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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柳暗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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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青苍吃完雪花酪，便有兵士前来通报，说水云天天君有事相商，东方青苍颔首示意让他进来，片刻后，身着黄衣的九戈缓缓而入。
东方青苍见他如今一副天君气派，与那日在黄泉边所见大为不同，周身仙泽深厚，只是俊俏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额头一抹金印隐隐闪着光华。
他端坐于东方青苍右手边，长珩坐与左手边，并未回避。
“不知天君到访有何指教？”
东方青苍道。
“指教不敢，只是有事与月尊相商。”
九戈眼眸黑亮无波，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哦？何事？”
东方青苍来了兴致，什么事情需要天君亲自前来相商。
“水云天与苍盐海本系出同源，本该同气连枝，如今隔着忘川倒是越来越疏远了。”
“为何隔着忘川，天君不知吗？”
东方青苍冷冷道。
“本君自是知晓，故此番亲自前来，便是想消弭两族之间的隔阂。”
九戈面不改色认真道。
“如何消弭？”
“本君还请月尊应允，开通忘川两岸之商旅往来，允许两族通婚。”
九戈幽深的眼眸盯着东方青苍道。
东方青苍望向他，允许通婚？他之前便想废除仙月两族不许通婚之族归，奈何族人百般反对，用师祖盐女来压他，无奈只能让小兰花入了弗居洞，此番他主动提及，打破成规桎梏，倒是让他颇为意外。既然他有此魄力，他东方青苍倒是颇为欣赏。
“可。”
“如此便多谢月尊了。”
九戈脸上依然毫无波澜，只微微颔首。
长珩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这位新天君，气度非凡相貌俊朗，颇有魄力，确实强过云中君许多，此番提议更是让他大为惊讶，他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盯着东方青苍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舒服。
九戈抬手，掌心现出一闪着光华的符咒，他望着东方青苍道：
“此乃静心符，赠与月尊，希望能消解苍盐海炙热之气。”
那符咒翩然而起化作无数黄印，隐于寂月宫各处，片刻后寂月宫内便清凉不少，东方青苍眉头舒展道：
“多谢天君。开通忘川之事本座会遣巽风安排。”
长珩看着满寂月宫的符印，心里的不快又加深了，眉头一皱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九戈端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东方青苍开口道：
“天君远道而来，不如在此用膳。”
“好，本君却之不恭了。”
长珩放下茶杯瞥了一眼九戈，心想你倒是一点不客气。
一顿饭吃得长珩如鲠在喉，东方青苍与九戈似乎颇为投缘，从国事聊到符术修炼，东方青苍对于符术一法知之甚少，所以十分感兴趣。九戈面上依然平静无波，只是一双黝黑的双眸一直盯着东方青苍。
东方青苍似乎胃口不好，没吃几口便放下了餐具，九戈道：
“月尊是否胃口不好？似雪花酪那等寒凉之物还是要少吃，以免影响脾胃……”九戈道。
长珩心中郁结，终于憋不住，三万年的教养都抛诸脑后，直接打断九戈：
“雪花酪乃我北冥之物，不知天君对我北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本君对岐黄之术略感兴趣，依书直说，魔君不必介怀。”
九戈依然云淡风轻道。
“……”长珩长吸了一口气，给东方青苍夹菜。
东方青苍低头不紧不慢地吃着，吃完最后一口放下餐具轻轻擦嘴，让仆从撤下了桌上美食，对着九戈道：
“天君不妨尝一尝雪花酪，甚是美味。至于寒凉，本座天生纯阳之体，何惧那点寒凉，多谢天君挂心了。”
长珩心头一颤，心中郁结消散了，九戈望了望东方青苍道：
“既然月尊如此夸赞，我便要向魔君求购些雪花酪，也好慰劳各位仙卿。”
“天君错爱，长珩定当择品质上乘的雪花酪专供水云天。”长珩微微一笑道。
九戈终于走了，长珩舒了口气，看着东方青苍道：
“我们明日去北冥，可好？”
东方青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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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蓝色霞光阵阵，与北冥之海相互映衬，美得绮丽非常，以前北冥乃一片冰原，如今有了长珩这位魔君抵御极寒，往日一毛不拔之地被改造成了一片商旅往来之地，沿海楼宇平地起，往来之人可入住沿海，冰原之上更有商旅交易，主要来求购流萤石，更有倒卖流萤石之商人，雪花酪沿街贩卖甚是热闹。
东方青苍和长珩并行于北冥之海，萤火点点，流萤石熠熠生辉，东方青苍道：
“没想到北冥如今竟有此等景象。”
长珩看着东方青苍精致的脸，北海萤火在他眼中聚成星星点点的光，他很想留住此刻的东方青苍，想着便脱口而出。
“若你喜欢，不如常来北冥？”
东方青苍低眸沉默不语，曾几何时，他也这样说过，若自己愿意可以常留魔国。
长珩见他沉默着，心一沉，他极力掩去面上的失落，拉着东方青苍去了流萤阁。
流萤阁内晶莹剔透，底层是宽阔的厅堂，共分五层，每一层廊边皆有流萤石熠熠发光，阁顶盘旋而上的灯竟是流萤石组成，美轮美奂。
东方青苍见这流萤石中隐隐刻着字，仔细一看，竟每一块都刻着“东方青苍”四个字，他有些动容。
长珩对自己的情意他明白，他从结黎觞阙那里得知，长珩一直为自己奔忙，为自己除仙籍，散修为，去仙体入魔道，又陪自己应天劫，若不是爱怎能为自己做这些事？得知这一切后若说他没有一丝动容是假的，但远远不是爱，他拒绝过但没想到长珩这次如此坚持，人间已千年他还是不放弃。
“长珩，我说过，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我知道。”
长珩坚定地看着他，可能被拒绝多了他早已习惯了。
“那你为何还要如此？”
“因为我爱你。”
长珩走近东方青苍道，东方青苍闻言一怔，如此直白的长珩和以前很不一样。
“你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我可以等，百年，千年，万年。”
“长珩……”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放不下太岁，我曾经想替代他，可我错了，我替代不了他，他永远在你心里，我不想替代他了，只想陪在你身边，让你不那么孤单。”
长珩说得无比真诚，以往高高在上永远端着的长珩仙君，如今言辞恳切愿意放下身段陪在他身边，正如他当日愿意做神女的仙侍，东方青苍瞥开眼，不去看他热切的目光。
“我日日带着这流萤石，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收下它。也许它永远等不到自己的主人，但我会一直带着它等。”
长珩拿着流萤石，深深望着东方青苍，将满腔真情一股脑倾泻而出，这些话他早就想和东方青苍说，以前碍于仙规畏手畏脚，三万多年的循规蹈矩让他习惯了潜藏心意，一再错过，但如今他不想再错过了，即便东方青苍不爱他，他也要将满腔爱意说与他听，他害怕东方青苍又被抢走。
东方青苍眼眸微抬看向长珩，他眼中闪着星光点点，一片星光中是清晰的自己。
长珩见东方青苍认真看着自己的样子，头脑一热吻了上去，忍不住抱紧东方青苍按进怀里，热流涌遍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越吻越激烈，想到这是自己恋慕入骨之人便愈加神魂激荡。
东方青苍一把推开长珩怒道：
“你别得寸进尺！”
“青苍，对不起。”长珩抓住他满脸懊悔。
东方青苍听到那声“青苍”心口一痛，身形一震：
“不许你这么叫！”说罢拂袖离去。
长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抚上双唇，刚才他吻了他，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自己的碰触，他竟楞楞地笑了起来……
东方青苍回了寂月宫，长珩后脚便追了过来，还提着雪花酪。
“长珩，你变了。”
东方青苍瞪着他道。
“哪里变了？”
长珩微微一笑。
“以前的你不会如此死皮赖脸，是谁教你的？”
东方青苍见他端着雪花酪走过来道，换作以往，长珩早高傲地转身不见他了。
“结黎姑娘说，烈女怕缠郎，哦不，有志者事竟成。”
长珩讪讪道。
“我看她是太闲了，该让她去北冥采流萤石！”
东方青苍咬着牙道。
“阿苍，这雪花酪刚刚好，尝尝？”
长珩将雪花酪端到东方青苍面前。
“你叫我什么？”东方青苍眼眸微瞪。
“你不让我叫你青苍，那我叫你阿苍，如何？”
长珩道，东方青苍从未觉得长珩如此厚颜无耻，大概是萧润上身了。
东方青苍端过雪花酪吃了一口，火气消了些道：
“随你。”
长珩喜不自胜，盯着东方青苍的目光愈加热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