寻求奖励的孩子。
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还没等抬头去看对方的神色，头皮便是一阵刺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拽出那个温暖的怀抱，转而面向自己造成的一片血腥。
罪中訡看着那一片血色，嘴里带着疑惑的“队长”还没说出来，便被用力一甩——就像是扔掉没用的垃圾一样，将他摔在了血泊中。
手和衣袖被血色晕染，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罪中訡浑身冰冷，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对上启凪那双冷漠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一瞬间被钉在了原地。
“队长，我……”
做错了？他又做错了吗？
“队长，我、我又做错了吗？我又让您失望了吗？”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罪中訡跪坐在地上，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向启凪。他想拉住对方的裤腿，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只能抬头用哀求的泪眼去看对方。
“队长，我、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您惩罚我吧！”
面前的人没有回应，罪中訡颤抖着看了眼身后的尸体，又看向对方，“我、我很听话的，我什么都会做的……”
灵光一闪般想到什么，他又急促地说道：“我、我没有让别人碰过！我也没有自己玩过……我不脏、我不脏的！真的……！”
没有任何回应，房间里只回荡着他的哭声和哀求声。
罪中訡爬过去，只能用还算干净的脸贴上对方的裤腿。
“队长、队长……不要讨厌我！求求您，求您、不要不理我……！”
那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地蹲下身。在罪中訡怔愣的目光中，启凪握住了他满是血污的手，另一只手捧起了他染上灰土的脸。
旋即，细密的吻落了下来。落在他泛红的眼尾，吻去了他的泪珠
罪中訡颤抖着，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属于启凪的气息，再靠近一点，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明明是再渴望不过的场景，可是他的手，还有落下来的吻，都是冰冷的。
——
房间里留下的一片狼藉交由尽鸣处理了。
看着启凪转身离开的背影，他没有带上自己，却也没有赶走他，于是罪中訡便大着胆子，带着一身干涸的血迹追了上去。
启凪没有说话，甚至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只是任由罪中訡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
罪中訡很清楚，启凪的出现并不是为了自己。他或许马上就要走了，而这一走，想要再见一次不知还要过多少个七十九年。
想要回到队长身边，他只能抓住这次机会。
罪中訡酝酿着情绪，一边朝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伸去，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有些冰凉的指尖触及他温热的掌心，见启凪没有反应，罪中訡又大着胆子与其掌心相贴，最后挤进指缝，演变为十指相扣。
他偷笑着，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突然，眼前的人停了下来。
罪中訡也跟着停下，紧张兮兮地看着对方的侧脸，心脏好像快要跳出胸膛。
“队、队长……”他踌躇着开了口。
眼前的人只是停下，依旧目视前方，没有因为他的开口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罪中訡抿了抿唇，继续道：“队长，我……我想回到您的身边。”
他说着，牵起了那只自作主张握住的手，贴在了自己的侧脸，像小动物般眷恋地蹭了蹭。
“队长，我很听话的，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不要再一次抛下我。”
启凪终于转过身，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这个如此依赖自己的人。
罪中訡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朝对方迈近半步，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努力踮起脚尖，吻住了对方的唇瓣。
没有闭眼，没有回应，没有顺势揽住他的腰，更没有为此而俯下身，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他笨拙又讨好的湿咸的吻。
罪中訡将被泪水打湿的脸埋进了对方的胸口，眷恋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近乎哀求地颤抖着开口：
“爱我吧，就当是施舍，求您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续章·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