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陆厉]妖孽横行》xiaoku

3、第 3 章

　　戚少商心知自己此时功力大减，又不晓得顾惜朝的深浅，因此只在周围游走，祭起手中宝剑，并不准备硬碰硬。这别墅的客厅极大，但对于这两个高手终究是小了些，可惜顾惜朝要顾及二楼的阵法，不能离开别墅，只能束手束脚，任由戚少商在房内左躲右闪，游走在各个房间周围。
　　“堂堂张天师门下弟子竟如此胆小，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顾惜朝见伤不到戚少商，便重新落回晚晴的房间前，想用激将法激戚少商一次。
　　“你不必激我，我既然来了，自会想法收了你。”戚少商冷笑一声，宝剑向前一划，剑气“嗡”的一声，向顾惜朝射了过去。顾惜朝顾忌晚晴，不敢逃离，只得硬拼上去，剑气激荡，让他胸口发闷，噗的吐出一口血。
　　戚少商微微一怔，他方才并未使出全力，只想试探一下对方此时的法力深浅，却不想以那万年妖狐如今的状态，竟连他三成的功力都已经接不住了，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后悔。
　　“这阵法你至少已经施展了七天，剩下的道行最多不过三成，这般拼命可值得吗？”戚少商喃喃的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同情。
　　顾惜朝心知方才虚张声势已被戚少商试探出来，冷哼一声，弃了长剑，徒手在晚晴房间前划了一个五芒星的光圈，白色的光芒乍现，又慢慢渗入门中。下一刻，戚少商已经挥剑攻了过来。
　　顾惜朝手中无兵刃与之相抗，突然从袖子里甩出一样暗器，一时间别墅内鬼哭狼嚎不断，如同身处地狱，哀嚎声来回激荡，让戚少商心中一凛，便见一道紫芒朝自己奔了过来。他未曾多想，举剑去挡，却只听见咣当一声，待他回过神来，胸口一阵剧痛，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鬼神夜哭，神哭小斧？”戚少商哑然的，看着那紫芒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重新回到顾惜朝手中，“没想到上古神兵竟然会认一只妖狐做主人？”
　　“妖又如何？人又如何？这世上不过是能者居之，适者生存，我知你不是迂腐之人，为何要在这里挡我的路？”说到这里，顾惜朝脸色越发杀气腾腾，神哭小斧光芒更甚，几乎盖过了大厅里的灯光，将墙壁照成紫色。
　　戚少商听了这话，低垂眼睑，脸色微微一暗，并不多说话，只再次祭起宝剑，让他整个人都渡上一层金边。顾惜朝脸色一变，终于认出戚少商手中所用法器，惊呼了一声：“逆水寒！”下一刻，他便被金色的光芒湮没，失去了意识。
　　金光宛若一条金龙，呼啸着穿透顾惜朝的身体，打碎了他封印在晚晴房间门前的禁咒，在晚晴的房内蜿蜒盘旋，咆哮声不断。
　　戚少商喘着粗气，慢慢踱进屋内。房间内的黑气已被金龙散尽，傅晚晴安然的躺在床上，周围堆满了血色的宝石，在女子苍白的脸上映出一丝红色。那是个极其清秀温婉的女子，眉目如画，即使是昏迷中，似乎也能让人想到她醒着时绝代风华的模样。戚少商轻叹了一口气，红颜薄命，莫过于此。
　　这房间里的其他东西都被顾惜朝搬空了，只余下一张大床，围在阵法中央，周围点了七星灯，灯火旺盛，即使金龙徘徊，也未见其熄灭。戚少商皱了皱眉，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凑近一看，果见一枚鸡蛋大小的青色珠子停在第一盏灯的旁边，流光溢彩，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
　　“内丹都拿出来了，如何还有力气与我拼命？”戚少商喃喃着，想到仍昏迷在门口的顾惜朝不禁微微苦笑，倒是个倔强不服输的主儿。
　　“你是谁？”戚少商突然听到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题，这才看到那内丹旁边站着一个极其稀薄的魂魄，颜色几乎透明，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
　　“你是傅晚晴？”戚少商眯着眼睛，仔细辨认那魂魄的身份，禁不住上前了一步。
　　傅晚晴被吓了一跳，怯生生的后退了一步，站到自己的尸体旁边，眼神微敛，有些难过的看着自己苍白的尸体。“我就是傅晚晴，惜朝呢？他……他……”
　　“他还活着，就在门口，被我打晕了。”戚少商急忙解释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那便好，你既然能打得过他，定是法力高强的修道之人，可有办法将这阵法破了？”傅晚晴沉吟了片刻，突然说道。
　　“你该知道这阵法的用处，此时若将阵法除去，我不保证你的魂魄能安然无恙。”戚少商停了片刻，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你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即使如此，我也不愿继续下去了。”说道这里，傅晚晴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泪光，让戚少商吓了一跳，复又想到，魂魄哪里能流出眼泪，定是自己看错了。“惜朝的情谊晚晴无以为报，只是为此连累了无辜的人，我即使再次活了过来，心中又怎么能安，且我知这阵法对惜朝的消耗很大，凶险万分，既然如此，不如让晚晴魂飞魄散了便是，何必连累了这么多人不得安生。”
　　其实戚少商也是这样计划，只是现在傅晚晴如此深明大义，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心中犹豫了片刻，又说道，“你且稍等，我这里或许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随即出了房间门，从黑包底下掏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符纸，又把顾惜朝拖进傅晚晴的房间，想着好歹到时候解释一下。
　　戚少商将那符纸点燃，只见那符纸发出噗嗤一声轻响，房间里立刻涌起一阵烟雾，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浓雾之中，只见她双眉入鬓，眼中精光凛凛，虽说是女子，却英气逼人，毫无半点矫揉造作之色。若说傅晚晴是花园中一只素雅幽兰，那这女子便是山脚下盛开的野蔷薇，格外生机勃勃。
　　那女子一见戚少商，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话里却是不饶人的，“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老朋友？这一次又是什么事要我帮忙？我告诉你，别想我像上次那样……”
　　“哎哎，红袍，你就别损我了，这次找你来，绝对不是什么违法的事儿。”戚少商嬉皮笑脸的蹭上去，打断了女子的话，怕她当着傅晚晴的面将他那些糗事说出来，那好歹是个美女，他总该保持点形象。
　　“还说不是？这逆九阴冥的腥味儿，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红袍挑眉看向戚少商，眼里尽是责备。
　　“这可是不是我摆下的，是那边墙角的狐狸干的好事，我是准备来破阵的。”戚少商指了指仍然昏迷的顾惜朝，又示意红袍看那灯旁的内丹。
　　“破阵这种事找我做什么？”红袍这下子有些莫名其妙了。
　　“厄……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把晚晴姑娘带走。”戚少商眨眨眼，“你现在好歹也算个神仙了，从凡间找个魂儿当侍女总是可以的吧。”
　　红袍冷冷看着戚少商，眼底闪过一丝伤痛，“怎么，你看上她了？”
　　戚少商吓了一跳，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没，只是看她可怜，反正是举手之劳，你就帮了这忙吧。”随即便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红袍。
　　“罢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你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帮了你就是。”红袍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对傅晚晴也有了些同情，袖口一抖，拿出一个酒壶来，拔开了盖子，将傅晚晴收了进去。又轻轻一拂袖，将七星灯灭了。
　　“红袍，多谢了。”戚少商见目的达到，心中高兴，急忙抱拳道。
　　“你也只有这时候才会想到我。”红袍幽怨的看了戚少商一眼，“当年我们同门的师兄妹大多都已兵解升仙，唯独你这个法力高强的大师兄仍在人间，大当家，你也到了收收心的时候了。”
　　戚少商听到熟悉的称呼，心中一痛，想起过去他们师兄妹七八人，在山上潜心修道的日子，心中不禁有些惆怅，却仍是摇头道，“你知我的性子，天庭刻板，我实在没有兴趣，倒不如在人间过的逍遥。”
　　红袍听了这话，知道戚少商性情倔强，既然拒绝了，便再难说动，只得轻叹了一声，一个响指，便消失了。
　　阵法已破，晚晴的魂魄也保住了，这房中的冤魂找回了两魄，一时间纷纷离开，赶去地府投胎，不多时，整栋别墅里，便知剩下戚少商与顾惜朝两个。
　　戚少商捡起地上的狐丹，轻轻掂量了几下，又瞄了一眼角落里仍然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顾惜朝，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知道，这顾惜朝变了原形会是个什么模样。
　　这样想着，他将狐丹塞回黑包里，又使了个法术将顾惜朝唤醒。
　　顾惜朝依靠在墙角下，悠悠转醒，见阵法已破，晚晴消失，只道是心上人已经魂飞魄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戚少商见此，趁机拿出一张符纸贴上他的额头，便听见顾惜朝“氨的惨叫了一声，青光一闪，地上只余下一只青色的小狐狸。浑身瑟瑟发抖的看着自己，黝黑的眼珠子里满是泪水，盛满绝望。
　　戚少商本还想逗他一逗，见顾惜朝这般难过又觉得不忍，于是说道，“晚晴没事，我找了道友帮忙，让她先安置在仙界，等你功德圆满，修炼成仙以后自能见到她，我现在将你幻回原形是因为你这几日施法损伤太大，你且安心休息，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青色的狐狸终于渐渐恢复了清明，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不过被他很好的掩盖了过去，只轻轻抖了抖耳朵，呜咽了一声，算是勉强同意了戚少商的建议。
　　戚少商见他这般听话，再联想到顾惜朝化成人形时傲然的样子，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小狐狸的耳朵，将他抱在了怀里。
　　“走吧，我带你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