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少年遇到她》没关系无所谓

86、小雅的指引

　　分手后第一天。
　　课后米帝打来电话，说找兔子的事有人提供了新线索。“我马上到。”她风风火火跑到了尺巷。
　　米帝看到顾倾城，拉住她，指着不远处在纸板上埋头勾着腰的大叔，“老大，提供线索的人说，那兔子……呜呜呜。”
　　顾倾城无语道：“你哭什么？难不成被他吃了？”
　　米帝十分伤心，“哇哇哇……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可爱的兔子被他吃了，太残忍了。”
　　顾倾城也有些吃惊，“还真被他吃了啊？手掌大的兔子也没啥肉啊。”看到米帝瞪她，连忙改口道：“没肉也不能吃，行了吧？不过你看他手里是不是捧着什么？我记得总共是两只，不会剩下这只……”
　　米帝盯了一会儿，竟然直接冲了过去，“大叔，你在干什么！你……你已经吃了一只了，你怎么可以吃别人的宠物！”
　　那大叔形象不修边幅，他一手拿着铁皮小酒壶，咂摸一口，又重新递到兔子嘴边，“快点喝，喝完了就送你上路。”他眼皮都不抬，“这兔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王奶奶家养的！你还给我！”
　　大叔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直接掰开兔子的嘴，往里灌酒。“快喝啊。”
　　顾倾城道：“大叔，这兔子没多少肉，不解馋。”
　　他抬起眼皮，“那你说怎么办？”
　　“我请您下馆子，肉管够。”
　　米帝连忙怼了怼顾倾城的胳膊，“老大，我觉得他很能吃。”
　　顾倾城摆摆手，“赚钱不就是图了吃喝，花光了才好呢。大叔，走吗？”
　　那大叔笑起来，眼角堆满褶子，“走！走！这大姑娘仗义。”
　　米帝小心的接过兔子，连忙把兔子嘴里的酒往外扣，“老大，我不去，我要把兔子还给王奶奶，告诉她千万别再让兔子跑出来！人间险恶！”
　　顾倾城扬了扬手，和大叔往巷子里的羊肉店走。
　　进了店，大叔笑呵呵的冲老板娘道：“赛西施，嘿嘿，炖两只羊腿。”
　　老板娘赛西施白了她一眼，“又想赊账？”视线又扫了扫顾倾城，“呦，这不会就是你天天念叨那闺女？啧……跟你可一点儿不像。”
　　“姑娘请我吃饭，那就是我亲闺女。嘿嘿，姑娘你别看我这样，我亲闺女跟你差不多大。”
　　顾倾城道：“老板，炖两只羊腿。我付账。”
　　那老板打量着顾倾城的打扮，说这话身子却没动，“得嘞。你在庆大上学啊？”
　　“嗯。老板多少钱，我习惯先结账。”
　　赛西施笑的美了，“你看你结账着什么急啊，好像我怕你吃白食是的。我家羊用的可是正宗山羊腿，个头虽然不大，可是炖完入味软烂喷香喷香，两只五百，就赚个加工费，一点儿都不带让你吃亏的。”
　　顾倾城听到价格，立刻扫码转账过去。赛西施收了钱，心情大好，到厨房去准备。
　　大叔看顾倾城如此爽快，笑呵呵地一口接一口咋摸着喝酒。“我闺女可出息了，等她念完大学，我就能跟着她享福了。等到时候你想吃山珍还是海味，都没问题。”
　　“您闺女叫啥？”
　　“心心！好听不？”
　　“小名啊。”
　　“嘿嘿，小名，大名我就不知道了。打小就把她送人了，去有钱人家享福去了。大名叫啥人家说了算。不用我操心。”
　　“都送人了，她还认您？”
　　“你这话说的。永远都是生恩大于养恩！我生了她给了她这条命，那可不是得认我？她不认我，还能认那俩跟她没血缘的人哪？那不可能。”
　　顾倾城没什么话再说。
　　大叔冲后厨喊道：“赛西施，肉炖好了吗？差不多先端上点儿来。”
　　“快啦！急死鬼。”话音刚落，赛西施从后厨出来，手里端着一碟凉拌花生米小菜，往桌子上一搁，“先垫吧垫吧。”
　　大叔乐呵呵道：“这才像话。”
　　他抬手去筷子筒抽出一只一次性筷子，撕开包装纸。
　　顾倾城注意到他袖子底下竟然绑着一根粉色的发圈，很是鲜亮，“大叔，这发圈能给我看看吗？”
　　那大叔从手腕上褪下，“你们小姑娘就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我姑娘丢的，我寻思哪天看到她还给她，多新新呢，她成天粗心大意。”
　　顾倾城把发圈拿在手里，那发圈是粉色的，发圈上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公仔。
　　她的手莫名有些颤抖，她小心翼翼查看标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发圈是你姑娘的？她……是不是叫钱乐雅？”
　　大叔琢磨了一会儿，摇头道：“钱乐雅……不像，不是仨字，是俩字。嘿嘿，她妈死活不告诉我，还让我别打听，我自己亲闺女我能不关心关心吗。”
　　顾倾城更加疑惑，难道她认错了？可是这根发圈她确实曾经见过，钱乐雅曾经跟她炫耀过，是她妈妈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她一直很小心绑在离心脏更近的左边麻花辫上。她又想到她去医院看望王霏时，有个护士的手推车上也挂着一样的公仔。
　　我竟然如此大意忽略了这一点！王霏不可能剪下她左边的辫子。
　　不会错的。
　　她的心脏砰砰跳动，“你说你闺女的小名，叫心心？小心心？”
　　“是啊，我最喜欢叫她小心心。”
　　“她的名字是……两个字。大叔，这根发圈你能送给我吗？”见大叔疑惑，她又道：“我很喜欢这个公仔。”
　　大叔见她确实很喜欢，“她丢了也不找，兴许早忘了，给你了，拿去吧。”
　　顾倾城拿起发圈，抬头问道：“大叔，您闺女怎么不给您在学校里介绍个工作，在学校找点活干不比风餐露宿强。”
　　大叔摆摆手，“她可不是给我介绍过，在那个什么后勤部修东西，别说学校里，哪儿的活我也不愿意干，嘿嘿，耽误我舒舒服服喝酒。”
　　顾倾城站起身 ，“大叔，您慢慢喝，我学校里还有课，就不陪您了。以后那兔子要是再跑到这片，还求您帮忙照看照看。”
　　“小事。你不吃肉啦？你这孩子得多吃肉，都皮包骨头了。”
　　听见这话，顾倾城心中酸涩一动，应声道：“诶。您自己吃好。”说罢，出了羊肉馆。

　　她绕道去了千鸟酒吧。
　　吧台后面不是苏文丽，她坐到吧台前，“文丽还没来吗？”
　　吧台后面那男生看了她几眼，“你说丽丽啊，还没到点。不过快了，找她你就等会。喝点什么？”
　　顾倾城扫了眼菜单，眼神停在某一行，温声道：“绿茶，谢谢。你也在这里打工？”
　　“我是这家酒吧老板。”
　　闻言，顾倾城点了点头。没多久文丽来了，看到顾倾城依旧是冷淡的打招呼方式，抬了抬下巴。
　　“文丽，咱们打工时拍的照片你手机里有吗？我想看看。”
　　她翻了一阵，还真找到了当时拍的宣传照，把手机递到她面前。顾倾城看了一阵，拿起手机走到准备上楼的老板面前，“老板，这个姑娘以前是不是在你这儿打过工？”
　　他看了几秒钟，“心心啊，丽丽来之前就是她在店里帮忙。”
　　“谢谢老板。”
　　她把手机还给文丽，“陆丹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说着，文丽扫了一眼门口。
　　顾倾城道：“想喝什么，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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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校前，她打电话给魏明。
　　“你是说在冯有德家里找到了那只注射器还有□□药瓶。但是在钱乐雅死亡现场却没有发现打错的那只氯化钠的药瓶。只有注射器。”
　　“是啊，这个我们也问过王霏了，她精神恍惚，带走不记得扔到哪儿了。”
　　“在她家花盆里发现的头发一定很多吧，毕竟剪了两个辫子。”
　　“倒不多，她那个花盆太小，其他的头发放不下肯定扔掉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王霏会怎么判？”
　　“会给她做精神鉴定，不过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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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她打包好自己的衣物行李，在舍友都熟睡后，熟练的从宿舍自习室二楼翻窗而下。在水边隐蔽的角落把所有东西付之一炬。

　　分手后第二天。
　　顾倾城带着准备的资料，来到学院教务处递交了休学申请。理由是父母离婚，要跟随母亲去国外适应生活。因为行程紧凑，后续休学事宜由他父亲处理。
　　下午，她约了冯萧见面。
　　他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糟糕。两人坐在长椅上望着来学校广场玩耍的孩子。
　　顾倾城从衣袋里掏出一根粉色发圈递给他，“送你的。”
　　冯萧接过来，好一会儿，眼里露出惊异的神色，“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爸的事你知道了吗？”
　　冯晓的脸色变得凄枉又迷茫，最后变得木然，“我去认过了。听说他死的很安详。”
　　“是啊。”
　　“所以老天有眼是假的，恶有恶报也是假的。”
　　“老天无眼，善恶无报。人自己的事，怎么能指望老天爷。”
　　“她的头绳为什么在你手里？”
　　顾倾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欣晗是你的青梅竹马，你说过没碰过那些女生，是因为她吗？”
　　冯萧沉默一会儿，“事到如今，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不想知道发圈的秘密吗？你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也告诉你关于她的一切。”
　　冯萧怔了一会儿，“是因为她。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小学到高中都在一起，直到高中毕业，我们报了同一所大学，本以为一切会更好，可是我们不小心……她怀孕了。所以我跟我父亲提出和欣晗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我们没想到引起他强烈反对，甚至动用所有手段把我们分开……那段时间，是我和她最黑暗的日子。”
　　“你妥协了。”
　　冯萧痛苦道：“我没有选择。我们当时还不懂得靠自己怎么活下去。她也整日郁郁寡欢，没多久孩子心脏不跳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她，我没脸见她，我恨自己，我不敢再给她带去伤害。到后来，我就变得讨厌她，看到她我会感到痛苦，我让她唾弃我！远离我！我父亲变本加厉的让我去结交女朋友，他说那是他上学时期的遗憾，不论出了什么事，他都会帮我打扫干净。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像普通的情侣一起度过平常的日子。”
　　“可是你最终背叛了你们的感情。”
　　“我没有。”
　　“你爱上了钱乐雅。而她也察觉到了。对你们的感情，她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而你，却喜欢上别人了。”
　　冯萧转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她还在爱我吗？”
　　顾倾城垂下头低声冷冷道：“是啊，她为了你一个人得到幸福，不惜用三个人的性命做交换。或许还会更多。”
　　“你说什么？”
　　顾倾城道：“你一定要用余生去爱她，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变心这种事，不要再做了。”
　　冯萧失神道：“我不想变心的，我不想爱上她，可是……”
　　“可是钱乐雅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烦着你，强迫你爱她。”
　　“对不起。”
　　“至少她看人的眼光没我想象中那么差。这发圈是她指引我送给你的，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你要好好保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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