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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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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在秦楚甫一进场就发现了她的身影。
但是这次他没再急着凑过来。
她上次都说了那样的话,自己就算再这么过去,恐怕她也不会理自己吧。
他只是疑心,秦楚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
一旁的宋岚也奇怪。哥哥以往见了秦楚都是一副嘴角咧到后脑勺去的样子,怎么最近好像不怎么热衷于接近秦楚了?
“哥哥,你不去找楚姐姐吗?”她试探着问道,直觉到两人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
宋忱盯着远处和季煜站在一起说话的秦楚,越看越觉得扎眼,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往更深处的山涧边去了,只留下宋岚一个尚未搞清事情原委。
而另一边,秦楚虽然跟着父亲来了,也没什么好做的,无非就是四处游走,和周围的勋贵子女交际畅谈罢了。
正这么聊着的时候,在远处一众贵女的拥护下,一名穿着粉色轻纱裙,头戴玛瑙金累丝亭台步摇,举止高雅华贵的女子款款从远处走了来,正是当今太子妃沈瑶。
沈瑶是太子太傅之女,自小与太子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人成婚已有四年,一直感情甚笃,是京内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再加上二人身份不凡,更是京中贵女所效仿的对象,众人皆想如沈瑶一般嫁得如意郎君,琴瑟和鸣,只恨自己没有一个合适的竹马。
沈瑶性子温柔聪明,而且是个坚贞不移的性子。
秦楚看着从远处而来的美貌女子,不禁为她叹息。
上一世,太子在这场流觞雅会上出事之后,沈瑶亦没有独活,随后便在宫中自戕随他而去了。
这一对让众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最后却没有落得一个善终的下场。
而今天,就是那场灾难的开端。
眼看着沈瑶来到了近前,秦楚停了思绪,如平常一般给沈瑶行礼,也加入了那群贵女的行列。
身在这种场合,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太各色了。
而应付这种场合,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事,盖因她本也是那群贵女里的一员。
今日被邀请在列的均是朝廷一品大员或者是极其显贵家族的子女,因此连武安伯府这种新晋的勋贵都没有资格出现在此。赵氏姐妹更是不见了影子。
“秦小姐今日这一身看起来倒是飒爽。”沈瑶真心称赞道。
她虽然身在宫闱,平素也是以文为主,饱读诗书,但是也向往边关大漠,羌笛胡柳的日子。
听说眼前的秦楚经常会随着镇北将军一起去军营,想来也是见过她所向往的那般场景的。
秦楚笑回道:“只是我素来喜如此着装,希望没有冲撞了太子妃。”
沈瑶温柔回道:“怎么会呢,我也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女子又何必非得自甘居于室,着钗环施粉黛呢?倒是似你这般过得潇洒快意,方不负一世。”
不管她这话是不是客气,但是秦楚对她的好感又好了几分。同时心内也更为她惋惜了。
若是她不似前世那般早早离世,自己说不定会和她挺投缘的。
沈瑶说完了这话,便借着这由头对周围的人继续说道:“好了好了,咱们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今日出来玩也不要搞那么多规矩礼仪了,都各自散开来吧。”
说完了,自己也率先往山涧那边去了。
她早就对那处感兴趣了,只是苦于一堆人一直围着自己。刚好现在找到了理由。
而另一些贵女,也知道太子妃今日是不想有太多交际了,便也都识眼色的没有再跟上去。
而秦楚望着沈瑶离去的方向,也知道命运的车轮终于开始转动了。
季煜和秦殊站在人群里,看着秦楚别了太子妃一行人以后,就坐到了溪水边歇息。只是刚落座不久,刚好一只流觞停在了她前面,因此也不得不在众人的劝告中笑着饮下了那杯果酒。
他也看到了太子妃沈瑶一个人独自去了山涧那边。
转了目光,季煜的视线放到了太子宋珏那边。
果然,宋珏此时突的从溪边起身,拍了拍手,将众人的吸引力转移了过去。
“今日大家齐聚一堂,幸得金秋流觞雅事,我亦希望诸位尽欢。”
“此处地势开阔,且我看在座各位中不乏英雄少年,我近来刚好缺一名御前侍卫,不若就此以武会友,顺势遂了我的意,也好从中找到合适人选!”
此言一出,众少年皆是跃跃欲试。
谁都知道,宋珏本就得当今圣上青眼,再加上是太子,成为下一任帝王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的了。
若是能在此时成为他的侍卫,那以后也定然是会跟着一起飞黄腾达的。
同时,也有不少精于世故的人这才明白,今日宋珏办这场雅会的真正之意。
此时,家中有儿子的官员皆怂恿着自己的儿子一试,争取在未出茅庐前就给自己赚的前程。一场好好的雅会此时之间顿时成了角斗的舞台。
当然,这个范围仅限于那些少年人之间。
对于秦楚和她身边坐着的那些女眷,自然都是瞧个热闹罢了。
这些事在前世也都有发生过,秦楚并不稀奇。
只是事态真的在一步一步的向着原来的方向进展,秦楚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同时心里也生出一种隐隐的恐慌。
若是世事真的如此不可违,她也害怕。
怕自己救不了父亲和弟弟。
众人的心思此刻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比试上,只要秦楚的思绪却是逐渐飘远了。
当然,还除了另一人。
季煜不欲参加今次的比试的。
因为他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切都还唯有定数。
只是他不想参加,宋珏这次却指了他和秦殊的名。
只因从一圈里的人看下来,这两个是其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出身皆是不俗,宋珏也想进一步考察这两个年轻人。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季煜上了台,对上的是当今辅国老将军刘思危之孙刘洺,对方亦是武学世家出身,身手不俗。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最是令人心动,两个人也在不断的对打中收获了京中众贵女的一声声惊呼和夸赞。
“季家世子果真是一表人才,看他动起手来也是利落干脆!”
“是啊,以往我看他都是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身上功夫如此俊俏。”
“我看那刘洺也不错,只是在长相上嘛,输了。”
“哼,你就知道看脸。”
刘洺是标准的练武人的身材,五大三粗,还长的黢黑,和长相俊雅的季煜站在一块确实是天差地别。
秦楚听着身边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并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又拿起了一杯果酒细细品着。
季煜的身手她是最清楚的,这场景对她来说并不稀奇。
最终,第二十三招时,季煜胜。秦殊喜的在台下给他努力呐喊助威,与有荣焉。
而宋珏也在此时在心中有了计较。
接下来,秦殊也在与太尉之子张兴的比试中漂亮赢了下来,又收获了一众芳心。
秦殊在平时偷懒,也比不上秦楚和季煜两人,但是放在外面瞧,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身手,不然也不能在前世秦威远死后独挑大梁撑起了秦家军。
秦楚放下那杯果酒,在此时抬首看向了远处独坐着的一个温柔女子。
是当朝大司马程扶的独女,程蕴。也是她曾经的弟妹。
前世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宋忱身上,所以有很多事都忽略了。
那时候,父亲战死,她守孝三年,这期间,弟弟独自带着秦家军在外征战,三四年都不在京中也是有可能的。
等到她二十二岁出嫁以后,更是见不到弟弟的面,所以知道他二十四岁时突然提亲娶了程蕴,自己还颇是奇怪了一阵子。
只是这一对有情人也没能走到最后。
弟弟战死后,无子的程蕴在家人的劝说下离了将军府,却是再也未嫁过他人。
秦楚在心里是喜欢这个弟妹的,她也想让这两个人能弥补前世的遗憾,不再以悲剧收场。
只是看着远处满脸新奇激动的程蕴,秦楚才知道,两人定情的时间竟然这么早。
比完了秦殊这场,就到了中间休息的时段。
众人四散开,有站累了喊累了的也都找地方坐下喝起了清甜的果酒。
季煜算着时间,知道有些事快来了,便早早做起了准备。
他刚才和刘洺对打并没有认真,刻意保留了体力。为的,就是一会要做的事。
“你们刚才做的不错。可有心进宫为我效力?”
宋珏走到秦殊季煜两人面前,含笑问道。
其实,若不是宋珏指名,他们两人可能压根不会参加今天的这场角逐。
心在边疆战场的人怎么肯自甘屈居于宫中呢?
因此,两人的回答亦是差不多的,无心宫闱,盼望参军为国效力。
宋珏倒也能理解,毕竟这两人的父亲都是武将出身,秦殊的父亲更是现在朝中炽手可热的镇北大将军,只靠名字就能震慑北方的突厥,两人有此心也不稀奇。
并没有再强求,宋珏感慨了一句英雄出少年,也就这么将话题盖过去了。
将这两人就这么放在他身边倒确实不如让其上战场历练,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用处。
宋珏如此想道。
“啊,救命,救命啊!来人!”
正当气氛融洽之时,从远处山涧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女子隐约的呼救声,带着极度的惊恐。站在山脚边的宋珏,季煜还有秦殊都听到了。
“瑶儿?”宋珏细细辨听,发觉发出呼救声的是沈瑶,刚才的气度和笑意顿时不见,失了理智的他提气飞身就往山涧那边跑去。
而季煜和秦殊对视一眼,也迅速往那个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