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在巧国内海有那么一个传说，若船只出航时遇到狂风巨浪，就能在滔天巨浪中看见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影，她会坐在那高高掀起的海浪之上，身旁环绕着游于虚海或是天空中的巨大鱼妖，遇难的渔夫若是看到了她向她求助，她会保护船只不被风浪掀翻，送你平安归港。
这是生活在内海边的巧民口口相传的传说，但传说毕竟是传说，这个故事我们从小听到大，而且出海的人那么多，也没有人说遇到过那个人影。
但这件事是真的，因为我真的见到了她，还是说这也是一场离奇的梦呢？
我不知道，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看到这离奇荒谬的一幕。
一个虚影，我曾经怀疑是不是我眼花了将什么破布看错成了一个人，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匪夷所思，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我盯着她看，她坐在海浪之上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我在想我要不要试试看，像传说那样做，向她求助。但当我刚打算开口的时候，她就先一步看到了狼狈无比的我。
一个巨浪打了过来，我的船只剧烈晃动了起来，我也跟着船一起摇晃，这时候我真想给没注意天气就贸然出航的我一个耳刮子，害了自己，也害了跟我一块出航的人。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不知道贸然说出口会不会遭到拒绝，因为她看起来并没有打算出手相助的样子，她就只是静静坐在海浪之上随着狂风巨浪一起摇晃。
一动不动，我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什么海市蜃楼，是个虚影。
鱼妖在海里翻涌，掀起了一个又一个巨浪，这一切好似梦中景象。
又一个巨浪掀了起来，朝着我打了过来，我呛了好几口海水，船已经进了不少水，已经在慢慢下沉，我觉得没救了，自己注定是要死去。视线开始模糊不清，海水把我整个人浇湿透了。
她皱了皱眉头，坐在浪潮之巅，淋着大雨，在暗沉天气下显得乌黑的头发随风飘扬，迎着闪电死死地盯着我。
“救救我。”我看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在我模糊的视线之下，她好像是笑了，点了点头。
然后她将剑刃从剑鞘里抽了出来，顺着船只往海岸的方向一挥，我看着那滔天巨浪像是被她那一剑劈开似的往左右分开，而后狂风大作，将我的船吹向了对岸，我趴在船尾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她将剑收了起来，融在了海水之中消失不见。
这震撼的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如梦似幻。
我的船也在风与浪的作用下，在这根本不可逃脱的风暴之中安全达到了对岸。
传说她是巧国的前几任王，为了庇护巧国的百姓出航顺利而选择葬在了青海之中，在她退位时她向天帝许下了这个愿望，而天帝也应允了，让她成为了海中龙王的眷属，自此之后她便可以操纵海浪与风暴，保护她的臣民。
我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了原本已经为我准备丧事的亲人们，我的母亲捂着脸流下了泪水，她抱住了我流着泪说你得到了先王的庇护，还说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怕冲撞到了神灵遭到厄运。
等到天气好转，我们一家拿着精挑细选的贡品来到了高高的海岸，青海的海水泛着青色，清澈无比，好像一眼就可以望到底，但实际上我们都看不见那闪烁着的光粒底下是什么。母亲叫我们一起向海的一端磕头，感谢神灵的庇护。
我默默感谢着，将我珍藏的最喜爱的贝壳扔到了海里，衷心希望那位救我的王能听到我的谢意，接受我的礼物。返程的时候我仔细聆听着那拍打在山崖上的浪涛声，向她道了无数次谢，转身离去时我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颗珍珠，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我知道我的谢意已经传达到了她的身边，但我没想到她会为我准备回礼。这本来就是我应该给的谢礼啊，我苦笑着想。但是我还是把那颗珍珠捡了起来，在父母兄弟姐妹的注视下，郑重地向青海方向一拜。
“感谢您的庇护，我会永远记得您的善意与慷慨，塙王陛下。”
远处的海浪拍在山崖上的声音依然让人震耳欲聋，但是这也许是她对我的话做出的回应吧。我站了起来眺望着海，一瞬间在日光的照射下远处的海面出现了一个影子，她依然坐在海浪之上，不过在唱歌。
唱的什么我听不见，因为海浪的声音将她的歌声吞了下去。
这个距离我是看不清那里的，这我当然明白，但是我偏偏看清了。
远处的人影朝我挥了挥手，我还看到了我的贝壳，她点了点头，再次消融于海水之中。我周围的亲人好像都没看见，只是看着我呆愣在原地，后面回家时我问了起来，他们说叫了我好几次我都没有一点回应，像是中邪了一样。
他们看不见，只有我看见了！
我想她一定很高兴，没有凭据，但就是这么觉得。
这是几百年前的传说，那么她就是在遥不可及的海底见证了巧国一代代的兴衰。
海风裹挟着粗暴的呼啸，里面会不会有她刚刚留下的歌声呢？
我试着侧耳倾听。
听不见，只感觉会是首很寂寞的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