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精》訾清流

57、试探

　　“嗷嗷嗷~疼，疼啊，唔，咳咳。”蔚如璟本想故作坚强，拒绝喊疼的，可哪知拔针的时候她还气定神闲的吃葡萄，结果下一秒上药的时候，葡萄就在她惊天动地的呼号中成功卡入喉咙，更添痛苦。
　　奚晔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忍忍。这飞雪流光的针都是有剧毒的，虽不知为何你被这毒侵身可以支撑这么久不毒发，但解药还是要上的，疼是疼了点。”

　　“这还叫疼一点？想当年，我爹用剑鞘抽我都不带吱声的。”蔚如璟嘟囔。
　　“这种程度的疼对我来说，的确太轻。”奚晔又取来一小罐水蓝色半透明膏状的药，用小匙挖了一勺放在蔚如璟掌心，然后指尖温柔地将药膏推抹开来。只不过，他说那句这些疼是小的话，听来总有一股悲凉。

　　“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蔚如璟忍不住好奇，微微侧头，试探地问了句。
　　“药上好了，这几日少沾水。”奚晔收回了帮蔚如璟抹药的手，起身离开。
　　碰了个冷门，蔚如璟自然只能将那些好奇心收回，毕竟那也许是一段任谁也不愿再想起的回忆，她何必为难他，虽然她不过是想通过他对过去的只言片语来揣测出他的身份。知根知底才方便想出对策。

　　背对着蔚如璟的奚晔尽管心知她关心自己过去的目的不纯，可还是没有丝毫怒气。她的眼神很纯澈，他轻易地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了闪烁，如今的她，还不太会撒谎，这样在战场可不好。
　　日后如果要与她兵戎相见，不知是何般光景何般心境，如今能跟她和平处之，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吧。伸手抚上自己的左眼，麻木没有丝毫知觉，今日，尚且完好的右眼中的世界忽然旋转颠倒，令他脚步不稳。

　　琅渊的龙睛，他是再拖不得了。得了龙睛，不仅仅是可以恢复光明，就连你的眼睛也不再是寻常的眼睛，它将会把龙的神力倾注于你身，从此你的眼眸可以远目千里，看尽六界，是人，是妖，是仙，都逃不出这一双龙睛之目。

　　这几日她不能沾水，单手不便，他倒是乖巧了不少，替她布菜，添饭，就差没直接喂给她吃了，连洗漱也照顾得周全，令蔚如璟十分的不好意思，如何都觉得别扭，尤其是他的手指总是冰冰凉，每碰她一次，就让她感觉骨子里泛寒。

　　支着下巴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眼神却飘忽起来，每每安静下来总是会止不住地想念冉白，那些将军府的日子如今看来是多么甜蜜，争吵拌嘴都让她忍俊不禁，那时候，她怎么就没察觉，冉白居然是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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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回来了？”连翘正坐在院子中摆弄一堆装满酒的瓶瓶罐罐，应是品尝酒的味道。
　　冉白嗯了声，就径直准备上楼，连翘连忙起身，伸手扯住了冉白的衣袖。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冉白站定在那儿，报以询问的眼神。
　　连翘自知失礼，连忙松了手，有些歉意地说道：“是连翘唐突了。只是，连翘最近又有新酒从窖中取出，想让公子替连翘品品。”

　　原本想回绝，看着连翘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同样的倔强，同样的灵动，叫他心中浮现了如璟的容颜，挥之不去的想念缱绻了心房。不忍看着那双眼眸流露失望之色，冉白略一颔首，随即连翘便扬起了欣喜的笑意，看着冉白在小桌前坐下，立刻摆好白瓷酒盏，徐徐地倒了一盏清酒其中。

　　酒色清亮，入口绵柔，唇齿留香，冉白不得不说，眼前这女子酿酒的本事的确不俗。放下酒盏，抬眸对上一双晶晶亮的眼瞳，冉白轻淡地笑了下：“确实好酒。我的兄长亦是个懂酒之人，他酿的莲渡亦是极品，连翘姑娘的酒无论是那日的红绯，还是今日的新酒，都不亚于他。他日若有机会相见，你们定成知己。”

　　连翘看着冉白含笑的眼眸和勾起的唇角，和煦温暖之意令她一时脑子发热，脱口而出道：“公子的兄长也跟公子一样，生的这么好看么？”
　　这话方一出口，就叫连翘羞红了脸庞，垂下眼眸不敢再看，生怕瞧见冉白那双星眸中流露出嘲弄和对她的大胆而起的轻视。

　　心中惴惴许久，只听来对面那比仙人还好看几分的公子有些低沉的笑声，他的指尖轻轻地弹在了她的脑门上，她这才抬起头，在他止不住的笑意感染下，也笑得愈发灿然。
　　“我的兄长自然生的好看，比我更好看。”
　　“是吗？那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直到冉白已经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连翘依旧坐在院子里，抱着那酒壶，傻傻地笑着，看的一旁收拾院子的燕南、燕北还有方秋都忍不住多瞟几眼。
　　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好男人，懂得如何替女子解决掉尴尬，顾全女孩子的面子，原本只是觉得他生的极为好看，如今，心中却生了他是值得托付的念头。

　　冉白回到房中，就看见猫一正襟危坐地在房中，而他正欲说话，就感觉一阵风扑向他的脖子，他反手一捞，就将偷袭未遂的猫小倒拎在手，听着他哇哇大叫而无动于衷。
　　猫一有些坐不住地抬了抬屁股，冉白睨了他一眼，他又只得坐下。

　　“你还敢来？不怕我让你变回猫身么？”
　　猫小倒挂着难受，原本张牙舞爪的气焰小了许多，嗫嚅着说：“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你不想知道如璟现在在哪里嘛？”

　　听到猫小说有蔚如璟的消息，冉白这才松了手。猫小立刻打了个滚儿，落定在地面上，揉着晕乎乎的脑袋。冉白坐下，倒了盏茶润润嗓子。
　　“在告诉你如璟下落之前，你先说说，你跟楼下院子里那丫头什么关系？”猫小一脸老成，大有一副你今天不交代我就跟你耗着的架势。

　　“我跟连翘？”冉白听猫小的口气有些皱眉，虽说猫小身段年幼，可也活了一两百年，猫族素来敏锐，那个名唤连翘的女子当真与他有何令人误会的情愫么？
　　“我与她无任何关系，她是这儿的店主，我是这儿的主客，如此而已。”虽说冉白是不屑于跟一个还是奶娃娃的家伙解释这么多，但还算是给了灵猫一族面子。

　　猫小狐疑地睨了冉白一眼，一睨二睨三睨，在看到冉白眉角一挑，眼神浮起阴恻的时候，连忙乖乖地说道：“那日如璟让我逃，我没有走，只是躲起来了，然后尾随他们出了山洞，沿路看他们到了梦良谷口。我不能接近那个神秘人，他的身上有很强的妖怪设的结界。追到梦良谷口外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该死的臭蛇妖，为了不被他捉着就躲了起来。”

　　“不过奇怪的是河紫蛇并没有跟上那神秘人，总是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那我肯定就更不敢太近啦。最后历经艰难，却在京畿附近的城镇跟丢了。不过我后来撞见了那蛇妖来京都，就猜那神秘人跟如璟应该也是在京都吧。”

　　果然是来了京都么？冉白听着猫小的话，指尖摩挲着下巴，可是这几日为何蜀哪里没有任何消息？他们何以隐藏的这么好。
　　对了，结界，蜀应该也接近不了，而他那些老鼠，大概还没发现就早已被那神秘人解决了吧，最近京都传言鼠患成灾，想必蜀为了那些徒子徒孙，也不敢太放肆，免得死伤太多。
　　虽然不知她在何处，但总算有了确切的消息，总算叫他稍稍安心。这样一来，他便可一边寻她，一边查清琅渊之事。

　　看着窗外渐渐静谧下来的夜色，冉白让猫一猫小待在屋内不要妄动，自己则从窗内跳出，朝着皇城而去。

　　刚刚翻过皇城城墙就听见身边的草堆中传来一阵窸窣声，冉白有些扶额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是说不要跟来么？”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嘛。”头上沾满草屑的猫小大咧咧地说道。
　　跟在他后头替他拍去草屑的猫一满是歉意地看着冉白。
　　“你也知道，我最担心他了，所以就一起跟来了。”

　　“你们不要给我添乱才好。”冉白足尖点起，纵跃间行向云阙宫，那是简浦阳的行宫，有些事，他自然也知晓不好在那西貊送来的美人面前透露。
　　此刻心中还是有些惦记着也身处渊京的蔚如璟，如今才无比感慨，若是有费莫在，他就不必这般麻烦了。

　　拈诀隐了身形，冉白瞧看着简浦阳一人在偏殿，便走了进去，示意身后跟着的二人小心着点别出声。
　　前几日来，都搜不到丝毫线索，想来这个简浦阳也没有他想的那般不堪，总归还是谨慎的。今日，他却喵到了简浦阳正在看一封信件，瞧看他的神色，那信笺必然不简单。轻轻地走到他身后，便见那信笺上的字迹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