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傲娇破防后继续丢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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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那么好看，跟美男子在一块也很正常，石知楠像吞了一棵结满果子的柠檬树：只是没想到就算换个世界，平均颜值拔高了，我还是平平无奇的那个。
师父倒是不为所动，一脚踹翻肖裴珏，用力踩在他胜似牡丹的脸上，甚至还用脚撵了撵：
“我现在不杀你，有我的原因，但我迟早会亲手解决你。”
师父刚从闭关的洞府出来，是赤脚的，脚型修长，关节有点粉色。石知楠以前就喜欢看美女姐姐穿黑丝，但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很显然肖裴珏也这么觉得，因为他转瞬之间起了一个巨大的帐篷。
这个帐篷起得很快，涨得很大，不说粗如儿臂，也能说状如野兽。石知楠看傻了：按照设定，肖裴珏肯定是如假包换的攻啊。
设定上，一对小情侣一定是一攻一受。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两个攻绝不会成为情侣！
这可是互攻，互攻是多少耽美人的雷点，石知楠清楚地记着妹妹说过的话：
“哥，以后我老了别给我请护工，因为我死都不接受互攻。”
当时他怎么说的？他让妹妹少玩谐音梗。但现在他觉得妹妹说得对啊！
肖裴珏是攻，师父也是攻，那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真是太好了！
石知楠高兴得在空中做托马斯回旋。
衡挽果然露出了很嫌恶的表情，把脚收了回来：“你作恶多端，我会将你封印，终年不见天日。”
对！嫌弃他，封印他！
石知楠虽然高兴，但他总觉得这种高兴像偷来的，不是真正的快乐。
师父的确不会喜欢肖裴珏，但也不可能喜欢更丑更普通的石知楠。
石知楠是直男，师父也是，他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他们只是暂时的，一起拒绝搞基的战略伙伴。
但这时候肖裴珏却说了一句很怪的话：“封印了我，漫漫长夜，挽挽忍受得了？”
他也配喊师父挽挽？石知楠立刻扑过去在虚空中给了他几脚。
师父听罢脸黑如墨，三下五除二将肖裴珏封印在了这个洞窟里。还像包跨国快递一样加了好多道符，看起来非常可靠。
所以回过头来想，肖裴珏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石知楠一边思考，一边跟着师父飘飘忽忽地飞。
衡挽捧着石知楠所剩无几的骨灰，小心地走进屋里，找出来一瓶五彩斑斓的泥土，将骨灰揉进去。
一双很漂亮的手像弹钢琴一样上下翻飞，很快捏出一个奇丑无比的娃娃。
虽然师父揉得很认真，但这也太丑了吧？
石知楠好歹也是个设计狗，基本的美学追求还是得有。更何况这娃娃长相丑陋就算了，骨灰加彩泥，简直就是乙方最恨的“五颜六色的黑”。
很难想象有些人长得像高雅艺术，捏出来的娃娃却惨绝人寰。
师父对着娃娃沉思了一会，转身去书柜一顿乱翻，找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越看眉头越紧皱。
石知楠凑过去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魂体不可移位太久，时间越长越发危险。
衡挽的额角冒了几滴汗珠，手忙脚乱地画了一个歪七扭八的阵，把丑娃娃摆到中间，从衣柜里掏出一个铃铛，嗡嗡地揺起来。
石知楠本以为还会有点时间让师父细化一下这个娃娃的外形，但没想到这铃如此有效，他的魂体竟不受控制地往娃娃上飞去。
眼看要附身到丑娃娃身上，石知楠一阵抗拒：不行，这也太丑了！师父连肖裴珏那种美人都讨厌，丑娃娃恐怕更更惹他讨厌！
好像是这抗拒的情绪起了作用，石知楠的魂体微妙地转了一个方向，飞进了师父床头的一个柱状物上。
那个柱状物浑身晶莹剔透，还是顺滑的流线造型，至少比丑娃娃好看多了。
石知楠欣然接受，就是不知道这是个啥。
但是衡挽显然不知道石知楠的魂体给自己找到了家，还在不停地揺那个铃铛。
石知楠以为师父做法不成就会放弃了，待他在这个柱状物上修炼出嘴来，再与师父说这件阴差阳错的事。
没想到这铃，衡挽摇了一夜。
直到天明，丑娃娃也没能站起来。
衡挽仿佛体力耗尽，砰一声跪倒在地上，那双细长的手捂住脸，没过一会，竟从里面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声。
石知楠难以想象，那个时不时被气成河豚、 嘴巴很毒的漂亮师父，为他而哭了。
他突然既觉得此生圆满，又心痛到窒息，虽然区区一根柱状物既没有心脏，也没有呼吸的需求，但这种幻痛好像持续了很久。
后面的日子石知楠不想回忆。
他高高在上的美人师尊，整日整日呆在房间里，对着一个奇丑无比的破娃娃说话。
本来他们俩相处，都是石知楠说的多，还经常被嫌弃啰嗦。但在这个娃娃面前，衡挽却说了很多很多话，还经常说着说着就掉眼泪。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笨。”
“学不会运气也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
“那天我不该和你生气，其实我也没有生气，就是在等你找我。”
“我那个时候，第一次用这张脸出现在你面前，是想让你看看我多好看，不是想让你道歉。”
“你当时……可以吻我。”
“我确实为了你大晚上去晒月亮护肤，我知道很蠢，你现在可以笑我。”
……
换成石知楠肉身还在的时候，师父说了这些话，他能笑得爬不起来，还会得寸进尺地问师父多讨要点吃的喝的。
现在石知楠只想求他别哭了。
他石知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穿书直男，和师父做了快一年的好朋友，哪里值得师父这样。师父为他落泪，他的心比架在火上烤还疼。
师父生得精致美丽，又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就像一切柔软的事物一样惹人怜爱：小猫、小狗、幼崽、妹妹……
以前妹妹养了一年多的小狗死了，妹妹也哭了好多天。他虽然与妹妹时常斗嘴，也老嫌弃妹妹矫情，但是那些天他丝毫不觉得妹妹哭得烦，只想和妹妹一起为了那只小狗抱头痛哭。
又或者像他的大学舍友。平时撒泼打滚，到了要各奔东西的时候，那眼泪跟小珍珠一样成串地流。都分别一年多了，石知楠还接到过一回他打来的深夜电话，带着哭腔说想以前了，当时他一点都不想嘲笑他，只觉得舍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委屈。
好像又都不一样，衡挽他……应该是最特别，最让人疼的。他就该永远漫不经心、高高在上，当一朵谁也无法触碰的花。
石知楠安慰自己，自己是师父的好朋友，好友去世，哭一哭也很正常，哭完了就好了。
师父早已辟谷，于是这段时间醒的时候不是在摇铃就是在落泪，以至于门都不出，石知楠很担心师父这样伤身体。
过了不知道几天，衡挽摇摇晃晃出门，石知楠欣慰师父终于走出悲伤。
结果没过多久，衡挽眼睛红肿，像个小仓鼠一样把石知楠留在房间里的东西一趟趟往屋里搬。比如他穿过的衣服，石知楠以前没有钱，当然现在更没有，衣服都是师父和师兄一块给他买的。
他听见衡挽边搬边可怜巴巴地嘟囔：“这几件是我买的，也不见你穿，明明都好看……”
他当时还奇怪，怎么会粗布衣里混进去几件锦缎，一看就贵的布料，他想着只能重大场合穿穿。后来门派聚餐的时候他想穿，发现肌肉练大了，胸肌鼓鼓囊囊尤其塞不进去。
当时还想着不然就卖了换鸡蛋吃，还好没实施。不然哭哭河豚肯定炸锅。
追思故人，找点旧物做纪念？师父不会要把好好的衣服烧给我吧。
石知楠正这么猜，下一秒师父就把脸埋进去：“有你的味道……像太阳一样。”
可能……是因为勤洗勤晒？应该是螨虫被晒死的味。看来以后活了要给师父多晒晒被子，长得白的人还更容易螨虫过敏，要更勤快些。
师父哼哼唧唧地去摸另一件东西，石知楠一看，好家伙这不是我的胖次吗？这就剪了做抹布吧，别追忆故人了！
衡挽对着那条白色的小胖次看了一会：“好保守。”
石知楠只想咆哮：不要评价这种东西！这堪比人死后别人把他的浏览记录聊天记录全打印出来人手一份。
“但是有点可爱，”师父把那块小布料揣进怀里：“单纯的蠢货。”
不要！把别人的胖次！塞进怀里！我的也不行！石知楠简直怀疑师父知道他没死，故意整他的。
他现在看师父的心态就像看一只很可爱，但是乱吃东西的狗狗一样。
脆弱河豚把东西叠的整整齐齐放进自己的柜子里，其他一些石知楠用过的小物件，锅碗瓢盆之类的，也被囤进师父屋里。
石知楠以前就是男妈妈性格，现在他只想化成人形，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给师父断舍离掉，再把他的被子衣服都拿出去洗一遍晒一遍。
虽然师父不需要吃饭，但石知楠还是想给他煮一锅粥，喂下去扎扎实实一碗再给他擦个脸，塞进被窝里。
附身在这个柱状物身上，石知楠和师父一起被关在屋里，浑浑噩噩不知时间，可能是过了十天，又可能一个月。
这天晚上，透过纱帘的月光比以前更亮，师父像往常一样趴在桌前半梦半醒。
突然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暖香，在密闭的空间里蒸腾流转。
石知楠看到师父的侧脸慢慢变红了，他抬起头来，脸侧被胳膊压出来一个可爱的红印，眼神迷离。
师父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乖巧地爬上床躺平。
石知楠刚想欣慰师父终于愿意好好上床睡觉了，师父却好像想起来什么。伸手把外衫脱了往丑娃娃脸上一盖，嘴里还像喝醉了一样嘟嘟囔囔：“别看我……很丢脸。”
实质穿成柱状物的石知楠：发生什么事了，我来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傲娇破防后继续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