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9次后成了正道仙尊》咸鱼已躺平

32、第 32 章

　　在林霜华的搀扶下，濯曜罗来到九方念身前。
　　“多谢”
　　濯曜罗松开林霜华的手，端端正正地向九方念行了个礼。
　　“无事”
　　九方念头也不抬地回答。
　　微凉的指尖落在阿洛苍白的手腕上，九方念源源不断地将灵力注入阿洛体内。
　　“刚刚阻你的是何人？”
　　听到濯曜罗的问题，九方念抬眸看了她一眼，回答：“神”
　　“神？”
　　听到九方念的回答，濯曜罗若有所思，又问道：“为何阻你？”
　　“或许是因为挑战神了的威严”
　　见濯曜罗面露不解之色，九方念解释道，“我将你救出，改变了“神”在命书之上为你定好的命运。”
　　“看起来神与凡人并无两样，都有自己的私心”
　　濯曜罗无声轻笑，“原来这便是我一直信奉的神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濯曜罗又问。
　　“我也不知，或许会与他搏上一搏”，九方念抬头看向远方，眸光微动，“我讨厌这种被操控的感觉”。
　　“真好，只可惜我二人看不到那一天了”
　　濯曜罗轻声说道。
　　“你……”
　　听到濯曜罗的话，九方念抬头，手上输送着灵力，目光却落在濯曜罗身上。
　　“这一次，我想将生死掌控在自己的手上”，濯曜罗轻笑，转头看向身旁的林霜华，“抱歉，这些年来我竟没发现你一直在我身边，为我承受了这么多伤害。如今到了最后，还要害得你与我一同魂飞魄散。”
　　林霜华将手覆在濯曜罗的手上，眼中含笑，看着濯曜罗的双眼，摇了摇头。
　　“若是与你，我甘之若饴”。
　　看着林霜华的笑颜，濯曜罗想起初见林霜华时，她一袭红衣闯入她的视线，似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明亮又温暖。即使知道最终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的结局，她也还是忍不住靠近。
　　“她又来了”
　　“居然想状告王家，真是不自量力”。
　　“她平日里总是抛头露面，还穿得这么显眼，没准是她故意勾引王家公子”。
　　“就是，要我说啊，她就是活该”
　　……
　　彩云镇中，被毁去清白女子多不堪受辱自尽又或忍气吞声草草嫁人，同样身为女子，濯曜罗明白在彩云镇女子“名声”的重要。
　　那人却在不畏众人议论，坚定的击鼓鸣冤，控诉着王富的罪行。
　　女子虽看起来惹人怜惜，但神诫之中有言失去清白的女子，是不洁之人，应受万人唾弃。
　　这是规矩，也是濯曜罗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神明所定。
　　“林霜华你这么有本事，要不去学那窦娥，以死换个六月飞雪，没准衙门就会受理你的状子了”
　　人群之中，有一人拔高语调嘲讽道。
　　少女恍若未闻，抬手，落手，依旧一次次击打着鼓。
　　“若是神真的显灵，降下飞雪，或许她就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地求公道了”。
　　风吹起少女的长发，石榴色衣袖随着她一次次击鼓飘起，濯曜罗有些移不开眼。
　　濯曜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表面还是一副生人勿近模样，心中却责怪自己刚刚的想法。
　　“神诫说女子失了清白便是罪，我怎能希望神为了罪人而显灵？”
　　日落西山，围观众人散去，唯有濯曜罗还在原地驻足。
　　“您为何一直看着我”，林霜华转身看着眼前女子。
　　一身白衣，恍若覆了一层霜雪。
　　“您也是与众人一样，来嘲讽我，看我笑话的吗？”
　　“我也不知”
　　濯曜罗回答，“我只是觉得你与这里的旁人不太一样”。
　　“什么？”
　　一白一红，夕阳将二人影子拉长。林霜华没有听清濯曜罗话的后半部分，开口问道。
　　“众人这般议论你、羞辱你，你不在意吗？”
　　濯曜罗问出心中疑惑。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凡事要以心去鉴，而不是听他人云亦云，有时众人所说的，也未必全为真”。
　　林霜华轻轻一笑，落日之下，少女笑靥如花，“我心中觉得这件事是那王富的错，所以我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至于他人，他们所说所做，真的是对的吗？”
　　“可是神明说……”
　　“神明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天边晚霞映在林霜华的眸中，林霜华打断濯曜罗的话，“难道神明就一定不会犯错吗？”
　　“神明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
　　从记事起，身边众人都是这般告诉她的。这般“离经叛道”之言，濯曜罗还是第一次听。
　　濯曜罗心中微动，若有所思。
　　“晨兮，暮兮，唯盼一人归兮”
　　“风兮，云兮 ，寄我相思意兮”
　　……
　　与往常一样，她坐在长廊之下看书，林霜华坐在她身边，轻轻哼着小调。
　　那日听完林霜华的话，濯曜罗心中许多困惑不得其解，于是便每日跟在林霜华的后面，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到答案。
　　她明媚的笑容，她的离经叛道，她的坚强，她的一举一动吸引着濯曜罗。
　　濯曜罗偷偷地看了身边少女一眼，眉眼之间不自觉地染上笑意。
　　平日里冰冷之人，此刻一笑，格外动人。怕被少女发现，濯曜罗迅速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将书翻过一页。
　　她明知这份感情是不被允许的，但每当看到林霜华时，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会被她吸引。
　　又过许久
　　这几天，濯曜罗去过许多她经常去的地方，但却不见林霜华的身影。
　　“林霜华她最近有什么事吗？”
　　又怕贸然上门拜访给她添麻烦，濯曜罗思来想去，找到了林霜华的邻居打探情况。
　　“授诫者大人您还不知道吗？”
　　邻居又敬又畏地回答濯曜罗，“她爹给她说了门亲事，明日就要成亲了”。
　　“成亲？”
　　听到回答，濯曜罗心中五味杂陈。顿了顿又问道，“那人如何？”
　　“看林家屋里堆着的聘礼，那户人家条件不错”。
　　“这样也好”
　　濯曜罗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心中十分苦闷。但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二人之间的感情是不被允许的。与其纠缠下去，倒不如就此放手。
　　第二日
　　心中明知要放手，但濯曜罗还是没有忍住来看林霜华一眼。
　　只是时辰已到，却迟迟不见花轿的身影。
　　濯曜罗眼皮一跳，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许久，花轿终于出现。濯曜罗刚准备放下心来，却见一人站在轿前，手中洒着纸钱。
　　远处传来阵阵哭声，漫天纸钱铺落一地，这哪里是寻常嫁娶，这分明是结冥婚。
　　濯曜罗意识到事情不对，拦住轿夫，冲到轿前，掀起轿帘。
　　“霜”
　　濯曜罗的声音有些颤抖。
　　“霜”
　　“霜”
　　……
　　“林霜华”
　　明明已经看到嫁衣之下，她脖子上那道深深地勒痕。濯曜罗不敢相信，她一声声唤着林霜华的名字，声音中染上几分哭腔，“林霜华你理理我好不好？”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轿中之人头上盖着红盖头，沉默地坐在那里。
　　“霜，我带你回家”
　　过了许久，濯曜罗轻声说道。
　　濯曜罗弯腰，将轿中人抱起。众目睽睽之下，她在林霜华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众人忌惮濯曜罗身份，一时间无人敢上前阻拦。
　　这夜
　　“授诫者大人，您这是？”
　　“是你干的？”
　　濯曜罗冷冷地看着林父。
　　“都要上花轿了，这丫头竟然还想着逃，才这样……”
　　“所以你就杀了她？”
　　语气之中掩不住她心中怒意。
　　“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了才……”
　　看着濯曜罗冰冷的脸色，林父哆哆嗦嗦地回答。
　　剑起剑落，鲜血溅了一身。
　　……
　　染血长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声音。
　　濯曜罗拖着长剑，踉跄地走在街上。平日里束起的青丝散落肩头，一尘不染的白衣之上，染满鲜血。
　　“霜……”
　　“害你之人都已经死了……”
　　濯曜罗抬头，对上一户人家门前灯笼。清风吹过，火焰跳动。恍惚之间，她似乎看见了那个明媚似火的少女。
　　“晨兮，暮兮，唯盼一人归兮”
　　濯曜罗轻声呢喃着，平日里林霜华经常哼的小调，她一直都知她的心意，只是她从前总是考虑许多，最终空留一腔悔恨。
　　狂风骤起，火势迅速蔓延。火光冲天，将一切烧得干干净净。
　　“霜，我来寻你”
　　……
　　种种往事，历历在目。
　　如今她们二人，再也不会分离。
　　二人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渐渐消散在风中。
　　清风吹过，众人听到风中似有少女低喃。
　　一道红白交错的灵力注入阿洛体内，护住了阿洛的心脉。
　　九方念从灵囊中摸出一枚传送珠，将其捏碎。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