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迎接太阳的人

31、第三一章 张有年的嘱咐

　　现在刘德才，正在上高一，而妹妹刘德萍在初中二年级。可是现在的学校中根本就学不到什么东西。不过，在五爷的教训中，还是自我感觉要比李正扬和梁琼玉要有优势。兄妹两人自我感觉良好，对五爷的教训根本就放在心上。都在想着，改天等李正扬再问别人请教问题的时候，就给他解答一下，也给父亲露个脸，同时证明自己比李正扬强。
　　晚上，那时候是不上学的。以前基本不到场院的刘德才与刘德萍，在五爷让他们向李正扬学习后，现在也常常出现在场院里，跟着五爷比划拳脚，也跟着民兵练习队列等。
　　等场院里人都散了后，看到李正扬在仓库门口蹲马步拍水缸里的水瓢。刘德才走过去有样学样的在另外一口缸旁蹲马步站下。结果是没拍几下，就两腿酸胀，腰上撑不住了。只好站起身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陪李正扬说话。好不容易等李正扬练完了，两人到了李正扬住的仓库里。
　　进了屋，李正扬只是说了句“德才，你坐，今晚你怎么有空”。然后就没有再说话，抱着书开始学习。不大一会儿功夫，梁琼玉也来了，同样是礼貌的同刘德才打个招呼，也坐下抱着书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正扬拿着化学书，向梁琼玉请教。刘德才觉得自己算是时机来了，也跟着站起身来看。梁琼玉转头正好看到刘德才，就说“正扬，今晚正好德才在，他可是现在在校高中生，你问他，我先自己看一会儿”。
　　李正扬一想也是，转身过来问刘德才，结果刘德才接过书一看，是Mg+2HCI=这么个方程式，看来看去挠着头皮说不来了。
　　梁琼玉自己看会儿书，没听到有动静，就抬头说， “啥问题呀，两人这么半天没动静” 。说着话，接过李正扬手中的书，再看看刘德才，觉得要是现在讲解一下的话，是不是刘德才面子上过不去，也就没有多说话，顺手写下了MgCI2+H2↑，然后就扭回头去继续看书了。
　　没想的是。刘德才直接站起身来说“什么狗屁在校生啊，现在在学校整天的就是排节目，写大字报，没有几节正儿八经的课的。我是真不会，这样吧，以后晚上我也来跟你们一起学习怎样”？
　　“欢迎”，“欢迎”李正扬和梁琼玉先后说道。
　　第二天晚上，刘德才就过来了，再过几天把妹妹刘德萍也叫了过来。他们学习的队伍壮大了。
　　又过几天，武爷发现了这事儿，就回家对李美芝说“我发现正扬和琼玉俩孩子，现在加上酸秀才家那俩，天天晚上在库房啃书本呢。别看我一直和他吵，但是我感觉他的做法是对的，你看要不要让咱家他们哥俩，也一块过去跟他们学学”？
　　李美芝头都没抬说“就那哥俩，二十好几的人了，也别去掺和人家几个小孩子，去丢那人，老老实实下地干活就行了。再说了，又不是你亲生的，你这都养他们快二十年了，叫过你一声么，以后少操心”。
　　就这样，武爷家的俩没能一起参加进来。
　　五月二十一日，下午，梁琼玉出工没在家。三点多钟突然变了天，一阵风刮得昏天黑地，紧接着下起了大雨。张有年本来是在屋里的，结果看到梁琼玉中午洗的衣服晾晒在外边，就披上蓑衣出来收衣服，刚出门口就摔倒在了门口的青砖铺的台面上。
　　张有年爬起来，自嘲的说“人老不服老不行啊”。也没有再去收衣服，回到了屋里。时间不长，雨停了，梁琼玉也回来了，人也淋的浑身透了。看到张有年也是一身都湿透了，就问“姥爷，你干啥去了，淋的这样”。
　　张有年就把自己想去收衣服，结果摔倒的事儿一说。两人都是乐了，各自换掉湿衣服，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张有年没有起床，说是难受。梁琼玉伸手摸摸他额头，感觉不发烧，就认为他是累了，照样上工下地干活儿去了。到了中午回来，就发觉张有年脸色有些不好，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吃完午饭，张有年躺在炕上，把梁琼玉叫到身边，伸手在炕边上的一个木柜里，又拿出一个小木匣，递到梁琼玉手上说“琼玉，外面人都说咱家有两面红旗，没让你见过吧，今天就交给你了”。
　　梁琼玉把小木匣打开，拿出那两面红旗展开，每块里面包着一块军功章。红旗上面用毛笔写着时间、地点，什么战役和舅舅的事迹。梁琼玉就感觉事儿有些不好，赶紧将军功章和红旗放回小木匣，问“姥爷，你是咋了”？
　　张有年伸手捋了捋梁琼玉的头发说“琼玉呀，别说话，听我说”。
　　“嗯”，梁琼玉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琼玉呀，咱家还有钱。当年把地卖了，我留下了五十块大洋和二十块大银元，其他的全部捐出去了。后来，你两个舅舅壮烈了，军功章送回来的时候，也送来了五十块大洋。我就想，再穷，也不能花了儿子拿命换来的钱。就一起藏在你那屋窗户下的墙里了，我走了后，家里要是实在没用的了，你就拆开墙，拿出来用吧”。
　　梁琼玉哇的一声巨哭出来了。张有年继续说“琼玉，别哭，听我说完，我感觉也就在明天了。我走了，将来，你就拿那两面红旗保住家里这房子，你还有个住的地方，要不你就啥也没了。你父亲也是咱们县的，就是梁家洼子的，不过家里没人了。当年你父母从朝鲜回来后，在东北那块工作，具体啥地方我不知道。我那闺女把你送回来的时候，只是说你父亲也牺牲了，没说为什么，什么也没给我留下，就又回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个音信，估计也……”
　　“你别说了，姥爷，别说了”梁琼玉已经泣不成声了。这是她第一次听说父母的事儿。
　　“孩子啊，姥爷想吃鸡了，你下午让正扬那小子去打只鸡，晚上炖炖，来咱家一起吃”。说完，张有年闭上眼，头一歪，传来沉沉的喘气声，看来是累了。
　　梁琼玉慌了，答应着，站起身来啥也没顾得上，撒腿跑出家来，去找李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