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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花自飘零水自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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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子玄靖被忆琴误导得离正确目标越来越远的情况下,蝴蝶组织的势头却越发的嚣张。
虽然玄靖并没有把这些告诉忆琴,但是忆琴看着玄靖凝成一团的眉,心里也就清楚花满袖现在在蝴蝶里已经压制住了手下的叛乱成功取代了苏易的位置,而且把这个蝴蝶公子做得是风生水起,春风得意。
玄靖既然知道蝴蝶公子是苏易,自然想法是苏易伤愈之后又回到了蝴蝶,于是每天出没于梦蝶轩和百花楼,希望遇到蝴蝶公子,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满袖几次出现在玄靖的面前,含笑着和他打招呼,却因为四肢健全被玄靖划出了怀疑的范围。
忆琴见玄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却还是对自己抱有这样的信任,于是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安慰自己其实自己说的也是实话,只是隐瞒了一部分内容而已。
忆琴悄悄放出话去,只要花满袖不伤害王妃的性命,忆琴大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花满袖细细品味了下‘伤害性命’这个词,端着酒杯艳艳地笑了很久,一直笑得胭脂的心小小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南阳王府继续鸡飞狗跳,只是这次,忆琴一脸无辜。
原先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开始有人见了血。
先是厨房里的大厨在半夜如厕的时候狠狠地被人打了双腿,骨骼尽碎,神仙难医。玄靖狐疑的目光落在忆琴身上的时候忆琴委屈地指出整个晚上自己都在房间里做针线,有翠玉为证。翠玉冷冷地看了玄靖一眼,鼻子里挤出一个不屑的哼声,连话都懒得说,摆出了一脸信不信随你的表情。玄靖也确实没有把忆琴作为嫌疑人,毕竟她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心里却有度,从来没有过分过。
然后王府里的某个玄靖还叫不上名字只是见过几面的一个粗使小丫鬟不知怎么的,一天比一天沉默下去,最后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辞去了王府的活计,幸而她原也不是王府的家生子儿,也并未卖的是死契,于是王府也就大大方方地给了些银两让她回了老家。
再然后王妃身边的贴身丫头染花莫名其妙地受了风寒,然后整天在床上缠绵着,足足一个月下不了地。
忆琴笑着帮新来的厨子打了一次下手后,再也不出入厨房。
翠玉难得在大白天里见到忆琴,刚刚劈完了第二年全年份的木材,掌法在这样的练习之下大为精进的翠玉终于有心情稍微关心一下忆琴姑娘的私生活,随便问了一句为什么她不再厨房帮忙了。
忆琴只是一脸不可说的笑,懒懒地看着独自觅食回来的小不点说,君子远庖厨。
翠玉对于忆琴这样的说法不屑一顾,也根本就不相信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接受了圣人的教训,况且这位良心极其缺乏的小妮子压根也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君子,甚至有的时候从她的行为上看来,是不是女子这一点还是有待商榷的。
只有一只保持着明媚的微笑的忆琴姑娘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远庖厨自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避嫌。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些都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她太了解花满袖了,也知道这个时候这些散乱的事情无非就是花满袖给自己的提醒,要自己离开厨房这个是非之地。到时候查起来了也省得自己有了瓜田李下之嫌。
花满袖难不成想要下毒?忆琴为这个想法默默地惊了一身的冷汗。
男人总是喜欢用刀来解决为题的,只有女人,才会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外还用毒药来解决问题。难道这个妖孽惑众的家伙在百花楼这样的地方呆的久了,别的花样没有学会,倒是这些个姑娘们的手段,倒是却全部掌握?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在最不希望发生的时间里发生。
王妃果然没有多久就中了毒,在王妃卧病清毒的期间,震怒的王爷和世子玄靖把上至丫鬟下至厨子全部清查了一遍。但是还没有等到世子他们查到,那个新来的厨子就和新来的侍女一起玩了失踪,干干净净的连一块破布都没有留下,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我们这就是畏罪潜逃,大方得让王爷直翻白眼。
忆琴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密告了兰叔,为兰叔送信的雪枭盛夏里一身棕黑色的毛,远远看去就和放大的小不点差不远,于是小不点对这只骄傲而凶猛的大鸟产生了一段绵绵不绝的爱恋,又因为忆琴和雪枭之间的亲昵关系不禁对忆琴也好了那么几分。
兰叔的回复很简单,只说想做便去做,只是要为王妃解毒的话还是不要告诉她师承自己就好。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也没有流露出对花满袖这样做法的不满。倒是夜罗绝在看到忆琴的信件之后,连连点头称赞花满袖张弛有度,能放下自己的仇恨,对他下毒一事直接盖过不提。
忆琴于是求了世子说想为王妃解毒。玄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忆琴的医术确实比太医院里那一班保守的老头好而且她再怎么说也是王妃的亲生女儿,忆琴的为人,自己还是信得过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但是玄靖心里清楚花满袖肯定是逃不过干系的,毕竟这样针对意味明显的下毒和花满袖在王妃生日上招摇的演唱都是不变的事实,只是玄靖手上此刻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在策马经过百花楼的时候无视楼上花满袖甜腻魅惑的招呼。
花满袖下的毒颇有意思,毒性不大而且王妃自己好歹是‘飘香公子’的亲妹妹,对于毒药还是颇有些警觉,所以吃下去的量并不大,对于王妃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但是这个毒却只是在王妃的花容月貌上做了些文章,让王妃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吹气一样的鼓起来,一张天仙一样的脸硬是被肿成了猪头,而且任那些老大夫想尽了办法也解不了。
王妃一向高贵清冷,但是再怎么超脱毕竟还是女人,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对自己的容貌总是特别重视的,在她第一眼在铜镜之中看到自己的脸以后,没有一天不是以泪洗面的,所以即使不喜欢忆琴,还是违心地同意了让忆琴为自己解毒。
王爷看着忆琴端来的一碗乌漆麻黑的药汁,还没有等她走近就被药汁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给吓到了,于是犹豫着看了看忆琴,欲言又止。
王爷年纪已经不轻了,算来比自己的父亲夜罗绝还要略大一些。但是这些年王爷无心政务,每天都是琴棋书画的陪着自己的王妃,保养得当,一张脸上除了眼角细微的皱纹以外,眼眸仍旧睿智而清明,高挺的鼻梁和刚毅的嘴角,饱满的天庭仍旧是当年倾倒京师的‘潘安王爷’的模样。他的身形高大,和玄靖几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倒是和玄君有几分的神似。王爷喜欢淡雅,但是也不像玄靖那样一年到头除了白色就是白色和白色。王爷穿着淡青色的便服,头上束着紫金冠,英气逼人的模样。忆琴在心中感慨,这位南阳王爷除了不像自己父亲那样爱笑擅于讨女子欢心以外,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况且还是那么痴情,也不知道王妃究竟是哪一根筋搭错了,这样一个新好男人视而不见,天天念叨着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的花心大少夜罗绝。
忆琴看见王爷一脸尴尬的表情,于是非常善解人意地放下手上的荷花冻叶的托盘,乖巧地对王爷行了一个礼说:
“忆琴不过是乡野女子,偶得着解药的偏方,得连世子垂青为王妃解毒,忆琴也知道王爷对王妃情笃,不敢妄自下药,只是这毒除了忆琴,天下也难有人能解了。”忆琴说着端起托盘里乘着药的碗平举到自己额前继续说“忆琴愿亲自为王妃试药,以确保王妃安然。”
言毕将手中的药从药碗之中倒出一些装在桌上的小茶杯里,然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王爷来不及阻止,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倒是位善解人意的孩子,也难怪靖儿那样性子的人提及你也是赞不绝口……本王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也自然知道你是真心想救音儿的,我叹的只是你的出身……”
出身?忆琴心中禁不住一阵的毛骨悚然,自己出身怎么了?虽然自己放在王府的出身是假的,但是也算是良家女子,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
难不成王爷觉得自己品行庄淑,如果出身再来一个门当户对的就可以考虑娶来做了玄靖的老婆?
忆琴想到这里自己都被寒到了,于是赶快挥去这样的想法,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王爷。王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子说:
“好好服侍王妃吃药吧。”
“是”忆琴乖巧地应了一声,端着药凑到王妃面前,捧着王妃的猪头细心地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