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手

28、第 28 章

　　后记二十一
　　邻近圣诞节，学校的节日气氛越加浓烈。
　　学校礼堂举办圣诞舞会，陈科自告奋勇加了乐队演出。自从都翊宁答应加入乐队，他就整天跃跃欲试，学校活动就当给新手一个练手的机会吧，倒把都翊宁搞得紧张兮兮，看陈科那个样子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出道了。
　　都翊宁趴在电子琴上发呆，嘴里喃喃道，“和音太难了……万一我弹错了怎么办……啊，好烦啊！”他猛地坐起来，挠挠头，又倒回座位，“算了，听天由命吧！”
　　平安夜没有下雪，空气冷到结冰。
　　庄栗一大早就神神秘秘地出去了。
　　都翊宁抽空翻看消息，除了早上的一句“出门当心路滑”，之后再无消息，平安夜这么凄惨的吗……今天还是……
　　?安安，生日快乐！
　　?妈妈给你寄了礼物，记得查收哦
　　?爱你
　　妈，我不是三岁了，请别叫我安安……都翊宁对徐芬的称呼无力吐槽，对她的礼物更是没抱太大希望，因为自己是平安夜出生，差点起名叫平安，后来徐芬就一直“安安”“安安”的叫他，都翊宁觉得叫“安安”也太像女生了，但是反驳无效。
　　都翊宁收好琴，准备去快递箱拿快递。因为今天晚上有演出，所以他们的乐器一早已经搬来了礼堂。
　　一路路过N棵圣诞树，不知道是谁想的好主意，树上贴满了彩色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各种联系方式，圣诞树彻底成了相亲交友树，每逢节日，校园里都飘满了浓浓的恋爱酸臭味。
　　打开快递柜，都翊宁取出一个薄薄的纸盒，摇了摇，里面有轻微的纸张晃动声，这是……送了一栋楼？
　　拿着盒子回到宿舍，果然，一个人也没有，呵，烧死你们这群谈恋爱的！都翊宁一边腹诽一边拆快递。
　　嗯？一张提货清单，一份学习资料，还有一张卡？
　　“这都什么啊？”待都翊宁看清清单上的东西，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徐芬送了他一台电子琴调音器和一台电钢琴，还有一个培训机构从声乐到乐器的培训课程。
　　?礼物收到了，谢谢妈妈！不过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你喜欢就好，既然要做那就用心去做，这算是妈妈的长期投资^_^
　　?好吧……我们会努力出道，不让你赔本的。
　　都翊宁收好东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那个该死的男朋友到底死哪里去了！
　　气哼哼地下楼，没想到在楼梯口撞上了失踪一上午的男朋友。
　　庄栗走上前，自然而然地牵起都翊宁的手，说，“吃饭去吧。”
　　“你……上午去哪了？”都翊宁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还是忍不住问道。
　　“在实验室，怎么了？”庄栗回头问道，“你下午还去排练吗？”
　　“哦……没事，就是看你挺忙的。”都翊宁故作轻松道，“下午再排练一次，你要去看吗？”
　　“我下午恐怕没时间，留着晚上给我一个惊喜吧。”庄栗略带抱歉地说。
　　都翊宁隐去淡淡的失落，点了点头。
　　下午四点多礼堂里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了，节目正式开始是六点。
　　乐队的节目是在最后第三个，距离上场还有很长时间，都翊宁坐在底下神思不属地看着节目，说好要来看节目的人到现在还没来，今天这是怎么了？也太反常了吧？
　　都翊宁有些坐不住了，他掏出手机翻看朋友列表，最终还是点开了高乐的微信，虽然高乐脑子不太好使，但现在他是列表里唯一一个有男朋友的人= =
　　“我就问问……”都翊宁暗暗告诉自己。
　　?人呢？
　　?问你个问题
　　?你男朋友有没有表现反常的时候？
　　?（高乐）没有啊，你干嘛？
　　?（高乐）我们今天去泡温泉呢，不跟你说了，山上没信号。
　　“没信号你个鬼！我看你是浪得没边！”都翊宁忿忿不平地收起手机，唉，泡温泉真好啊……
　　“在这骂谁呢？”一个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庄栗弯着腰坐到都翊宁旁边的空位上。
　　“你怎么才来？”
　　庄栗穿过扶手伸手握住都翊宁的手，凑近了说话，“有点事耽搁了。”
　　“等会儿结束了在后台等我。”
　　“带你去个地方。”
　　“……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都翊宁捏了捏他的手指。
　　庄栗笑了笑没说话，陪着看了几个节目之后，终于轮到都翊宁去后台做准备了，都翊宁轻轻甩开他的手，没甩开……侧头不解地看着他，用嘴型说，“放手”。
　　“你东西掉了。”庄栗把人往下拽，贴着他的耳朵快速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都翊宁转头看他，惊讶地张开嘴，原来他知道？一天的心神不定都因为这句话而安定了。
　　“去吧，好好演出。”庄栗笑着松开手。
　　帷幕拉开，都翊宁的声音温柔响起。
　　是想念如你温柔过境
　　才发现原来花开都有声音
　　只要你在我生命途经
　　再不怕时光匆匆如旅
　　是幸福在我耳边低语
　　才忘了寒风不曾停下足迹
　　直到我走遍半生四季
　　才懂得风景都不及你
　　我爱你
　　就像风走了千万里从不问归期
　　像太阳升了落去无论朝夕
　　我爱你
　　就像云漂了千万里都不曾歇息
　　像白雪肆虐大地茫茫无际
　　我爱你
　　就像飞蛾扑火那样的无所畏惧
　　像故时黄花堆积风吹不去
　　我爱你
　　就像江水连绵不绝永不会停息
　　像荒原野草重生燃之不尽
　　……
　　聚光灯打在表演者的身上，这里没有华丽的灯光，没有绚丽的舞台，没有完美的音效，都翊宁用他独有的干净声音唱着温柔情歌，唱给心中的他。
　　庄栗望着台上闪耀的人缓缓地笑了。
　　一曲结束，没等底下观众反应，都翊宁匆匆走下舞台，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拥住那个从始至终一直紧紧望着自己的他。
　　?［乐队群］都翊宁：我有事先走了哈，大家平安夜快乐！
　　草草发完消息，趁众人还没有回来，都翊宁拉着庄栗快速跑出礼堂。
　　两个人迎着夜晚的冷风跑了好几百米，直到靠近校门口才停下来，都翊宁撑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气，抬头看着庄栗凌乱的发型，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庄栗把人拉起来，喘着气说，“起来，走了。”
　　都翊宁索性蹲了下来，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我走不动了。”
　　“上来。”庄栗在他面前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背你”。
　　都翊宁笑着跳上他的后背，圈住他的脖子，气势汹汹道，“不许说我重！”
　　“好……”
　　庄栗背着人一步一步走出校门，昏黄的路灯投射出一个长长的人影。
　　都翊宁用手捂着庄栗的脸，忍不住再次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庄栗颠了颠背上的人，只说快到了。
　　“这么神秘？让我猜猜……唔，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是。”庄栗点点头。
　　没想到庄栗答地这样爽快，都翊宁追问，“是什么？”
　　“是……”
　　“等等！你别说！”都翊宁捂住他的嘴不满道，“还是给我留个惊喜吧！”
　　“好……”
　　“到了。”庄栗停下脚步，把人放下，转身牵住他的手往里走。
　　这是学校旁边的一个新小区，庄栗刷卡进门，带着人一路往里走，走进单元门，按电梯上楼。
　　都翊宁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这是……被徐芬传染了？要送我一套房？他立刻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叮”一声电梯到了，庄栗在1001门前停下，转头看了都翊宁一眼，才按指纹开锁。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简约温馨的家。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和一个精致的似曾相识的白色盒子。
　　“这是什么？”
　　“情人节礼物”
　　“砰”的一声关门声把都翊宁从回忆里惊醒，他不敢置信地侧头看着庄栗。
　　庄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自己换好后又蹲下身拍了拍都翊宁的腿。
　　都翊宁像是只牵线木偶一样随着庄栗的指令动作，换好鞋被拉到桌前，看着庄栗慢慢地拆开那个礼物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微型缸造景，清澈透亮的水里悬浮着一座碧绿苍翠的岛屿，浮岛周围又悬浮着大大小小数颗浮石，好似数不清的小型岛屿，都翊宁弯下腰，凑近玻璃缸，看着里面的小草在水中慢慢飘动，犹如山风吹过，这个微小的生态环境在灯光的照射下如梦如幻，仿佛身临阿凡达的世界。
　　就在他震惊于这个微小世界时，庄栗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一个生日蛋糕，蛋糕不大，裱花精致，最上面写着“祝我的宝贝生日快乐！”
　　“这都是你做的？”都翊宁声音颤抖，眼眶湿润。
　　“咳，是……”庄栗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眼前的人扑个满怀，他收拢手臂微微使力把都翊宁整个人抱离了地面，“第一次做，不是太好，希望你能喜欢。”
　　都翊宁顺势抬腿勾住他，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不住点头，“这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礼物，我很喜欢，超级喜欢，无敌喜欢。”
　　庄栗微微往前吻住他的双唇。
　　一吻终了，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庄栗托着都翊宁的屁股把他放到餐桌上，站在他两腿之间撑着桌面问他，“要不要先吃蛋糕？”
　　都翊宁胸口起伏不定，不知是被室内的空调热的还是被体内的□□烧的，他抬手脱掉自己的外套，伸出一根手指在蛋糕上挖出一块，缓缓塞进嘴里，然后舔了一下唇边的奶油，压着嗓子说，“吃了，很甜，你要不要尝尝？”说着把刚刚那根手指举到庄栗面前。
　　庄栗眼睛都红了，撑着桌面的手背青筋凸起，他低下头含住那根手指，一点一点舔舐干净，理智燃烧殆尽，都翊宁却还嫌不够惹火似的屈指点着他的嘴唇，被庄栗一把抓住作乱的手。
　　庄栗控制着最后一点理智，开口道，“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为了他我离开了原来的高中，甚至离开了原来生活的城市。”
　　都翊宁的动作瞬间一僵，表情逐渐凝固，他不安地抬起头，想让对面的人不要说了，以前的以前，离开的缘由，曾经心中的爱恋，他不想知道了。
　　庄栗却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他是个很笨的人，写检讨都能被罚，字也写得糟糕，脾气很大，一不高兴就爱摆着臭脸，但是他很好哄，对他的好他都会还回来，从不翘课说谎的乖宝宝为了我也能撒谎逃课……”
　　都翊宁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着从前，眼泪止不住地流出眼眶，“你是不是故意的，把寿星弄哭很不道德……”
　　“以前是我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离开，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退让，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第一时间站在你的面前。”
　　都翊宁看着庄栗严肃的表情忍不住撇嘴道，“我也是男人好嘛，我也能保护你。”
　　庄栗低头笑起来，点头说好，随即又有些苦恼道，“怎么办，我今天可能没办法不把寿星弄哭了……”
　　“……”
　　灯光熄灭，一室春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