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地下六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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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想要让她说出将人复活的方法，或至少是林烈之所在位置的线索，甚至把局长都给逼到H城来了。炤就在昨天被带走的。简直荒唐，现在外面人心惶惶，他们却还想着复活和永生不死这种梦话……”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在那之后修普诺斯没有动静。有部分登上福尔图娜的人回到了现实世界，但对里面发生的事却一问三不知，我们怀疑修普诺斯可能在造梦舱上增添了强行遗忘程序，和共享室的特殊指令功能有些相似。”
明烑沉吟片刻，又问：“我记得十天前拉洛星空就无法进入了吧？他们对此没有说什么？”
“听说上面已经让人在破解程序了，但我们队被勒令停止一切造梦师活动，具体进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唐泠回答。
明烑长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我再去一趟管理局。再见，唐泠姐。”
他再次来到管理局的时候，明炤和曹立丹已经说起了话，两人言辞皆是温和，但空气中自有暗流涌动。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曹立丹的指尖敲击着茶杯的侧面，双眼微眯，“那你为什么帮助林烈之假死？”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干活，管理局的限制太多，外面的人我又信不过。我承认这么做有欠妥当，但从结果看……”明炤抬眸望向曹立丹，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我觉得我赌对了。”
“是吗？包括现在成为管理局的怀疑对象？”
“嘛，人祸又有谁能全部预料到呢？从年初开始，上面查我的出身和行动，暗中调查我的家，没有十次也有五六次了吧？我自己一直是重点怀疑对象，倒是不知道林烈之那只能算是我弟弟的前队友的小鬼也被盯上了。”
曹立丹目光沉沉地盯着明炤，似乎想从她飞扬的眼尾和自然上翘的嘴角里看出些什么来，但他失败了，一如明炤所尝试的那样。
“弟弟的前队友？”曹立丹突然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还和他有个婚约吧？”
明炤挑了挑眉，像是为曹立丹竟会翻出这桩陈年旧事惊讶：“为什么每个人都抓着这件事不放？我以为您能理解呢，曹局长，关于大家族的造梦师都没有婚姻自主选择权这件事……还有出身于底层的造梦师拼命想要往上爬的愿望。”
见曹立丹不说话，明炤继续道：“恕我直言，曹局长，我其实觉得明烑复活这个消息挺蠢的，会有人相信这番说辞也令我难以置信。我从事造梦师工作多年，还没见过复活这类只在奇幻小说中出现过的事。”
她似乎是觉得曹立丹油盐不进的态度恼人，轻哼道：“再说了，如果林烈之真有那个本事，他干什么不把其他队友也一起复活？一听复活之类的故事就自作主张地相信了，接着把目标转移到手下的造梦师身上……
“要我看，还不如花点心思去看看外面，说不定真相早查出来了。”
“你这是试图转移注意吗，明炤？”
“怎么会，实话实说罢了，”明炤耸了耸肩，将肩头垂下的长发拨到脑后，眼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之后扭过了头，“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合适……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比那些听到不老不死就疯魔的人更想。”
曹立丹叹了口气，全身的肌肉在那一瞬间松弛下去——明烑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僵持了多久，但他知道明炤赢了。
“话都给你说完了，”曹立丹道，“如果林烈之能活着出来，说不定会接受进一轮的调查。从这个角度讲，你还是期望他死在拉洛星空里更好。”
他推门走了出去，明烑看见他在门外的电子锁上输入了一串指令，大概是放人的意思。
明炤伸了个懒腰，将杯子里半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拷问茶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难喝。”她嘀咕，走进囚室的浴室收拾一下自己，接着便走出了房门。
明烑在她爬上自家飞车的时候唤道：“姐。”
明炤一愣，随即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飞车的广播电台，撕心裂肺的摇滚乐登时充满了整个车厢。
“你们都出来了，小烑？”她问，启动飞车往家的方向开。
明烑简单和她描述了拉洛星空的现状，明炤沉吟片刻，问：“按你的推算，他们大约还有多久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应该就在这几天。如果可以，我想尽早赶回去，把林烈之一个人留在拉洛星空里太危险了。”
明炤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她道，“我会安排好的。”
明炤往常这么说的时候就是要送客了，但明烑通常都不需要遵循这些暗示。他问：“姐，关于蒋秀安，你知道多少？那两个人把我们送往石流街的时候你已经记事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明炤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了动，慢慢滑到靠下的位置，接着又挪了回去。
“算是知道，”她的眼里滑过一丝复杂，终于决定不再隐瞒，“你还没出生的那段时间，他们两个工作忙极了的时候会把我带去实验室，让我和那里的人工智能聊聊天。他们让我叫它‘拉洛’。”
“聊天？采集数据吗？”
“对。人工智能当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总是会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我逐渐了解了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设定它的性格的，在我的印象里，拉洛是个令人看不懂的家伙，时常郁郁寡欢，有些傲慢，但爱着人类。”
“爱着人类？”明烑喃喃，“我可看不出来。”
“是啊，我也很困惑为什么当时会这么觉得。我当时就想，他们会不会把我的弟弟放进了这个人工智能里关着，不然为什么比起我，他们更关怀拉洛。”
不过之后她终于明白，不论是她，抑或是弟弟，他们都不在乎，或者说没有那么在乎。她想她的父母是爱人类的，否则也不会终其一生都在为他们寻找出路。
只是她不愿理解，为什么“人类”这个词里，就不能再多两个他们的孩子。
明烑没再多问。他陪着明炤一路回了家，看着她推开浴室门，里面早已备好了他提前设定好的热水。
“回去吧，”明炤道，“去做你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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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文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拖着一身酸疼的肌肉回到公寓楼，听见对面富人区养的狗在疯狂大叫。
他随便冲了冲自己之后躺进了按摩浴缸，终于发出一声惬意的长叹。他闭眼靠了一会儿，划拉开电子脑开始翻阅最近的新闻。
几个月来，“修普诺斯”这个词条在搜索栏里稳居第一，屈文没花多大劲儿就找到了这个组织的最新消息。他半闭着眼翻了一会儿，眼睛越瞪越大。
就在几分钟前，趾离发布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他表示自己来兑现最开始的承诺，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得到进入拉洛星空的机会，他们需要的只有一个造梦仪。
和最先进入拉洛星空的那批人比起来，他们的劣势是时间，并且他们能在拉洛星空里行动的时间以使用的造梦仪规定的最长使用时间为限。
市面上流通的造梦仪的最长连续使用时间一般为三天，质量差些的只有几个小时，但能用自己的造梦仪进入拉洛星空无非为最底层的那些人大开了方便之门，这则消息出来之后，正面评价倒也一时间压过了负面的。
“这也太疯狂了……”屈文翻阅着不断攀升的长续航造梦仪的销售量，不由得目瞪口呆。
照这个架势下去，拉洛星空里该被挤爆了吧？
他刚关上电子脑想让自己缓缓，便有一则通讯打了进来。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屈文犹豫片刻接了，对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屈文吗？我是明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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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H城管理局。
陈雪非蹦蹦跳跳地从飞车上下来，他前段时间刚考了驾照，这些日子上班都是自己开车过来。进入包秋实的梦塔之后，两个少年意外地成了朋友，这次任务之前他到包秋实家同他告别，顺便接一下包濂。
男人甩上车门揪住陈雪非的后衣领，嫌弃道：“这么高兴干什么，待会儿可能有大人物到场，怎么一点不成熟？”
“那也没必要现在就演着吧，我的成熟是留给需要的人的，不是你这种大叔。”陈雪非翻了个白眼，见到电梯口等着的屈文和叶尔莎，兴奋地挥了挥手。
叶尔莎帮陈雪非整理好他乱七八糟的衣领，笑道：“昨晚睡得怎么样？早饭吃了吗？”
“吃了吃了，”陈雪非扬声道，“我昨晚八点钟就躺下了。”
“要见你林哥就这么高兴？”屈文笑道，“还记得我们当时怎么约定的吗？”
“记得！见到他的第一眼要上去揍他一拳！”
四人走进电梯，屈文按下了地下十五层的键。各地的拉洛星空造梦仪在修普诺斯放出最后那条消息之后就可以正常运行，他们这次要由此进入拉洛星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