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杂货铺》噩梦闪现

16、第 16 章

　　丹火把底部开了小孔灌满清水的葫芦放置在竹子旁，向下挖出一个沙坑放稳葫芦。

　　葫芦的塞子也已经取下，底部的孔洞开得极小，一盏茶的功夫也就能渗透出几滴水，这水滴因其位置原因恰好能渗入靠近竹子的黄沙。这点水也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丹火打算得空时依旧要日日给竹子浇水。

　　这细竹本为青玉真人特意催生，竹根深扎在黄沙下十尺，露出的枝叶不过是顶端的一小截。寻常沙漠风暴完全无法损伤其根基。没有水时全靠消耗其自身灵气维持。

　　第一个水葫芦安置好，已经是夜半三更。不同于白日里的酷热，沙漠里的夜晚比山野更加凉寒。纵然身上有一层绒毛，丹火走出竹屋后还是冷得直打哆嗦。这种时候越发体现出竹屋的冬暖夏凉。

　　放好葫芦，丹火躺回白玉蛋壳中，盖上另一半的蛋壳，想着下一次回青玉峰的时候，要拾些柔软干燥的枯草填满自己的小床，那样睡起来也更暖和。

　　梦中传承记忆依旧在反复展示，梦中的丹火成功幻化回自己的凤凰真身，变成一只全身红到发出金光的红色雏鸟。毛绒绒的小鸟还不够巴掌大，一身火红色的柔软绒毛只是堪堪覆盖鸟身，红宝石一样的鸟喙只有丁点大，金红色的爪子还没能完全硬化，此时连石头都刨不动。

　　雏鸟学着传承记忆中教授的技巧，开始扑腾着双翼练习飞翔，可惜翅膀上连硬毛都还没有长出来，扑腾了一晚上也只能在地上近距离蹦跶。

　　晨间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入，投映在窗前的白玉巨蛋上，丹火被耀眼的阳光照醒，只觉两个胳膊有些酸软，懒懒躺在壳里不想动弹。光线偏移越来越烫，被烈日持续加温的蛋壳成功让丹火放弃赖床，一骨碌爬起身。

　　丹火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竹林浇水，然后给水葫芦加满水，听葫芦灌水时的动静，只是一夜时间葫芦里已经滴水不剩。

　　丹火打着哈欠用小葫芦给水葫芦加水，直到比昨日多灌了两小葫芦的水才反应过来不对，怎么多加了两葫芦还没有灌满，听声音只堪堪灌满一半。

　　这葫芦又不具备储物法宝的特性，难道才一个晚上就裂底了？

　　瞌睡虫被这个猜测全部惊跑。丹火趴在地上开始刨葫芦底下的黄沙，黄沙被朝阳晒得已经有些烫手，但依旧在丹火的忍耐范围内。挖出来的沙子很快在旁边堆高。

　　丹火把葫芦底部刨开大半，发现原来不是底部裂开，而是旁边这棵细竹连夜长出一根格外细长不带叶的枝条，枝条此刻扎进葫芦底部的小孔里完全镶嵌在孔上，此刻正畅快地吮吸着葫芦里清凉的泉水。

　　丹火看着直乐，这枝条完全把小孔堵上，两者之间浑然一体。要不是葫芦是自己埋下去的，丹火都要怀疑是竹子上长了葫芦。

　　知晓了是怎么回事，丹火把刨出来的沙又堆回去，又给这大葫芦继续补水，足足灌了五倍的水，这细竹才似喝饱一样不再抽取泉水，细长枝叶堵住小孔使其完全不会向外渗透。

　　丹火见这葫芦确实有用，赶忙抓紧时间给剩余的葫芦打孔。熟能生巧，丹火又干得格外起劲，仅一日一夜的功夫，竹屋外的十八根竹子都有了自己专属的水葫芦，扎进葫芦里的分支可以尽情地喝水。丹火三五不时就会检查这十八个水葫芦随时补水。

　　仅仅三日的功夫，得了充足的水分灌溉的竹子不仅竹叶越显翠绿，竹枝都挺拔得格外有劲貌似都长高寸许。

　　这一日丹火给水葫芦补水，一片接一片鲜嫩的竹叶被直接飘落到丹火脚边。

　　丹火喜滋滋收获十八片灵竹竹叶，可惜这飘落的叶子明显不能吃。入手的叶片轻薄坚硬能硌掉牙，叶子边缘有整圈的锋利锯齿，细细打量时这锯齿顶端还有成排的微小倒钩，不像是竹叶反倒是很像一把精巧的飞刀。

　　丹火把十八叶片收入金镯子，打算下次谁再妄图训诫自己就送对方一片，这倒钩整出的伤口可比平滑的刀剑磨人的多！

　　又一日即将入夜，蛋壳炼化的速度越来越慢，丹火准备回青玉峰。沙漠中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丹火有些担心竹屋被沙尘所埋，于是打算留下来查看情况，若是此地真是被风沙掩埋，也好抱着蛋壳一同走。

　　提着的心很快放下，这竹林自有其神异之处，不仅风沙不会侵入竹林内，周边黄沙变厚，细竹还会自行成长带着竹屋一起拔高。风沙始终对竹林竹屋莫可奈何。

　　风沙暴虐，丹火双臂搁置在窗台，小脑袋枕在双臂上，纠结着要不要回青玉峰休息。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丹火终于确定这是凌乱无章的驼铃声，还是很多个铃铛一起响的动静。

　　这种时候也不知道靠近的是游商还是沙匪，丹火把窗户合上大半，从窗户缝里向外窥探。

　　这竹屋中并没有油灯也无发光的宝物，也不知道这一行人是怎么目标明确地向这个方向逼近。

　　这队人貌似是知晓此地有竹屋竹林，十几个人艰难地拽着骆驼行走到竹林的背风处。因为有阵法阻绝，沙暴被阵法削弱，一行人连带着骆驼在距离有一段距离的背风处抱作一堆。驼铃声趋于和缓，想是骆驼被安抚下来。

　　丹火掩耳盗铃地从窗户探出一个小脑袋，被一双沉静的黑色眸子抓个正着。

　　这双眼眸沉静如深渊，眼眸的主人年岁并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家。这女子正在安抚骆驼的双手一顿，似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竹屋里竟然有人。

　　丹火的目光打了一个转，视线飞快略过这些女子粗糙的双手、腰间长刀和矫健有力的步伐，脑海中迅速闪过两个字：沙匪。

　　刚刚与丹火对视过的女子很快反应过来，手中攥着骆驼的缰绳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