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旧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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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灼的发小叫徐骋，比卫灼大一岁，乐队解散后也没再继续和别人搞音乐，而是去打工，没想到攒了一年钱不敌运气，人生第一桶金是去彩票站领的。
“然后你发小就用这笔钱开始试着做生意，生意越来越大，在去年开了这间酒吧。”
苏冉棋站在酒吧门口，盯着酒吧招牌，嘴里重复着应鸣传来的资料。
卫灼没理他，而是一直看着橱窗里贴着的店庆海报，看着上面的“09.29”，心绪有点乱。
“为什么要给酒吧起名叫‘石头’呢？还一定要拽洋文。”
立在门口的霓虹灯招牌闪动着耀眼的光，上面的“Piedra”几个字母更是流光溢彩。苏冉棋一开始别说意思，连怎么读都不知道，全靠卫灼翻译。
对于他的疑问卫灼没有再给答案，而是迈步进了酒吧。
苏冉棋见状也顾不得疑惑了，连忙跟上。
进去后就看到酒吧的侍者捧着抽奖箱上来，介绍一周年店庆的抽奖活动。
卫灼随意抽了张奖券继续往里走，但是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便只好先到吧台坐下，在酒保诧异的眼神中点了杯清水。
“就算我酒量差你也不用花高价买矿泉水吧，简直是冤大头，还丢脸。”
对于苏冉棋的碎碎念，卫灼不为所动，毕竟今晚他来酒吧是有正事的，而且真要疯起来受伤的还是苏冉棋的身体。
没见到徐骋他也不失望，因为直觉作祟，他感觉对方今天一定回来酒吧，毕竟是会特意选在这一天开业的人，而且……
他看着舞台上暖场的歌手退场，然后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三四个年轻人登台，是徐骋投资组建的一支年轻乐队。
“麻雀啊……”
苏冉棋听到他念叨着乐队的名字，十分聪明地接话：“正所谓‘麻雀变凤凰’嘛，看来你发小对于这支乐队寄予厚望啊~”
这支乐队也的确亮眼，从歌曲到表演都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青涩和冲劲。
一连三首歌，整个酒吧的场子一下子就被炒热了起来。
卫灼盯着舞台出神，不知是在听歌，还是看人。
但就在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深棕色夹克，寸头，右侧额头有道疤，下巴上续着短短的胡须。
明明一副不好惹的长相，但脸上笑意吟吟，硬生生让凶狠的脸变得柔和温暖。
苏冉棋原想问卫灼他是谁，但随即从他的反应里知道了答案。
徐骋。
“你发小……真的只比你大一岁？”那未免也太过老成了！
卫灼没理他，因为此时他自己也很紧张，握紧面前的玻璃杯，不停地灌水。
他的行为让一旁的徐聘“噗嗤”笑出声，“小兄弟怎么这么紧张？第一次来酒吧吗？”
苏冉棋在一边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去过酒吧，取过景采过风，只是没喝过酒。”
他的答案卫灼并没有采用，而是点点头说道：“我是冲着你和你的乐队来的，野马。”
徐骋也没料到他眼前这个小哥竟然还知道自己以前的艺名，原本只是看他看演出投入 ，才想坐他旁边听听评价，但现在有了深聊的想法。
“你知道我？知道‘Nirvana’？”
卫灼点头：“我知道，我是你们的粉丝。”
对于他的回答，徐骋咧嘴一笑：“所以你到底是野马的粉丝，还是可然的粉丝？”
卫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是团粉，所以就是‘你们’的粉丝。”
徐骋闻言，敛了笑容，跟酒保要了杯烈酒后沉默半晌，才幽幽开口：“你也觉得我们乐队解散可惜吗？”
卫灼注意到他用了“也”字，觉得他可能还在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苏冉棋在一旁没什么负担，以一个纯粉丝的立场回答：“一开始是觉得很可惜呀，不过我们粉丝都是过客，而且又不是完全放弃了，一个继续唱，一个帮别人唱，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卫灼意识到如果怕争执就一味顺着对方的话，那他这次过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想到这里，他开口回道：“遗憾过，但好像又没那么遗憾。”
“哦？”他的回答让徐骋一愣，随即好奇探究：“这怎么说？”
“可然出道了，所以我继续粉，野马开了新马场，所以我来捧场。”
“……你确定你是团粉？”
“那我更正一下，我粉的不是你们的人，是你们的音乐。”
徐骋沉默，然后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拍着卫灼的肩膀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你是真爱粉！我喜欢你！”
一巴掌下去，让正在喝水的卫灼直接呛住，手忙脚乱地收拾面前的狼藉。
苏冉棋坐在一旁，看着徐骋笑着道歉的模样，鼓了鼓腮帮子若有所思。
“你这个发小，不像是个纠结记仇的性格啊。”
他的一句话让擦着衣服水渍的卫灼一愣，想起他俩当年因为创作产生分歧而吵架的时候，每次都是徐骋气得火冒三丈，但其实每次也都是对方先服软。
真的就是个暴脾气的直肠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么一看，其实他可以坦率点，直接点，比拐弯抹角好多了。
“你们当年乐队解散，可然进了娱乐圈，你生他的气吗？”
“……”
徐骋的酒杯刚举到嘴边，就听到卫灼的问话，一下子怔住，停了好久才把酒杯放下，转过身。
“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有点像他。”
卫灼眉头一跳，“像谁？可然？”
“对，情商低下，不会拐弯。”
对于徐骋的评价，苏冉棋在一旁“啪啪”鼓掌，点头附和。
卫灼隐隐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继续和徐骋聊天。
“那你喜欢他这种人吗？”
徐骋放松了身子，倚着吧台，一手撑着头，一手摇晃着酒杯，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
好在他没让卫灼等太久。
“可然那个人吧，天赋比我高，热情比我多，总之比我有出息。”
“你……会嫉妒他吗？”
“会，”徐骋坦然点头，“我会嫉妒他，更羡慕他，但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
最后那四个字让卫灼心头一惊，没想到自己昔日队友竟然这么对自己，这让他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瞪大眼睛看着徐骋。
徐骋连忙大声解释：“是弟弟的那种！”
卫灼将身子回正。
“你把可然当弟弟，那他说要与娱乐圈打拼的时候，你不得气疯了？”
“知道消息那天，确实气疯了，不过第二天就不气了。”
这个答案也让卫灼吃了一惊：“就气了一天？”
“因为第二天他就失联了。”
额……
卫灼想起自己当年吵架闹掰后，一气之下砸了手机掰了卡的幼稚行为，在苏冉棋摇着头的“啧啧”声中以手扶额，满脸尴尬。
“其实他失联对我也是好事，因为当时我抹不开面子道歉。”
徐骋把杯里的酒喝尽，示意酒保续杯。
他原也没想重提往事，但面前这个小哥总是让他想起卫灼，不自觉就像吐露心事。
“卫灼，就是可然，当时去娱乐圈其实是为了乐队。因为当时乐队的投资人毁约，没有资金支持，所以其实无论他走不走，乐队都面临解散。”
“那他相当于是去娱乐圈打工吗？”
“对。”徐骋摇晃着酒杯，看着冰球随着酒液上下浮动，怔愣出神。
看他这样，卫灼也沉默不语，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聊下去。
酒保自觉地退到一边，不去打扰老板和他的客人，酒吧里人声鼎沸，舞台上精彩纷呈，只有吧台的这个小角落，昏黄静谧，像是被结界隔绝。
最后还是从回忆里出来的徐骋打破了静音的结界。
“对于乐队的解散，卫灼的离开，我当年生过气、骂过街，但现在只有庆幸。”
卫灼扭过头看他。
“我现在只觉得，他没有留在乐队里太好了。因为这个舞台太小，会埋没他的才华。”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卫灼握着水杯的手一紧，心绪复杂，有紧张，有激动，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
他喉头发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不发抖：“你这评价会不会过于高看了。”
徐骋被他的话逗笑了：“你真的是卫灼的粉丝吗？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了肯定跟你急眼。”
卫灼闻言正准备反思，就听到对方连忙纠正：“不对不对，卫灼的人设是高冷，他不会急眼的，刚刚的话你就当没听过。”
揉了揉眉心，卫灼久违地感受到了旧友的缺心眼，从一定程度来说，和某个人真像。
“没想到你连他人设的情况都清楚。”
说起这个，徐骋一改之前的深沉，变得兴奋起来：“我可比你这个假粉称职多了！”
他凑近卫灼，热情分享：“卫灼出道之后的所有专辑我都有买哦，前一阵子还搞到了全套的签名纪念版，他的演唱会我也都努力找机会去，实在没时间的也会想办法搞到票。”
卫灼听得一阵眼热，他纠结逃避了五年，竟然错过了这么多。
他吸了下鼻子，低声问道：“所以你完全不怪他，也不生气是吗？”
徐骋喝了口酒，想了想道：“有一点很生气。”
卫灼心里咯噔一下，竖起耳朵听他继续说：“也不知道这两年他在想什么，写得歌都堵得慌，别扭得很。”
“是个人就有心事嘛，说不定他是在想你的事情呢？”听到徐骋的抱怨，卫灼心虚地挠挠脸颊。
“嗨！”徐骋又闷了一口酒，“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可想的！他这个人就是太念旧，就不能安安心心往前看，只要能坚持音乐和他喜欢的东西不就行了嘛！”
卫灼的心结到此基本上是都解开了，但他心里还压着最后一个疑惑，他转头看向舞台，看着上面年轻的面孔展露张扬傲气的笑容，状似随意地提问：
“即便他背叛你，背叛乐队？”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59章 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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