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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最后一只妖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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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的午后总是如此短暂,一眨眼,就到了约定游园会的时间。
当他们来到民宿门口汇合时,栀织惊讶地发现双胞胎兄弟竟然没有到,其他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原来双胞胎中的哥哥突然拉了肚子,或许是有某种感应,不一会儿,弟弟也开始肚子疼。因此,原本的六人行现在只剩下栀织、祁钰明、娃娃脸和酷哥四个人。
游园会的地点在河岸,每年的祭桃节都是上午进行祭祀,下午举办游园会。
游园会上除了卖一些小玩意儿和小吃外,还在桥头还搭建了一个临时戏台,这是桃庄村流传已久的传统。
每个参加游园会的人都要交5元钱作为入园费,进去后听戏免费,但要买其它东西的话则需要另花钱。
栀织一行人到达后,游园会刚刚开始。
桥头,一个老大爷坐在红桌旁负责记账。看到是他们几个人,老大爷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坚持不收他们的入园费,但最终祁钰明还是把20元钱偷偷地留在了账桌上。
戏台前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大部分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此时的戏台上正唱着《桃姬娘娘救先祖》,无论其它的曲目有何变化,每年的第一出戏都必定是这个。
《桃姬娘娘救先祖》讲的是战争年代,一群饥民为躲避战火逃进山里,遇到了善良的桃姬娘娘,赐予他们食物和水,保佑他们子孙延绵。
戏台前为观众准备了小马扎,前面几排已经坐满了人,栀织一行人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她的左边是祁钰明,右边坐着酷哥和娃娃脸。
戏腔响起,栀织有些出神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思绪飘远。
“我知道在座的朋友们都是戏迷,下面就有请一位幸运观众为我们即兴演唱一曲,大家说怎么样?”女主持望着栀织,眼神闪过一丝嫉妒。
台下村民们的情绪成功被煽动,纷纷起哄叫好。
“那就请坐在最后一排的这位姑娘为我们唱一曲,大家欢迎!”最后一排只有栀织一个女性。
呵呵,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就说刚刚杂毛从后台出来后,怎么一脸幸灾乐祸地瞧着她,看来把他踹进河里还是不长记性。
“我们是来看戏,又不是唱戏的,你们怎么……”酷哥虽然看起来像个直男,但实际心思细腻,一下就捕捉到了女主持的恶意。
然而,酷哥还没怼完,栀织就站了起来。
她先是安抚地看了一眼酷哥,然后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在她准备向台上走去时,衣角突然被人拉住。
栀织看着祁钰明隐含担忧的眼神,朝他嫣然一笑,眸光明媚。
村民们看到栀织走上台,立马热烈地鼓起了掌。
杂毛躲在戏台旁的树底下,内心嗤笑,原来是勾搭上了城里来的小白脸,那就让她彻底丢一次人,毕竟开场唱《桃姬娘娘救先祖》的可都是村里最厉害的角儿。
熟悉的氛围让栀织不禁想起了过往。曾经她浪迹江湖时,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就是听曲儿。为此,她可是逛遍了京城所有的梨园。之前的唯一一次上台,结束后,戏院老板甚至差点跪着求她留下。
栀织清了清嗓子,翘起兰花指,缓缓开口,“乱世烽烟谁人问,可怜白骨掩草痕。去年杨柳今又绿,不知与君何时遇……”
婉转清亮的嗓音回荡在戏台上空,似乎在向众人诉说着一段哀婉的历史。
我于庭院盼君归,不知君已蚀白骨。村里至今还存有几位上世纪战争时期的遗孀,栀织的演唱触及了她们内心深处的酸楚。台下有人悄悄抹起了眼泪。
微风习习,桃花散落,栀织身穿一件水蓝色改良版旗袍,仿佛把人们带回了那个动乱而浪漫的民国。
曲罢,四周寂静无声。
直到钟鼓响起,众人才恍然回神。
台下掌声如雷,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不少因为没有座位而不得不站着的人。
树下的杂毛从戏曲中回过神来,不甘地咬了咬牙。
栀织向观众鞠了一躬,淡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栀织姐,你唱的也太好听了吧!我都快感动哭了。”娃娃脸一脸崇拜,眼神中充满了激动。
酷哥此时也对栀织充满了敬意,他的奶奶是一名京剧艺术家,因此,他能听出栀织的水平绝对是首屈一指。
祁钰明眼尾微红,眸底光芒暗涌。
“姐姐,喝点水润润嗓子吧。”他递给了栀织一瓶刚从流动商贩那买的矿泉水。
“谢谢。”栀织确实感到有些口渴,她接过水浅浅喝了几口。
“我刚刚唱的怎么样?”栀织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满脸期待地看着祁钰明。
“很棒。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戏曲。”
得到偶像的认可,栀织立刻眉眼弯弯,嘴角漾开了甜美的笑。
曾经沧海难为水,听完了栀织唱的戏,剩下的戏曲也都没什么意思了。
“我们要不去其它地方看看吧?”祁钰明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向自己右侧的三人建议。
“好啊好啊!反正他们唱的都没……”娃娃脸立马表示同意,但他还没说完就被酷哥偷偷拧了一下胳膊。
“我突然对戏曲特别感兴趣,想在这再听会儿,明哥你和织姐去吧!”酷哥诚恳地看着左手边的两人。
“还有我呢!”娃娃脸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一脸委屈地说道。
酷哥转过身朝着娃娃脸使了个眼色,暗示道:“知道你想和我在一块儿,那咱俩就留在这一起听吧。”
成功接收到信号的娃娃脸立马开口,“织姐,明哥就交给你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酷哥的。”说完还朝他们坚定地点了点头。
“扑哧——”
栀织看到两个大男孩可爱的互动不禁笑出了声,“好吧,那你们自己好好玩,等结束了我们在桥头汇合。”
暂别了两个大男孩后,栀织和祁钰明继续沿着河岸往里走。
由于刚才在戏台上的演出,一路上,栀织收获了不少目光。
“姐姐,这里人太多了,要不我拉着你走吧。”
下午的游园会人潮汹涌,非常容易走散,栀织没多想,直接拉住了祁钰明的手。
温暖、细腻的触感从祁钰明的手心传递到心脏,他身躯一震,下意识握紧了栀织的手。
“啊!”
栀织突然被人用肩猛撞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幸亏有祁钰明及时扶住了她,栀织才没有摔倒。
“姐姐,你还好吗?”
栀织抬头,只见祁钰明神色焦急又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摇了摇头,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只是那个撞她的人也太可恶了,连句道歉也没有。
等一下!她头上的簪子不见了!
柔顺的秀发垂落,几根青丝还缠绕住了祁钰明修长苍白的手指。
可是小偷早就混入了人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栀织咬了咬牙,胸中生出一股郁气,声音闷闷地说道:“簪子丢了。”
祁钰明这时才注意到栀织散落的发丝,他刚刚怕她受伤,所以一直只顾盯着她的肩膀。
“那个簪子对姐姐很重要吗?”
“不是因为这个。”其实那样的簪子栀织家里还有一大把,只是她不喜欢在外面散着头发罢了。
了解完缘由的祁钰明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栀织低声轻哄道:“姐姐别担心,待会儿我给你买一个新的好不好?”
说罢,他站到栀织身后,用手温柔地梳了几下栀织的头发,然后拢到一起攥在手心。
“我先给姐姐攥着,等买完新的再给你扎上。”
祁钰明一只手攥着栀织的秀发,走在她的身侧。
他们后面是一对夫妻,其中的妻子看到前面的场景,忍不住对自己的丈夫说道:“你看看人家!”
丈夫听到妻子的嗔怪立马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年轻的夫妻相视一笑,打闹着走开了。
栀织听到后面夫妻的对话,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祁钰明,然后赶紧收回了视线。
世上人来人往,总有人会为另一个人而放缓脚步。
大概过了十分钟,祁钰明就带栀织找到了一个卖饰品的摊位。
洁白的绒布上整齐地陈列着手工编制的头花、皮绳和发卡,唯独没有簪子。
“大娘,您知道哪里有卖簪子的吗?”,祁钰明礼貌地向坐在摊位里的老板询问。
老板认出了祁钰明,以为他们都是来村里录节目的明星。
“现在早就没人卖这个了,小姑娘们都觉得簪子麻烦,几乎都一个皮绳就完事儿。”
“那我们就在这买一个头绳吧。”麻烦了祁钰明那么久,栀织也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栀织的话,老板瞬间瞪大了双眼,没想到大明星还能看上她做的东西,连忙热情地推销自己的商品。
在老板声情并茂地推荐下,栀织成功地犯了选择恐惧症。
“你觉得哪个好看?”栀织决定求助一下身边的祁钰明。
“这个小桃子的吧,虽然姐姐戴哪个都好看,但我觉得这个和姐姐更搭。”
栀织听完后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因此立马就做下了决定。
幸亏祁钰明没有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似得对她说“全包起来”,而是真诚地给她建议,这让栀织非常受用。
微风拂来,小摊前的风车快乐地转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