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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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林湑坐在苏白让出的位置上，接过苏白手里的电话。电话里赫然传来一老妇人的声音。
“警官，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农活干了那么多年，能分不清猪肉长啥样吗？老鲁他卖的绝对不是猪肉，我找他理论，他还打人哩！”
林湑安抚了老妇人的情绪，问了位置后挂断了电话。
“猪肉参假，民事纠纷，不请民警怎么转到刑警这儿了？把信息整合传给民警大队，让他们出警。”林湑心里吐槽这堆完蛋玩意，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刑警队收了。
眼看林湑要走，苏白只能把他叫住：“林哥，要真是那么简单就不会让你来了。电话里女人说，那肉买回去通红的，煮熟之后成相也不像猪肉，吃起来微微发酸，再加上刚刚去处理的民警传过来的照片，老齐初步判断，有可能是人肉。”
“林湑，要真是人肉，可就不是民事纠纷那么简单了。”法医齐盼道。
林湑只稍作考虑，意识到这案子确实不简单，当即组织道：“苏白，你在局里坐班，如果是人肉，那就可能是碎尸抛尸，应该会有失踪报案电话打过来。立景、程俐俐、老齐，跟我去现场走一趟。”
林湑回办公室找齐装备，忽然顿住脚步。
“立景。”
“啊？”刚要往门口走的立景回头，一脸疑惑。
“你去心理咨询室把小陆老师叫上。”林湑大手一挥，让立景赶紧进去。
“啊？”立景看着心理咨询室的门口，更加疑惑了，“里边不是一直没人吗。哪来的什么小陆老师？”
林湑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让你去就快去，再墨迹让你屁股开花！对了，你跟他说，刑侦支队没他不能活，不来就等着老潘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立景捂着屁股扯着嘴角一脸不情愿地去了。
陆川出来也不过两分钟，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一辆公家车上挤了五个人，程俐俐负责开车，齐盼拎着宝贝箱子坐在副驾驶，立景、陆川、林湑依次坐在后座。
“这、未免有些挤哈......应该开我的车去的。”立景率先打破尴尬。
“是啊，放着能报销的公家车不开，开你那小五菱。位置是宽敞了，到时候开回来面目全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荒野求生了呢，修车的时候你钱包好看啊？”林湑的一阵吐槽让立景又尴尬起来。
陆川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没有说话，只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没见，林湑用余光看着陆川。就连安静休息的样子都没改变。
这人还真是狠极了，尽管岁月变迁，但他脸上亦是一丝一毫的喜怒也不曾让人瞥见。
五十多公里，摇摇晃晃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这对新手上路的程俐俐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战绩了。
“这路倒是修的挺好的。”齐盼感叹道。
这已经算偏远了，但路并不难走。
立景解释：“273国道，当初修了十天就完工了，没想到修的还挺好。”
渔禾村是有点难绕的。程俐俐又开了十几分钟才看到渔禾村的村牌。村牌小小的一块立在路边，稍不注意就错过了。
村口的路很小，车根本开不进去，几个人只好下车走进去。
林湑四处张望：“这村里全都是老人啊。”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一些黄泥瓦房，少数几家修了楼房。几位老人看着陌生来客，都是一脸新奇。
“都是孤寡老人，年轻人都带着孩子到市区去了。”程俐俐解释。
陆川小声吐槽：“这还能发生碎尸案，还真是民风彪悍啊......”
“真是碎尸案？这些老年人真有力气能砍断人骨？”程俐俐小声质疑了一下。
林湑没说什么，脚步慢下来和陆川并肩走着。
“小陆老师这么轻易就跟过来，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陆川挑眉，侧脸看着林湑：“为什么要卖了我？”
“你跟老潘举报我吃他泡面，”林湑笑道，“还有......”
陆川没听他说完，就淡淡开口：“是立警官跟我说，刑侦支队的队长林湑警官要我跟着跑外勤，说林队没我不能活，要是我不来，就等着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林湑愣了一下，消化消化陆川话里的意思，随即跳起来：“立景！你假传圣旨！”
立景怕被揍，只好跑到前头去带路。
到村镇市场的路都很平稳，虽小，但都是水泥路。但进入市场后就都变成了黄泥路，又浸满了污水，泥泞不堪。
陆川微微心疼了一下自己的皮鞋。
五个人七绕八绕，终于到了猪肉行。现场十分好认，只有一间猪肉铺围满了人。
林湑叹了一口气，便冲了进去：“让一让让一让啊，市局刑警。”他亮出自己的证件，并与周围几名来协调的警员握了手。
有了林湑开路，四个人好走多了。立景冲在前头，拿起相机对着肉就是一阵拍。
“这怎么回事？”林湑问其中一名民警。
民警身后站着一位老妇人，虽一言不发，却是一脸的不服气。而猪肉铺后面站着个打赤膊的男人，皮肤黝黑，一脸横肉，目测已经五十多岁了。
程俐俐发誓，这是她进村以来看到过最壮的男人。
民警解释：“今天早上劳秀到猪肉鲁这买了两斤猪肉，回去煮熟后尝了一口，就跑过来理论，偏说这是假的，猪肉鲁气不过，就打了劳秀一嘴巴......”
陆川边听边观察周围人的表情，然而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林湑示意让老妇人说。老妇人便开口辩解：“警官，我真真不是无理取闹来了！昨晚我公公想吃肉，今天一大早我就找老鲁买肉来了。我寻思买点新鲜的，我和老鲁也就住对门，他总不能给我抬称，我就买了两斤肉回去。结果谁想到，这肉煮出来又像牛肉又像羊肉的，还煮不散，吃到嘴里还发酸嘞，纹路也奇怪得很。要说这是什么洋玩意合成肉我也就认了，但这肉又煮不散，不是假肉是什么？家里就我和我公公，我公公都八十好几老掉牙了，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下去了怎么和我家那口子交代？”
林湑点头，了解了情况，问：“您几岁了？”
“六十二了。”劳秀回答。
程俐俐把这些情况一一记在本子上。
林湑转向猪肉铺，和齐盼对了个眼神，在检查肉的齐盼冲林湑点了点头。
林湑看向猪肉鲁，问道：“您今年几岁了？”
老鲁似乎还生着气，愤愤地回答：“五十四。”
“这些猪都是您亲自宰杀的吗？”林湑又问。他看向老鲁的大巴掌，想着这个大嘴巴子不得把劳秀扇得两眼冒金星了。
老鲁不回答，只打量着林湑。
林湑好脾气地赔笑：“我们是市局的警察，希望您配合调查。”
老鲁反倒冷哼了一声，埋头做自己的事。
林湑就要使用强硬手段了，被陆川一个安抚性的拍肩给按了回去。
陆川摆出进入市局以来前所未有的微笑：“您好，您叫什么名字？”
“姓鲁，大名一个四。”老鲁回答。
陆川又问：“您家里都有谁？”
“就我一个。”老鲁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林湑想拦住陆川，就他那小身板，被鲁四扇一巴掌不得在床上躺三天啊。拦着陆川的手还没伸过来，就又被陆川给按住了。
“鲁大哥，这猪肉您是什么时候宰杀的？新鲜吗？”陆川指着挂着的猪肉问。
鲁四突然有些激动：“绝对新鲜！昨天夜里我一个人杀了两头猪，天又下雨，到两点钟才弄完，用水泡着肉保鲜。我就睡了俩小时，四点钟天还没亮我就拉到这卖了。这都是我自己养的猪，不可能有假肉。”
陆川不慌不忙，笑道：“鲁大哥，这样，我们都是从市局来的，肯定不会冤枉好人。我们呢，就从这挑两块肉回去鉴定一下，到时候鉴定结果显示没问题了，就来还您清白，您觉得呢？”
“那敢情好。”鲁四道，“市局的警官肯定能还我清白，你们尽管挑吧，证明我的清白后，送你们两斤猪肉。”
陆川道谢后，示意齐盼把可疑的肉都带回去。
安排好一切后，四个人率先离开，程俐俐留下来善后。回到车上，四个人坐着等程俐俐回来。
立景看了看自己拍的照片，林湑则皱着眉头看着装着疑似人肉的证物箱。
“老齐，你怎么看？”林湑问道。
齐盼推了推眼镜，回答：“我初步判断，是人肉，不带骨，看肌肉纹理，应该是人体腹部，没有强行骨肉分离的痕迹，应该是使用工具的。剩下的几块带有碎骨，很可能是股骨。还需要深入鉴定这些尸块是否来自同一个人。”
立景抿抿嘴。
“小陆老师。”林湑用手肘撞撞陆川。
“嗯?”陆川虽没看他，却也回应了。
林湑问出心中所想：“那鲁四，就那猪肉鲁。怎么我问他问题他就不耐烦，你问他问题他就乖乖回答了。”
“林队，审讯技巧不是对谁都有用的。”陆川说道，“一个五十多岁的孤家寡人不会考虑为什么只是一场小小的纠纷却出动了市局的人，也不会因为是市局刑警的问话而害怕从而服从。他只会担心出了这档子事要是没人还他个清白那么以后他的猪肉铺就不会再有人光顾了。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鲁四不是杀人凶手。”
林湑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么激动呢。”林湑自己受教还不行，还强迫立景也懂。他拍了拍立景的后脑勺：“听懂了吗蠢货，要多向小陆老师学习。”
立景只能捂着脑袋在心里哀嚎。刚回来的程俐俐则一脸懵。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