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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江南可采莲·（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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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可采莲·（九）
天底下姓陆的人家成百上千，可能称得上“陆侯”的人还真是不多，奉命镇守在南边的陆侯就更是只有一位。陆小凤是家中幼子，上有一兄一姐，年岁比陆小凤都要大个十几岁，都是当父母的人。
陆小凤很小就出来混江湖了，他比较幸福，从来没有感受过被大家长约束自由是什么滋味。他师父也说，像他这样天生的江湖人就不该生在陆家那种勋贵人家，没得闯了大祸给家里人招灾。
所以他自在江湖上出名后，就很少与家里人来往，逢年过节都不回去，只是请人带信带礼物回去。上一次回家过年，还是十年前。
当夜陆小凤就假扮铁鞋大盗开始了引君入瓮的计划，姬曦则在暗中与花家几位少夫人一块儿，将花家的女眷与其他不懂武的普通人聚集到一起。血雨腥风浇筑在毓秀山庄，离桃花堡很远。
下午的时候姬曦就与花夫人一行离开了毓秀山庄，回来后花夫人便一直心神不宁，“也不知七童他们现在如何了，老爷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寿宴非要挪到毓秀山庄办，这一日奔波的多折腾人呀。”
“娘且宽心，有天下第一名捕金九龄和四条眉毛陆小凤在，夫君他们一定能成功化解七童的心结的。”这位开口的妇人年纪略长，是最早嫁入花家的大少夫人，“您看，连豆花都觉得是这样。”
某只狸花猫晃着尾巴，很给面子的走到花夫人身边蹭腿：“喵。”
“豆花，来，看二婶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二少夫人自厨房那边过来，经过花园时见到了带着圆圆在摘花的姬曦，知道豆花被放在了婆婆这院子，因而便直接带着刚蒸好的白水鱼来了。
豆花鼻子可灵了，也就是它喜欢，才对白水鱼的味道格外敏感。月牙就不喜欢腥气大的白水鱼，就光刮鳞去腮挖了内脏，也没有腌制祛除腥味，单纯是用水给蒸熟的，掀开盖子腥气冲天。
但是豆花喜欢的很呢，鱼是鲤鱼，巴掌大的一条蒸了两条，其中一条剁成了鱼泥加了点鸡胸肉弄成了丸子。
“喵～喵～”豆花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眼睛睁得圆圆，靠过去给对方摊开肚皮，表示我喜欢你给我安排好吃的，那就许你挼我肚肚当做报酬吧。
二少夫人笑着挠了几下豆花的肚肚，然后狸花猫就翻了身，姬曦给它和月牙都做了漂亮的小衣服和鞋子的，所以这会儿它戴着一顶葵花帽和小鞋鞋，卧在桌子上就跟一个小孩儿似的。
“豆花真是越看越乖，好吃吗，让奶奶也尝尝好不好？”
豆花扭头看向花夫人，心想你这人咋肥四，怎么还和猫抢吃的呢。
几位少夫人乐此不疲地撸猫喂猫，让花夫人心中的焦虑也被分担了不少，渐渐地不再那么紧张了。很快圆圆又来送药膳了，是一盅汤闻着有云母草的气味，妯娌们互相都彼此看了眼对方。
花夫人有所察觉，笑道：“这是曦儿特地为我开的食疗方子，说来你们也都是生养过的人了，改明儿抽空请曦儿替你们把把脉，若无大碍调理一下身子也是好的。别等到我这把年纪再来就晚了。”
“娘……”五少夫人是最近进门的，也是近两年才生子的，生孩子的那种痛她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再受了，杀了花五童的心都有。
紧张担忧的两日过去，花家众人皆是平安归来。
原本以为会被自家夫人爆头大骂的花如令，和几个儿子都做好了站好挨骂挨打的心理准备，可是迎接他们父子的，只是空荡荡的桃花堡。花如令有点儿慌，找来仆妇一问才知女眷们都去后山了。
“爹……”这是花二少家的儿子。
“爹～你终于回来啦！”此乃花四少的宝贝闺女。
“爹爹～抱。”刚满周岁的小幼崽，是花五少的儿砸。
以往都是家中的女人带孩子看娃，现在也该轮到男人了。
今日天晴，花夫人和几位少夫人并姬曦一道就来了后山野钓，豆花与月牙两只猫是玩得最开心的，总有一些小鱼被它们折腾。
浅水滩没过一会儿就被两只猫搅浑了，四少夫人的鱼竿忽然动了一下，边上的二少夫人和五少夫人激动坏了：“可算是钓上了，四弟妹这条鱼看着分量不轻，咱们待会儿就做个烤鱼吃怎么样？”
“我看行，四嫂，能不能吃着烤鱼就看你的了啊！”
四少夫人哭笑不得：“你俩快过来帮我一把，好像有点儿重我快抓不住鱼竿了……”
另一边，花夫人正与大儿媳妇帮着姬曦削竹签串肉，“阿曦这些鸡肉就这样用泡过白酒的竹签串起来，就可以上烤架了吗？”
“不是的，大嫂看到贴着红色纸签的木桶了么，里头是黄酒。旁边的是姜蒜水，先用刷子分别刷上一层黄酒和姜蒜水，去一去鸡肉的腥味。”姬曦有条不紊的交代着，大少夫人理解到了她的意思。
冉圆圆坐在一块石头上任劳任怨地磨刀：“姜姐姐，花公子他们应该快要回来了吧，我们不回去找他们么？”
“不用。”一把剔骨刀在姬曦的手指翻飞间，转出一道银白的刀花，下一刻一块猪前排就被她干脆的骨肉分离。新鲜的肉骨头还带着血沫，装进一个铁桶里，可以带回去丢给桃花堡的看门狗吃。
周围都是花家的女眷，做饭洗菜这些自然也是由她们自己来，有两个丫鬟负责去上游打清水洗菜淘米，还有另外两个负责捡柴垒灶台。
烤架是姬曦昨儿个让桃花堡的匠人打的，木炭也是挑的最好的银丝炭。鱼处理好丢上烧烤架前，排骨和鸡肉已经快熟了，姬曦特制的烧烤料令这些美味的肉食更添香，闻着味道就让人口水直流。
除了烤肉之外，这次野钓还煮了一锅野菜汤，配白米饭可真是太香了。一群女眷在后山待到日落西山，天擦黑的时候才回桃花堡。
被迫带了一天孩子的花家众男：“……”
“娘！”
“娘……呜呜孩儿一天都没吃饭了哇……”
“娘呜呜姐姐扯我头发还给我穿裙子嘤嘤嘤”
“哇哇娘亲抱抱～”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把花家四个少夫人团团围住，最小的一个娃才一岁多，还是个走路都走不利索的奶娃娃。也不知道短短一天时间这些小孩子都经历了什么，一个个哭得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小猫。
豆花月牙两只猫完全不懂发生了啥，只会喵喵喵。
一直沉默着的花夫人先是扫了眼花如令，又看向小儿子：“七童眼睛能看见了？”
“夫人，我错了。”花如令是第一个知道花满楼眼睛复明的花家人，但是为了逮捕铁鞋大盗的计划不走漏风声，花如令就没告诉花夫人，还叮嘱了陆小凤与花满楼大局未成之前不可再有他人知晓。
花夫人冷哼着不理他，只看着小儿子：“七童，事情都解决了吧？”
“让娘替孩儿提心吊胆，儿子不孝。”花满楼赶紧认错。
花夫人：“你确实不孝，你们几个全都是不孝子。老娘辛辛苦苦把你们生下来，临老了啊该享儿孙福了吧，全都联合起来背着我搞事情，嘿，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花家的女人都是累赘啊？！”
“娘，儿子知错！”这回快哭出来的成了花满楼几兄弟。
花夫人不想说话，花夫人很生气，“你们哪有错，错的是我这个当娘的。替我收拾一下行李，明早送我回龙虎山。”
“夫人！”花如令呆住了，怎么就要回娘家呢，“夫人啊，不至于不至于，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几巴掌，呜呜我没有你不成啊，呜呜呜夫人……”
“一把年纪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我不走还留下来做什么，留下来等你们爷几个合起伙来，瞒着我们去‘抛头颅洒热血’，然后给准备棺材当寡妇？”花夫人这暴脾气几十年都没出现过了。
花如令一时间有些呆住，一瞬间感觉又回到了年轻时候。
几个少夫人也表态了：“把你儿子抱过去，我要回娘家！”
“就是，才让你们带一天就搞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路边捡到的小乞丐呢！”
“闺女啊，不是娘不爱你了，是你爹惹你娘生气了，娘呀不要你爹了，回头重新找个比你爹更年轻的后爹给你！”
“！！！”
姬曦别过花家众人后与冉圆圆回到客院，月牙豆花白天在山里滚来滚去弄了一身泥，还有不少干草，脏得很。冉圆圆去打了热水来给两只猫洗澡，洗过澡之后的两只猫被姬曦用内力烘干水分。
“喵～”豆花和月牙晚上都是跟着姬曦一起睡的，两只猫洗干净了姬曦还没漱口呢，冉圆圆去拿漱口用的青盐水和刷牙用的牙粉和杨柳枝时，碰到了花满楼跟陆小凤。
回来时，把两人给带来了：“姜姐姐，花公子陆公子来了。”
“进来吧。”姬曦已经洗好澡，衣裳也穿好了，有男客造访于是又穿上了一件长至小腿的交领长襕。
花陆二人几乎同时进门：“叨扰了。”
“无妨，你们来是为了瀚海国的玉佛？”花如令交友甚广，几十年前与瀚海国老国王结交，对方临终之际把象征着瀚海国王权的玉佛交给花如令保管，并昭告所有皇子拥有玉佛的人才是正统国王。
这才有了花满楼十多年前被铁鞋大盗弄瞎双眼的冤案。
