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祭祀仪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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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鹿柒随着她瞪大双眼的方向也赶忙往后看，发现身后起了厚重的大雾，白色的雾气犹如阴寒的瘴气从身后迅速蔓延过来。
“糟了！快跑——”
女孩看见这一幕慌得声音都变了，像是破碎的铜片一样摩挲嗡鸣，她赶紧伸出手臂要拽起鹿柒跑。
鹿柒领会，也立即一手提起祭袍过长的衣摆，另一只手用力地握上女孩伸出的细长白净胳膊。
然而下一刻，鹿柒的后背就在一瞬间凝起了冷汗，她瞪大双眼，整个身子都冻住了。
女孩的一整只胳膊都断在她手里被她紧紧握着，而那缺了整只手臂的“女孩”一边沙哑地扭头冲她叫啸着，一边又如同扎破了的风筝在寒风大雾里极速扭曲纠缠着。
鹿柒浑身颤抖着，她看着“女孩”没跑几步就跪倒在地上，脑袋迅速干瘪塌缩掉，面具因为失去了支撑掉落在地，露出来一张用黑毛笔绘成五官的大白脸。
“啊——”
鹿柒吓得把手里的那截“胳膊”扔在地上，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鹿柒回头，看见身后蒙蒙的雾气犹如惊涛骇浪般朝自己席卷而来，稠白的雾气之中仿佛有潜伏的妖兽即将朝自己张牙舞爪而来。
就当那白得快要滴出牛乳般的几缕雾气快要探到自己的腿上，突然空气中一股更为极速的寒气滚过。
“咔嚓——”
下一刻鹿柒缓慢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纯白的雾气和水分都被绝对霸道的寒气冰封起来，而那些冰冻里面居然封着数只奇形怪状的妖兽龇牙咧嘴地朝自己扑来。
只是现在，它们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力和威胁，犹如冰天雪地里纯粹洁净的霜雪玛瑙。
美丽。纯洁。无暇。
而那冰天雪地之中，从地底下生长出无数根锋利的冰锥，最中间那一支最高的冰锥上面，有一个黑影盖住了头顶稀薄的日光。
鹿柒抬手捂住模糊眩晕的双眸，依稀看见那冰锥上面轻飘飘地站立着一个身着墨绿衣裳，挺拔俊美的男子。
那男子墨发散落肩后却不显凌乱，用一支黑色的木质发簪随意慵懒地绾起，每一根发尾都在规整有序地舞动着，仿佛是有生命意识的植物。
他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捏着折扇掩住半张脸，只露出微微眯起的深瞳。他在笑。
——人司大人，你来了？
鹿柒听见他如是说，声音悠扬磁性，宛如梦魇。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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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药林中。
咀茉化作人形，以一个幼态女童的可爱模样走入林中深处那沟壑处。
她踮起脚，提着新觅得的红色裙子边缘，像是跳皮筋一般蹦蹦跳跳在树林间隙穿梭。宛若一只欢脱的小兽。
她还在玩耍中，突然面前白光一闪，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出现。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交代你的事情做得如何？时间紧迫，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被白色纱布遮住脸庞的女子似乎十分急迫，但又不放心交代给对方的安排必须自己亲自过来查看进度。
“你就放心吧，我刚刚做好这件事回来呢，人家都还没来及喘气休息呢......”
咀茉扬起嘴角，眉眼含情笑得肆无忌惮，她整个人柔软的身姿扭曲得像条蛇，晃到那女子面前轻佻地说。
“毕竟，你给了我那么大的承诺，你也知道它对于我来说可是万分珍贵的呢。”
那女子显然不吃这一套，甚至说话的语调和情感从头至尾都没有丝毫变化。
“事成之后，它必然是你的。不过我没结束之前，你不可擅自动手！”
女孩嘻嘻一笑，她伸手掩着嘴角，乖巧地应。
“好的。”
接着，她就看见那女子瞬间从自己眼前消失。
咀茉掏出一张做工完美的面皮，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皮肤纹路，像是触碰爱人的肌肤般温柔。
只是她眼底满满当当的，都是贪婪的欲望。
——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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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柒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刚刚那副震惊慌乱的模样缓过来的，她只知道现在自己表面很平静实则比刚刚更加焦虑不安。
她悄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其他四位司神大人，顿时只觉得火烧眉毛。之前准备的一切话术和心理建设都白干了，她现在只想着偷偷溜掉。
穿着红袍的大祭司戴着面具，手持古木手杖，站在他们所处的祭坛中央手舞足蹈，跟那次她看到的演练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她从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
鹿柒真的不认识她现在是在莲山里面还是外面，明明刚刚还在莲山外面不能入场的乡亲百姓们，此刻就一个个都跑到自己周围来看戏。
特别让她感动的就是，他们过于捧场了，为了追求身临其境的效果，还都戴上了那副纸扎的面具来看戏。
但是鹿柒看着那群人戴着诡异的面具摆着整齐划一的动作观赏着自己，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她忘不了刚刚那副极具冲击性的场景，那个自称“水司”敖胤的绿衣男子，在自己面前舞弄一番自己精湛的法术，然后对自己抛出了一个极具羞辱性的问题。
“你难道不会法术吗？”
鹿柒有被呛到，但是她还是保持礼貌地回复了一句。
“我正在学。”
然后他就带鹿柒来到了这里，他告诉鹿柒刚才的婢女是假的，有人想要把她骗走杀了她。
以鹿柒的脑袋，她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要杀害她这么一个纯良无辜的少女。
当然敖胤也想不明白，所以她是这么回答的。
“哦也对，杀了你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鹿柒看着面前高自己一个头的敖胤，对方俊美的面庞在自己眼里如同一只酒囊饭袋一样讨厌。
但是直觉告诉鹿柒，这个人很厉害，跟着他自己应该不会死。而且，她感觉自己不久前似乎看见过这张脸，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
于是，鹿柒只能厚着脸皮跟紧他。
“人司鹿柒？”
鹿柒正盯着敖胤的发尾，发呆胡思乱想着，这样长的头发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定会很狼狈。突然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嗯嗯？到！”
鹿柒赶紧举起手来，抬起头从面前四位高大的司神身影中仔细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人司大人，祭祀已经开始了，先由您来开始介绍自己吧。”
“啊？我？这么快就跳完了啊？”
鹿柒刚开口便又捂住嘴来，她讪讪站直身子走上前去，被一位戴着面具的婢女跟着送到祭坛中央，她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呃嗯......我很开心被选为人司，嗯......我叫鹿柒，家住箬水庄，今年十五，我呃......”
鹿柒结结巴巴嘴里蹦出一些不连串的字，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刚想到要继续瞎编什么，四周围起来看戏的人群就开始卖力地鼓掌。
鹿柒一阵迷糊，但还是很高兴自己可以下去了。
第二个上去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模样，那人嘴角一圈青色胡茬，腰间栓一酒袋，一双桃花眼迷离潋滟盈盈地笑，手中持一白色纸扇。
“鄙人不才，世称火司。学艺不精，擅长御火。怀春盏，是我江湖艺名。”
第三个上去的是位着素白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戴着纯白面纱，神圣不可亵渎，她眉眼清冷如皓月流萤。
“风司，重昀。”
紧接着上去的，是一个穿着黄色袈裟的和尚，他光洁的头上没有戒疤，身上也无佛珠，面相和善眉心一点朱红。
“贫僧一介低微捉妖师，不敢当这地司，叫我歌屠就好。”
他的声音十分动听悦耳，像是伴着古佛的清钟旧鼓，很是让人心神安宁。
说罢，他双手合十闭上眉目，低头谦卑地说。
鹿柒这才看清他手掌缠绕的一串舍利子，内心顿生敬畏。他眉眼慈悲仁和，像是一位即将如佛的高僧圣人。
鹿柒没想，最后一位居然才到敖胤，他径直走到祭坛然后掏出翠绿折扇半遮半掩住嘴角，笑得自以为很帅气。
当然鹿柒不得不承认，敖胤的确很好看，五官俊美挺拔，是那种无论男人女人都会认可的好看。
“水司，敖胤。”
他嗓音温和却掷地有声地说道。
鹿柒忽地想起，眼瞧着自我介绍都结束了，四周依旧没有出现白守素的影子，心里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既然五位司神都已介绍完毕，那我们就开始下一步吧，祭拜四神兽！”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拄着手杖的祭司站在祭坛中央，不知道哪来的怪力气突然把木杖笔直戳进了祭坛中央的地面里。
“咔擦——”
鹿柒瞪大眼睛，看着地面随着这响声突然开始轻微震动起来，然后她听见这声响越来越大，眼前的地面突然裂开来，凭空出现了五个大洞。
“咯咯咯——”
四只形态各异的巨兽石像从洞里缓慢钻出来，它们分别占据祭坛的四个方位。
而剩下的那个洞，就是祭坛中央祭司脚下出现的一个地宫隧道。
“四位司神，还请你们辛苦，麻烦快点将精血滴入四神兽口中。而人司大人，就简单多了，快随我一同为他们祈祷为我们祈福！”
说罢，除了鹿柒以外，其他四位司神都跑去与自己属性相同的石像面前，割破手腕将血滴在石像口中，然后四只石像就开始发出不同的光。
鹿柒看见那四只石像发出的刺眼光芒，瞬时将天地映照得晦暗，然后四阵不同的尖声啸叫，四只巨大的神兽幻影盘旋到头顶上空交缠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祭祀仪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