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战队捡破烂》zero麟

91、去约会

　　听文逊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就是前些天直播平台组织了一场非职业玩家的业余比赛，赢的一方不仅能获得平台推广和奖金，还能与职业选手在年三十之夜同场竞技。

　　于是，弄了一波现役职业选手投票，仅限于有合作的，恰好RY、IOX、Q7和他们战队都签约了这个平台。

　　榜上有名的除了Kun神，还有霍朗和阿蓝，不过那两个小子早早就回绝了，只能按照排名往后轮。至于RY也在年前谢绝了平台邀约。给出的理由是，他们战队组织了出国集训，时间挪不出来。

　　这来来回回，就只剩下IOX、Q7和他们战队的其余三人。也因为这般，平台遭了一票水友谩骂，炒噱头，挂羊头卖狗肉。没了人气选手，他们对比赛也没了什么兴趣，还不如看春晚。

　　平台为了挽回流量和期盼度，现在到处找能救场的。这一找，就想到了他们战队。

　　“不是现役选手？找我去又是怎么回事。”方漠手冻得有些冷，于是将手机换到了另一边，不由又觉得好笑，“让退役老辅助重操旧业？”

　　文逊刚到家，他老妈就给他嘴里塞了块炸糖糕，咕哝笑道：“也不算啦，就帮个小忙。其实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平台能找上咱们战队，说明是可以谈些条件的。还有，就战队现在的情况，需要一些正向的关注度和流量，两位少爷是靠不住了，就看您——有没有时间？”

　　时间嘛？成年人挤一挤总是有的。

　　思索了片刻，方漠答应了。

　　“什么时候？”

　　文逊乐呵地连忙回：“他们九点春晚活动，差不多十点半左右安排切磋赛。到时候你以神秘嘉宾出现，不需要开直播露脸，就随便找台机子上线，打个BO3就行。”

　　方漠在新小区里又转了一圈，身上烟味散了些才回去。

　　回到家里，父亲同爷爷下棋，母亲与奶奶做着小点和水饺。方泽忙前忙后，一会儿给那边端茶送水，一会儿又开火放蒸笼。

　　方漠瞧着，脱下外套，去洗了个手，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王研惠侧头看他，“你也不知道怎么帮忙，别好心填了乱。先去睡个午觉，等会儿吃饭叫你。”

　　有那么一瞬间，方漠顿了半秒，随即便应下了。

　　方泽指着自己的房间，说：“哥，你睡我房里。”家里就三间房，弟弟那间又正好是张单人床。

　　方漠进房，刚要关门，momo从门缝钻了进来，在他脚步蹭了两下，就跳在床尾一角卷起了身子。他走过去，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轻叹：“好歹还带了个伴儿。”

　　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一看，又揉了揉黑猫的脑门。

　　刚按下通话键，一声喵呜声忽然响起。手机那头没出声，似乎是愣住了，随即问道：“momo？”

　　“恩？”方漠便笑着应了声。

　　那头又顿住了几秒，随即也笑了：“在干嘛？”

　　“陪mo睡午觉，你呢。”方漠仰头就躺了下来，看着天花板上的球形顶灯，说道。

　　霍朗此刻也坐在红木椅上，周遭是一阵阵麻将碰撞的清脆声，方漠又好气地问了句：“你上牌桌了？”

　　“我姑让我凑个腿。”语气懒洋洋地，却让方漠听出了些许的不耐烦。

　　接着，听筒里又传来熙熙攘攘说着，都是上海话。

　　“谁啊？侬女朋友哈？”
　　“漂亮昂？”
　　“哪里宁？”
　　……

　　问了好些句，电话那头的方漠都有些懵了，却没想到霍朗却难得笑了声，说出的四个字切成了两截：“我的，教练。”

　　声音很近，估摸着是戴了耳机，连着那笑声里的气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跟猫儿毛进了耳朵似的，听得他一阵瘙痒，挠了心肝脾肺肾，浑身麻酥酥的。

　　方漠那头还红着脸，霍朗却已经问道：“教练什么时候过来？”

　　“……”敢情又是为了这事儿。

　　方漠侧着脑袋，便想着转移话题：“没想到你还会打麻……”

　　“所以，你什么时候过来？”霍朗截住了他的话。方漠不由得叹气，小男友依旧固执得让人难以招架。

　　方漠犹豫了片刻，突然说道：“今晚我去网吧包夜，你来吗？”

　　“网吧？”这回倒是引起了他注意，“为什么去网吧？”

　　方漠将文逊邀他当神秘嘉宾的事儿，给他交代了。最后又忍不住数落了他一句：“我这可是捡了你的漏。”

　　晚上吃完晚饭后，到八点的时候，电视调到了春晚，节目算不上精彩，却也是十多年来的老习惯。

　　反正方漠是好些年没看了，陪着长辈看了会儿，快到九点的时候，他们也陆续去睡了，毕竟作息时间已经形成，也不会为了过年熬大夜。

　　等到快十点，方漠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往玄关走。

　　方泽得了批准可以今晚晚点睡，见哥哥准备出去，屁颠颠地也跟了过去，小声地问道：“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方漠换了球鞋，系上鞋带也小声地回答他：“去约会，不能带小孩。”

　　“嘁！”方泽一脸不屑，但还是心有不甘，“是不是和朗哥？”

　　开门出去，在关上门前，方漠朝勾嘴笑道：“新年红包转你微信上了，不用告诉爸妈。”

　　“哥哥——”方泽欢喜第差点喊出声，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闷声嘱咐，“——注意安全。”

　　“恩。”

　　出了小区，方漠寻思着在周围找一家电竞馆开个包间。大年三十，许多店铺关了门，电竞网吧倒是正常营业。

　　方漠戴着口罩，在前台刷了身份证，店员正在看游戏直播，没往他这处瞅，只说了句：“人脸识别一下，包多久？”

　　他摘下口罩，往对着镜头看了一下，随口道：“包宿。”

　　“可以了，密码身份证后六位。”说着，前台小哥将身份证递还过去。他刚抬头，就见那人已经戴上了口罩，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人道谢后走开，小哥都没想到是谁。

　　网吧有上下两层，下面是大厅，上层是包间，包间有五人、三人和两人的。

　　方漠转了一圈，今天来网吧包夜的人还不少，看来都是趁着过年来消遣的。他瞧有间两人空着的，便进去开了机。

　　开机时，不忘联系文逊，借了个小号。刚挂进直播间，主持人正激扬地介绍着今晚出场的职业选手。

　　“RY的HaBi，IOX的NuNu……我们今晚的特约神秘嘉宾也到了！”

　　就主持人的这一声，弹幕起飞。

　　【谁啊这是？】
　　【鬼知道是谁，大佬都不来了，估计就是个噱头！】
　　【楼上兄弟说的还真有可能，说不定是大过年请不到人了，让工作人员顶替的。】
　　【哈哈哈，你们是要笑死我吗？】
　　【笑死+1】
　　……

　　主持人看了眼弹幕，也不急着辩解，只说：“你们别笑，神秘嘉宾是谁，先卖个关子，反正绝对让你们大跌眼镜的惊喜。现在来投票，支持……”

　　方漠没留意直播间里说什么，正和平台沟通上场的账号信息。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戴上了耳机，忽然有种久别重逢的感叹。

　　在曾经的岁月里，很长一段时间基本是在网吧度过的。那时候为了冲积分排名，整夜整夜地在网吧包宿，甚至最高纪录在网吧里住了一个多月。

　　方漠摸着那如同抛了光的键盘，尤其左边的倒“T”区已经磨得看不清的字母，还有那如同包了浆的鼠标。

　　好似回到了熟悉的那个环境，甚至周围依稀传来呐喊和欢呼，就像是一次次胜利的庆贺，一场场比赛的终了，闹的、叫的、哭的、喜悦的、烦恼的、消极的……他关于联盟的一切，也是从这里开始。

　　胸腔里被尘封的激扬，一点点的在复苏。方漠原本以为自己的职业已经走到了一个麻木的顶点。于是，他决定转型，摆脱闷在心里的困局。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不问前程，不问未来，为今朝而甘愿撞得头破血流的自己。

　　“我回来了。”方漠忍不住自语，抬头看向电脑屏幕，他曾经封存的小号重新登录了界面。

　　戦神、永卟言败——多么中二又稚气的游戏名。

　　果不其然，他的ID连主持人都不好意思念出来。弹幕上也是一阵哈哈哈加狗头。

　　【看到这火星文的ID，我怎么突然有点期待了！】
　　【事有蹊跷，阁下怎么看？】
　　【所以我们的戦神是打什么位置的？】
　　【来的职业选手好像都挺随意的，位置不明】
　　……

　　电脑前的方漠并不在意他们的好奇，正忙着将游戏内的应用重新设置。这段时间，他也没正儿八经地打过联盟了，看着自定义界面，忽然觉得有点兴奋。

　　主持人却没急着开赛，反而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规则：“既然是娱乐赛事，咱们也不要一本正经地选择位置了。来场‘命运安排’的抽签，如何？”

　　【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抽签来随意决上中下野辅的位置。】
　　【哈哈哈也太随意，不过我喜欢！】

　　于是，主持人让他们分别让他们在公共聊天栏里丢色子，上中下野辅按照大小排。轮到戦神方漠时，丢了个三点，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混了个下路。

　　当所有人选好，比赛正式开始。

　　BP页面打开，方漠看着下路英雄，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如果只是随便玩玩，他选个娱乐性质高点的，比如双钩组合，锤石和机器人……

　　不过这也需要看辅助位的默契，方漠瞧了眼辅助位，竟然是IOX的打野位，出了名的自顾不暇i人选手。

　　得嘞，他不如选一个……

　　方漠正思索着，握着鼠标的手忽然被人给反握住了，并迅速地抢了个强势的下路——薇恩。

　　“需要代打吗？”

　　指尖一颤，温热的气息和突如其来的熟悉嗓音，让方漠心脏急速跳动。他侧头看去，霍朗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头顶还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唯独脖子上围了条突兀又不相搭的、老旧的红色围巾，却挡不住那张俊帅的容颜。

　　方漠感受到他身上带进来的寒气，想必是提前过来的。毕竟他刚进网吧才发出了定位，哪里能这么快。

　　“不需要代打，我自己就是。”

　　方漠落下这话后，眼见霍朗深灰色的眼眸低垂，似乎有点失落。随即，他话锋一转，就说：“但是我需要一个陪练，先付个定金可以不？”

　　说时，他已经侧身一手揪住了霍朗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将人拉下，仰头，彼此相触，原本各自凉薄的唇，因此刻而变得燥热。

　　霍朗的眼眸里映着光，微微闪动着，他眉头缓缓蹙了一下，随即又展开，一双手已经搂过方漠的腰肢，将人托抱了起来，口中如含着化开的情绪，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吞入腹中。

　　原本绅士又沉稳的伪装，这一刻都毫无价值。他热爱着那个曾经瞻仰的人儿，深入骨髓。

　　方漠原本只是想轻点即止，哪里知道险些让对方走了火。同时间，临时阵营的队友也急得火上浇油，他很想充耳不闻。

　　突然，身子一轻，被人抱进了怀里，霍朗就这么霸占了他的沙发椅。而，方漠此刻坐在了他双腿上，前胸贴着后背，就那么一会儿，生生地捂出了一层薄汗。

　　在霍朗脱下外套和围巾时，方漠已经重新掌控游戏角色，刚才瞬间的迷情并没有扰乱他的思路，很快夺得了第一波下路的线权。

　　“没想到小漠哥打下路，也这么犀利。”

　　霍朗将下巴轻靠在方漠的颈窝里，就像是一只撒娇的大型动物，他的四肢修长，几乎将方漠整个人都包裹在内，这样让他感觉得很安心。

　　方漠听他夸赞，嘴角溢着笑说：“我啊，在打职业前可是全能代打，什么位置都可以。想不想听本代打述说当年的辉煌？”

　　霍朗没忍住，扑哧浅笑：“愿闻其详。”

　　“那你先答应我一个需求。”方漠一边说着，一边在游戏里打埋伏信号，脑子转得飞快，丝毫不影响他两边的判断力。

　　“什么？”霍朗问。

　　方漠漆黑的眼眸微动，他说：“也给我说说你以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