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金鱼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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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暧昧的情意在悄然升起的时刻，被阿若这一抹安心真诚的笑给打断，同时也被倒计时“咔嚓”的一声，坍缩定格成盛夏里永恒的瞬间。
阿若拿起手机照片一看，嘴角立马瘪起来，嘟囔了句：“好像照得不咋样，有点呆......”
而且，照片上的她笑得过分开心，就跟犯花痴似的，还怪让人害羞的~~
顾离却不这么认为，他的目光落在手机上的少女，虽然只是侧脸，但至少可以看清楚，笑得很开心。
雾蓝色的水雾弥漫在她的笑容里，金鱼鲜艳的摆尾是油画中裁剪荡漾开来的一席裙，似火中，似海里，在透明玻璃与雾蓝波澜中，安静飘渺，火焰升燃，是映在他眼里迷人的笑意。
少年的睫羽轻颤，彼时呼吸震耳欲聋，心跳声仍余音绕耳。
但是这张照片明显过不了店员小姐姐的那一关，哪怕是这么非常有氛围感的照片。
小丑女为难纠结到蓝红两根马尾都想挣脱地心引力往上飞了，还没能扭得过煞笔老板的固执决定——俊男美女！！要引流！！要正脸！！
“不好意思，还得再拍一张......”
拿着棒球棒还不能合法刀老板的“哈莉奎因”无奈地挑了挑眉：“按照老板规定，需要露出正脸。要不......反正都没人，我来帮你们拍吧！！”
风风火火，说干就干！！
小丑女“哈莉奎因”架起拍立得，一边指导着动作一边不停地喊道：“再靠近一点，头歪一点点......哇，好可爱好可爱，再看过一点镜头，哇，好帅气好帅气......保持住，好看的好看的！！”
“姐姐，”阿若忍不住出声调侃道：“你是懂情绪价值输出的。”
“那是，”小丑女嗔了她一眼，“拍照好看的秘诀就得模特漂亮，人嘛，就得越夸越漂亮。”
况且她都不好意思点明了，就夸了那几句，眼前的麻花姑娘“漂亮”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好了，要照相咯，注意！！”
咔嚓的一声，照片定格成形，挂在了心愿墙上。
墙上悬挂着纸鹤，和着轻风盘旋荡起，不经意间载过石青墙一对人儿。
石板道上星空之中葡萄藤下，腼腆青涩的少年与元气张扬的少女两两站在一起，风掠过少年衬衫与少女裙摆一角，吹拂着他们额间微乱的发丝，停留在彼此唇角稚嫩纯真的笑意里。
身后层次渐深的身影下，在这一瞬间，落下属于彼此青春永恒的拓印。
“啧啧啧啧，”哈莉奎因忍不住自夸了句：“不愧是专业的，拍的就是好看。”
“错了，姐姐。”阿若扬起唇角，笑嘻嘻地看着照片里的他们俩，纠正一句：“应该说：‘不愧是我们俩，长得就是好看。’”
哈莉奎因：......
好吧，哈莉奎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不跟小姑娘计较了。
反正第一眼就大概知道这小姑娘的脾性，能顶着这头发在略微封闭的小海镇里招摇过市，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众目睽睽的洗礼的。
她扬了扬手中的相纸，递给了眼前的两人：“好了，有一张交差就行，剩下的两张，你们一人一张拿去纪念吧。”
“好嘞，谢谢姐姐~”阿若愉快地接过照片，也递给了顾离一张。
少年早已将整理好了一切，戴上口罩，将自己全部武装完毕。
他顺手接过那张照片，眼睛略微失神地看着照片里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曾几何时，他好像......也有过这样的照片。
在这个小海镇上，一部分是为了塑造小资文艺的氛围感，外卖团购软件的普及率并不是很高，一部分人们喜欢清闲能够暂停步伐的环境，也是当初他之所以被选择来这里的原因——封闭、缓慢、欠发达，适合养病，也适合被放逐。
故而对于更注重现实感的冲击与第一眼的印象的店面而已，相纸的作用带给店内营造的装饰与布局感，远比平台上的电子照片，要生动有用得多。
顾离扫过店内心愿墙上的一张张照片，也许是所有打卡的姿势差不多，也许是风格也都千篇一律，这样盯着寻常照片看久了，哪怕足不出户，也习以为常地有了印象。总之，顾离没有想太多，朝着店员点了下头，下意识就想转身离开。
只是他刚有动作，就被阿若一把拉了回来。小海蜇震惊地睁大眼：“你什么时候买好单啦？”
顾离想了想：“就在刚刚，你们讲话的时候。”
阿若更加古怪地看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行吧。”
金鱼只有7秒的记忆，兔子先生这忘得也比金鱼太快了吧。
阿若心道她们都讲话，那哈莉奎因一直在她视线里打转压根都没出画的，怎么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去跟兔子先生收账呢？
“交给我吧。”阿若拍了拍顾离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忍不住地嗫嚅了一句：“金鱼兔。”
获得新宠称的顾离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也不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似笑非笑地看着阿若。
果不其然，得知顾离真的买好单的阿若，这下眼睛瞪的更加大了。
顾离眼里浮过不易察觉的笑意，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这下子终于轮到他揶揄她了：“怎么了呢，小金鱼。”
阿若一脸懵逼地问道：“兔子先生，你是怎么办到的呀？”
还能怎么办，当然只剩下阿若偷偷摸摸想给他搞惊喜的时候，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买的。不习惯麻烦别人的日常礼节刻进骨子里，也是成为她的后盾，印照她话中满是金黄的福气里。
顾离挑了挑眉：“那估计你刚才顾着说话了，没留意。”
“胡说！”阿若立马气鼓鼓地反驳了起来：“我怎么可能没留意到你的，而且说好了送你礼物，虽然是抽奖的，但怎么着都应该是我买单。”
“有钱买单，没钱留宿？”
阿若话头一噎，倒也没想到顾离还能记得她在海边矫揉卖惨的这一茬，但她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起来，笑眼状似弯月。
“兔子先生，你是不是在意我呀，所以才记得那么清楚，买单买得这么天经地义，嘿嘿，有进步了耶。”
顾离眼都不眨，直接一句话：“是你想太多了。”
阿若只当他害羞，自顾自嘿嘿地笑着，倒也顺着他的台阶翻篇：“那赶紧的，上天保佑，让我抽到最想要的礼物。”
阿若紧张搓了搓手，闭眼祈祷，顺势还在顾离的手搓了两把。在顾离看过来时，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这叫做人多力量大，我向来祈祷很准的，集齐两个人气运，那礼物就准的没跑了。”
她惯会耍些小花样，顾离虽然不怎么信，倒也直接摊开手心，希望能给她渡些好运。
只是少女的手心搓得正热，反而衬得他的手，凉得好像水鬼似的。
水鬼见不得日头，只一瞬，他便收回手，自卑情怯漫上心头，却又别扭地感受着手心温度的落差。
“赶紧抽吧。”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有些低落，但不耽误他依旧希望阿若能过心想事成。
“赶紧抽吧，”他含笑着重复道：“你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阿若这下没再犹豫地伸出手，紧张兮兮地在抽奖箱里摸了好小会，才忐忑抽出来，掌心缓缓摊开，是一枚金蛋。
金蛋......
“耶，我抽到了。”
阿若兴奋地跳起来：“我就说嘛，我们一起，幸运加倍。”
顾离愣了一秒，赶紧对照着活动单上的规则，在最角落的边缘，终于看到金蛋兑换的幸运奖——是一只......羊驼。
所以，阿若要送给他的，是一只草泥马嘛？
哈莉奎因很快就从货架上摘了只羊驼毛绒公仔钥匙扣，甚至还多摘下一只，一起递到阿若的手中。
毛绒钥匙扣这种东西，相比起其他大奖诸如半身大的彼得熊而已，就是拿来活动充数，对寻常顾客而已是聊胜于无。
真金难买心头好，难得有人真心喜欢，她自然也不吝啬多送一只。
阿若一拿到手，立马就兴奋得抱着小羊驼发疯乱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爱啊——”
“兔子先生你快看，它好可爱好软萌啊，摸起来超级软超级蓬松，还不掉毛，这小眼神多呆哈哈哈哈还好香，这味道，啊啊啊啊简直香到我心坎里了——”
“那当然呢，”哈莉奎因介绍道：“每一只都有洗香香密封好就是为了能立马抱，说不定啊，香起来连我家蛋糕都自愧不如。”
顾离的视线缓缓睇落，无声地打量着这只一掌大的灰色小羊驼。
白嫩小脸套在灰色绒毛之中，瞪着黑豆大的眼，歪着头一愣一愣地看着他，除此之外，还有四只自由灵活可以随时耍宝的大长腿，在阿若手中一会叉腰劈腿，一会又晃晃悠悠跟旋火轮一样朝着他飞奔而来。
跟阿若形容得一样，物随主人，俏皮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金鱼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