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诸子笑

2、师姐和师尊不为人知的秘密

　　除了封翎山外，其他山峰都的灵桥相连，方便沟通。
　　加上凌辞脾性古怪并且高冷不近人情，因此在灵煜阁的弟子中都一句话“宁可死在灵焕峰，不可活在封翎山”。
　　封翎山的冷泉是疗伤圣地，全年冰冷刺骨。
　　凌辞抱着凌雯坐在冷泉中，冰冷的泉水打在凌辞身上，隔有一层薄薄的衣衫，冷冽的泉水肆意□□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夺去他身上的温度。
　　奇怪的是进入冷泉后凌雯突然就变成为的七八岁小孩儿的模样，其实变化也不是很大，就是变矮了，脸几乎不变，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慢慢逝去，而凌辞身上同样的位置多一条条鞭痕。
　　凌雯没少一条伤痕，凌辞便会相应地多一条。
　　“哥哥～”
　　“嗯？”
　　“为什么没次你打完我都会来这里呀？”
　　凌辞抬起灵眸看着怀中无邪的孩童并来作答。
　　有些真相比谎话要残忍的多。
　　别人拼命想要掩饰的真相必定是不希望你知道的，因此，探寻真相的道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凌雯没有得到答案，于是在泉中嬉戏玩要没有一点烦恼。
　　凌辞颔首低眉心道，确实只是个孩童罢了。
　　那是凌辞藏了九十年的秘密，不能言说的真相。
　　所有人都知道凌辞的右手手腕上系这一缕青丝，却无人知晓那秀发的主人终究是谁，只有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小心翼翼的守着一个女童的梦。
　　凌雯突然又说：“哥哥明明知道我不痛为什么还要打我啊？”
　　同样的问题她问过很多遍，可面前的人从未作答从未想过告诉她真相。
　　果然，远次他还是没有开口。
　　凌雯也不恼，于是又自顾自的玩耍一头栽进水里，她知道她不管在水里躲多久都不会被溺死，也不会难受。
　　“凌雯，回去了。”
　　凌辞的右手微微发抖，似乎再坚持一下就会倒下。
　　凌雯猛得从水中蹦了出来，一头撞在凌辞胸口上，终于，他还是没能忍住，口中的腥甜尽数喷在她脸上。
　　凌雯不敢直视他，直接被吓蒙在远处愣愣的看着凌辞的胸口。
　　她如此要强的哥哥怎么会吐血呢？明明看着很健康啊！
　　凌辞忍着胸口和背上的疼痛将凌雯勾入怀中，在她额上落下重重一吻，那血印如火焰烙印在她心上，他颤抖着手用水洗去她脸上的血腥。
　　“哥哥……”
　　“该回去喝药了。”
　　“我想吃红豆糕…… ”凌雯怯生生的说。
　　凌辞忽的用力推开凌雯怒吼道：“你为什么不肯听活？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对着干？你受的伤，我全替你担着，你的痛我也替你受着，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办？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听活？”
　　凌辞虽然向来脾气不好，但也很少生气，总是一副事不关己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凌雯也是第一次见他脸上表情如此，也被吓了一跳。
　　“哥……”
　　凌雯伸手想去抱抱他却被他用力拍开，可她手上并没受伤。反倒是凌辞手上多了一块淡淡的红色。
　　那红色在他白皙的手上显得如此骇人。
　　“你流着我的血到处去给我惹麻烦，我都能忍，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好好听话？我都说了少遍你不能吃东西，你又尝不到味道，不吃东西也不会死，你为什么不肯听语？为什么你不好好学习，整天都是想着吃各种各样的食物，难道你除了会吃就不能做些别的吗？”
　　“哥……我错了……”
　　凌辞几乎快要疯了，用力推开她吼道：“滚！别不碰我！给我滚！”
　　“哥！”凌雯眼泪汪汪的看着凌辞，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被凌辞凶。
　　以前不管她做了什么凌辞都只是冷眼看着，必要的时候抽她几鞭子，从来没有吼过她。
　　两人陷入死寂之中，凌雯泪眼婆娑的看着凌辞，凌辞却只是无神的盯着远处的繁花。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吼凌雯，他也不想，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她了。
　　自从拜师开始修行之后，凌辞很少露出别样的表情，几乎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冷漠，清高，似神非神……
　　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年他留在褚卿山，最多十年他便能飞升，可为什么看着手腕上的青丝，却是那样的不舍。
　　凌辞收敛了脸上的愤怒，恢复往日那番冷漠，随后冷厉地盯了凌雯足足一刻钟才起身往住处走。
　　身后的道道伤疤格外狰狞，那是她从来不知道，似乎每一道都划在了她的心上。
　　冷寂的夜晚，凌雯坐在冷泉中哭泣，凌辞坐在床榻上叹息。
　　到了亥时，凌辞依旧毫无睡意，案上的药汁早凉了，他失神的慢着门口，期待凌雯像个没事人一样跑过来要抱抱。
　　片刻过后，门口终于冒的一个小脑袋。
　　凌雯红肿着双眼怯生生地道：“哥……我错了……”
　　凌辞伸出双手道：“过来。”
　　凌雯双眼模糊跑进屋里扑入凌辞怀中，在他胸口蹭蹭。
　　凌辞抱着凌雯，给她喂了药便拥着她睡下。
　　凌雯小小的一个，脸贴在凌辞胸口奶声奶气气地说：“最喜欢哥哥啦，哥骨身上总是香香的，为什么以前闻不到呢？好喜欢哥哥的味道～”
　　液辞正要合眼，闻言猛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问：“你说什么？”
　　“最喜欢哥哥啦～”
　　“下一句。”
　　“哥哥身上总是香香的。”
　　“你能闻到？”
　　“嗯！刚才在水里突然就闻到了，是蜜桃味的，可香了。”
　　凌辞更加用力的抱住凌雯，眼角不知何时早已湿润。
　　墨竹馆，元聿趴在床榻上，久久无眠身后的鞭痕欲发变得张牙舞爪，疼的他动弹不得，晚饭还是程萧给喂的，没吃两口嘴都张不开了。
　　“瑾铭，你以后别再和雯雯一起胡闹了。”程萧心疼的给元聿换着药。
　　“我没胡闹，师姐也没有。”元聿愤恨地说，似乎是想要一个眼神杀死凌辞一般。
　　这是，门外的黎明踢开房门冷声道：“你不配叫她要雯雯。”
　　“怎么了明明？”程萧问。
　　“别这样叫我，真恶心。”
　　“黎明你发什么疯？“元聿不快地叫道。
　　作为程萧的伴侣，他自然不能容忍别人对程萧的侮辱，然而一抬头却触碰到了黎明轻蔑的眼神。
　　虽说前世他不少见黎明这副模样，即使是在死时也是这般模样，然而此时见着了却不时一惊。
　　前世，他也是被凌辞打的动弹不得趴在榻上有程萧给他喂过药之后喂饭，在处理伤口，只是前世黎明没有出现。
　　大抵是他替凌雯挨得那一鞭子太重，黎明来看看吧。
　　毕竟黎明是他表弟，来看看他也不过分，况且两人还拜入一人门下。
　　灵煜阁阁主黎远斌前些天刚闭关修炼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宝贝外甥被打了。
　　而江琴雪在黎远斌闭关后也跑路了，更是不知元聿被打。
　　当然即便是两人在也不得不给凌辞几分薄面。
　　“师尊怎么不打死你们这对狗男男？脏死了。”
　　“黎明，你好好说话，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到底是三十岁的灵魂，元聿耐着性子并未如十六岁那般与黎明打起来。
　　前世，因为黎明说了程萧不好，他打了黎明一顿，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就又被打了一顿，连着凌雯和程萧一起被罚。
　　他记得那天，他们四人——灵煜阁乐珩长老凌辞唯四的四个弟子，无一例外，全部受罚，在惩戒台跪成一排，他和黎明两个始作俑者各被打了二十鞭，程萧作为参与者被打了十鞭，而最无辜的凌雯因为劝架被打了两鞭。
　　敢打少主，未来的尊主，凌辞绝对是第一人。
　　黎明冷笑着看了元聿一眼，又回头狠狠的瞪了程萧才转身的离开，走前还不经意的给元聿扔了一瓶药酒。
　　走出墨竹馆，黎明坐在竹林中静静的看着圆月，今天是满月。
　　忽然，悠然笙歌起。
　　黎明不自觉得起去寻找笙歌的来处。
　　月光下，少年站立在竹林中央，经风徐来，吹起他的长发随风共舞，修长的玉指在竹笙上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曲罢，竹筠睁开眼看向还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是少主吧。”
　　黎明连忙笨拙的说道：“是，我叫黎明，字云舟，请问，你是谁？哦哦，差点忘了，我是乐珩长老的弟子。”
　　竹筠嘴角挂起一抹微笑道：“在下竹筠字九笙，尚未从师。见过少主。”
　　黎明有些意外，虽然灵煜阁未从师的弟子也不少，但很少有十七、八岁而且如此优秀却还尚未从师的弟子。
　　“你为什么还未从师？没遇到合适的吗？你长得好看，乐器很好，凌月长老应该会很喜欢你啊。”
　　“倒也不是，先前写了拜师原是想拜入长珩长老门下，却迟迟未得到回复，想到长珩长老眼光挑剔，大抵是未选中我罢。”
　　黎明一愣随后脱：“其实不是的，你的拜师贴可是给凌雯师姐代送给师尊了？”
　　“是只是后来再未见到师姐。”
　　“师姐把你的拜师贴弃丢了，不敢告诉师尊，但是后来是还被师尊发现了，被禁足了整整两个月，昨日又犯了戒被师尊罚。”
　　“原来如此。”竹筠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不如明日你同我一齐去拜见师尊吧？”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少主。”
　　竹筠的笑容正如皎洁的月光一般，他站在月光下，那月光洒在他深山好似神明一般。
　　黎明心想神明大抵也是这般模样吧。
　　在他心里，其实鄙夷程萧，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伤害别人。
　　可在心里，他也知道他很羡慕程萧，至少有人愿意无时无刻的相信他。
　　他不知道元聿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爱程萧，但是他也想说，或许会吧。
　　分明是一宗少主却落寞如此，孤独也大抵不过如此。
　　竹筠似乎看透的他的心坐在他身侧吹笙直到他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