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清欢》丢失的寻

8、暧昧

　　眼前之人面容俊美异常，一双眼狭长深邃。只一眼，聂欢就不自觉地被他的眼睛所吸引。待缓过神来，聂欢一愣，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此人似眉目含笑，一双桃花眼更是惹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然而他的眼神仿佛有什么魔力，总让人不自觉地陷进去。
　　聂欢定了定心神，料定眼前人必不简单。
　　“谌公子。”聂欢施礼，“不知公子有何事？若无事情，尽欢便告退了。”
　　“哈哈。”谌言不禁大笑，“久慕许二小姐芳名，今日一见，未及片刻，二小姐就急着离开。真是让谌某心下惶恐。”
　　聂欢心里无语，这人嘴上说着惶恐，表情里却满是调笑之意，丝毫没有惶恐的样子。
　　眼下聂欢情绪刚经历大起大落，实在没有心思与他周旋，便三言两语想要离开。谁料他竟不接茬。
　　“谌公子与尽欢素不相识，今日一面不过是平常，又何来惶恐之说。公子怕是说笑了。”
　　“尽欢？”谌言似是抓住了关键点一般，眼神流转，最终停留在聂欢的嘴唇上。
　　聂欢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里盈满笑意，也不知她寻常的话语究竟哪里值得他笑。心里烦躁，聂欢厌恶这样审视的目光。
　　她不再客气，面色冷了下来。
　　“谌公子左右言语几句，想必并无要事。尽欢还有事，便先退下了。请自便。”聂欢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转身便走。
　　谌言闻言，神色未变。见聂欢脚步加快，他正欲上前，只见聂欢点头示意，旁边便走出两人拦在他身前。
　　他笑了笑，若他想，便是整个许门都拦不住他，更何况是眼前两人。不过在许门，惹事也难善后，想想便做罢了。
　　“许二小姐，后会有期。”谌言施施然留下一句话，也不管聂欢是否听见，手中扇子一挥，面前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他身影早就消失在视线里。
　　聂欢听见身后传来的话，只觉得这人轻佻。她心想，方才那人不知怎的，虽然始终笑意盈盈，却让她感到十足的不适感。聂欢不知这样的别扭之感从何而来，也许是那双眼，太过魅惑了。
　　眼下心中诸多心事，事情尚未有周全的解决方法。聂欢没再多想这人，只想着有时间问问许衡松谌言的来历身份。
　　三月之期所剩无几，任凭她如何辩说，枫姨也只给了她最后的时间——大婚之前。
　　婚期将至，加之近来门中正是多事之秋，许墨清本想留在门中，不然难免不放心。然而偏偏事不遂人愿，霖州出了意外。问题棘手，手下处理不好，必须得由他亲自出面。许墨清按理应该回来了。方才他来信，先前在霖州绊住了手脚，这才迟了，聂欢心中不禁担心他的安危。
　　回到房间时已近黄昏，天色昏暗，看着像是即将有雨。聂欢看着这多变的天气，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下雨阴沉的天，无端端让人心情烦闷。
　　桌上的桃枝也已经蔫了，那是许墨清出门前为她插上的，聂欢迟迟不舍得更换。伸出手捻了捻花瓣，几乎从它们身上感受不到生命力了。她双手撑着脑袋，不禁看着这些枯萎的花枝发呆。
　　不久外面果然大雨倾盆。聂欢回过神来，走到房前，院里的树在大雨中饱受摧残，花瓣落了一地。风裹挟着雨滴往屋檐下吹来，聂欢没留神被吹了一脸的雨水。抬手一擦，原来脸上还沾上了花瓣。聂欢不禁发笑，想她最近是思虑过多，反而大脑不够灵活了，时常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蠢事。
　　正欲回身关上房门，躲避大雨。便见一人撑着伞从雨中走来，他衣角被风吹起，雨幕中看不清神色。但聂欢知道，他一定笑了。因为那个人，是她的墨清哥哥。
　　聂欢站在原地，看着许墨清一步步向她走来。这么多年，阴晴雨雪，白天黑夜，他无数次奔向她，他们早已默契。
　　许墨清日夜兼程，总算回到了许门。知他未按计划返回，聂欢定是担心极了，和许衡松交代完任务情况后便往这里赶。一进院子，映入眼帘的便是聂欢展颜一笑的样子，走近了一看，她脸上还有着花瓣和水珠。
　　聂欢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看着他只是笑。许墨清伸出手帮她清理脸上的东西，聂欢闭上眼睛，配合地抬高脑袋，嘴角掩饰不住地上扬。许墨清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
　　聂欢吃痛，睁开眼生气地瞪他。
　　“哎呀，好疼！”
　　“平日里爱玩也就算了，今日大雨还在外面闹腾，该罚你。”许墨清说着，敲了一下聂欢的额头。看她傲娇吃痛的样子，又无奈笑了。
　　顾不上衣服湿了大半，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尽欢。”
　　“嗯？”
　　“这些日子可有想我？”
　　“没有。”
　　“真的没有？”
　　“一点也没有。我不想你。”
　　聂欢口是心非地说着，手却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间。许墨清感受着怀里的温暖，抬手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
　　“你不想我，我却很想你。霖州景色优美，可惜时局不合适，不然真想带你一起去看看。”
　　聂欢微微抬头，看着他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
　　“墨清哥哥，你今天是不是偷偷喝了蜂蜜水呀，要不然为什么讲话那么甜呢？”
　　他们这样抱着，不一会儿许墨清的背便被雨水全部打湿了，他却迟迟没有放开。聂欢推了推他，再抱下去怕是许墨清要着凉了。
　　一进门，许墨清眼神就落在了桌上的花上。聂欢说着不想念他，却留着这花没有换掉。
　　“先拿一身衣服换上吗？你的衣服都湿了，时间久了会着凉的。”
　　聂欢边说边准备给他整理更换的衣服，许墨清没有回话。聂欢听到他的笑声，一愣。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闺房，又怎么会……
　　聂欢低下头，眼睛不再看他。转身欲走，许墨清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一惊，本能地想要回避，他却不像以往那般放开她。
　　聂欢不再挣扎，抬头看他。许墨清的眼睛清澈，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样子，她慢慢红了脸。许墨清缓缓朝她靠近，聂欢的手情不自禁地捏紧了衣角，被他拽住的那只手无措的垂着。
　　他的脸尽在咫尺，聂欢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动，局促地闭上了眼睛。良久，聂欢感觉他的手抚过她的唇角，冰凉的触觉让她不禁一颤。下一秒，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聂欢迷茫的睁开了眼，不敢看他，把头埋进他的肩膀。许墨清轻抚她的背，似是安慰。
　　许久，空气里仿佛都是他们的心跳声，聂欢甚至不知道雨是何时停的。他终于放开了她，聂欢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若是有一日，你发现眼前人不是你印象中的样子，还会这般温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