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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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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现在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暂时是这样。”慕秋说。
乌冬儿拍着心口，“没说到我？”
“说了，我说不关你的事。”
“姑爷就信了？”
“信不信的，反正钱还出来就是了，我要去休息，我快死了。”慕秋越想越想难过，嚎啕着奔向自己的床铺，砸了上去。
啥年代，钱都是万恶之源啊！
隔天便是第一天上课，慕秋披头散发的起床，洗了把脸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今天没有时间再好好梳琼瑶女主发型，就随手把头发侧扎了一把，抱起自己心爱的重金打造的邮差皮包跑了出去。
黄包车继续叫着，她想了一夜有些钱不能省，该花还得花，这么远的路自己要是靠腿，没两天就累死了，还怎么好好学习？！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师傅，去正华女校。”
师傅最爱做这种生意，女学生路程不远不近人还轻，刚一起步，就觉得身子沉了一截。
师傅回头望，心想看起来是比平日的女学生要大点，但也不至于这么重啊……
“小姐这么早去上学啊？”师傅问。
“嗯。”
“学校里怎么样呢？”
“挺好的啊。”
“哦……学三字经还是百家姓啊？你们女娃娃是不是还得念念女德，绣花啊？”
“我们学科学音乐美术外文……”慕秋声音从硬转到了软，她起初觉得这位师傅的话很刺耳，上来就让她念女德，可想想这也不能怪师傅，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穷苦女孩子甚至连三字经都念不到。
“受累打听下您这正华女校每次交几个银元呐？”师傅终于说了正题。
“一学年几十元吧，不多。”暮秋不怎么在意的回答。
师傅直咂摸嘴，边跑边说：“我家妮子也想上，我就说读书那是大户人家的事咱们学来干嘛滴呢？”
暮秋没有再搭话，到了地方她将十个铜板给了师傅，师傅满心欢喜的收了起来，夸暮秋人好心好，以后嫁个好人家。
校门口有车子送来读书的，还有不少没有蓝衣黑裙校服的女孩子在张望，老师们在栏杆里对她们说：“欢迎参观，孩子们。”
不说还好，一说那些女孩子全吓的跑完了，有几个撞到暮秋还不忘行礼道歉。
“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可惜家人不让来读书。”迎新生的老师说。
“学费太贵了吧。”暮秋说。
两人看了看对方，都是心里有话不便说，暮秋刚要往里面走，老师忽然注意到她的打扮，赶忙叫住她。
“这位同学你的头发这样不行，”负责今日迎学生的女老师指着慕秋侧扎的低马尾说，“太不精神了，而且看起来很颓靡。”
“颓……颓靡……”慕秋想了想将头发散开，又扎了个高马尾，“这样精神了吧？”
的确眼前一亮，而且高马尾把慕秋原本就比一般女生高的身高再拉高了一些，看着特别出挑。
慕秋精神气十足的走向教学楼，女老师在背后望着这位女生，只觉她不是来上学倒像是那些舞场里的气派的时髦女郎。
按照身高，慕秋毫不意外的被排到最后一排，她喜滋滋的拿出钢笔和书本摆好，课铃一响，长袍马褂的国文男老师一进教室，她就鼓起掌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慕秋根本抑制不住自己以“大龄”身份重回校园的兴奋心情。要不是还残存一丝理智，她恨不得都要欢呼起来。
从万恶的封建大家族女仆走到今时今日，谁都不知道坐在课堂上的她是从脑子里倒出了多少水才换来的！
其他学生纷纷回头看过来，没一会大家在她的感染下也对老师鼓起掌来，国文老师对大家的热情表示感谢，并要后排那位高个子女生冷静点。
国文老师一派斯文样貌，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他自报家门毕业于燕京大学，然后便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对某样新鲜事物保持观望态度的时候，大多是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走向，倾向于把未知的与困难的联系起来。
所以乌冬儿和其他姑娘都不愿意去尝试，但慕秋在现代半辈子都是在学校里过的，她对学校太熟悉了，这也是她会选择入校的的理由。
不过，现在她看着黑板上潇洒的板书开始怀疑自己真的熟悉吗？这些汉字为什么都这么像“憂郁的烏龜蕩秋千”啊！而且标点也不多……她读两行就开始头昏眼花，甚至想直接给他一键转换。
一节课下来慕秋直接累趴到桌上，她的钢笔就丢在眼前，一个字都不想记！
唯一让她有点安慰的是，全班同学似乎都没怎么听进去，大家对老师的兴趣比对授课的内容多多了，而且好像周围问一问，也没多少人都能认全板书。
慕秋又开始心安理得起来，她跑去窗台那看着下面的西式小花园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正华女校的校园环境是小巧而精美的，虽然整体是西式洋楼，但内在一些摆设和装饰却是极富中式美学，且与西洋景致融合的很妙，绝无互相掣肘之感，听说都是出自许泊林老校长的手笔。
慕秋望着不远处停在树枝上的小鸟，再转头看看黑板上的繁体字，双手摸着身上的校服，她可太喜欢独属校园的氛围了，这让慕秋产生了极大的安全感。
而这种安全感带给她的就是两个字——幸福！
上完第二节美术课后大家就准备午休了，吃了学校配给的杂菜肉丁加面包牛奶，又因为坐她身边的女孩喝不了牛奶，于是慕秋一口气喝了两大杯，撑得她昏昏欲睡。
回到教室她就迷迷糊糊的趴桌上睡着了，当她惊醒后发现同学都在写着什么，她问旁边桌女孩怎么了，是有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吗？
女孩回答的时候也是一脸奇怪，她说：“校长要求把那日柯怀思少将的讲话抄一遍，课前要收走检查。”
“啊？！”慕秋不可置信，这是什么XX要求？“有原文吗？”
“黑板上呀。”女孩向前指了指。
慕秋这才看到一面黑板上有半面都写满了字竖着排的，行文特别好，字也特别棒！就是读着费劲。
“借我抄抄！”慕秋双眼呈可怜状的看向这个女孩。
女孩也很大方，将自己的纸给了她，慕秋接过奋笔疾抄，终于赶在老师来收走之前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她连回看一遍的时间都没有，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打了个句号。
反正任务是交了，她又开始嘻嘻哈哈。除了国文课外，其他所有课对慕秋来说都是小儿科，特别是英文和数学。
而且最让她感到开心的是，居然还没有家庭作业，这也太棒了！下午四点左右就放学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慕秋就和班里的其他女孩打成一片。
在放学的时候就收获了好几个朋友，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走出了校园。互相道别明日再见后，慕秋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的上了私家车，就剩她一个在原地。
回望了学校大门一眼，初秋四点钟的天色虽然还是大亮但也稍稍有了些暗色，一不注意这暗色就会弥漫开来，以极快的速度散播到整个天空。
北方的夏日一旦过了，冬日就近在眼前了。
第二日照样束着高马尾乘着黄包车来上学慕秋还没到教室就被叫去了校长室。
一头白发的校长正伏案工作，他知道慕秋进来便要她等一等。
许校长拿出昨日慕秋抄的那张纸问：“同学，你以前在家中是不是没有上过私塾？”
还没等慕秋说话，老校长又自言自语，“可是有些字笔锋却又十分老道。”
终于抬头看慕秋说：“我校虽然不设门槛，来者皆收，可是如果听课写字都有困难的话，还是不建议从这里学起，这倒不是对你们这些孩子有什么看法，只是，一课听不懂那课课都会留下问题，最终问题如雪球越滚越大你也就会失了学习的兴趣，违背了建校的初衷。”
“孩子啊，你别担心，我看你字，有些甚为刚劲有力，这在女子中少有，可见你也有些学识底子的，我可介绍你去一处女子小学，咱们打好基础再议其他，”老校长说着就拿起了电话，边拨号边说，“学费可以退还，你何时学成若想回来，一分不会多收。”
“校长，”慕秋上手按掉了电话，双眼直视校长的眼睛，说：“不瞒您说，我曾是大户人家私生女，当年他们请了洋先生来家里教学我也蹭过几节课。”
“噢？可是你的记录上没有……”
慕秋打断许校长的话，“我与姐妹从府里逃出，哪里还敢填写真实姓名。”
许校长凝重的点点头，说，“你说外国的先生授课，那你学到点什么呢？若你能证明自己有小学的学识那么就可以留下，虽然将来会吃力点，但总能跟一跟，我会让老师们多留心你。”
慕秋嘴角一扯，益达笑容慢慢浮现在脸上。
二十分钟后，慕秋哼着小曲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而许校长也在她出去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