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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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高二后的节奏与高一完全不同，如果说龙泉高一学期的学子尚处在蹒跚学步的阶段，那么高二学期则是进入跑步的阶段，虽还未到冲刺的那一刻，但学习压力和紧张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连每周周日唯一的半天休假时间也取消了，即便是青时，也很难分出多余的精力帮夏日补习。好在高一学期基础打得牢，女孩自己也够努力，配合每周男生的课堂笔记和周考小测验，女孩的成绩也算稳定在年级50名上下，对于一个艺考生来说，确实是绰绰有余了。
每天除了学习、吃饭、睡觉三件事，两人几乎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留给对方，于是特别的日子就显得格外珍贵。
12月21日，冬至。距离平安夜还有2天，距离圣诞节还有3天的时候，青时的18岁生日到了。
早在两个月前，夏日家——
“哇，楠楠，你真的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夏日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手中的毛线和针织品，试图从中找出规律。
难得的周六，已经是晚上九点，两人还窝在夏日的房间里，只因女孩想要送给男生一件特别的生日礼物。虽然自己很擅长画画，但去年已经送过了，今年再送同样的，未免显得诚意不足。
“你拿着针，另一只手拿线，你看，就这样，先把线绕上去，然后再这样，穿过来，勾住，不断重复，就好啦”，姜楠实在不是个好老师，在她看来很简单的事情，不明白怎么到了女孩这里就变得如此困难。
“要不，还是算了？换一个呗，高二这么忙，照你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织完？”姜楠坐在床边，一脸凝重的给出判断。
“我不要...我就要织围巾...好楠楠，你再教教我嘛...”
最后，女孩采取了最笨的办法，用手机录下姜楠织围巾的全过程，一步步不断摸索、试错，誓要征服手里这团毛线球。
两个月后的今天，虽然是周日，但高二的学生已然失去了休息的权利。
下了晚自习，女孩打车直奔咖啡馆，却看到男生早已坐在里面等候。
高鼻深目，侧脸一如既往地醒目又清隽，光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满怀憧憬，但男生最近的下颌线愈发明显了，瘦的有些厉害，是太累了吗？
不管，先进去再说。
“啊...你怎么这么早呀？晚自习刚下我就跑出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是慢了一步...”，夏日有些懊恼，她本来想着今天是男生生日，应当由自己早些到，给对方一个惊喜。
“唔，我本来也以为会有人早早地在这里等我，没想到进来后，发现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青时故作委屈的看向女孩，心里却止不住的心疼。
女孩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脸颊微微发红，一看就是下了车跑过来的。
“嗯...你别难过嘛...快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哈——夏小夏，哪有人过生日一上来就先送礼的？”男生有些失笑，女孩的心思直接又简单，他感到久违的轻松，忍不住伸出手帮女孩把头发理了理。
头顶的碎发被抚平，刚刚炸毛的小兔子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平时的小仙女。
嗯，怎么看都好看。
男生嘴上虽然嫌弃，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女孩递出礼盒的那一刻，青时伸出双手，郑重其事的接了过去，嘴角扬的几乎要跟下颌线平行。
“诶...等一下”，事到临头女孩开始怂了。
“怎么，反悔了？”猜透女孩的小心思，男生故意说着反话。
“不是！怎么可能...我花了好久才织好的，反正...不好看你也不准嫌弃...”毕竟不是自己擅长的东西，成品出来的时候自己看着还算满意，但真到了要拿出去送人的时候，却开始退缩。
“放心，好妹妹送的，哥哥不嫌弃”，
青时口头开着不正经的玩笑，心里却早已软成一片。时至今日，男生所有关于校园的快乐与美好的回忆，都是女孩给予的，这些，已经是无价之宝。
“噔——”，天蓝色的礼盒被打开，女孩珍藏了两个月的秘密无所躲藏。
灰色的针织围巾，尾部缝了一个“时”字。针脚看得出稚嫩，但青时在这一刻却被震惊到失语，女孩送给他的惊喜，每一次都能超乎他的想象。
超过的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女孩所给予他的情感的重量。越是欢喜，就越是小心呵护。
在晚上九点半的咖啡馆内，人流已然消散，男生遽然展开女孩为自己缝织的宽大围巾，兜头罩住两人，灯光、噪音、咖啡的香气，都被隔绝在外，一片黑暗的寂静中——
青时猝不及防地吻过夏日，双唇短暂的相接，是比云端的棉花糖更加柔软的触感，黑咖啡的苦涩盖过了可可的馥郁，只残留了薄荷糖的辛辣。转瞬即逝。
在女孩曾经的幻想中，初吻应当是水蜜桃味的，清新香甜，带着树叶与微风的气息——
夏日怎么会想到，什么东西最烈，自己的初吻就是什么味道。
虽然还未尝试过酒精，但女孩的大脑显然已经醉了。
围巾被扯下，灯光如昼。
女孩低垂着双眼，尚在平息自己如雷动般的心跳，忍不住悄悄抬眼——男生嘴角挂着松散的笑，随意地系着围巾，脱掉校服外套，露出内衬的白色毛衣，说不出的好看。
就好像，连带着她织的围巾也变贵了一样，说是私家定制，一点也不为过。
青时尚在回味刚刚的旖旎，女孩的唇瓣柔软的不可思议，他其实没打算在今天这个场合拿走女孩的初吻，太过草率，也太不正式。
要怪就怪女孩自己，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亮晶晶又毛茸茸，满怀期待与爱意，女孩的香甜令人抑制不住地上头。
感受着全身沸腾的血液慢慢停止上涌，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欲望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男生端起手边的冰美式，连着冰块一块倒入口中，还未咽下冰凉苦涩，便听到了女孩的惊呼——
“啊——”
“怎么？很痛吗”，他记得自己分明也没有用力，最多，只是吮了吮。
“唔，不是。青时，我好像，忘记给你订蛋糕了...”光顾着织围巾了，收尾工作都是昨天晚上才熬夜完成的，蛋糕，以往都是男生买给她吃，习惯真是可怕，女孩忘得一干二净。
“是吗，我刚刚记得怎么好像已经吃过巧克力味的蛋糕了，记错了吗？要么，你再过来让我尝尝？”，男生挑高了眉，故作惊讶，意犹未尽地看着女孩通红的脸颊。
“青时！”
“嘘——小点声儿，就算是哥哥今天过生日，你也不用这样卖力...”
“您好，您订的提拉米苏好了，请慢用。”
服务员的及时到来打断了男生不正经的插科打诨。
“夏小夏，谢谢你”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谢谢你帮我找到人生未来的方向，也谢谢你，愿意选择我。
在灯光与烛火的映照下，青时望着夏日的双眼，眉目温柔，是无需赘述的情意。男生的眼里，早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你送我生日礼物，我请你吃生日蛋糕。夏小夏，替我许个愿吧。”
像他这样心里藏了太多秘密的人，不配再拥有愿望。
“诶？可是——”哪有人自己生日让别人许愿的？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都一样，而且，我最近有点累，不想费劲吹蜡烛了，夏小夏，你替我吹吧”
夏日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如果此刻她停下许愿的步伐，甚至都不需要看向男生的双眼，只需要问一句：“你怎么了？”
那么男生可能就会丢盔弃甲，放下所有包袱，对女孩和盘托出所有的秘密。
可女孩终究只是个女孩，虽然有些疑惑，她也只是眨了眨眼，然后说：“好吧...那你把眼睛闭上”。
“好”
夏日，祝你所愿皆成真。
另一边——
姜楠也将自己织好的手套装进礼物袋，只等第二日中午去邮局寄出。
十二月大概是个瑞雪兆丰年的节气，除了夏日，青时、姜楠、江北三人居然都出生在这个季节。
拆开男生寄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德芙巧克力，一块纯白无暇的和田玉佩，成套的帽子、围巾和手套。是男生一如既往的送礼风格：财大气粗。
只不过这次，附上了贺卡：“楠楠，祝你生日快乐！那块玉佩是我专门找大师开了光的，能保佑你和外婆平平安安，你记得要每天戴在身上。我好想你，永远爱你”——江北。
女孩看着手里的玉佩，没忍住笑出了声，站到镜子前，系好红绳，高度刚刚好，衣领正好能遮住。再拿出帽子、围巾和手套——
纯白的针织线中夹杂了一根头发，细软偏黄，显然不是自己的，自己发质偏硬，发色极黑。
姜楠感到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动，猜疑最是可怕熬人。
她一向不喜欢这样。
“喂，楠楠！你下课了？”还是决定打给男生，对方声音爽朗，是一如既往兴奋的语调。
“嗯，我收到你的礼物了。你以后，不要这样乱花钱了”，女孩的担心不无道理，两人都还是学生，没有经济来源，花的都是父母的钱，不可肆意挥霍。
“嘿...你喜欢就好，楠楠，我好想你啊...好想赶紧放假回B市找你啊...”听着对方开心过头的畅想，女孩的心跳渐渐平息，大概是售货员不小心弄上的吧，是自己多心了。
“嗯...不行，还是学业为重，今年寒假，都不知道龙泉还放不放呢...”马上进入高二下学期了，照往年的情形，龙泉最多放三天。
“不管，放假了我就要回来...诶，楠楠，你亲亲我呗...”透过电话，男生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啊？怎...怎么亲...”猜不透对方的厚脸皮，女孩毫无此类经验。
“就像这样：么么...”
“不...江北，我要睡觉啦”
“又不是真亲...楠楠...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
？！谁又来可怜可怜我，女孩内心的呐喊无人倾听——
架不住男生的软磨硬泡，姜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初吻，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在此刻给了江北。
十二月的冬夜，寂静无雪，本该属于四个人的时间却被莫名重叠，延展出六个人的空间。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