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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紫衣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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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懿努力的睁开眼向声源看去,只见茅草屋门口,一身着苗疆服饰的少女沉默站在旁边,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拿着银针似乎是要往她这边走,而他面前的少女却端着碗皱着眉拦住了他。
“我把他救回来的,我拿他试个药怎么了!难得的中了百炼尸还能清醒过来的啊!”老者见自家女儿竟然拦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语重心长的劝道“闺女,好看的男子是狐狸精变的,专门儿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让开,让爹给他来一针!”
说着扒拉开少女就要过来扎自己,秦懿哪见过这阵仗啊,她想逃但是她动不了,只能眼见着那根银针和老头儿猥琐的笑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咚’的一声撞击,老头儿手僵在半空,猥琐的笑脸也僵在了脸上,紧接着便两眼一闭重重的拍在了地面上,露出后面正拿着捣衣杵的苗疆少女。
见老头儿倒在地上扎不了人了,苗疆少女看了一眼另一个少女,试探着询问:“我把他先捆起来?”
少女捂脸:“小葵,那是我爹……”
苗疆少女闻言,似乎悟了:“哦……那捆结实点儿埋地里?”
少女:“……”
秦懿见着这个苗疆少女灵动的样子干着这种憨批事儿,扯着嘴角笑了笑,低头看自己的伤已经被包扎妥当,还系了个蝴蝶结。
听那老头儿的话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女的,那给自己包扎的就是这两个少女了,而且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眼见着小葵拎着老头儿的脚将他拖了出去,少女摇了摇头端着碗坐在秦懿床边,关切的问道:“你有没有好些?我算着时间这会儿你也该醒了,给你熬了些粥。”
秦懿张了张嘴,沙哑的嗓子挤出几个字:“你是谁?几天了?”
少女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慢慢喂给秦懿:“这儿是我家,前几天夜里我和爹出去采药把你救回来的,还好你身体比较好,虽然昏迷了四天,但是我给你换药的时候伤口竟然一点都没有溃烂。至于我嘛,我是药宗弟子,你可是我和小葵一手救治的哦~你叫我六斤就好啦。”
“几天?!”秦懿闻言,眉头拧起,作势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不得不躺下。
六斤见她这么激动,有些疑惑:“才四天啊,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秦懿一听心都凉了,完了,她溜出来这么久,府里不得翻天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急也没用,想到这儿,秦懿的目光投向正在往屋子里走,身上还带着些许泥土的小葵,有些好奇:“这个小姑娘是你妹妹吗?”
六斤摇了摇头:“她是药宗一个叛徒的试药皿,四年前那个叛徒被宗里长老杀了,她也就被我捡回来了,所以她听到我爹要拿你试药才那么激动的。你不知道,她被我捡回来的时候小小一只,瘦的可怜!”
秦懿见着六斤连说带比划试图让她知道小小一只到底是多小,不禁哑然失笑:“这么说来,你救我和救她是一样的,医者仁心咯?”
六斤眨巴了一下清澈的大眼睛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一派天真无邪:“也不是,我们药宗每年都有救人考核,我得完成任务的!”
“你们方才说的什么百炼尸?”秦懿试探性的问,这个词她在那几个杀手嘴里也听见过。
六斤看向秦懿的眼神带着浓重的疑惑:“百炼尸是一种罕见的剧毒,从徐卫国的苦跋渊深处盛开的青许花中提炼出来的,十分珍贵,且传染性极强。中了此毒就算没有当时丧命,也绝对活不过三天。我也很好奇你被下了百炼尸为什么还能活着……”
没准儿是毒药吃多了有抗体了……
那会儿她可是天天鹤顶红拌饭吃,这百炼尸再牛逼也抵不过她抗体强啊。秦懿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不过她伤还没大好,说了几句话就有些意识模糊,昏沉睡去。
等她将伤养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后了,而她这半个月来因为没做任务,所以夜夜都要承受骨碎之痛,只是这些天的骨碎之痛似乎没有以前强烈了。
“你这就要走了吗?”六斤看着收拾整齐的秦懿,想着她若是走了就没人给自己讲那些神仙精怪的故事了,有些不舍“其实你也可以留在我家的……”
“留个屁!”一旁在院子里碾药的老头儿没好气儿的骂道。
小葵闻言,默默地从窗台上提起了那根捣衣杵,老头儿见状急忙装作没事人一样看看天看看药,仿佛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直到目送秦懿的身影远去,老头儿才缓缓叹了口气,低声叨咕着:“只希望这桩事莫要牵连药宗……”
等秦懿溜回将军府时已经入夜,发现沿途虽然没有张贴寻找她的告示,但是府内的戒备却比平时森严多了,她还差点被家丁逮到。
秦懿算了算时日,大军带着粮草辎重肯定走的不快,她这会儿追还来得及!
她这会儿追上去混入军队中,再找个机会接近自家四哥,赶在弓骑王师来之前偷偷掳走秦御,一路把他护送到上阳不就好了!
到时候她再伪造出自己的尸体,让王府发丧,随便她去哪儿,反正不用和亲了就行!
打定主意,秦懿找出纸笔写了封信以告知二嫂【自己拜了个厉害师父,要去游历了】等一系列话后留在了妆台前,又搜罗了一些钱财和换洗衣物,打包好行囊后翻窗离开。
府里的马虽好,但是这会儿秦懿也没办法牵出来用,只能从外面买一匹先骑着。只是她伤还没好,而且骑术也不怎么样,不敢骑得太快。
而此时,将军府内——
“你说这封信是悄无声息留在慎嘉妆台上的?”一身着藏蓝色华服的美妇人跪坐在院中铺好的席子上,捏着秦懿留下的那封信,烛光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听得出语气十分沉重“可慎嘉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视府中森严守卫为无物 ?!”
院儿内跪着的家丁仆妇闻言大气都不敢喘,平日这位掌家的二夫人温和敦厚,但若是出了事,这位可比那四公子可怕多了!手腕强硬得很!
□□倒是不惧,将一旁放着的香囊急忙交给二夫人,低声道:“信上说请夫人拆囊一观。夫人不妨一看?”
二夫人拿过香囊,发现里面是秦懿平时吃的药,她向来对秦懿入口的药上心,连煎药也从不假手于人,故此也识得这只香囊里放着的药草,就连她独放里面给秦懿这个不爱吃药的孩子放的甘草也对得上!
难道……是千洛山那边也听说皇室有意让慎嘉入宫,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二嫂心里琢磨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千洛山那边与婆婆还是有些交情的,想来是看出了皇室的龌龊心思,不忍婆婆唯一的女儿就这样被困在腌臜的宫墙里,才把慎嘉带走了。除了千洛山,她也想不到这个节骨眼还会这么做的人了。
二夫人摆了摆手,捏了捏眉心,抬手将那封信和香囊丢在地上后夺过身后家丁的火把,将那两样东西烧了个干净后,眼中满是倦色:“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若是出了院子,你们的家人便出不了自己家院子了。记住,五小姐体弱,一直养在后院儿!”
二夫人这一番思量虽然跟秦懿的不辞而别是城门楼子和胯骨轴子,但是她预判了秦懿。
待到众人散去,二夫人看着今夜的烟笼月,泪水涌上眼眶:“二郎,宫里和外面看着的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应该可以的吧……可你若是在的话,慎嘉就不必吃这种苦了……”
同一片月亮,但月下之人却各有不同。
刚刚出城的秦懿将马拴在树上,生了火后从包袱里掏出干粮草草吃了两口,拥着厚重的白裘,窝在树上正打算小睡一会儿,却猛然想起——
“我走了我日常任务咋办啊!”秦懿一拍大腿,回想起那份碎骨之痛,张口就是国粹“他妈的咋整啊!”
而就在此时,一声狼叫将秦懿的思路打断了,秦懿向下看去,马儿正用蹄子刨着地急促不安,一直往前面看。秦懿顺着马儿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向这边死死盯着,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渗人。
而此时此刻,秦懿的虚拟屏幕任务也变成了【日常任务:击杀狼王0/1】
“你他妈的……”
秦懿从腰间拔出一把从猪肉铺子那儿买的杀猪刀,正想着怎么样才能保下这匹代步工具和自己的狗命时,身后的那棵树上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壮士可需要帮忙?”
秦懿回头看去,只见后面的树上蹲着一个一身紫衣的俊朗男子,那男子朝秦懿晃了晃手里嵌着一堆宝石、花里胡哨的佩剑,呲着一口大白牙,笑的人畜无害。
“我觉得你自己能行!”秦懿看着这个看上去就很有钱实际上也很有钱的热心市民,朝着该热心市民竖了个大拇指,眼神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